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他们能活下来,是幸运。
就是接下来怎么办?
“这一回去,陈哥他们都死了,就咱们四个,肯定很惨……”一人坐在雪堆里满脸愁苦。
另一人摇头:“不会的,有枪,就是咱帮主都不敢硬刚的。”
“他们能信吗?”
“不信就让他们自己过来看看。”
“再说帮主手里也有枪,没准还能带人过来找回场子,这事总怪不到咱们几个头上的。”
“说的也对,那就安心多了,幸好咱们苟得快……”
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顿时感觉安心很多了,歇了会儿,感觉越来越冷,他们也不敢耽搁,爬起来往回走。
至于之前去一栋抢的粮食,那是一点不敢惦记,只满心期待,若是帮主真的要硬刚,可千万别让他们打头阵。
果然等他们回到帮派,眼看着他们出去快二十人,按理说应付一群没胆子的普通人完全没问题,结果就回来四个人。
帮里顿时炸开了锅。
四人直接被帮主接见。
见到帮主的那一刻,四人当即腿软跪在地上,扯着嗓子就开始为自己辩驳:“不关我们的事啊!帮主,对方有枪,还不知道躲在哪里,他们过去时,那人直接开枪,好像还不止一个人,一下就把陈哥他们都爆头了,我们几个因为垫后走在后面这才躲过一劫的……”
帮主是个满脸横肉十分凶悍的男人,极寒温度下,他屋子里开着暖气片,温度不算低,他似乎也不怕冷,只披着一件衣服,胸膛处一条黑龙的纹身正对着四人。
看得胆子最小的宋伟直接瑟瑟发抖。
帮主叫沈保义,听着是个好名字,实际上人是通缉犯,十年前因为怀疑妻子出|轨给他戴绿帽子,就杀了妻子,后来发现儿子确实是亲生的,但东窗事发,他直接杀了两个来问话的警察跑路了。
这一跑就是十年,这十年里隐姓埋名,本以为总归逃不过被抓住的命运,哪知道老天搞了个天灾,一时间社会乱套,他躲在工地干苦力,发现不对劲儿,立即抢了工友的粮食跑出来,去了最近的小区,收拢一伙人跟着他,一路杀了十几个人,成立黑龙帮,在小区收保护费,日子一下子过得滋润极了。
因此宋伟很怕帮主一个不高兴杀了他。
他可是听说帮主其实也有枪,不过是很久之前抢的警察的,成立黑龙帮后,只用过一次,就是杀了一个刺杀他的女的。
这么一想,宋伟牙齿都在打颤。
而面前,沈保义一听到枪这个字,脸色微变,下意识摸了摸裤子口袋,从前这东西是定时炸弹,但在天灾后,是宝贝。
他随身带着,去哪都不敢放下。
本以为至少短期内,周遭估计就只有他一个人有枪,没想到又来一个,那人还躲在小区里。
估计整个嘉福小区也都在他的控制下了。
草!
这回失算了。
他脸色变幻,心中纠结,刚吧,他有些没底,听这几个小子说枪枪爆头,那技术肯定很好。
不刚吧,是不是有点没威信?
沈保义磨牙,目光落在面前四人身上,手里手枪拿出来,对准他们。
宋伟等人见帮主迟迟不说话,正觉得惊疑,一抬头就看见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顿时吓得惊叫一声:“啊!救命——”
“砰!”的一声。
响亮的枪声在屋子里响起。
被打中的正好是宋伟,剧痛袭来的那一刻,他木愣愣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中思绪万分,无一不是从前被他欺辱过得男男女女的诅咒。
不得好死。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第18章
看着人直挺挺趴下,沈保义阴沉沉的目光扫过在场噤若寒蝉的众人,高声道:“我说过,咱们兄弟生死之交,能互相依托后背,这四个人看着兄弟们在前面冲锋,自己躲在后面活下来,该不该杀?!”
其他人一个激灵,迅速点头,附和道:“该杀!该杀!”
剩下三人看这场景,直接抖若筛糠,不停的磕头求饶:“老大饶命!我们不是故意的,就是走得慢了点……”
“老大饶了我们吧,帮主,我们以后一定会咱黑龙帮赴汤蹈火!”
