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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奶奶在苏半夏进空间后不久就醒了，言卿见状赶紧扶着她半坐着，“沈奶奶，您醒了。”
沈奶奶意识还有些不太清醒，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言卿半蹲在床前，“我刚一进门，您就晕倒了，半夏把脉，才知道您一个月前摔倒过，当时摔到了头对吗？”
沈奶奶不是他，不会轻易相信苏半夏是个有本事的大夫，等会苏半夏熬了中药出来，沈奶奶要是不愿意喝，他之前的一番努力可就白费了。
沈奶奶轻轻应了声，“一个月前下雨，我在院子里的确是摔倒了头，只是当时除了有点头晕，并没有别的不舒服，我就没在意。”
不过很快，沈奶奶脸上就带了点笑，“你说是半夏诊脉判断出我摔了头的吗？”
“是。”
“不愧是苏家的孩子。”沈奶奶带着欣慰，“若是苏陵还在，定会很欣慰。”
言卿没说话，沈奶奶也没在意，过了好一会儿才往门口张望，“对了，半夏呢？”
“半夏去熬药了。”言卿眼睛直勾勾看着她，“沈奶奶，您相信她吗？”
第107章 ：沈奶奶病情稳定
沈奶奶笑道，“怎么会不信。”
那可是苏家的孩子呀！
苏半夏一推开门就看到半坐着的沈奶奶，眉毛微扬，“沈奶奶，您醒了。”
她手中还端着一碗药，见状并未马上进门，“您之前摔到了头，我们送您去医院吧？”
如果沈奶奶没醒，她还会将药想办法灌下去，既然她醒了，自然是要询问病人的意见。
言卿见状正要开口，被沈奶奶按住了手，“半夏，你不是给我熬药了吗？”
苏半夏微愣，看了眼言卿，“是！可我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没有全息影像的加持，她的确就像是父亲口中所说的废物一样。
沈奶奶头部出血的地方是否还有出血情况，她把脉了好几次也无法确定。
现在熬的药实在是有些凶险。
“我相信你！”沈奶奶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小言和我说，他的命也是你救回来的。”
苏半夏抿着唇没说话，这份信任很不易，同时也让她觉得沉甸甸的。
她藏在门后的手总算露了出来，手中的药碗还散发着热气，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沈奶奶不等苏半夏犹豫，朝着她伸手，苏半夏这才将药递了过去，小声嘱咐，“有些烫，您慢点喝。”
言卿站在苏半夏身旁，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一句话也没说，却让她感受到了言卿内心的鼓励。
沈奶奶端过药碗，眉头都没皱一下，一口将药全部灌了下去，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她咂了咂嘴，忍不住笑道，“以前颐和堂总是会备些水果糖，只要是在店里用药的，都能得到一块糖。”
苏半夏面色沉静，“这些，我都没印象。”
“你那会儿才多大啊。”沈奶奶将碗递给言卿，身体往后靠，面带怀念，“那会儿总有人说你父亲，大家又不是小孩子了，谁还会怕苦啊。”
苏半夏想起后世，几乎没人会喝这种黑乎乎的药汁，取而代之的是药丸，试剂。
没人会在乎这个药丸苦不苦，他们只在乎疗效，只在乎自己多久能再上战场，不能当废物，当废物的下场就是被抛弃。
可这会儿，忽然听到沈奶奶说父亲会在店内放水果糖，那个叫父亲的人，原本陌生的背影好像一下就明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上来了，沈奶奶没说两句就神色不济，眼睛要闭不闭，苏半夏见状上前扶着她躺下，没一会儿沈奶奶呼吸平稳，已经睡了过去。
言卿拿着药碗出门，苏半夏则守在沈奶奶床边，时不时探下脉搏。
等言卿做好饭进来时，苏半夏已经靠在沈奶奶床边睡着了。
言卿的脚步很轻，苏半夏还是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猛地转头看过去，见来人是言卿这才卸下浑身防备。
苏半夏起身，拉着言卿出了门，“怎么了？”
“吃饭了。”言卿轻手轻脚将沈奶奶的房门关上，“沈奶奶怎么样了？”
“情况基本算是稳定了，但还需要找到沈奶奶的亲属，去医院做一个详细的检查更放心。”苏半夏强撑的这口气到现在才彻底卸下，脸上总算带了点笑。
第108章 ：沈奶奶的大孙子
连喝了三天中药后，沈奶奶的脉象已经查不出还有什么别的问题了，可脑子是人最核心最重要的地方，她依旧没有自信，劝说了好几次，希望她去医院看看。
沈奶奶始终没有松口，在言卿再一次的询问后，她甚至气哼哼将言卿推出了门，咚的一声将门关上。
苏半夏看着言卿一脸无奈的样子，忍不住失笑，“劝说不动就算了，沈奶奶伤在头部，情绪太激动了不好。”
