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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温知宜拒绝的姿态，秦洲沉默了片刻，然后才抿着唇开口：“好吧。”
那个生日因为秦洲突如其来的吻被打乱了，温知宜看着吻完她以后有安静坐着低头吃蛋糕的秦洲，坐立不安。
“我要回学校了。”
她突然站起身，语气慌乱，秦洲放下蛋糕看着她，很理智地开口：“作业。”
她是来写作业的，现在还什么都没写。
那时候秦洲的语言障碍还比较严重，他又不想在温知宜面前结结巴巴，于是每次说话都格外惜字如金。
配上他那张冷倦散漫的脸，颇有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漠。
第131章 天才自闭症x仙女校花21
最后温知宜还是回了学校。
那是个周末，但温知宜家里在很偏僻的乡下，距离市里的学校有一段距离，因此她一般都留校住宿舍。
秦洲送她回去的路上，表情有些冷，颇有些不乐意的样子。
温知宜被那个吻弄得心神不宁，也懒得搭理他的小脾气。
但从那以后，秦洲好像就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似的，开始无师自通地在各种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场合，偷偷凑过去亲温知宜。
他又亲又舔的样子单纯又幼稚，被温知宜推开了也不生气，低落一阵又自顾自忘记了。
秦洲是个迟钝慢热不知世事的人，可温知宜不是。
但秦洲好像天生就少一根弦，哪怕每次温知宜都推开他，认真跟他说这样不好，可他下一次兴致上来还是会不管不顾地偷偷亲上来。
温知宜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女孩，骨子里敏感又缺爱，来到贵族高中后本来就有些格格不入，只有在面对单纯可爱的秦洲的时候能真正开心起来。
她本来就不是很坚定，秦洲陪她过生日、给她带礼物、教她写题，给遍了她肖似爱意的亲昵和依赖。
他们像是黑暗里彼此吸引的萤火虫，小心翼翼碰到一起。
秦洲屡教不改，温知宜于是也逐渐自暴自弃，不会再在他凑过来吻她的时候推开他。
那时候她是怎么想的呢，温知宜眼神有些恍惚。
大概是以为他是喜欢她的吧。
秦洲那时候恰巧陪她看了几部爱情电影，好奇地问她什么叫做喜欢。
温知宜解释后，他就亮着眸子翻来覆去地说他喜欢她。
这么听来，好像他们也有过很好的一段时间。
可温知宜在那时还是时常会觉得惶恐。
因为秦洲还是时常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管温知宜怎么喊他都没有反应。
他也会因为一点点不高兴而把温知宜锁在家门外，让温知宜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他还会因为温知宜不陪他写物理题，一整天都不和温知宜讲话。
那时候的温知宜无数次想让秦洲对她好一点，可是秦洲听不懂。
有时候温知宜会觉得很累，比起累，更让她难受的还有他们两人之间这段始终没有清晰定义的关系。
因为秦洲本来就不懂这些，她也愧于向一个自闭症患者讨要名分，这甚至会让她有一种负罪感。
她怕他真的喜欢上她，更怕他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她。
在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结痛苦当中，理智告诉温知宜，她应该退回到朋友的安全距离。
可是秦洲期待又闪烁的眸子又一次次将她的底线打破。
她抗拒不了秦洲哪怕只是稍纵即逝的温柔，于是只能催眠自己先平稳走过高考，其他的事等高考完再说。
她纵容了秦洲，可是没有人纵容她。
秦洲的喜欢和爱意确实是限定版的，只能在他心血来潮想看看外面世界的时候，顺手分给她一点点。
温知宜却一直到那天才知道，用那样一种惨烈又无法收场的方式。
所以如果以温知宜的视角看待那段时光，那无疑是人生中惨烈又晦暗的一课。
第132章 天才自闭症x仙女校花22
秦洲静静看了她一阵，然后慢慢退开，将两人的距离恢复到安全。
他坐在床边背对着温知宜，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温知宜看不清他的神色，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巨大而深远的难过和悲伤。
他似乎在自责。
饶是温知宜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秦洲比起五年前，进步是翻天覆地的。
从前的他像个住在笼子里的小王子，对周围所有事情都反应平平，对情绪的感知力更是几乎为零。
