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来,主要就是王清清最恨你,而你还有好运气,两个人加在一起说不准就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许幼宁连连点头,把一个不怎么经事的小姑娘演绎得淋漓尽致, 走在江遇安的身边就像是被老师带着上台表演的学生一样:“你放心江同志, 我都懂的。”
“辛苦你了。”
许幼宁笑容灿烂:“不辛苦, 为人民服务。”
江遇安也笑了,笑意比之前要真心的多。
系统叹了口气:
——不辛苦,命苦。
许幼宁:“……。”
从杏花弄到食品厂家属院不算远, 当初宁知知会在杏花弄买房子, 主要也是因为离食品厂近,她平时跟车回来如果太晚也有个地方落脚。不管什么时候有个房在老百姓心里都是很重要的, 不管是宁家还是许家,只要能弄到房子都是想办法弄到房子。
这短短的路上,江遇安不停的再跟许幼宁说各种情况, 他知道许幼宁是个很聪明很敏锐的姑娘, 倒也没有一直问“你懂了没有”,“知道怎么应对吗”这种话, 只是把可能会出现的情况都告诉了她。
从他的话语中,许幼宁也知道了王清清到底有多难搞, 心里都没忍住小小的同情了一下这些人,以及恶心的够呛还得见到王清清和于秋月的许明华。
她在心里小小的幸灾乐祸了一下,江遇安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哪怕一路说话讲解,以两个人的脚程,到食品厂也没有花费太长时间。
于秋月虽然是食品厂的员工,但是还没有分房资格。江遇安他们为了有研究王清清,就安排人故意漏出口风,引导她们在食品厂附近租了一间房子。
新租的房子是个小平房中的一间,屋主是一对并不太好说话的老人,家里还有难以相处的女儿和儿媳,还有两个吵吵闹闹的小孩儿。许幼宁听到这个配置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无语,想要找到这么一家人也真是难为江遇安他们了。
或许是她的表情太过于明显,江遇安咳了咳,解释道:“也没有,都是安排人装的。”
不然短期内想要找个能配合他们还不露馅的‘全员恶人’家庭也挺难的,所以他们索性找了个房子,自己安排了人进去。
凶巴巴的一家之主,还是由李首长主演,长得好看一脸斯文败类模样的猥琐儿子是小龚。拿到这个剧本的时候,小龚整个人都是崩溃的。但任务重要,他只能捏着鼻子认。
王清清最近过得什么日子,许幼宁不用想都知道。之前在许家她一个人住一间房,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还经常能在于秋月和许明华那里拿到钱,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滋润了。但现在许明华恢复了,不仅不会给钱给她还把她赶了出来。她现在要跟于秋月一个房间,没有私人空间,没有私房钱,比起她这个女儿来说,于秋月更疼的是王超这个儿子。
“王超下乡了?”
“没有。”江遇安摇头:“还关在公安局,他现在还有用,等王清清的事情差不多了再把他送去劳改。”
那于秋月还不得疯,估计王清清也得疯,乐疯的。
想到这里,许幼宁和系统都在幸灾乐祸,但很快,一人一统都发现自己幸灾乐祸早了。因为——她们还能更幸灾乐祸一些。
这就得从于秋月租的房子刚好是食品厂家属院到食品厂的必经之路说起。
许家这点破事儿,现在别说是家属院附近这些地方了,就连食品厂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主要是王清清因为腿断了延迟了下乡,后来因为在调查她江遇安他们又跟知青办的人打了招呼,所以现在王清清还赖在城里没走。
哪怕现在许明华脱离了她的控制,王清清依旧舍不得许明华这个未来首富,一直都在试图再次‘挽回’许明华。
这不,刚下班的许明华又倒霉的被王清清拦住了,哪怕这戏经常出演,这会儿还是饭点,也有不少的人围着看热闹。
许幼宁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停下,静静观察,眼里时不时的闪过八卦的光芒。
江遇安:“……。”
父女之间的感情淡薄到了这个程度,王清清你造孽啊。
这一次出场的‘演员’不仅有王清清,还有一脸病容嘴巴起皮的于秋月。虽然许明华和于秋月并没有领证,但是两个人是‘夫妻’这事儿周边的人都知道,许明华又不能说出王清清拿药控制自己的事儿,这会儿正落在下风。
——局势对他很不利啊。
——宿主,上,削她们。
“别急,再看看。”
许明华从脱离控制之后去过幸福里很多次,但每次都是挑许幼宁不在的时候。不过许幼宁知道,有好几次许明华都在杏花弄外面犹豫打转,大概是在想要不要进来,但最后都默默地离开了。
或许许明华自己也明白,哪怕有千万种理由,伤害就是伤害,她跟许明华没什么感情,也不会去替原主原谅。可能什么时候原主给她托梦,让她原谅许明华的时候,她会替原主原谅他吧。
人群最中间,王清清跪在许明华面前:“爸爸,你就原谅我吧。我知道是宁宁看不惯我这个拖油瓶,但我妈妈是真的爱你啊。”
宁宁本宁许幼宁:“???”