若是出血点已经渐渐愈合，却因为情绪激动而导致出血点再次出血，那事情就麻烦了。
老太太固执，言卿也只能点头，转过话题，“对了半夏，你上学的事现在有头绪了没？”
苏半夏无所谓道：“暂时还没有。不过不着急。”
这两天她都守在沈奶奶身边，连沈家院门都没出过，压根就没想起来还要想办法入学一事。
屋内的沈奶奶身形一顿，忽然想起大孙子的工作，或许，她能帮苏半夏这个忙？
苏半夏和言卿说着就各自回了屋，而沈奶奶则悄悄打开了房门，轻手轻脚出了院门，脚步不疾不徐朝着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所长，外面有个老太太找你。”派出所执勤公安在沈奶奶出现时就赶紧上前询问了状况，得知是所长的奶奶，忙将人请进了所内，安排人守着，给倒了水，这才敲响了所长办公室的门。
陈所长正埋头看案件，听下属这么说还茫然了好一会儿，直到下属又喊了一声所长后他才反应过来，忙将桌上的案件收拾好，快步下了楼。
沈奶奶身上穿着旧袄，全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脊背挺直，目不斜视。
陈所长一下台阶就看到了他，脚步加快，“奶奶。”他气都没有喘匀，“你怎么来了？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沈奶奶嗯了声，扶着陈所长的手站起来，“去你办公室说。”
陈所长没再问，只以为奶奶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手，扶着她一步步上了台阶，进了办公室后忙给她重新倒了一杯水。
沈奶奶坐在他对面，打量了一番这个略显寒酸的办公室，几个柜子，一张办公桌，几张椅子，还有一个在角落的行军床。
沈奶奶看到那张行军床，忍不住叹口气，“这里条件这么差，还不如回家去住着。”
陈所长笑着摇头，“所里事情多，我又才调过来，也就是忙不过来的时候在办公室将就一下，平时都是住在宿舍的。”
祖孙俩感情淡薄，在沈奶奶的几个儿子都没了之后，陈所长才不得不放弃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回了京城，勉强和奶奶在一起住了两天，发觉两人隔阂实在是太大了，用工作当借口搬了出来。
大孙子内心抗拒，沈奶奶自然看的出来，并未再劝，想了想，先是悠悠叹了口气，“一个月前，京城下了场暴雨，你还记不记得？”
陈所长点头，“记得。”
那天除了暴雨还有狂风，树被刮断了几颗，他带着所里的人忙活了好几天。
陈奶奶指了指头，“那天我摔到头了。”
陈所长大吃一惊，三两步上前蹲在沈奶奶面前，“您现在是难受吗？我带你去医院！”
第109章 ：好心办坏事
沈奶奶语气轻松，“现在没事，我就是前两天在家里晕倒了。”
这下陈所长是真的坐不住了，抓着沈奶奶的手着急道：“奶奶，我们必须要去医院！”
刚回来的时候，他就想带着奶奶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谁知奶奶格外抗拒，他虽明白老人需要人哄着，可所里事情繁杂，他实在分身乏术，搬出来后，甚至觉得清净了许多。
这会儿忽然听她说她摔倒过，还摔倒了头，陈所长心底是控制不住的害怕，半蹲着往前走了两步，“奶奶……”
沈奶奶挥了挥手，“我不去医院，我的亲人都是在医院和我告别，那个地方，我不去！”
她有自己的坚持。
看着大孙子那一脸着急的样，沈奶奶这才伸手握住陈所长的手，“援军，我话还没说完，你先不要着急。”
她拍了拍旁边的椅子，等陈所长坐下后，她才继续，“是租咱们家院子的那个小姑娘救了我。”
家里院子出租了，陈所长一无所知，张了张嘴，心里全是愧疚。
“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那姑娘……”沈奶奶本想说苏半夏是颐和堂的后人，却又忽然想到当年苏家出事的莫名其妙，打住了这个话题，“那姑娘诊断出我摔了头，将我救醒，连着喝了几天中药后，我头晕眼花的毛病都消失了。”
“那是要好好谢谢这姑娘。”陈所长不是个傻子，已经听懂了自家奶奶的话里有话。
他根本不信奶奶说的一个姑娘将她治好的事，心底还是盘算着要将奶奶带到医院去看看。
“我现在来找你，就是因为这姑娘遇到了事。”沈奶奶小声说着，“她和姐姐从乡下来的，姐姐去上大学了，她想上学，但没有门路，我记得你有一个战友不就是在这边中学当副校长嘛。你去和人说说，让那小姑娘去插班考试。”
她只是让大孙子给苏半夏一个插班考试的机会，并不算违规。
陈所长面无表情，“奶奶，这要求是那小姑娘和你提的？”
他不知道为何，在听到奶奶这么说时，脑海中一下就浮现出苏半夏的身影。
这个念头很快被他抛之脑后，随即对奶奶口中的这个“救命恩人”更加反感。
还在中学的年纪，就有这么大的本事？不仅救了人，还能开得了中药巩固。
这么厉害的姑娘还上什么学！
