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侍卫抱拳退下。
心腹嬷嬷看了一眼窗外,在长公主耳边道:“殿下,郡主方才好像在门外。”
想到女儿,长公主脸上的厉色消退了些:“随她去吧。”
她这么多年苦心经营才有了大楚江山的稳固,也是她想要将女儿教成无忧无虑的样子,女儿心地善良些就随她吧。
清鸢郡主薛可莘提着裙角跑出公主府,吩咐车夫:“快,去燕王府!”
能够阻拦母亲动手的人,也就只有表哥了。
……
萧惜惜坐在马车上,一路横冲直撞地回到萧府。
直到马车停下来,萧惜惜还捏着手里的杏脯发呆。
她就是脑子抽了,才会觉得能在这样疾驰的马车上吃些东西!
就这速度,她不被颠出去已经算是奇迹了,怎么能奢望吃东西?
萧惜惜将杏脯放回去,吩咐霁月将东西给府上分一分,她则先回院子去了。
主要是这样坐一路的马车,她还没有缓过来,完全没有吃东西的心情。
走在花园的青石板上,突然有一道高挑的身影出现在萧惜惜的面前,吓得萧惜惜连连后退,待看清来人后才松口气。
“二哥,你这是做什么?”
萧二郎挠着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满带歉意地看向妹妹,道:“没想到会吓到你。”
萧惜惜盯着萧二郎看,一副懒得再多话的样子。
原主的这个二哥,横冲直撞惯了,虽然在军营任职,可完全没有稳重样子,甚至还有点毛毛躁躁。
不过也是个十足的妹控,书里萧二郎为了护着妹妹,没少跟女主团对着干,到最后结局也很惨。
萧惜惜想到这样,目光不自觉地又柔和下来。
萧二郎以为妹妹是真的生气了,忙解释:“我是听说你将燕王绑到别院了,担心你出事,才想着赶紧找到你。”
萧惜惜这才注意到萧二郎满头的汗,问:“二哥去别院了?”
萧二郎点头:“对,我从军营直接去了别院,得知你已经回府,这才赶回来找你,又听说你出门了,才想着去寻你。”
萧惜惜看着萧二郎的担忧之色,不由纳闷:“二哥在担心什么?”
“我是怕你做了错事,惹怒了皇上再被责罚。那可是皇家啊,咱们得罪不起,到时候连祖父都护不住你。”
萧惜惜解释:“我没有乱来,我将燕王带到别院,只是为了让鹤神医给他治眼睛。”
萧二郎闻言松口气,咧嘴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
萧惜惜看着这个二哥,更是心疼起来。
他竟然为了找她这么着急,甚至都没有询问别院那边的下人,而找她的原因也不是担心萧家被牵连,而是妹妹的安危。
可书里这个傻乎乎的哥哥,却因为有原主这个炮灰女配的妹妹,才落得不得善终的下场。
不过这次不一样了,她会抱紧冷墨染的大腿,也会保全原主的家人。
“二哥,我买了很多糕点回来,等会儿让霁月给你送去。”
“好,好。”萧二郎咧嘴笑得更开心了。
……
燕王府花厅内,青衣少女坐在椅子上,神情焦急地朝着门外探去。
直到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少女连忙站起身,朝着冷墨染小跑过去。
“表哥,母亲她――”
不待少女说完,冷墨染便摆手道:“我都知道了,我刚从公主府回来。”
“那萧二姑娘……”
“我已经跟姑姑解释过,她不会再为难萧二姑娘。”
薛可莘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道:“我是真的怕母亲对萧二姑娘动手,她背后可是萧家,萧将军还手握兵权,更不要说萧老将军也还在,若是真的动了萧二姑娘,恐怕……”
后面的话薛可莘没有说下去,冷墨染却也都明白。
“没事,你放心好了。”
薛可莘脸上的阴霾退散:“有表哥在我当然不担心,母亲一向听表哥的话!”
冷墨染无奈一笑:“不是姑姑听我的话,而是我跟姑姑说明了此事。”
薛可莘轻咬嘴唇,抬头望着双眼黯淡无光的表哥,低声问:“表哥,萧二姑娘真的占你便宜了吗?”
“咳咳咳……”冷墨染险些被这句话呛到,片刻后才稳住呼吸,“萧二姑娘是为了让鹤神医给我治眼睛,所以才会将我带去萧家别院。”
“治眼睛?”薛可莘的眼睛立即亮起,“如果表哥眼睛能治好那就太好了!”
