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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表哥的白月光——桥边芍药【完结+番外】

时间:2024-07-05 14:34:47  作者:桥边芍药【完结+番外】
  “张县令问你话时,你忽然昏倒了。”周继祖忽然开口道。
  周娘子一愣。
  先前自己昏过去前的画面忽然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原就不多的血色刹时从她脸上褪去……周娘子嘴唇抖了几抖,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刚才孙仵作已经替你把过脉。”周继祖看向她,“他说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会忽然晕倒,是因为怀孕了。”
  周继祖冷冷地看着魏氏满是惊恐错愕的脸,“元娘,你怀孕了。”
  眼泪刷的一下从她那双吓得呆滞的眼睛里涌出来。
  “快三个月了……”周继祖慢慢地站起来,俯身在魏氏耳边,一字一句道,“那段时间,我正在书院废寝忘食地准备摸底考试,娘子记得么?”
  …………………………………………
  “你是说,孩子可能不是周继祖的?”张县令皱眉问。
  “嗯。”孙仵作打开他的宝贝葫芦饮了一口,一副陶醉的神色,“反正我看他听说他娘子有孕,脸上非但没有半分喜色,反而有股隐忍的怒意……我一激他,他差点跟我打起来……”
  张县令不由嫌弃地皱了皱眉,“你能不能别喝了?你闻闻你这一身酒味……”
  孙仵作“嘿嘿”笑了两声,“酒可是个好东西……这人啊,各有各的乐趣,有人好酒,有人好茶,有人好吃……”他说着看了眼张县令,笑嘻嘻道,“还有的人哪,好色……”
  张县令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抚着他那两撇精心修整过的小胡子,沉吟道,“据那个来福说,这陈宗贤有个怪癖——干干净净的黄花闺女他不稀罕,最喜欢玩弄*妻……他喜欢看那些一辈子循规蹈矩,谨小慎微的妇人们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一边享受着偷情的刺激,迷恋着*妻青春成熟的胴体,一边还跟那些女人的丈夫称兄道弟,心里暗暗嗤笑他们……”
  “借着这个宅子做幌子,陈宗贤不知强迫了多少妇人,那些妇人胆小怕事,唯恐自己失身的事被别人知晓,遭夫家遗弃,只得含恨忍辱,如此于是越发助长了他的*性……就连来福新寡,前来投奔他的姐姐,也被他骗到温泉奸污了……来福正是因为这样才跟陈宗贤决裂,带着姐姐离开了这里。”
  “陈宗贤自知理亏,非但不敢阻拦,还给了他们姐弟一大笔钱做赔偿……对外却说是来福手脚不干净,被自己打发了……”
  “只是那来福姐弟返乡没多久,他姐姐就被诊出有了身孕——一个寡妇却怀了孩子……来福于是又回到匀县,甚至跑去书院找他索要钱财……”
  孙仵作点了点头,“如此说来那个来福不太可能是凶手。只要陈宗贤一天不死,他就可以一直拿这件事要挟他,从他那里要钱。而陈宗贤为了维持自己人前道貌岸然的形象,也只能就范……要是杀了他才真是得不偿失。”
  “我也是这样想。”张县令微微颔首,“至于那周娘子……我猜她大概也是被陈宗贤*奸的妇人之一。”他说着忍不住啐了一口,骂道,“他奶奶的,这陈宗贤是个什么鬼,被他**的妇人一个两个都有了身孕!”
  说起来这张县令已过而立之年,至今膝下还只有两个千金。
  孙仵作哈哈一笑,调侃道,“大人,要不要属下帮你配服药,管保叫你大展雄风,三年抱俩……”
  “你可拉倒吧!”张县令嗤之以鼻,“就你配那药,我还怕吃死我呢!”他因想起来,道,“由此观之,这周继祖夫妇都隐瞒了很多事,先前那周继祖说自己没有理由杀人——可若是他早就知道他妻子跟陈宗贤私通呢?他会不会对死者恨之入骨,从而痛下杀手?”
  “再说那个魏氏,从她今天的形容,应该不是自甘堕落,自愿与死者苟合,而是跟来福的姐姐一般被死者*污……周家家贫,周继祖还要靠她在陈家的工钱交书院的束脩,那魏氏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如果再发现自己怀上了奸夫的孩子,她会不会对陈宗贤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第198章 受害者施害者
  “还有苏行之夫妇。”孙仵作接着道,“那陈宗贤若是喜好***子,眼前放着苏娘子那么个天仙似的大美人儿,他能不动心?能不想着据为己有?”
  张县令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莫说是他了,就苏娘子那容貌,只怕神仙见了也要动凡心的……”他皱眉道,“案发那日,陈宗贤一早就出了门,后来却被人发现死在后山上……他为何去而复返?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所有人的耳目?”