“不是。”沈奶奶听出陈所长话里的狐疑，“他们一直就在想办法，我原也没想着来麻烦你，但现在她救了我的命，我也没什么可报答的。一条命，换一个插班考试，难道不行吗？”
沈奶奶上下打量着陈所长，“你不愿意？”
“奶奶。”陈所长试图让沈奶奶打消这个念头，“你说的小姑娘这么厉害，那还上学干什么？开个诊所，自然有源源不断的生意不是？再说了，我找战友去安排她上学，那是违规的事！”
陈所长脸上带着轻笑，沈奶奶豁然起身，她缓了好一会儿，头晕的感觉才消失，她狠狠戳了戳陈所长的额头，“我原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却不想你居然也学会了狗眼看人低！”
她明白了，自己这是好心办了坏事！
第110章 ：世界这样小
沈奶奶暗自庆幸，就大孙子这迂腐劲，出门前她还好没和苏半夏夸下海口！
她使劲拍了拍椅子扶手，“你觉得我是在说谎？”
陈所长没说话，脸上却表露出这个意思。
沈奶奶冷哼一声，“再说了，我是让你去安排她直接上学吗？陈援军，你就算是想安排，人家还不一定愿意！”
她和苏半夏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却也明白这是个有着自己傲气的小姑娘。
苏白芷和她说起过，在红旗村是苏半夏强硬着分了家，又想办法赚取了来京城的路费。
这样有本事的小姑娘，你跑去告诉她，我给你走了后门，你去上学，她只怕会觉得你在侮辱她！
陈所长脸带不解，“那您的意思是？”
“我说了，我一条命，换她一次插班考试的机会！能不能考上，那是她的事情，不需要我们操心。”沈奶奶狠狠瞪了一眼陈所长，“这样，还违反规定吗？”
只是一个机会的话，确实不能说违反规定。
奶奶年纪大了，身边有个人陪着的确是会让他放心不少。
陈所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行，那我去和我战友说一声。不过奶奶，我要再和您确定一遍，只是一个插班考试的机会，别到时候去了，那小姑娘再得寸进尺，要直接安排去上学。”
陈所长话音一落，沈奶奶就站了起来，满脸失望，“援军，是我今天来错了！”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大孙子这个样子，她实在是不敢再让他帮忙。
别到了去考试那天，他跟着一顿冷嘲热讽，白白让她和苏家姐妹的情分生分了。
陈所长看着沈奶奶都快走出办公室了，连忙追了上来，“奶奶，奶奶，我说错话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放心，我马上就去安排！您回去和人说一声，明天就去学校，行吗？”
沈奶奶这才停住脚步，上下将陈所长打量了一番，语带狐疑，“你是真心要帮忙的？不会明天小姑娘去考试了，你再说什么吧？”
“不会不会！”眼看着奶奶都要气走了，陈所长哪敢还说什么，“又不是违规的事，我心里有数!”
见沈奶奶扬眉，他连忙开口，“这样奶奶，明天我不跟着去行不行？您带着她去就可以了。你把那小姑娘的名字告诉我。”
沈奶奶这才点点头，“你不去是对的，免得让那小姑娘以为我借此想要撇清她的救命之恩。”
陈所长被沈奶奶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心底却也有了想要调查这事的打算。
奶奶再三说救命之恩，看起来并不像是骗他的。
说不准，那小姑娘真的有些本事。
“你和你战友说的时候，要说明白，那小姑娘的名字叫苏半夏。”
陈所长瞪圆了眼睛，“奶奶，你说，那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他才觉得自己那个念头不可能，奶奶就告诉她的确是他想的那样！
“苏半夏！”沈奶奶眉头轻皱，“就是那个中草药的半夏。”
这个世界原来这样小。
陈所长沉默……
第111章 ：插班考试
得到满意的答案，沈奶奶拒绝了陈所长想要送她回家的念头，自己慢慢晃了回去。
苏半夏接连几天费心费力，好不容易确定沈奶奶情况稳定，她回房间好好补了一个觉，出门来时沈奶奶正坐在堂屋，悠悠品着茶。
一看苏半夏出来，沈奶奶忙招了招手，“半夏，快来。”
苏半夏坐在一旁，接过沈奶奶手中的茶杯，“沈奶奶，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
沈奶奶眉毛飞扬，可以看出她试发自内心的开心。
“半夏，奶奶帮你争取到了一个插班考试的机会，明天你跟着奶奶去就是了。”
苏半夏一抬眸就看到沈奶奶的眼神中的小得意，满眼惊讶，“沈奶奶，你帮我争取了插班考试？”
她好像从未在沈奶奶面前说起过这事，沈奶奶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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