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如炳摇头:“秦妃娘娘,怀胎和我说的事情是有本质区别的。”
“那到底是……?”
乐如炳手掌中出现一只像刚才一模一样的秘蝶,解释道:“刚刚秘蝶趁云贵妃不注意突然袭击时,她明明是没有感觉到的,但是云贵妃快要中招时,突然间却像是有什么提醒了她一声一般,她才回头对秘蝶进行防守。微臣仔细看了看,她身上若隐若现的,竟有两个灵识呢!太有趣了,这个女人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不过他这么费心解释,秦晚禾却并没有什么聪明的表现。
秦晚禾咬牙切齿的撕扯着手中的绸绢:“本宫就知道,那个女人果然是个妖女!那我们还对付什么?直接把她送去给那些仇恨灵脉拥有者的刁民吧,让他们将她烧死不是一了百了吗?”
乐如炳看了太后一眼,脸上变成了礼貌性的笑容,不深不浅的挂在脸上,没有说话。
只不过那表情,分明是有些讽刺的意味。
太后心里也对秦晚禾这番言论不甚满意,沉下声音教导道:“禾儿,你办事实在是太鲁莽了,哀家曾经都怎么教你的,安逸了六七年便全忘了吗?你要恨一个人可以,下下策是无声无息的将此人除去,而上上策才是你靠自己的计谋策略让皇帝亲手将她驱逐。你想想,被最心爱的人亲手驱逐,那不才正是最解气的吗?”
秦晚禾恍然,正要请求太后继续指点,却听见不知某处突然出现了一个笑意吟吟的声音:
“臣妾等您让夜北渊将我驱逐出去啦,太后娘娘!”
秦晚禾吓了一跳:“谁?哪来的声音?!”
“你们背后讨论怎么搞我,竟然都没听出来我是谁吗?”
乐如炳眼神兴味更浓,直勾勾地看向了铜镜。
太后和秦晚禾也反应过来,脑中闪过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亦是看向了铜镜的方向。
只见铜镜中正在床上做着奇怪动作的萧云暖突然端坐在了铜镜前,笑眯眯的看着这边的三人,看见他们终于注意到了自己,还和善的举起手打了个招呼呢。
秦晚禾目瞪口呆的看着镜中之人:“萧……萧云暖?你怎么会……”
萧云暖摊了摊手,表情有些欠揍的抢了话:“我怎么会反过来偷听你们说话是吗?我想想,大概是你们讨论的声音太大,吵到我了吧?”
太后怒道:“大胆萧云暖!见到哀家竟也不行礼,还口出狂言,你听见哀家说话又如何?真当哀家拿你没办法了吗?!”
“太后这话真是冤枉臣妾了,臣妾刚连通您这边的画面便行了礼,不过您忙着为秦妃姐姐出谋划策,没注意呢。”
“你……”
乐如炳伸手拦住了快要压不住怒火将铜镜砸了的太后,然后饶有兴趣地问了问铜镜里的萧云暖:“贵妃娘娘,您可以先告诉微臣,您是如何破解我的法术并连通了这两只铜镜吗?”
“这个么……”萧云暖状似苦恼的思考了一番,吊着乐如炳的好奇心吊了好一会儿才吐了吐舌头:“就不告诉你!”
第186章 得罪个彻底
话音刚落,萧云暖便消失在了铜镜的映像中。
镜中相貌阴柔的男子怔住了眉眼,继而逐渐夸张的放大了起来。
乐如炳看着铜镜中消失的女人身影,又逐渐映出了自己变得狰狞的表情,他看到自己的脸,莫名的愤怒起来,一掌将铜镜碎成了粉末。
好,很好啊……本座本觉得你有点意思,想留你一阵好好研究研究的,但,这可是你自己找死了!
乐如炳转身望向太后:“有趣……她真的很有趣……比微臣遇到的任何人都有趣,太后娘娘,对付这个女人的事情还请您全权交给微臣,微臣……很想看看她到底有多不怕死呢!”
太后虽多年与乐如炳联系密切,但看到乐如炳这副有些丧心病狂的表情也是有些心惊。
既然有个强人要全力帮自己,那秦晚禾自然迫不及待地想答应下来,太后给了她一个警告眼神继而慢条斯理道:“萧云暖既然已经知道哀家对她的敌意,那哀家做什么事都会束手束脚,暗算明算都会令皇帝对哀家和禾儿生嫌隙,既如此,此事便交给你去办了,用你自己的本事。”
在这个殿内她为尊,哪怕求人办事,也不能失了身份。
乐如炳才不管太后的这些心思,执着羽扇施了一礼:“多谢太后娘娘。”
……
萧云暖这边,等到镜中的影像恢复正常之后,她才放松的呼了口气。
这次当真是把太后那一边的人得罪个彻底了,尤其是这个看起来古里古怪的国师。
小暖这时也显出了身形,坐在铜镜底下的木桌上,悬空的甩动着双腿好奇道:“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用铜镜与国师他们对话的啊,我记得这种高级术法我都没学过呢。”
刚才对付国师的办法是萧云暖自己想的,连小暖都有些惊讶。
萧云暖想了想:“你学过,只不过你忘了。”
“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前几天睡得太多,昨天突然睡不着了,便将你儿时的记忆都看了个遍,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学习的术法来着,便看到了那一段记忆。你当时……好像与你的师父闹矛盾了,那一整天都没怎么听你师父教的东西,所以你没记住,我顺着你师父的话学了学,学着学着就睡着了,早上正想着什么时候实验一番呢,国师他们就找上门啦。”
小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只好抛下了这个问题继续问道:“那你怎么发现国师的?”