冷墨染就算是看不见,也能感受到小姑娘在他身旁欢快地蹦哒着。
他只是无奈摇头,唇角带笑感受着表妹的快乐。
这些年,他虽然失去了父母,可还有皇上和皇姑,以及这个开心果一般天真无邪的表妹,也算是能感受到世间的温暖。
至于双眼重见光明,他也很期待。
不知为何,他就是这样毫无理由的会想要相信那个女人。
大概是因为黑暗了太多年了吧。
有一丝的希望,就想要紧紧抓住。
第13章 小丑竟是她自己
忙碌一天后,萧惜惜躺在宽敞的床榻上,盯着帘帐上的鎏金香球发呆。
她是真的穿书了。
虽然直到现在她还有着很深的不真实感,可所见所闻都是真的。
她甚至觉得不像是穿进一本书里,更像是个真实的世界。
现在的她,穿成书中的脑残炮灰女配,还要完成系统发布的辅佐冷墨染登基的任务。
算是倒霉吗?
应该也不是的吧?
她在现代是孤儿院长大,虽然院长奶奶对他们很好,小伙伴们关系也都很亲近,但终归是无父无母,有些缺失很难被弥补。
这里却不一样――
她刚来到这里一天,就感受到了来自全家人的关心,这些在过去她从来没有体验过……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萧惜惜感觉心里暖暖的。
而且她发现,倒霉系统虽然总是提示她崩人设,也没有时时刻刻发布任务,没有那么多约束,她也能潇洒的按照自己设计的道路往前走。
就挺好的。
冷墨染也愿意信任她,不管为了打消他的疑虑她做了多少事,但终归是愿意相信她,愿意服下鹤神医的药。
不论将来如何,至少现在,是个好的开始。
……
萧惜惜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按照原主的习惯去给祖父萧老将军请安。
过来的时候就见到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相对而坐,面前摆放着棋盘。
萧鹤白看到孙女过来,露出和蔼的笑容,还冲着她招招手,让她过来找地方坐。
而对面坐着的鹤神医就没有那么气定神闲,捏着棋子的手微微颤抖,绞尽脑汁地思索该往哪里落子。
“小白,你专心点。”鹤神医头也不抬,拧着眉提醒萧鹤白。
萧鹤白看了眼棋盘,又看了眼拿不定注意的鹤神医,不由叹口气:“小鹤,你又要输了。”
萧惜惜险些笑出声,看着两个老人家这样相互称呼,多多少少有几分违和。
不过这两人从年轻斗嘴到年老,应当也习惯了。
据说当年就是因为两人名字当中都有一个“鹤”字,才会成为朋友。
鹤神医对萧鹤白的话非常不爽,他气愤地抬起头想要骂萧鹤白一顿,这才看到萧惜惜。
鹤神医顺势将手中的棋子往棋罐里一丢,哼了声,站起身道:“我还有要事要做,今日就放过你吧!”
萧鹤白也不打算提醒他即将要输掉的事实,而是问:“你有什么事?哪家人让你帮着看病了?”
“才不是呢!”鹤神医像是小孩子一样耀武扬威的扬了扬下巴,“我又收到了新徒弟,你想不到吧?”
萧鹤白一愣,不过倒也没有太过惊讶,收徒弟而已,也不算是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毕竟大名鼎鼎的鹤神医可从来就不缺弟子,只有鹤神医愿不愿意收下。
“是吗?”萧鹤白捋了捋胡须,十分配合地问,“是何人呐?”
鹤神医也不答话,默默将视线投到萧惜惜身上。
萧惜惜僵硬的一笑。
她能说,如果鹤神医不提,她就要将这件事忘了吗?
毕竟也没说要拜师,只说是要跟着鹤神医学医术。
萧鹤白表现得尚且算是镇定,问:“瑜丫头,是你想学,还是这老头子逼着你跟他学的?”
萧惜惜虽然已经快把这件事忘记了,可她倒是不反感学医,因而道:“当然是孙女想学。”
萧鹤白也就不多说了,多学些东西也好,技多不压身嘛。
鹤神医炫耀道:“筱瑜天资聪颖,我早就看出她是个学医的好料子,你却偏让她去习武。现在她长大了,懂得自己选了,打打杀杀的哪里适合她这样娇软的小姑娘,学医才算合适。”
“瑜丫头她在习武上也天赋异禀,只能说我孙女厉害,干什么都能是块料。”
鹤神医觉得他输了,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口,总觉得不管他怎么夸,都是在夸别人的孙女。
好在瑜丫头也叫他一声鹤爷爷。
鹤神医不想再多说,带着萧惜惜走到门外。
萧惜惜这才注意到,院子里多出来的架子上摆放的全都是药材!
“乖瑜儿,来把这些药材的名字功效都记下来。你那么聪明,一定很快就能记住。”
看着眼前看上去都差不多的药材,萧惜惜忽然觉得学医这条路任重道远。
她也不敢在吐槽原主脑子不好使了,原来小丑竟是她自己。
“鹤爷爷,我还没吃饭呢。”萧惜惜可怜巴巴地望着鹤神医,试图获得一点同情,减轻一点任务量。
鹤神医却随手找来个小厮,吩咐道:“去让厨房送些吃的过来。”
转头看向萧惜惜:“乖瑜儿,咱们边吃边学哈。”
萧惜惜艰难点头。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萧惜惜在鹤神医的严格要求下,勉强记住了架子上的药材名和常用功效。
就在她以为下午可以轻松一下的时候,鹤神医又让人抱来一大摞的书籍,笑眯眯地说:“乖瑜儿,今天把这些都背下来哈,背不下来不许吃晚饭。”
萧惜惜欲哭无泪,恨不得土拨鼠尖叫表达不满。
如果每天都这样的话,那她是不是没时间去讨好冷墨染了吗?