“帮主饶命——”
“待下去!”沈保义冷眼看着,一挥手。
立即有专门的人过来将这三人带下去。
看着其他人又怕又惧的模样,沈保义松了口气,厉声道:“看来嘉福小区已经被占据了,都是道上的人,咱就敬他一回,不要嘉福小区的保护费了。”
其他狗腿子飞快点头,同样放心了:“对对对!帮主说得对!”
他们可不想对上一群有枪的人,这谁打得过啊!
不管这群人脑子里怎么想,反正表面上,嘉福小区默契的被放弃,虽然有点肉疼。
而且周围几个小区,他们都已经收拢了,再远一点,也有其他人霸占着。
这么一看,他们好像一时没事做了。
沈保义皱眉,他不可能让这群小弟吃干饭,否则容易出乱子。
于是立即有人主动请缨:“老大,既然这样,多余闲着的人手,也不能吃干饭啊?让他们到个个商业街口子守着,碰到人就……嘿嘿……”
沈保义恍然,爽快点头:“成!”
——
外面各种情况层出不穷。
嘉福小区也因这一变故热闹起来了。
一栋遭遇的事,其他几栋虽然安静得不行,可都听在耳里的!
一个个瑟瑟发抖,尤其是二栋,拼了命的想堵住门,还想法子到时候拼一下,结果等啊等,一点动静都没有。
很快有人在窗口看见那倒了一片的尸体。
伴随着数声尖叫,注意到的人更多了,有人反应极快,第一时间冲下去,目的当然是尸体旁边那一袋袋的物资。
有人更加害怕,恨不得逃到另一个次元,恍惚怀疑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明明前些天似乎还在正常上学上班,怎么突然就坠入地狱了?
还有的迟钝了一点,但也很快意识到了,匆匆下楼,就看见自家被抢走的物资正被别人连装带拿的抢走,顿时急得大吼:“这是我家的物资!是他们从我家抢的!”
还有的人在拿物资时,忽然瞥见尸体脑门上一个大洞,死因顿时浮现,他惊骇道:“卧|槽,是枪杀!”
“什么?枪杀?”
“我的天,枪!我们小区居然有枪?这也太吓人了吧?”
“你脑子有包吧?要不是这枪,咱们都得完!也不知道是哪一栋的大佬,要是能抱个大|腿就好了!”
此话一出,不少人心中一顿,可惜一个小区,就算是邻居也不一定认识,因此都很遗憾。
下一秒又一群人跑下来,看见他们的动作,一个个呼天抢地的喊:“天杀的,我家的粮食啊!你们这群没人性的,他们又没抢你们的,你们跑下来拿我的粮食做什么?”
其他人见状,赶紧拿了东西就跑。
留下那几人一边收拢最后的零散物资一边咒骂。
只是现在情况特殊,骂了也没人会将物资还回去,他们恨不得将家里填满。
最终只能抱着仅剩的一点东西,黑着脸回去。
来晚的人,甚至一点都没落下。
在雪地里对着尸体拳打脚踢发泄心中的愤怒。
这年头,人们对尸体的恐惧都少了许多。
但随着夜幕降临,温度越发寒冷,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下,将尸体盖住,一切好像回到了之前安静的日子。
然而那只是好像。
收保护费的那批人虽然死了,但他们来过,也带来了一些后果,一开始大家可能畏惧开枪的人,安静了两天,第三天晚上,季漾便听见小区里传来呼救。
具体哪一栋哪一层就不知道了。
这天之后,大白天也开始有人搞事情。
——
季漾作为一个独居的女孩,虽然注意到她的人不是很多,可也依旧有,尤其是她家总是能传出香味。
不知道物资多少,但肯定不缺好吃的。
终于在第四天,大晚上,希希一阵狗吠将她惊醒。
季漾迅速起身,就见希希跑到大门口去,脑袋也一直看向她,又看看大门,急得要蹦出去似的。
门外的人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动静陡然消失。
但希希依旧警惕十足,不停的叫唤:“汪汪汪!!!”