“其实,本来我也没想到那个铜镜上,只不过对昨晚学习的术法印象太深刻了,这个秘蝶来的不明不白又突然消失,我就这么一打眼瞄到了铜镜,就想起来这个可能性,果然……”
“可那个国师……我能感受到他很强,比我们见过的敌人都要强,你这么得罪他们,恐怕是会应付不来的。”
萧云暖沉默,小暖的担忧她也不是没想过,但太后他们迟早也是要对自己动手的,得罪彻底了也好,总算不用提心吊胆的等着他们什么时候出手了。
只是,她这样惹怒太后与国师,恐怕不出今晚芳栩宫就会有大事发生……
第187章 你是说……幕后主使?
“你们在聊什么?”
夜北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自从萧云暖怀了胎之后,几乎夜北渊每天下了早朝都会来芳栩宫看她,陪她一会儿再回永清宫处理政务。
而且,自从上次小暖在他面前显过身形之后,便如同给他打开了权限一般,小暖只要出现他便能看到,小暖与萧云暖的对话他自然也能听到。
萧云暖看见夜北渊便想起了刚才的秘蝶,忙问道:“皇上,您与国师关系如何?或者说……他七年前辞官云游之前的行事作风,是与一模一样的吗?”
夜北渊回忆了一番:“国师的预言一向是极为准确的,父皇在世时对他极为重视,所以那时对皇位有兴趣的几个皇子也都很想拉拢他,但他却一直保持中立,并不在任何阵营,跟皇子们的关系都很一般,与朕亦然。至于行事作风,父皇私下里也并不喜欢他阴阳怪气如女人一般的阴柔腔调,与如今的国师的确没什么变化。”
既然如此,那便基本排除了仇恨与外人冒充……
夜北渊见她面色凝重,问道:“怎么?国师有问题?”
萧云暖正打算压低了声音说话,可又还是不放心,转身把铜镜狠狠摔碎在了地上,这才在夜北渊讶然目光中低声道:“皇上,就在刚刚,数月之前那种秘蝶突然出现在了臣妾的寝殿。”
“什么?!”夜北渊连忙紧张的上上下下检查着她有没有受伤,直到发现她连一根头发都没少之后才放了心。
“臣妾没事啦,只不过臣妾查到了秘蝶的来源,正是那位国师通过这枚铜镜传到臣妾寝宫的。我怀疑……国师便是当初利用安嫔行刺皇宫的人!”
夜北渊脸色沉了几分:“你是说……幕后主使?”
“嗯!”
“那他的动机呢?他没有亲近的皇子,而他们也早在七年前死的死,残的残,只剩了一个夜北澜。小澜是朕看着长大的,他极爱自由,别说是皇位,他现在连皇子都不想当。”
至于动机……萧云暖倒是的确也没想清楚,她皱着眉思考了许久,犹豫的吐出一句:“万一……是国师自己想当皇帝呢?”
夜北渊看着她凝重的表情,看着她为自己担心的表情,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爱妃如今怀了朕的小公主,还是不要想太多了,对你和孩子的健康都不好,查这些东西全都交给朕,你就安心养胎好不好?”
“我跟你一起查!”
“又说胡话,你就算想查朕也舍不得,好好休息,朕保证七天之内给你答案。”
萧云暖想了想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好不容易才忍住不去调查:“……好吧,那皇上您一定注意安全,小暖说那个国师很强,实力非凡,所以您千万小心,实在不行就让温玦天天跟着您!”
莫名变成小跟班的温玦:……
夜北渊温声应下了萧云暖的嘱咐,这才回了永清宫处理事务。
只不过,他路上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国师也不是对任何皇子都不青睐的,当年三弟还在世时,国师与三弟便私交甚密。
虽然其他皇子不知,可他身为胞兄又怎会不知?
第188章 那你倒是说!到底是谁?
夜北渊回了永清宫,却也无心批阅奏折,一直在考虑着萧云暖说的话。
当初在宫内行刺,刺杀自己和萧云暖的人一直没找到,线索也总是查到一半就断了线,一开始安嫔的背后主使好不容易找出来个杀手魄,却又发现他也是被人控制的。
如今知道萧云暖是预言之女的人也少之又少,那时萧云暖并不受宠,又有谁会害她的命?