那她现在反悔不跟鹤神医学医还来得及吗……
脑残系统这个时候为什么不提醒她崩人设了,如果换成原主,她会老老实实地学吗?
应该不会吧,可偏偏她学医是因为要让鹤神医给冷墨染治眼睛,这样来看倒是符合她的恋爱脑人设。
内心煎熬之下,一只肉乎乎的小胖手抓住了她。
“姑姑――”
萧惜惜低头看去,就见小奶团瞪着黑曜石般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一双眼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萧惜惜立即就明白,这是来找她要糖了!
瞧她这脑子,她怎么把这事儿也忘了?
萧惜惜立即满脸堆笑道:“鹤爷爷,我觉得一天之内学的东西太多,反而不容易记住,不如循序渐进,每天就学半日,这样我也好消化和吸收。您觉得怎么样?”
鹤神医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哼了声:“我看是你想偷懒吧?”
萧惜惜眼珠子一转,道:“我会做一种糖,保准鹤爷爷没吃过,您要不要尝一尝?”
鹤神医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第14章 打人恶魔
走在去厨房的路上,萧惜惜还在盘算着究竟要做哪种糖出来。
最好是这里没有的,吃起来味道与众不同的。
系统冷冰冰声音的提醒。
【萧筱瑜从来不会接近厨房,请宿主注意人设崩塌】
萧惜惜又一次差点被这么个突然发声的系统吓到,气不打一处来,理直气壮地反问:“怎么了吗?我不是恋爱脑吗?我不是心里眼里只有冷墨染吗?那我学着做糖给他送去不过分吧?”
系统被萧惜惜怼的卡壳,只好选择暂时遁地。
萧府的下人都很害怕萧筱瑜,其他经常在身边伺候的也就罢了,像厨房这种萧筱瑜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一度将她传成了没有感情的打人恶魔。
大厨房内,一个十几岁的厨娘手拿大勺站在中央,轻咳一声,手一抬――
“话说那余潇潇在成衣铺换上崭新的织金绣花襦裙,就听到眼前一位杏衣姑娘说了句这颜色不趁她,余潇潇竟直接抽出腰间的鞭子甩向那姑娘!”
“成衣铺内客人四散奔逃,那姑娘避无可避,生生被抽了九九八十一鞭。余潇潇却还是不解气,从掌柜那里要来针线,将那姑娘的嘴给一针一线的缝了起来。”
“鲜血染红了余潇潇的新衣,她明艳的红唇轻启,附在那姑娘耳畔低声道‘你这样,能闭嘴了吧’。”
“杏衣姑娘呜咽着摇头,唇上的疼痛让她昏了过去,待家人寻来,姑娘已经发起了高热。”
“那姑娘的家人虽然得知此事乃是余潇潇所为,却不敢得罪余家,只能让家中女儿承受这些。那姑娘嘴被缝着,无法进食无法饮水,最终竟就这样活活饿死。”
厨娘们听完,不由得唏嘘起来。
大家都能听出来这故事里的余潇潇就是他们家二小姐萧筱瑜,只是这缝嘴的事也太血腥了些,万一碰到二小姐,他们还是能避则避吧。
厨房掌事蔡厨娘从门外走过来听到这番话,随手拿起一个汤勺敲了下年轻厨娘的头,疼得年轻厨娘哎呦一声,吓得缩到一旁。
“何秀!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府上管事把你轰出去!”
何秀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道:“我也没有胡说啊,说书人的事,怎么能说是胡说呢?”
有一位厨娘笑着道:“别怪阿秀了,她讲的很有意思,我们都爱听呢。”
“是啊是啊,大家听着故事,做起事来也乐呵。”其他厨娘也都跟着附和。
蔡厨娘撸起袖子,双手掐腰:“有意思也不能乱说,你说成余潇潇大家都不知道是谁了吗?真的府上的主子都是傻的?你这些话如果让主子们听到,可就不只是被赶出去那么简单了!”
何秀委屈极了,这说书人不都是这样吗,她也就只是将二小姐的光荣事迹略微夸张的讲出来,怎么就成乱说了呢?
“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会再说余潇潇的故事了。”
蔡厨娘看到何秀就头大,身为一个厨娘整天不好好学做饭,偏要有事没事往茶楼里跑,将说书的本事给学回来了。
要不是看在何秀的娘的面子,她还真的不想管这丫头,随她算了。
“去去去,出去刷碗去,别让我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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