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纪执徐站在穆黛瑶的床边好半晌,最终也只能罢休地摇了摇头,继续睡在地上的床褥上了。
次日一早。
穆黛瑶眼睛半睁不闭的,下了床,赤脚在地上晃了晃想找自己的鞋子穿。
但是晃了一圈没有找到鞋子就算了,相反的还给她踢到了一个脚感很是奇怪的东西。
她先是心里“咯噔”了一下,酒意还没完全消失的她愣是没想到自己踢中的这个软中带硬的东西是什么。
穆黛瑶迷迷糊糊地努力睁开眼,低下头看了看,一下便看到地上背对着自己躺着的纪执徐。
幸而昨晚也只不过是喝得有些醉,不至于喝到了完全丧失记忆,现在一看到这个背影,穆黛瑶不由地抿了抿唇,一时之间什么都记起来了,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又羞又恼的感觉涌上心头。
太丢脸了,真的太丢脸了!
问题是,他怎么可以像是无事发生一般睡得这么死!
越想越气的穆黛瑶又故意踢了他后背一下。
反正睡得那么熟,肯定不会有感觉的。
结果下一秒,有只手便轻轻地用力抓住了她的脚腕。
手指修长有力,不过好像是还带有伤口结痂后的粗糙感,在穆黛瑶的脚腕处留下了些许瘙痒感。
吓得穆黛瑶呆了一下,不自觉地顺着那手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跟正巧翻过身来的纪执徐对上了眼。
穆黛瑶:“······”
见状,纪执徐有些无奈地低声说道:“瑶娘,别踢我了,我已经醒了。”
他睡眠哪有像瑶娘一样沉,早在瑶娘翻身准备下床的时候纪执徐就已经清醒了。
在山里打猎最忌讳的就是夜晚睡得过去沉,毫无警惕心,那是很容易被狼群夺走性命的。
不过纪执徐并没有说出来,免得叫穆黛瑶更加觉得面上无光,要多恼他几分。
既然人醒了,那倒是将她的脚给松开啊!
穆黛瑶瞪了一眼纪执徐,又将视线下移落在了被紧紧抓住的脚腕上,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抱歉,我只是怕瑶娘你又踢我。”
纪执徐慢慢地松开了手,他垂下眼帘,嗓子里还含着淡淡的困意,听来格外的抓人耳朵。
听得穆黛瑶眼睛一眯,心也跟着也莫名地酥了大半。
她差点就忘了将自己的脚给收回来,愣是看着纪执徐一根根松开了手指,然后收回了手。
只见纪执徐侧躺在地上,抬眸看着穆黛瑶,看上去一脸无辜地唤道:“瑶娘?怎么了?”
“下次不准这么叫我!”
随着脚腕上的温度被收走,穆黛瑶的理智也一下就回来了。
她一下羞恼得红了耳朵,有些恼羞成怒地对着纪执徐低低地吼了一声,迅速穿上鞋子,跟后面有人在追杀自己一般,径直就往屋外跑去了。
待到屋门被大声撞上,地上躺着的纪执徐合上眼,这才缓缓地吐出胸口的一口气。
随即睁开眼,他的眼里已经是半点睡意都没有了。
他默默地低头看了下被窝里被自己掩饰住的某样东西,又皱眉看了看自己刚刚抓着瑶娘脚腕差点舍不得放开的手。
这一大早的,火气这么旺可真的不行。
第103章 喝完酒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纪执徐并非完全不懂人事,不然也不会接连生了五个孩子。
虽说当初成亲只是为了传宗接代,满足他娘亲从生病后便一直有的心结。
到了他娘亲和前头那个娘子双双病逝后,纪执徐便没有再碰过其他姑娘,整日照料孩子和忙于打猎养家已是去掉了他大半精力。
更何况家里的境况也普通,就算最开始娶了穆黛瑶,也只是为了照顾家里那五个孩子,各取所需罢了。
但是他也是个成年汉子,平日里怎么可能半点火气没有。
这种起了反应的事情不说有多频繁,总归也不是陌生的。
而且以前没有这种念头,近来跟瑶娘亲近的次数多了,整个人就有事没事都要往这上面想。
怪不得会把瑶娘给吓跑了。
想到这,纪执徐不由地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脸,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穆黛瑶又羞又恼地跑出屋,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抬起头就看到在她不远处背对着自己蹲在地上的纪修凯。
奇怪,这小兔崽子不是向来都醒来得挺晚的吗?
该不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穆黛瑶微微眯起眼,有些坏心眼地想着在纪执徐那里丢了的面子,刚好在这个小兔崽子身上找补回来。
急得系统差点没放电惩罚穆黛瑶,好制止她有这种危险的念头冒出来。
想到这,穆黛瑶便蹑手蹑脚地来到了纪修凯的身后,站得近了,她才发现原来这小兔崽子正在挖地上的蚯蚓。
她怎么之前从没发现他这么有童趣过,穆黛瑶挑了挑眉,颇有趣味地等到纪修凯挖了小半桶后,才笑眯眯地突然一下喊出声。
“喂,一大早你在干嘛呀?”
