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于砷依着她,左右今天她是寿星,该满足她的要求。
再者,有他在身边,也不会让她做出什么傻事。
50度以上的烈酒端上来时,今晚的表演也正式开始。酷炫到爆的动画特效开场,头顶悬浮着四面转动的 led液晶屏幕,眼前更是堪比巨幕厅的led显示屏,让人热血沸腾。
汤之念看戏似的东张西望,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主角。只因靳于砷点了全场最贵的酒饮,他们当之无愧成为大boss,送酒的队伍举着夸张的灯牌来到C位卡座,当着汤之念的面,帮忙打开酒瓶。
场子这个时候开始正式热闹起来,原本还坐在卡位上的男男女女,这会儿站起来,有人端着酒杯,有人挥舞手臂,有人呐喊。
DJ开场,极具视觉冲击的灯光柱不断变换,彩色纸片飞舞,据说白色纸片是祭奠死去的爱情,红色纸片迎接新的激情。
一片红色落在汤之念眼前,她从桌上捻起这张纸,跟着洒向空中。她安安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人疯狂,自己犹如局外人,却并不觉得格格不入。
乐队演唱、女团舞表演……恒誉市的夜店有多卷呢,至少舞台布景堪称世界级一流的水准,来这里不仅仅是喝酒娱乐,更是享受一场视听盛宴。
汤之念端起酒,还未入口,已经闻到了浓烈的酒香。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有酒瘾,因为在今天以前她从来没有尝试过喝酒。鸡尾酒的味道一般,她不算喜欢,以后也不会再尝试。
烈酒的滋味如何呢?
她没有尝过,她要试试。
她太清楚自己了,如果不试一试,这件事就犹如手指甲上的倒刺,总会想着去拨除。
靳于砷就坐在汤之念的旁边,他给自己点了一杯牛奶。
营销听到他说要点牛奶时以为是给旁边的女生喝,没想到他竟端着牛奶瓶咬着吸管。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简直和他酷炫的外形不搭。
要有其他的饮料靳于砷早点了,这是酒吧,除了酒就只剩下牛奶,连矿泉水都没有。
当然,在酒吧只喝牛奶,他也不是第一,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汤之念终于抿了一口酒,霎时间皱起眉,一张脸都皱了起来,吐吐舌。
酒吧里这会儿倒是安静,歌曲转变的空档,像是热闹中间夹杂的空白时刻,霎时间安静。
靳于砷不禁一笑,问汤之念:“好喝吗?”
汤之念摇摇头:“难喝。”
“那还喝吗?”
她把酒递给他:“你喝吧,别浪费。”
“这个时候你还惦记浪费不浪费呢?”
“不然怎么办?好贵的。”
她又不傻,一瓶酒而已用得着兴师动众的美女模特登场开酒吗?
那肯定不便宜。
像这种地方,又是这样黄金的位置,这一杯酒得个天价不过分吧?
靳于砷将汤之念手里的酒杯接过来,随意往桌上一搁。
“不要因为怕浪费就勉强自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不是什么精明的商人,也不是在和她讲道理,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汤之念又看上靳于砷喝了一半的牛奶,问他:“我能喝你的吗?”
“你想喝,我重新……”给你点一杯。
话没说完,汤之念靠近,就着靳于砷刚才喝过的吸管,吮了一口牛奶。
粉色的唇畔沾染了一点牛乳,她伸出舌尖轻轻一舔。
靳于砷撇开视线。
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欣赏完所有的表演,汤之念说想走了。
靳于砷干脆地起身,不带一丝挽留她的言语。
“那就走。”
靳于砷付了账单,自然地牵着汤之念的手,护着她从拥挤的人堆里走出来,喧闹和嘈杂全部被甩在身后。
汤之念只管跟着靳于砷,她在他的身边很安心。
深夜的酒吧街门口,灯光闪烁,豪车一辆接着一辆,时不时有音乐声和喧闹从酒吧里传出来,汤之念回头看一眼,既然尝试过,她也没有什么留恋。
靳于砷将汤之念带回车上,问她:“还想去酒吧吗?”
