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们可以相处一段时间嘛。”
凌颜没有回话,反而像是没听到一样地径直从隔着那个女生半米远的地方走过。
纠缠过度就没有必要给面子了。每次‘碰见’那个女生,凌颜都会冷下脸。连续了一周这样的情况后,就连容辙都看不下去了――
“你说那人是不是‘那儿’有点毛病!”边说着,容辙边指了指自己脑袋,他愁的一张脸都要皱起来了。
刘欣:“可能是……真的很喜欢凌颜吧……”
“但我不理解啊,凌哥都那样的态度了,她还不懂吗?”
可谓是真的替兄弟心烦了吧,容辙嘴里一直念叨着那人的‘恶行’,甚至没有注意到刘欣逐渐低落的情绪。
“幸亏我当初没有直接去跟你表白啊,不然你是不是也会像如此这般的讨厌我。”刘欣面上听着容辙说话,心里却止不住地乱想。
……
最后,还是由刘欣提出了一个办法:直接骗楚学姐来学校,让那个女生看看凌颜有多在意别人……
作为去凌家补过几天课的人,容辙和刘欣自然有着楚然的联系方式。
【vx】――
‘刘欣:楚学姐,你能周六下午来学校吗?
刘欣:我跟容辙都有一张卷子考得很不理想,想你能当面给我们讲解一下
刘欣:顺便还能跟凌颜一起回家嘛
楚然:ok’
……
……
要问刘欣的办法效果大不大?
应该是很大的――
楚然站在校门口看着,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欣喜不已的凌颜,朝自己‘奔’来。
“你怎么来了?!”显然凌颜是有些激动的,他的两只手差点就要搂上楚然的肩膀了。
“他们叫我来的。”楚然扬了下下巴示意待在右侧的容辙和刘欣。
“刚给他们讲了题,你们班拖堂了?”
凌颜:“嗯。”
楚然:“走吧,该回家了。”
说着两人就并着肩朝前走,但凌颜才跨出一步,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女生’,她看着凌颜,脚下没有打算走的动作。
凌颜突然就心烦了:‘如果她现在还要缠着自己,就太烦人了!’
这样想着,凌颜也来不及思考是否合适就牵起了楚然垂在身侧的手。
握着楚然的左手,步伐突然加快,带着不明所以的楚然朝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要是按容辙和刘欣的视角来看的话:说实话,像极了私奔!
……
……
穿过拥挤的人行道,凌颜拉着楚然走过刚开的花、初露的草、将绿的树。
楚然任身前的少年拉着,甚至不管要到哪里去,就那么顺从地跟着。
三月初了,天气回暖。凌颜没有再穿得臃肿,甚至只搭了件毛衣在里面,套个校服外套就出了门。
‘他全身上下也就背着的那个书包和校服能体现出他是个高中生了吧。’
少年的‘意气’野蛮生长着,就像是迎面的风,吹在脸上,仿佛感受到了春天的清爽。
……
一路奔走着回到家,两人都忍不住地喘息。
落座于沙发上之后,凌颜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过头来紧盯着楚然:“我今天跑,是因为……有个女生,我很讨厌她,她每天都缠着我,她跟我表白了,她说喜欢我,但我从不喜欢她,我喜欢的是――”
楚然:“凌颜!”
楚然的突然出声打断了凌颜的最后一句话的最后一个字。
她已经猜到了凌颜要说的最后一个字是什么,所以她才打断了他。
“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出去一会儿。”
(你先冷静一下吧,我不想回复你的话。)
……
随着楚然开门、关门的声音落下。
整个房子都安静了下来,仿佛少年刚才的激情都已被丢掉,仿佛刚才急着告白的不是少年。
因为奔走而急促的气息已经渐渐恢复平静,连同少年热血的心。
第20章 拾起与沉淀
夜幕渐渐低垂,楚然也没有回家。
这一天的“心动”让凌颜心悸、也让楚然恍惚。凌颜仿佛感受到了楚然就此以后不再理自己,这让他害怕……
……
……
‘冷静’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他俩中没有一个人是愿意提前示弱的,都哽着脾气不理对方。
虽说这件事并没有一方是错的,但两人就是‘默契’地撑着自己的面子。
……
“别不理我啊!”凌颜看着楚然坐在书房的背影,心里叫嚣着想说出这句话。
这几天,凌颜一直坐在自己卧室里的桌子上做题,不主动去找楚然问题,楚然也同样没有主动去找他。
外面的书房就这样空了出来。
楚然的画稿用的是A3的纸,正好占了一小半的区域。而一堆铅笔尺规和针管笔则乖乖地堆在桌面的另半边,素描画板斜靠在玻璃墙角。
该说这个书房给楚然用的正正好吗?