我特么的!
——哇偶宿主,你说平时她们唱这个大戏,你中枪了多少次?
江遇安也皱眉,心里多少有些心疼这个小姑娘。
——好茶好茶。
许幼宁轻声感叹:“茶香四溢啊。”
江遇安:“???”
几个意思啊?
“爸爸,我不懂,我和妈妈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那么狠心。”王清清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虽然你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但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爸爸啊。”
吃了那么久瓜的人群照例议论纷纷,吃瓜是国人天性,哪怕这个瓜已经被人嚼烂了。
王清清跪在地上,垂着头,听着人群中的议论悄悄勾起嘴角。
这群墙头草,可真好用。最开始她和她妈妈被赶出来之后这些人都在全许明华,一夜夫妻百夜恩,这都在一起十年了,日子过了那么久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不要闹得那么难看。
那个时候她觉得这些人虽然各有各的缺点,但好歹眼没瞎。可后来许明华态度坚决,就连居委会和妇联上门之后都没有改变主意,反而后来居委会和妇联的人都不来了,那些墙头草又转了话头,说肯定是她和她妈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许明华才会直接把人赶出去,已经王超都是这个德行,做姐姐的和做妈妈的还能是个什么好鸟?
歹竹还能出好笋?
有,但不多。
很明显,在这些人看来王清清一家绝对不会事歹竹出好笋的人。
对比起于秋月母女两人,还带着一个蹲局子的王超,当然是军人转业又是老街坊,还在食品厂当‘官’的许明华更让吃瓜群众们信任。
王清清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她痛恨这些墙头草,却又不得不利用他们。好在这些墙头草倒戈的也算快,她不过就跪在地上多求了求,墙头草们就觉得她和他妈妈可怜,现在又开始同情她们母女,并帮忙游说许明华了。
怕是许明华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这些邻居那么靠不住吧。
王清清心里畅快极了,巴不得其他人多说一些,让许明华看看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做的有多不地道。她可是重生者,知道后来三十多年的事情走向,能有她这么个宝贝闺女,许明华就该偷着乐了。
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受到的委屈,王清清心里有一阵气愤,低垂着的头脸上一阵扭曲。
“是啊老许,好歹人家清清也叫了你那么多年的爸爸,十年啊,养条狗都有感情了。”
“就是就是,许科长,许清清同志年纪还小,你是大人了,别跟小孩子上纲上线,这多寒许清清同志的心啊。”
——许清清同志?
系统拔高声音,语带玩味:
——这是不是舔狗出现了?
——还许清清同志呢,他难道不知道现在人家已经叫王清清了?
许幼宁在心里嗤笑一声:“寡母带着的闺女,哪有食品厂保卫科科长的女儿有面子?之前王清清还在外面登月碰瓷,在外面说自己爷爷是海一钢的八级钳工呢。”
系统吹了个奶声奶气的流氓哨。
“老许啊,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清清也是你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是有些不懂事,但心不坏。况且还有小于,嫁过来那么久也是伺候你又拉扯孩子的,要是没有她,宁宁哪能长的那么好。小于这个后妈,当的不孬。”
看着就要被千夫所指的许明华,王清清心里的快意都要压不下去了。她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掌心,抬起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看着可怜极了。
“爸爸,你养了我十年,你不是我爸爸,那谁才是我爸爸?”