汤之念乖乖地摇摇头:“现在不想了。”
“一个人别去。”
“嗯。”
“回家?”
汤之念忽然拉住靳于砷的胳膊,阻止他发动车:“我不要去……靳家。你带我去酒店吧。”
刚去了酒吧,现在又去酒店。
靳于砷靠在座位上笑得意味不明。
他没追问原因,却反问:“去我那儿呢?”
“你那儿?你的房子吗?”
“嗯。”
靳于砷有自己的房子,就在市中心的位置,寸土寸金的地段,临江,200平的住宅,他一个人住。
是他十八周岁的生日礼物。
汤之念有些意外,转念一想也觉得理所当然。
即将零点。
靳于砷看了眼车载显示屏上的时间,对汤之念说:“生日快乐。”
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希望你永远保持一颗童真,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
“靳于砷,我的生日礼物呢?”汤之念倒是更加得寸进尺。
靳于砷斜她一眼:“那我的生日礼物呢?”
他们的生日其实离得不远,一个五月底,一个七月初,也就隔了一个月。
汤之念解开刚刚扣好的安全带,轻轻抓住靳于砷的手臂。
靳于砷不明所以,问她要干什么。
汤之念不回答,忽然探身靠近,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靳于砷背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的呼吸似乎也停止,心脏被一层又一层的薄膜紧紧缠绕。
汤之念退开一些,带着酒香的唇里透着淡淡的甜,问他:“这个礼物你能接受吗?”
靳于砷喉咙肿胀,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汤之念,你醉了吗?”
面前的人不答反问:“靳于砷,你醉了吗?除夕夜吻我那一次,你醉了吗?”
除夕那晚没醉。
头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更清楚自己要什么。
但他仍然能在最后一刻清醒地用拇指抵住她的唇畔,并没有实质性地吻上去。
所以现在汤之念也没醉,她很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吻靳于砷。
她也这样做了。
这一次不再仅仅是蜻蜓点水,她双手揪着他的衣领,用柔软的舌尖抵开他坚硬的齿关。
没有什么技巧,单纯是一番杂乱无章的探索,却也足够让生涩的彼此气息凌乱,心跳频率失常。
靳于砷退开,撇开头看向窗外,只存一份理智,沉声问她:“你确定这份礼物你送得起?”
离得近,汤之念浑身都软,用坚硬的语气回答:“当然!”
她能够确定的是,他的滋味比酒好一千倍一万倍,只尝一口就能上瘾,她想要更多。
不管他能不能够接受这份礼物,反正她送出去了,没有还回来的道理。
汤之念双手摆正靳于砷的脸颊,再次吻上去。
最后一分理智被击碎,靳于砷伸手勾住汤之念的腰,猛的一把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
这一次,主动权交到了靳于砷手中,清冽好闻的气息从他唇齿间传递到她唇畔,他用生涩的初体验,卷着她的舌尖。
狭小的空间里,呼吸声和喘息声越来越大。
靳于砷毕竟是第一次接吻,情到深处时,力道过重,汤之念舌根吃痛,惊呼一声。
他立即放开,哑着声问她哪里不舒服。
汤之念半个身体贴在靳于砷的身上,呆呆看他。
“那个,你没有经验吗?”
“我上哪儿来的经验?”靳于砷伸手扣着汤之念下巴,让她面向自己,“怎么?我像是很爱玩的人?”
“你不是吗?”
汤之念也不算很确定。
自靳于砷成年以后,他总是很少待在靳家,有时候很晚回来。
这小半年,他更是什么东西都去尝试。
靳于砷忍住敲汤之念脑袋的冲动,平稳呼吸。
零点已过,是崭新的一天。各自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启动车,再次向她确认:“真去我那儿?”