  “会不会是周娘子……”孙仵作想了想,“苏娘子曾经说过,当时她跟丫头在温泉时,是周娘子忽然过去,还吩咐她的丫头下山去取鸡蛋……周娘子也可以证明确实如此……”
  “可如果周娘子并非是好心呢,也许她这么做只是因为——”
  张县令脑海中灵光一闪,“为了给陈宗贤提供机会,*污苏娘子!”张县令皱紧眉头,“如果是这样,那不只是周继祖夫妇的证词靠不住,苏行之夫妇也同样可能在这件事中撒了谎。”
  张县令忖度道,“我们不妨设想一下——案发当天,苏行之夫妇征得陈宗贤的同意,一同前往后山温泉,同时陈宗贤在出门之后,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也偷偷折返回来。巳初三刻左右,苏行之一位亲属到访,苏行之从山上下来,留下苏娘子主仆……与此同时,周娘子上山,支走婢女,为苏娘子按摩,直到后者睡过去……那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按她自己所说,她守在外头,发现有蛇,并在尾随过程中被蛇咬伤昏迷——可如果她没有呢?有没有可能是她引了死者进去——”
  孙仵作点点头,“当时我在给死者查验时,曾发现他脑后有被重物击打过的痕迹,伤口虽然有深有浅,但都不足以致命,现在想来,如果说是女子所为,也完全说得通……”
  “比如陈宗贤试图侵犯苏娘子时,却被后者用重物打伤——”孙仵作皱了皱眉,“那打伤他的会是什么呢?苏娘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纤弱女子,根本不是身材高大的死者的对手,如果真是在温泉池,周围甚至找不到什么趁手的工具——”
  他说着,声音忽然一顿。
  张县令的目光也看过来。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木屐!”
  “是了!”孙仵作一拍手,“形状规则,材质坚硬——木屐果然符合!”他一顿,狐疑道,“可苏娘子就算能把死者打伤,甚至打晕,但要把他拖出去,伪造成摔死的假象……以她一人之力,是绝对做不到的……除非她丈夫也参与犯案。”
  张县令摇摇头,“宅子里洒扫的下人可以证明,苏行之从上山到下山只用了不到两刻钟的功夫,且他下山时,苏娘子确实如他先前所说,昏睡不醒,是被他抱下来的。要在区区两刻钟的时间内完成这么多事,几乎不可能……”
  张县令说着忽然想起件事,脸上不由又露出先前那副懒散的神色,慢条斯理道,“说起来,不知你有没有留意这位苏郎君腰上那块玉佩……”
  孙仵作微愣了愣,不知道张县令怎么忽然跳到这上头,茫然道,“没有,怎么了?很贵?”
  “何止是贵,只怕翻遍了咱们县城,也找不出一块相同质地的玉佩来……”张县令摸着鼻子笑了笑,“这个苏郎君,有点来头啊……”
  孙仵作不以为然地摸起酒葫芦喝了一口,“管他是什么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还是先审一审他们夫妻再说吧。”
  张县令点了点头,“也该到他们了……”又忍不住笑骂道,“本官做事,谁要你这糟老头子教……”
  两人正说着,就听外头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
  一个高大的衙役推门走进来。
  眼见张县令跟孙仵作正对坐闲聊,他似乎一点也没觉得意外。
  “大人,周娘子已经醒了……现下人就在门外。”他神情古怪地上前拱了拱手,“她说……她是来自首的。”
  张县令跟孙仵作对视了一眼,“自首?”
  “是。”衙役答道,“她说陈宗贤是她杀的。”
  …………………………………………………………
  “人是你杀的?”
  “是。”周娘子低着头跪在地上,“大人应该已经知道了……陈宗贤借让民妇为他管家之名,把,把民妇侮辱了……他还威胁民妇,要是不从,就把这件事告诉民妇的相公……”
  “民妇没有办法,只得,只得任他为所欲为……”
  “你们维持这种关系有多久了?”
  周娘子默默垂泪,“已经一年了……”
  张县令皱眉,“一年?这么长时间,你丈夫一直都没有发现?”
  周娘子苦涩地摇摇头,“相公的心思全都在学业上,有时连书院里休沐都不回来……又怎么会发现呢?陈宗贤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越发有恃无恐……”
  “这次,这次他更是盯上了新来的苏娘子……奈何苏郎君护得紧,不但留了小厮给苏娘子使唤,回来以后他们夫妻俩也几乎形影不离,他一直没机会下手。出事那天,陈宗贤为了掩人耳目,故意装作出门的样子,实则……实则却偷偷从后门溜了回来。”
  “因后门平时多用来运送泔水,大多时候都锁着,周围也没什么人……”
  “他本来还想欺负民妇……可,可民妇那时已经怀疑自己有了身孕,如何肯答应……偏巧那时候,苏郎君的表弟从书院找了过来……他意识到这是个机会,遂叫民妇去前头打听,得知苏郎君是一个人下的山,苏娘子还留在山上,他,他就逼民妇上去引开白檀……”
  张县令冷冷看着她,“然后你就照做了?”目光中满是鄙夷。
  周娘子的眼泪刷的一下涌出来,“民妇根本没有办法!可他威胁民妇……他还答应民妇,只要帮他把苏娘子搞到手,以后,以后就不会再继续纠缠民妇……否则就把民妇跟他的事宣扬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
第199章 认罪
  “所以你就把苏娘子送给他欺负?”张县令冷声问。
  周娘子在他的注视下,羞愧地垂下眼,“民妇也没想到……苏娘子看似柔弱,性子却十分刚烈,抵死不从……民妇见她挣扎,其实好几次想冲上去救她,可迫于陈宗贤的淫威……”
  “直到苏娘子忽然抓住地上的木屐……猛地砸向那个畜生的头……”
  “民妇看得大骇……可转念一想,要是那畜生因此受些教训,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索性悄悄躲了起来。”
  “后头里面果然就没了声音……不多时就见苏娘子衣不附体地跑了出来。她当时十分慌张惊恐,也没发现躲在石壁后的民妇……”
  “等苏娘子走后,民妇又悄悄回到温泉,果然就见那畜生倒在地上……民妇想起他对民妇的种种欺凌,不由恨从心起,拿起那木屐又……又狠狠打了他几下,直到,直到试着他好像没气了……”
  周娘子泪流满面,“民妇不过想出口恶气,并没打算杀了他……见他跟死了一样,民妇吓坏了,又怕被人发现……只好把他从温泉搬出去……从山上扔下去,装作是意外坠亡的样子……”
  周娘子悔恨地哭道,“民妇要是知道他当时根本没有死,民妇绝不会那么做的啊大人……”
  张县令静静地听她说完,问,“你既然是木屐将死者打晕,那木屐被你藏在哪了?”