哪怕是被他“爱着”的温知宜，好像也很难引起他情绪的改变、让他做出什么计划外的举动。
现在的他却好像被注入了灵魂的小木偶，哪怕笨拙，却还是能让人感受到他内敛隐忍的情绪了。
温知宜本来应该高兴的，可因为秦洲身上的情绪全是悲伤，所以又不禁心中微沉。
大概人就是这样贪心的动物，她从前在面对秦洲懵懂又茫然的目光时，总会忍不住崩溃地希望他能多一点点正常人的感情，哪怕一点点也好。
如今他真的会为她难过、为她自责了，她却又希望他拥有的那些情绪都能是欢快的。
温知宜叹了口气，拉了拉秦洲的手，秦洲没回头，只是很小声地应了一声：“怎、么了吗？”
温知宜听出他语气不太对劲，起身将他的脸扳了过来，秦洲僵了僵，最后还是没抗拒她的动作。
他在哭。
他哭起来是没有声音的，和他那个人一样沉默又不惹人注目，眼泪一滴滴往下掉，沾湿了眼睫毛，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不说话的时候看不出身体里藏了一个怎样奇特而怪异的灵魂，他长得非常帅气，是那种带点冷傲和倦怠的长相，哭起来默默流着泪，有种说不出的反差。
温知宜轻轻嘶了一口气。
“怎么就哭了。”
秦洲听见她说话，眼睫毛飞快地眨了两下，垂着眼倔强又叛逆的模样，说出的话却让人心软。
“我是个糟糕的人。”
温知宜沉默了一阵：“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总是让你难过。”
“还什么都不知道。”
秦洲眉头紧紧皱起，像是忍受了什么极大的疼：“对不起，知宜。”
“我真的、好想好起来。”
“可是我做不到，我总是、把事情变得很糟糕……”
他不再对着温知宜，而是将头埋在了双手中，弯着腰坐在床边，弓起的脊背微微颤抖。
随着秦洲的话，温知宜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再一点点握紧，疼得让她好像要喘不过气来。
她眼眸中一点点变红，不知道是为了面前痛苦又难以自洽的秦洲，还是为了那个年少时所有感情连带着尊严一起，被狠狠摔碎在人群中的自己。
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她轻轻拍了拍秦洲。
“其实……你也没有那么糟糕。”
“你有很多出色的研究成果，也赚了很多钱，这些都是我可望不可即的地方。”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和不擅长的领域，嗯……这是很正常的事。”
温知宜放缓了语调，斟酌着开口：“而且你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我和你沟通的时候已经几乎没有障碍了，这也是你的进步。”
第133章 天才自闭症x仙女校花23
“五年前的事，其实我也有责任，你不要把所有事情都推在自己身上。”
秦洲听到她这句话，颤抖的弧度都大了。
温知宜承认自己现在脑子也有点混乱，便不说话了，安静等着秦洲的情绪一点点平稳下来。
秦洲很慢才又抬起头，再看向温知宜时，他的眼眶和鼻头都是红的，湿漉漉地让人心软。
“对不起，我、又打扰你了。”
温知宜摇头，欲言又止。
秦洲却有些不敢听她说话，匆匆站起身：“很、晚了，我要走了。”
温知宜想站起来送他，被秦洲慌忙制止：“你脚上还有伤，不要动了，我自己下楼就好。”
温知宜：“唔，你一个人没关系吗？”
秦洲连忙摇头：“没事，有司机。”
他情绪不太稳定，看起来不想多说话，温知宜自己也有些理不清心里的感情，便不勉强他了。
“那你到家给我发消息可以吗？”
秦洲胡乱点了点头，往外走，背影狼狈又孤独。
一直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握着门把手，才又背对着温知宜小声开口：“我明天可以来找你吗？”
“当然可以，但是不用早起。”
秦洲反应了一下她的一句话，紧紧握着门把手的手一点点放松，匆匆嗯了一声，终于拧开门走了出去。
关门前，又忍不住往屋内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坐在床上温知宜的视线。
秦洲深吸了一口气：“知宜，晚安。”
他真的变了很多。
温知宜一边这么想，一边回了一句晚安，秦洲这才像是做完了任务似的，松了口气，关上了门。
寂静无人的出租屋内，温知宜看着门口秦洲离开前站着的地方，眼神恍惚。
“宿主，你为什么会忽然心软了啊？”
系统小艾好奇发问，温知宜叹了口气：“因为我发现，我可能误会了一件事。”
“在我第一次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其实我有想过等秦洲的病情再好一些再离开。”
那时候的秦洲真的很乖，善良有温柔，虽然有时候会很气人，但当他专注地看着你的时候，你会不自觉心软。
温知宜不太想把他一个人抛在这个世界，但是当时的系统三番五次地催她离开，说对秦洲来说，那种程度的爱意和恨意就够了。