这一下差点没把纪修凯吓得往前一扑,他眉眼带着怒意,猛地起身。
刚想把敢吓自己的人抓过来凶一顿的时候,却发现面前站着的人竟然是穆黛瑶,纪修凯话说一半愣是被他给缩了回去。
“谁敢吓小爷我,是,是你啊。”
穆黛瑶理直气壮地点点头,说道:“对啊,正是我,怎么了?”
见她明显刚睡醒,却什么都记不得了的样子,纪修凯咬咬牙,心里还企图唤起对方的记忆:“你还敢问我怎么了,你,你是不是睡了一觉记忆都睡缺失了!”
“那倒是有可能,一觉醒来心情舒畅,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忘光光。”
穆黛瑶十分不客气地承认道,虽然她的确也记不起来昨晚自己具体做了什么事能够让纪修凯这般耿耿于怀。
但是见纪修凯难得居然没有发作也没有回话,而是憋红了一张脸,又蹲回去挖自己的蚯蚓去了。
她顿时感到有些好奇起来,也跟着蹲下来,歪着头问道:“你今天怪怪的。”
本来纪修凯是不想搭理她的,昨晚的事情还梗在他心里,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穆黛瑶。
但是架不住对方一直想跟自己搭话,纪修凯觉得搭理一下她也不算没面子,便微微扬起下巴,有些高傲地反问道:“怪什么?”
“怪乖巧的。”
穆黛瑶的话头紧跟着纪修凯的话尾一同落下,顺带还附送给了对方一个心情大好的笑脸。
“你!”
纪修凯这下哪里能不知道穆黛瑶是在逗弄自己了。
他一下就把手里的小铲子扔到了地上,怒意浮上眉宇之间,瞪着穆黛瑶,咬牙切齿地样子就像是下一秒就要扑过来了。
就连系统都有些看不过眼了,在穆黛瑶的脑海里大声提醒道:“宿主,既然孩子主动跟你达成和解,你就不该继续挑衅他了。”
穆黛瑶才不理那么多,她见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了,便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笑眯眯地说道:“好嘛,说你一两句你还不乐意了,那你自己玩泥巴去了,娘要去做早饭了。”
这个时候穆黛瑶倒是不介意管自己做娘了,这便宜娘亲只有这时候拿来用才是最好使的。
等到穆黛瑶大摇大摆地走远了,纪修凯才深吸了一口气,恼怒地爆发出一声大吼。
“我才不是在玩泥巴!”
他挖这些蚯蚓还不是为了喂那几只小鸡崽吃的!
不然谁愿意一大早起来没事做挖泥土啊!
简直气死人了,纪修凯憋得快炸毛了,却还是不得以继续捡起小铲子,一下一下地铲进土地里,恨不得把里头的土都给挖出来泄愤。
要不是因为昨晚喝了一点酒,被那个该死的女人抱在怀里又哭又喊,说什么她要是哪天走了,家里的小鸡崽都没人管没人顾,就像是他们一样从小就没了娘一样。
就冲着她说的这句话,纪修凯一时意气上头,拍着胸脯说以后家里的那几只小鸡崽都归他管了,只要有他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饿着它们几只。
光想到昨晚那一幕,纪修凯就想挖个地洞让自己钻进去。
偏生大家伙都看在了眼里,他自己也做不出耍赖的事情来,只能老老实实地一大早自己都没吃饭,就要管那几只小鸡崽的伙食了。
结果倒好,罪魁祸首过了一夜就把昨夜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越想越气的纪修凯只能含泪拿着那半桶蚯蚓没好气地喂给了一直围在自己周围叽叽喳喳叫的小鸡崽,还因为喂得太慢了被啄了好几口。
又气恼又委屈的小纪修凯从此在心里坚定一个信念,世界上所有女人只要喝了酒,话都是不可信的!
在纪执徐那里一大早受的无名气一下就发泄了出去,现在的穆黛瑶就连走起路来都轻快了不少,也有心思在灶房里忙活起来早饭了。
甚至看到灶房里还留有一些面粉,她还顺道做了一点以前自己最擅长的小零嘴给几个小兔崽子吃一吃。
打上好几个鸡蛋混在面粉里揉起来,穆黛瑶想了想,家里也没有闲钱买过牛奶,所以只能用水代替。
虽说少了一点香甜味,也只能多用点糖来增加风味了。
等手头有点闲钱了,能够买几只小羊羔来下羊奶也不错。
毕竟现在要买小奶牛是异想天开的事情了,一是没有那么多银子,二是纪家也没有地可以放牛吃草。
第104章 都怪你们爹爹体质太好了
穆黛瑶一边用力揉面一边盘算着,然后手脚麻利地将面团子切成几条,再切成小段,拧成麻花状,然后放在了铁锅里,加入不少油,炸了一大锅。
这种小零嘴就要舍得放油,炸出来才会酥脆香。
吃完早饭,她就准备收拾背篓上后山去碰碰运气。
倒也不能每次都靠着纪执徐去采草药,她还是得自己主动点出门才成。
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一点穆黛瑶还是深有体会的。
院子里那一小块地虽然已经被她种下了一些种子,不过等成熟还要一些时间,接下来她想要赚多点银子,除了时不时得去后山上采摘草药外,还得从吃食上下功夫。
现在是暂时买不起酒楼,但是做一些吃食去集市上叫卖一下还是做得到的。
盘算了一下后,穆黛瑶不免有些焦虑起来,一刻都在家里待不下去了。
拿上干粮,背上背篓,换上轻便好爬山的衣裳后,穆黛瑶就火急火燎地出了家门。
还在院子又撞见了纪执徐,穆黛瑶本来想当做没看到,免得两人一说话又会回忆起早上的尴尬事儿来。
但是纪执徐哪里肯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的娘子,他正赤膊在院子里劈着柴,见到穆黛瑶明显想要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的样子,便停了下来,微微挑了挑眉。
“瑶娘,这是又要去哪呀?”