  周娘子声音一顿,摇摇头,“民妇……民妇也不知道……”
  “不知道?”
  “是啊。”周娘子茫然地点点头,“等民妇再回去的时候……苏娘子的东西都不在那里了……大约,大约是苏郎君,或是哪个下人收起来了吧……民妇真的不知道……”
  “那你又是怎么把他搬到山上去的?”张县令追问道,“以你的身形,根本做不到吧?”
  “能的!”周娘子连忙道,“民妇从小就帮家里做农活,力气大得很,就是民妇把他搬上山的。民妇一路拽着他,拉他头发……反正,反正人就是民妇搬走的!”
  “期间死者一直都没有醒?”
  “没有……绝对没有!”周娘子连忙道,“民妇就是,就是以为他死了……才想要毁尸灭迹的!绝不是存心要杀了他……”
  张县令看着她的眼睛,“那你是从哪里把他丢下去的?”
  周娘子愣了愣,下意识躲过他的目光,“民妇,民妇也记不得了,就是……就是走到走不动了,就把他推下去了……”
  眼见张县令还要再说,周娘子俯在地上,痛哭道,“大人,您不要再问了,陈宗贤千真万确是民妇杀的!您把民妇抓起来吧!”
  “胡闹!”张县令皱着眉冷声道道,“魏氏,你当这是在集市上挑颗白菜萝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官府办案有官府办案的规矩,你连人是怎么杀的,在哪杀的,人证物证……一样都拿不出来,本官凭什么相信你?”
  “这可是桩人命案!现在陈宗贤死了!杀人偿命,一旦本案真的定罪,你是要给死者偿命的!你到底清楚不清楚?!”
  周娘子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怔怔道,“可,可民妇不是故意的啊……民妇只是失手……要不是仵作验出来,民妇甚至都不知道,他当时根本没有死……大人明鉴啊!”
  ……………………………………
  “周娘子认罪了?”陪同宋昀盼前来的苏珩一脸诧异。
  张县令郁闷地点了点头。
  能把人审得一天哭晕两把也是没谁了……
  “那大人叫咱们来是为了……”
  “魏氏虽然认罪,但是对于如何将死者丢下山说得语焉不详,且本官并不认为她有独立犯案的能力。刚才她在本官问询时再次昏了过去,还有很多问题,需得等她醒了才能知晓。”张县令打起精神对苏珩道,“本官已经派人去了山上的温泉和她说把死者推下去的地方进行再次查探……”
  不过他们也很清楚,下了这么多天的暴雨,找到什么证据的机会微乎其微……
  宋昀盼局促地嚅了嚅嘴,“那……那您——”
  张县令谨慎地看了苏珩一眼,斟酌着开口道,“魏氏交代了一些事情,因其中涉及苏娘子你,所以本官想跟苏娘子求证一下。”
  宋昀盼下意识绞紧手里的帕子。
  苏珩安抚地握紧她的手,温声道,“大人请说。”
  张县令见他应得敞亮,索性对着他们开诚布公道,“据死者小厮和魏氏证明,死者陈宗贤生前有玩弄*妻的癖好。”
  “案发那日,魏氏上山并非临时起意,而是被死者胁迫,她的目的,是为了替死者引开白檀,让苏娘子落单……随后——”张县令总是吊儿郎当的脸上露出几分难得的正色,低声道,“苏娘子,她说的可是实情?”
  宋昀盼的身子又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感觉到从手上传来的力量……宋昀盼用力咬了咬下唇,“是。”
  张县令默默打量着他们夫妇,心里也有了数,又继续道,“苏娘子可能不知道,待你走后,魏氏又再次偷偷溜了进去……”
  宋昀盼煞白的小脸儿满是不敢置信,她身子晃了晃,幸好被苏珩一把扶住,“那她……她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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