说明对方还没走。
过了一会儿,可能觉得屋内没动静,要么是不敢动,要么是睡死了,无论哪种都放大了他们作案的底气。
很快淅淅索索的撬门声再度出现。
看来是不会罢休了。
季漾揉揉脸,奖励给希希一块肉,敬职敬责的小狗看都不看一眼,专注怒吼那迟迟不走的坏人。
季漾则快速的穿上衣服,最后还在防寒服身上套一件雨衣,免得到时候鲜血喷溅出来,弄脏了她。
全部武装好,她朝希希挥挥手。
希希会意后退。
外面的人正抓耳挠腮的着急,也没注意到忽然停下来的狗叫,反而为迟迟搞不开的门暴躁跳脚。
“草,这门锁怎么回事?怎么搞都打不开!”
“他娘的,听说这群女人有被害妄想症,一个个怕死了,可喜欢折腾这些东西,没想到给咱们遇上了……”
“总不能白来一趟吧?老子人都要冻傻了!这可是零下六十度!”
“直接砸吧。”一人抡起斧头,露出一抹狞笑。
这斧头还是他们从别家偷的,用来砍树很方便,当然他们不会去砍树,现成的砍好的木头等着他们呢。
自从开始撬门,他们日子都过舒坦了。
随着之前几次的成功,他们胆子也大了许多,一个独居小姑娘,他们来当然不仅仅为了物资,因此做足了准备。
既然撬不开,那就直接砸!就不信搞不坏门锁?!
说着撬门的人退后,另一人开始举起斧头。
季漾听着那动静只觉得好笑,被害妄想症?这不是用上了么?
防的就是这种人。
遇上这种门,不爽的也只有这种有贼心的人。
不过见他们要劈门,季漾还是主动开门了。
屋内的动静让两人一顿,斧头也没劈下去,反而对视一眼,猥琐的笑笑,耐心等着。
很快里面的门打开,外面这扇门也有了动静。
大概几秒钟,外面的门也打开。
两人满心期待,打算给里面的小女孩一个惊喜,可下一刻,还没等他们看清楚里面开门的人长什么样,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
紧接着两声沉闷的“砰砰”声接连响起。
这两人表情都来不及变化一下,笑容僵在脸上,眼底已经漫上一层惊恐。
剧痛袭来,死亡来袭的前一秒,他们满心都是:原来嘉福小区隐藏的持枪大佬,居然是一个小姑娘!
早知道不来了!
可没有早知道。
生命迅速流逝。
两人落地的那瞬间,一阵开门声也响起,李家人手持菜刀砍刀出现在门口,正好看见这一幕。
李沂下意识想尖叫,又死死地捂住自己嘴巴,惊恐万分。
身后的李家父母更是腿一软,差点跪下。
枪杀!
老天爷啊!
他们只是想着不能让坏人这么猖狂,对门还是一个小姑娘,这才大着胆子开门,没想到看见这个情况。
会杀人灭口吗?!
一时间一家子门都不敢关,全都紧张兮兮的盯着对面的人。
——
季漾也愣了一下。
没想到李家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开门。
不过这种情况她也想过,虽然不希望别人看见,可总有意外,要不她使用空间也不会那么小心,只要不是她自己的家,不是封闭的空间,她都无法放心。
但看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且不说官方自顾不暇,就是真来找她,没有证据,总不能空口白牙一通说就够了吧?
东西在空间里,其他人就是搜遍她家,都不可能找到。
总的来说,官方不可能抽出人手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因此她只是诧异了一下,很快将手枪放回去,开始搬尸体。
李家人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比较合适。
直到季漾将尸体搬到楼道的窗沿下,将窗户打开。
一阵刺骨的冷风让一家三口回神,李沂一咬牙走出去,她父母想拦着没拦住,她已经快步走过去:“我帮你吧。”
季漾看了她两眼,见她神色清正,虽然害怕,但没有对这件事表现出厌恶,还是点头。
这两个男人都很重,她虽然锻炼,能拖起来,但将人抬起来丢下窗台,还是有点费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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