书桌上专心画图的人美,窗台上摆放的花也美。
那株山茶花显然被杨母养得很好,到了三月初都还在开着,经常修剪让它长得绿、开得艳,只是刚开始养那会儿花苞掉了不少。
太阳从东边照着,一缕缕光钻进室内与楚然融在一起。
周日没有课的楚然,睡了会儿懒觉就起来做作业了。
而现在距离上次‘吵架’已经过去一周了。如此柔和的氛围,实在是让凌颜忍不住想要求和。
“哗啦――”书房的玻璃推拉门被凌颜打开了,他不像平常那样直接走进去,而是乖巧地站在门口等着。
推门的声音‘轻’而‘长’。楚然自然听到了,但她没有转头,始终专心致志地画着笔下的图。
站了有5分钟吧。
楚然将画草草收尾,放下笔和尺子,抬头看他。
这一刻,楚然的眼里只装了他一个。
这样的想法让凌颜在心里酝酿了好久的话脱口而出:“我们和好吧!”
……静默持续了很久,而让气氛恢复柔和的是――楚然抬眼时带起的笑。
“好啊。”
楚然眼尾挑起的欢快让凌颜定了神,他想上前牵住楚然的手,却被灵巧地躲开了。
一切变化尽在不言之中……日子跨得更快了,令人注意又令人委屈。
关系,好像就是从‘和好’的那一刹那改变的。
不能再牵到她的手和拥抱了,没什么不一样,就只是差了这一点点、而已、罢了。
……
这样的改变该怪那个表白的女生吗;该怪凌颜的心动吗;还是该怪楚然的胆怯呢?
日月更迭――
这个城市似凌颜的心情一样,很长一段时间被笼罩在巨大的乌云之下,云淅沥沥地下着可以让人变成落汤鸡一样的雨。
……
……
4月初,高三的二诊考试应约而来。
那次的考试啊,凌颜考得不怎么好。
没什么场外原因,纯粹就是退步了。少年从不为失败归结出理由,要的就是担得起批评的心,他也是时候该静下来好好学习了。
一科科老师的点名,终究化为‘沉淀’。
……
风吹云走――
坐在窗边的同学,突然惊奇地发现许多日不见的太阳亮了相。他叫着大家看窗外:“看,太阳!”
“今天天气好啊。”
“难得啊,大太阳哦!走!打篮球去……”
一缕阳光趁着大家不注意,落在了凌颜的身上,像是披了一件金衣。
这是许久不见的太阳对他最好的偏爱。
……
……
黄艳秋:“总结过了吧?”
“嗯。其他老师跟我分析过了……”
――讲完后,凌颜退出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作为班主任来说,黄艳秋对凌颜确实分了更多的注意力,这是对于‘黑马’的特殊关照吧。
……
回到教室,一片热闹景象。
长得高高的宋小慧又在和她的男同桌斗嘴,这次不出意外的话,她仍然会败北在朱苏阳的三寸不烂之舌下。
果然,没一会儿就听见了宋小慧的吼叫声:“你给我闭嘴吧,朱苏阳!”
然后教室里掀起一阵阵哈哈哈的声音。
有人甚至给朱苏阳鼓掌,“牛啊!我宣布这一回合,又是朱苏阳胜。”
这样的热闹持续到下一节课的老师站上讲台才止住。
鼎沸的人声消失,由哗啦啦的翻试卷声和粉笔在黑板上翻飞接替。
……
……
“凌哥,来打篮球。”
“很久没打过。”凌颜往后退了一步,接住容辙抛来的篮球。
然后向前起跳了一下投出手中的球。
“果然没进。”凌颜看着划出完美抛物线却‘三不沾’的球,简直想当场落跑。
“唉哟,没事。”王钦阳捡回了滚到场边的球。起跳、投篮、砸框、弹飞……
王钦阳:“你看,我这不也没进嘛!”
“对对对,凌哥来一起玩,大家都打得一般。”姚安和宝哥也凑了过来,一把搭住凌颜的肩膀。似乎是怕他跑了。
他们又叫了一个男生过来,围在一起简单分了个队,然后散开、打半场……
上体育课的大家都坐在走廊闲聊,除了早就跑去打羽毛和乒乓球的人,剩下的人没聊多久就发现了在不远处的篮球场上跑动着的凌颜。
少年衣衫翻飞又紧贴,拢出腰身的线条。再加上吹扬起的头发漏出额头,肆意!只能说是少年气盎然啊!
“快看快看,啊――好帅啊!”
“花痴。”班长撇了一眼学委后,评论到。
“你不花痴?你不觉得帅吗?!”