只要她愿意走，她的任务就成功了。
“你也不用有什么负罪感，一来这不过是个游戏，二来秦洲生性冷漠，哪怕你在他心里好感度最高，但其实也并不重要。”
温知宜不想走，比起系统说的她更相信自己看到的，她觉得自己不能在那个时候离开秦洲，这样很不负责任。
系统为了让她死心，就设计了那块表的事件了。
“你看，你以为你在他心中很特殊吗？其实也不过如此，你快离开吧，你忘了还躺在病床的……”
那个系统说的话温知宜并不怎么信任，但她同样也忍不住对一直冷眼旁观的秦洲心灰意冷。
温知宜那时候的想法是，秦洲既然能在那种条件下毫无反应，她就真以为他并不很在乎自己，犹豫后还是离开了那个世界。
毕竟她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不能总是停留。
第134章 天才自闭症x仙女校花24
讲述完这一切，温知宜呼吸沉重，接着对系统小艾解释：“所以在秦洲说他在吃了药以后，莫名其妙记不清那天的场景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或许我错了。”
“秦洲不会对我说谎，那就只能是第一个系统动了手脚，想用那样的方式催我离开做下一个任务。”
想到这种可能，温知宜就忍不住心疼。
为那个曾经被自己抛下的秦洲。
系统小艾：“宿主你当初也不知道会是这样，别太难过。”
温知宜轻轻嗯了一声，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系统小艾忽而小声开口：“宿主，秦洲还在门口哦。”
温知宜抓了抓身下的被子，看了眼床头的时钟，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
秦洲在她门外站了半个小时。
温知宜的手蜷了蜷，站起来穿上拖鞋，一瘸一拐走到了门口。
她刚打开门，门口站着面壁思过的男人就被吓到了似的，很轻地退了一步。
他的眼尾鼻头都带了湿意，嘴唇紧紧抿起，看起来像是被赶出家门的大狗勾。
当他低下头，看向温知宜的时候，温知宜的心跳蓦然漏了一拍。
有的时候她会觉得他变了很多，有的时候又觉得他一点不变。
就如同现在，他安静站在自己家门口，将温柔又难掩悲伤的眸光放到自己身上的时候。
温知宜难以自抑地想到了高中时候那个沉默却固执的秦洲。
温知宜心口隐隐浮现一种说不出的酸，为面前这个好像一直在被误解被责难的少年。
她轻轻俯身，抱住了秦洲：“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他只是比别人特别了一点，可他生来如此，他从没有过选择，这也不应该成为他的罪过。
他不应该为此背上枷锁。
温知宜曾被他的尖锐无知刺伤过，但她也被他纯粹稚气的世界动容过、被他隐而不发的温柔感动过。
如果秦洲的美好必须伴随着他的病态一同拥有，温知宜最后大概也不会选择放弃。
因为起码在她打开门、看到秦洲站在她家门口、安静注视着她的这一刻，她愿意沉溺于秦洲限时出售的温柔。
也愿意相信在这一刻，他们的灵魂是共通的。
――他们都难以抑制地喜欢着对方。
秦洲好像被温知宜突如其来的拥抱和安抚弄得愣住了，反应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她的背上。
“很晚了，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在我这里休息一晚。”
温知宜的话让秦洲不知所措地瞪大了眼睛，很慢才有些受宠若惊地开口：“我、我可以吗？”
温知宜：“嗯，我说可以就是可以。”
秦洲轻轻抱紧温知宜，然后又将她公主抱起，轻轻放到了床上。
“我需要和司机说一声。”
他说完就掏出手机发了消息，很快又关闭手机。
温知宜就在旁边看着他操作，看他手指熟练地点开短信图标，在看到置顶那个月亮图标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点开司机的短信框。
“不回去了。”
很短的四个字，打完就慌忙按灭了手机，好像生怕被温知宜发现什么。
但温知宜还是看见了，她拿过他的手机。
锁屏密码她试了试自己的生日，一次就开了。
第135章 天才自闭症x仙女校花25
屏幕还停留在刚刚司机的短信页面，温知宜点出去，然后点开那个小月亮图标。
应该是自己高中时候的电话号码。
秦洲发了很多消息。
从她退学那一天开始，他每天都会给她发一个月亮小图标，固执又倔强，其间夹杂着一些文字。
“你去哪里了？”
“去看医生了，他说我很有进步。”
“得了一个奖，我允许你为我庆祝。”
“你在哪？”
温知宜看的时候，心中闷闷的，她不停往上翻，最上方的短信是她刚退学没多久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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