不过乐如炳很清楚萧云暖便是预言中的女子,如若这么说,乐如炳派人刺杀的可能性也挺大,或者是把消息放出去给一些有心之人也未可知。
可动机……他又始终想不明白。
若真如萧云暖所说,是为了坐上这把龙椅的话,可他也跟朝中重臣没有联系,没有支持的党羽,除了跟太后联系密切之外再也没有什么羽翼,可太后又不可能助他上位……
与他相交甚密的三弟……也早就死了。
乐如炳此次回来目的不明,不过对萧云暖的敌意却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想要向他借宝镜一观萧云暖出事当夜的情形,又必须他自己亲自施法,他若以皇帝身份施压自然是可以,但乐如炳对宝镜的控制力极强,不是自愿的话也极有可能放一个虚假的画面让萧云暖看。
而且他如今回来的时机也极为奇怪,难道……
夜北渊正想到关键时刻,江怀福却突然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禀报道:“皇上,国师大人求见。”
夜北渊正想见他呢:“快,让他进来。”
乐如炳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语调依旧是如女人一般阴柔又古怪:“皇上,您看起来似乎在为什么事情发愁,让微臣想想,莫不是贵妃娘娘的事情?”
夜北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想着自己刚才思虑的问题说道:“你不来,朕也正想宣你呢,朕想借你之手,用宝镜看一段过去的事情。”
“皇上需求,微臣自当尽心竭力,却不知皇上要看什么?”
“朕一直记得你曾经的预言,有个女子能在朕登基九年后出现的劫难中解救朕,解救嵩岳国,这个女子朕如今找到了,半年前曾被可能知道你预言的另一伙人谋害过,朕想看看那些人到底是谁!”
“要看这种事自然是简单,不过皇上莫急,微臣今日就是为预言之事而来的,敢问您所找到的预言中的女子,可是贵妃娘娘?”
“正是。”
乐如炳却突然跪了下来:“皇上,贵妃娘娘并非是真正的福运无双之女。此事是微臣的错,那时没有算出此女究竟是谁便离了宫,让您空欢喜这么久。只不过七年前如今的贵妃娘娘并未出现,甚至您的后宫都还没有人,微臣掐算很久都没有算出预言中真正的解决危难之人,所以才甚觉微臣无能,便借云游四方的由头辞了官,去寻找真正的真相,此次回来,也是终于有了结果,才匆匆赶回宫向您禀报。”
夜北渊听完这番话已然激起了他的怒气,他强忍着把茶碗摔在乐如炳身上的冲动,道:“那你倒是说,此女是谁?”
“回皇上,正是丞相大人之女,如今的秦妃娘娘,秦晚禾!”
第189章 悄悄告诉你,他装的
“秦晚禾?”夜北渊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一声:“是太后让你给秦晚禾卖命么?这个时候告诉朕预言中的女子是秦晚禾,这个把戏是不是太低廉了些?”
乐如炳语速加快,急忙道:“皇上,微臣知道这个关键时候您定然不信,且听微臣细细向您解释……”
夜北渊终究还是没忍住,一挥袖将茶碗摔了个稀碎,怒道:“朕不想听你为你背后的主子胡言!国师,你怎么出宫一趟反而眼界更低了,竟为了这么个女人卖命?”
殿门口传来了太后低沉的吼声:“皇帝,让他说!”
太后不知何时又赶了过来,眉宇间皆是怒气:“国师来之前已经先跟哀家禀报过了,哀家听过之后甚是惊怒,没有直接把这个大胆欺君的萧云暖关入大牢就已然是看在她身怀皇嗣的份上了,皇帝你先听完国师所言,再定夺也不迟!”
夜北渊面色阴鸷,没有说话。
乐如炳知道这是皇上愿意听他说了,于是道:“首先,微臣先问您一个问题,七年前您平定那场宫乱之后,您的身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变化?”
夜北渊依旧不言,闻言皱了皱眉,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乐如炳看到了他的反应继续说着:“同年,您建立了后宫,应了与太后娘娘的承诺,纳了丞相大人的女儿为妃,并且直接给了她贵妃这样的位份,是皇后几乎同等的地位权势。您仔细想想,是不是从那一年开始,您的命格开始变得顺利了许多,将这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条,亦是没有似前朝之类的祸乱。微臣也算得,正是在今年,您的身体受秦妃娘娘多年来的影响,终于恢复了正常,而正是您恢复正常的同时,云贵妃进入了您的视线,您就理所当然地把她当作了那位福运无双,可解救您与危难中的女子,是也不是?”
夜北渊面色更加难看,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又像是觉得真心错付一般的痛苦。
太后趁机上前像一个母亲一般抚了抚夜北渊的后背软声道:“皇帝,你也别太内疚,这事怪不得你,都是萧云暖那个女人妖言惑众。哀家也看她有几分姿色,定然是她魅惑了你的心,如今你知道了真相,也该好好珍惜禾儿了,至于那个女人,哀家这便派人将她打入大牢,等她生下皇子便直接将此女赐死,留个全尸,也算是奖励她为皇家开枝散叶了。”
夜北渊一言不发,既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最后似是不愿面对一般,叹息一声轻轻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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