“忙正事呢。”
穆黛瑶不想多跟纪执徐废话,尤其是对方现在还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要是她再多看几眼,保不齐又要被取笑几句。
“瑶娘你每次忙正事的时候总是会让相公我很是担心啊。”
瞧瞧这人说的什么话,明明每个字听起来都没什么问题,偏生加在一起就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听得穆黛瑶有些不爽地抬起头看了过去,却因为纪执徐正背着太阳光而看不太清他的脸。
他穿着粗麻布衫子,由于干了不少活儿,脖颈正往下成片淌着汗。
见穆黛瑶站在原地,一脸气鼓鼓的模样,纪执徐不多话,弯下腰放下斧子,再走到她身旁,微微低下头看着她。
“瑶娘不会这么小心眼,一句话就生气了吧?”
“不会。”
穆黛瑶没好气地侧过脸去,不想看纪执徐,说是说不生气,但是明显语气并不是这样。
见状,纪执徐便又凑近了些,直到快碰触到穆黛瑶的时候,他才侧过身,拿起她背篓里的水囊仰起头,“咕噜咕噜”猛地灌下了不少水。
“喂,你!”
这回穆黛瑶是真的有些恼了,她都怀疑这个男人是故意做这些事来气自己的。
“瑶娘,我砍了好久的柴火,又把水缸的水都装满了,就是抽不出空去喝口水,你应该不会因为这样就生我气吧?”
纪执徐一脸无辜地看着穆黛瑶,尤其是以他这张脸做出来的表情,杀伤力更加多了几分。
不气不气,眼下这个家赚钱的主力还不是她自己,穆黛瑶用这种想法劝了自己好几息的时间后,才勉强平复心情,对着纪执徐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没有生气!还有,请相公把水囊还给我,我重新去烧点水倒进去!”
见都惹得瑶娘对自己说出“请”这个字了,纪执徐赶紧见好就收,伸手将水囊递还给了穆黛瑶,弯了弯眉眼,心情大好地说道:“瑶娘,你这水里是不是加了糖?还是加了蜂蜜,喝起来比我的要好喝多了。”
“都没有,我里面加的是毒药!”
穆黛瑶一把抢回了自己的水囊,气鼓鼓地扔下这句话后又重新回灶房烧水去了。
他们这一对话恰好被走出房间的纪修凭和纪修景给听到了。
两兄弟面面相觑了好一会,纪修景才胆战心惊地问了自己大哥一句:“大哥,我没听错吧?后娘说她在水里下了毒药?”
纪修凭也有些莫名其妙地皱起眉头,“没听错,真是奇怪,怎么会有人往自己的水囊里加毒药的。”
别不是想要毒害家里的谁吧,还没等纪修凭想出个所以然来,下一秒,他们便看到自己爹爹站在原地傻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那瑶娘加的毒药也好喝。”
两兄弟:“······”
面无表情的纪修凭拉了一下目瞪口呆的四弟纪修景,语气平静地说道:“走吧,四弟,爹爹已经被毒药毒傻了。”
瑟瑟发抖的纪修景紧跟在自己大哥身后,脸上挂着惊恐未定的表情:“好,好可怕的毒药。”
就在穆黛瑶又重新气呼呼地给自己烧热水的时候,纪家两兄弟从灶房外走了进来,脸色各异。
虽然穆黛瑶并不是很想搭理他们,但是耐不住纪修凭的注视实在是太难以忽略。
她转过身来,看着纪修凭,语气有些嘲讽道:“怎么,一大早我们纪家大公子有何指教?”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蛮不讲理的穆黛瑶,纪修凭才觉得习惯,不像是昨晚会让自己的理智都跟着消散。
想来肯定还是因为那瓶果酒惹的祸,以后还是少碰酒为妙。
就在这平平无奇的一天,纪家长子和二子都同样在心里达成了一致。
纪修凭清了清嗓子,对着穆黛瑶开口说道:“我们刚才在外头听见你说的话了。”
闻言,穆黛瑶挑了挑眉,靠在身后的灶台边,看上去颇有趣味地问道:“我说了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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