她这样子实在是可怜,围观的人都有些不忍心,正欲再劝一劝一脸冷漠的许明华,就听到一声非常明显的嗤笑声,伴随着嗤笑声而来的,还有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想要知道你爸爸是谁,这简单,去问你妈啊。”
第三十二章
去问你妈啊。
去问你妈啊。
去问你妈啊。
这话就跟带着回音一样, 在王清清和吃瓜群众耳边炸响。
江遇安人都已经麻了,前一刻他还想着许幼宁会不会帮帮许明华,下一秒他就听到这姑娘说想要知道你爸爸是谁, 这简单, 去问你妈就行了。
这话有毛病吗?
没毛病啊。
但这话从你一个没结婚的姑娘嘴里说出来,这合适吗?
江遇安觉得挺合适, 但吃瓜群众并不这么想啊。不少人听到这话逗皱了眉,想着到底是哪个小姑娘那么不讲究,什么脏的臭的话都能往外吐噜。
这话,是未婚小姑娘该说的话吗?
当下就有不少人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结果入眼就看到一个眼熟的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宁宁, 是宁宁啊。”
“宁宁这是跟车回来了?”
“宁宁这是来看你爸的?那小伙子是你对象?”
‘对象’江遇安:“……。”
许幼宁她到底有什么魅力, 只要一出现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有这个技能, 去电影厂拍电影多好啊,在铁路局跟火车那是真的埋没了人才。
许幼宁嘴角噙着淡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顶着众人的视线满满走到王清清面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十分冷漠:“怎么, 难道你妈也不知道你爸爸是谁?”
王清清在许幼宁出现的那一刻雷达就竖了起来,整个人都陷入了紧绷状态。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许幼宁的出现对她很不利。
果然, 许幼宁这个小|贱|人狗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来。
在许幼宁话出口的那刻, 王清清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
她‘嚯’的抬起头看着许幼宁,一双眼睛都充血了, 就在她要说话的时候,旁边的于秋月仿佛是被许幼宁刺激到了, 身体晃了晃就要往下倒。
“诶诶诶,于大婶,你可别倒,这一套没有用了,以前我小的时候看不懂你的手段,现在我可是带了个医生过来。”看到这一幕,许幼宁笑盈盈的指了指江遇安:“首都来的医生,给大领导看病的国医圣手。别看他年轻,但他什么病都会治,真晕还是装晕看一眼就知道。”
突然就被扣了个医生帽子的江遇安:“……。”
小骗子。
但他还是很配合的点点头:“宁知知同志曾经对我有恩,她女儿的请求,我还是会帮的。毕竟治病而已,这是我最擅长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于秋月摇晃欲坠的身体停住了,看着滑稽的很。
她这样谁还不知道这是装的,当下有不少人心情都复杂极了。但于秋月却没有心思再去管这些了,她手握紧,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目光死死的盯着许幼宁,嘴里的话却是又绵又软:“宁宁,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这个后妈,但好歹你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你怎么能这样坏我的名声,你这是要逼我去死啊。”
“那你就去死,谁也没拦着你啊。”许幼宁依旧是笑着的,但她的心里却憋着一股怒火,她知道,这是属于原主残留的情绪。
有邻居觉得她话说的太过,开口想要劝劝她:“宁宁,你……。”
“王婶,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有些人不值得,我自己不出这口气,我心里也难受。”许幼宁直接打断王婶的话:“今天不掰开来说一说,怕是大家还觉得是我不识好歹真的恨毒了继母一家三口呢。”
这话一听就知道里面有隐情,当下不论是看热闹吃瓜的还是想要劝人的或者是见不得人好的都安静了下来,甚至还有人端着饭碗就出来了。
许明华面色复杂的看着许幼宁,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只是下意识的把她护在身后,就怕于秋月或者是王清清突然暴起伤人。
看到许幼宁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于秋月有一瞬间的心慌,张口想说话就被许幼宁抢先了。
她掀了掀眼皮子,一脸嘲弄的看着于秋月:“你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长大?哈哈,可真好笑,我妈妈是烈士,我爸爸也是工人,我妈妈牺牲的时候我已经六岁了。别说我妈妈的抚恤金和我爸爸的工资养几个我都绰绰有余,单说谁家六岁的孩子还要人把屎把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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