“一般般吧……帅倒是帅。”班长点了点头。
“你看那边,那个班的女生才是眼睛都看直了好嘛。”学委边说边指了指右边站着的一群外班的女生。
“你猜会不会有人去要联系方式?”学委还在一脸兴奋地和班长讨论着……
凌颜不会知道今天又有哪些女生为他心动了,他只知道这一天他打球打得很开心、很畅快、很难得。
他可能已经有两年没有碰过篮球了,这一天是他再次拾起篮球的一天,也是他拾起又放下过去的一天。
忘了说了,这一天也是一个艳阳天。
……
……
第21章 变好的混混
在明媚的春天里连风都是暖的,暖得人心燥烘烘的。
……
楚然在大学里按部就班地上着课。
最近几天里凌颜的变化,楚然都看在眼里。
楚然没有评论他的二诊成绩,只询问了有没有在学校老师评讲时没有听懂的题……
凌颜又变得‘活泼’了,不是以前依赖着、从楚然身上得到的‘活泼’,而是自发地享受‘活泼’。
这是‘旁观者’的杨静淑最高兴的一点。
……
……
景一中学有个传统,每个年级的一至四班都是重点班,而一班则是重点班中的最牛的班。
例如上一届的楚然就是一班学生,而刘欣和单(shàn)小莺正巧是这一届的一班的学生。
……
刘欣挽着单小莺走在去食堂的路上――
“小莺,你怎么要换成走读啊?家里又没人,不害怕吗?”
“没事,不怕的。寝室里那个人要早起,我睡眠又浅,每次都被吵醒。……跟她说还不听,没办法了,只能回家住了。”
“可是……”
“哎呀,走读可以少上三节晚自习哦。”单小莺笑嘻嘻地说着。
……
……
周六下午,唯一‘住校生和走读生一起放学’的时间。
刘欣陪着单小莺走在回家的街上,没走多久便看到一个大个子‘略显乖巧地’蹲在路边。
要说不注意,还真挺难的。毕竟,是一个又高又壮的爆炸头小伙啊!
“王普龙。”单小莺突然上前喊了一声。
然后刘欣就看见那个大光头,转头、站了起来。
“好高!!”刘欣在心里惊呼,那个王普龙站起来后,身高足足高了两个女生一个头。
“比容辙都还要高啊。”刘欣忍不住回想了一下容辙往常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度。
单小莺:“你又在喂小卷?”
“说了它叫普罗米盖奇・雷伊。”
“嘁,我说它就叫小卷。”
刘欣看着眼前为一只棕毛泰迪,而争吵起来的两人,不禁感到新奇。单小莺平时可不会固执地跟别人计较什么。
可一直在一旁‘观战’的刘欣,不一会儿便发现――这个人好眼熟啊!
总是默默关注着容辙动态的她,不止一次在学校论坛里看到过这个人:熟悉的爆炸头、高高壮壮……
“小莺,他是隔壁二中的吧。”刘欣出言问道。
……
那天,与‘爆炸头’分开后,刘欣一路上都在跟单小莺强调:别跟他走一起了,他是打架的,跟容辙和凌颜都对打过,很坏。
但单小莺没有听,她说――
“那只泰迪是流浪犬,他每天都在那儿喂它。”
“然后在那条路的路旁等我、送我回家。”
“虽然我才认识他一周。”
“但你喜欢的容辙以前不也打过架吗。”
“欣欣,相信我、他不坏。”
……
最终刘欣还是被说服了,她约着容辙在周六住校生放学的时候,一起陪着单小莺去‘偶遇’那个‘爆炸头’。
只可惜,他们去的时候已经没有‘爆炸头’了,只有一个大光头。
王普龙说:“剪了。自从上次闹到警察都知道后,学校就管得严了,那卷卷毛保不住,就只有都剃了。”
听到这儿,容辙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出来。
然后在王普龙恼怒到快动手的时候被单小莺拦住。
两个曾对立的男生,闹腾地斗嘴几句后,王普龙终于提起了正事。
他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盒子:“这只仓鼠,我偷偷养在房间里的,结果那天喂它时,被我妈发现了,让我送走,就送你这儿呗。”他挠了挠脑袋。
单小莺点头接下。
在看到刘欣不解的眼神时,解释到:那只泰迪也已经被自己收养了,因为王普龙家不让养宠物。自己家却没有父母拦着,一个人也没有,正合适。
“难怪今天没看到那只小卷毛。”刘欣想到。
……
一个爱喂流浪犬和养仓鼠的混混,确实坏不起来啊。
容辙也说:“没有人永远都坏,他站在他的那一方,我站在我的这一方,他最多算我的私人敌对,跟你和你的朋友都没关系。”
容辙说到这儿,伸手揉了揉刘欣的头发。
可能男生都喜欢摸女生头发吧,那是一种――安慰。
之后,刘欣和容辙点头同意了两人的相处。
不过与王普龙分别之前容辙还是放了一句狠话:“你别欺负刘欣的朋友,不然要你好看!”
对方怎么回来着:“呵,我王普龙绝不欺负单小莺!”
幼稚至极,却又立场鲜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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