汤之念点点头:“嗯。”
*
那晚并没有发生什么。
回到靳于砷的住处,汤之念眼皮已经睁不开,一整天舟车劳顿,又在酒吧里玩过,身心疲惫。
回房间,洗漱,倒头就睡。
她是真的方寸不乱,即便接吻的时候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滩水,可是给她一点时间,该冷静就冷静。
第二天起床,彼此之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汤之念笑嘻嘻地说想在这里过一个无忧无虑的暑假。
靳于砷点点头,你想在这里待多久都可以。
接下去的几天,汤之念完全把靳于砷的住处当成了自己的家。她无拘无束,睡到几点起床也没人管她。饿了自己弄吃的或者叫一个外卖,没忘记给靳于砷弄一份。
靳于砷呢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经常抱着电脑敲敲打打,偶尔出门一趟,嘱咐汤之念不要瞎跑,有事就给他打电话。
他们并不是没有同处过一个屋檐底下,只是靳家实在太大。现在这套房子按理说不小,可是同处一个平层,活动范围就那几个地方。
靳于砷不管汤之念要干什么,因为她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要出门,他陪着,要在家,他也陪着。
彼此之间心知肚明,已经不是朋友那么简单,但谁都没有继续主动,时间仿佛暂时静止,将那些暧昧搁置在一旁。
七月中的一天,靳于砷出了门一趟。傍晚回来时给汤之念带了一个信封,是斯坦福的offer。
汤之念正盘腿坐在沙发上追一档综艺,笑得前仰后翻。
居家,她穿一身清凉,头发散开,久不见阳光,皮肤似乎白了一个度。
她淡定拆开信封,扬扬眉问靳于砷:“我是不是很厉害?”
靳于砷轻嗤:“嗯,厉害死了。”
汤之念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美国?”
“怎么?给你也买一张机票吗?”他吊儿郎当的口吻。
“不用,我自己会买。你只要告诉我航班和时间。”
靳于砷毫无保留地跟汤之念说了,让她也好好准备。
其实并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只要人去了就行。
彼此沉默一瞬,靳于砷没有多加追问。
他突然有些不开心。
八月初,靳于砷要去往美国,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得提前一些时间去。
汤之念的心情倒是挺不错,要给靳于砷做一顿饭。她从沙发上起来时差点摔一跤,盘腿太久腿麻,嗷呜了一声。
靳于砷笑着过去给她拎起来,又帮着揉了她的膝盖。
“你是不是傻?”
“是啊,高兴傻了。”汤之念按住他的手背,问他,“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随意就行。”
“那冰箱里有什么,我就做什么咯。”
“嗯。”
冰箱里的食材不算多,但是弄个简单的两菜一汤不是问题。
汤之念做了口味清淡的一个素菜和一个荤菜,外加一碗西红柿鸡蛋汤。全程靳于砷在旁边大爷似的捧着手机玩游戏,他人也没走远,就坐在岛台旁边,汤之念一抬头就能看见他。
不问天日的这段时间,汤之念是存了心的,想拉长和靳于砷相处的时间。即便很多时候他们都没有做什么,在同一个空间里,她看她的书,他抱着他的笔记本电脑。
有种时针暂时停止跳动的岁月静好。
饭菜都弄好,也懒得搬到餐桌上去,就在岛台上随意开吃。
这里家里什么都好,全屋智能,洗碗也不需要自己动手。汤之念很自觉,既然她在靳于砷这里白吃白喝那么长时间,也得干干活。
吃完饭,收拾碗筷的事情就交给她,不让靳大少爷动手。
靳于砷看着汤之念忙活,忽然笑着问她:“需要给你小费吗?”
汤之念动作一顿:“不用,我现在又不是你的小保姆。”
“那你是我的什么?”
汤之念没回答,转身将餐具放进洗碗机,利落地按下开机键,再去洗净了手。
期间靳于砷一直看着她。
他穿一件白T搭灰色五分短裤,闲散地坐在高脚凳上,单手托着下颚,一脸玩味。那模样,十足的浪荡公子哥,看起来薄情寡义。
“汤之念,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汤之念转过头,一脸俏皮:“算金屋藏娇吗?”
靳于砷嗤了声,这算是什么回答?
她可真行。
主动钓他,主动吻他,主动来他家。
却不主动给他一个名分。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靳于砷走到落地窗前静看窗外夜景,似要下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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