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说要让我跟夏若与定亲。”
夏安安忽地站起来:“定亲?”
陆灼:“我答应了。”
夏安安:“……你答应了?”
陆灼:“嗯。”
夏安安瞪着他,突然伸手,打了他胸口一下。
“呵?”陆灼笑,“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打我?”
夏安安扭头就走。
陆灼一把将她拉回去,说:“免得她啰嗦,稳住她而已。十月之前,他不会再提。但是贵妃的妹妹,九月就会来!”
夏安安:“……”
干啥一个个都这么急?
她还打算给爸妈多些时间准备呢……
“今日九殿下离京,陪我去送送他吧。”陆灼说。
夏安安:“你自己去就是。”
陆灼这么在意九殿下,心里莫名酸得很。
“这是命令!你以为在问你的意见呢?”陆灼拉着她就走,“越来越不听话了,还敢打我……”
……
第255章 差不多行了吧?
陆灼带着夏安安出了城,跟那个徐巍汇合了。
徐巍看了夏安安一眼,问:“怎么还带着她?”
“九殿下一直说想见她。”陆灼说。
徐巍满身排斥感。
夏安安瞧了他一眼。
正好陆灼去小解,夏安安就凑过去低声说:“徐巍,你很气吧?”
徐巍皱眉:“什么?”
“我对你师兄,骗财又骗色!把你师兄玩弄于股掌之间。可你师兄心甘情愿被我玩呢!”夏安安一脸挑衅之色,“你瞧瞧,他不但说要娶我,而且还带我去见他的朋友知己!”
徐巍黑着脸。
“你能怎么办?”夏安安笑得很惬意:“你啥办法也没有!只能干瞪眼!”
徐巍的手放在刀柄上。
“陆灼!”夏安安大喊。
陆灼很快跑过来,问:“怎么了?”
“他刚刚又说我是个骗子,还拔刀想砍我!”夏安安指着徐巍,一脸害怕之色。
陆灼皱眉看向徐巍,语气颇为严厉:“小巍!你别太过份了!”
徐巍:“……”
他转身骑马跑了。
陆灼也上马,圈着夏安安,一路安慰她:“别怕,他不会真伤害你的。”
夏安安:“但是他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去啊?”
陆灼:“他是九殿下的亲表兄,我是通过他才结识的九殿下。”
夏安安:“啊……”
……
三人两骑,到了一个颇为偏僻的山谷,单独给九殿下朱行送行。
挺俊一孩子,看着也就十六七岁,穿着圆领常服,自带一股外圆内方,坚毅柔韧之气。
但是,大约是带的人不多的缘故,又或是身边人的表情都很丧,这个皇子,莫名给夏安安一种落魄感。
见到陆灼和徐巍前来,他明显是高兴的,迎上去,拍了拍陆灼的肩膀。
然后看向夏安安:“安安姑娘,幸会。”
大约上次中秋夜她进宫出头画画的缘故,这些尊贵的皇子,居然都能一口叫出她的名字来。
夏安安行礼:“奴婢见过九殿下。”
朱行说:“免礼。时候未到,以后若有缘再见,定以嫂子之礼给你回礼。”
夏安安:“……”
嫂子?果然比陆灼还小。
却要背井离乡,去主政一方了。
陆灼说:“人带得少些了。”
朱行:“我穷,估计连山匪都没兴趣来劫我,带那么多人干什么?”
陆灼笑了一下,眉头却染上几分心疼的意思。
徐巍把背上背的包递给朱行:“周叔准备的,都是你喜欢吃的。”
“替我谢过周叔。”朱行拿过去,递给身后的随从。
徐巍红了眼睛,但他大概是个不善言辞的,只闷着难受。
朱行锤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以后你多听你师兄的!徐家……靠你了!”
陆灼:“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必然有他的。”
朱行点头,突然将陆灼拉过去,两人抱着。
夏安安:“……”
差不多行了吧?
陆灼拍着朱行的背,说:“好好保重。”
朱行也拍了拍陆灼的背,笑道:“经常给我写信!”
陆灼点头。
九殿下又看向夏安安,说:“安安姑娘,成甫愿意带你来送我,我很开心。”
夏安安将一肚子酸水强行咽下去,说:“九殿下,祝您一路顺风!”
第256章 上善若水
“对了,这个送你吧!”朱行从怀里拿出一物,递给夏安安。
那是个拇指粗细,一掌长短的精雕竹筒,旁边套了个花纹精美的黄铜带盖小瓶,看起来很精巧。
“这是什么?”夏安安纳闷地问。
陆灼接过去,拧开竹筒上盖,里面居然藏着一支小毛笔!
还装着卷起来的白纸,散发着阵阵纸香。
“笔和纸!”夏安安眼前一亮。
“旁边是墨斗,里面有墨。”九殿下说,“中秋夜宴上,看你随身携带纸笔,竹筒,炭笔,可见有随时记录的习惯,这个不一定有你的实用,但是在有些场合,更适合些。你那太粗糙了。”
“这……这……奴婢怎么能收殿下的东西?”
“你与我素昧平生,怎么还来送我呢?”
夏安安:“……那就多谢了!”
朱行点头,又跟陆灼说:“成甫,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陆灼:“何事?”
两人走到一边去说事儿。
等他们说完了回来,夏安安捧着一张纸,递到九殿下面前。
九殿下:“这是……”
夏安安:“九殿下送了我这么宝贵的笔墨,奴婢突然也很想送九殿下一点什么,但是奴婢很穷,没有什么能送出手的,所以就写了这一幅字。希望殿下不要嫌弃。”
九殿下念道:“上善若水?”
夏安安点点头:“水,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奴婢觉得您有君子若水之风,此去为一方之主,定能将您的封地治理得富庶昌盛,无忧无尤,这样我们五哥儿也就能放心了。”
九殿下看着夏安安,突然笑了一下,说:“好!这个礼我收了。等去了,我让人裱起来,挂在显眼处,时刻提醒自己。要如载舟之水,低调稳当,深不可测才好!”
“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表达对您的……祝福。”夏安安说。
“呵呵!我知道。”九殿下说,“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启程了。”
气氛一下子就伤感起来。
三人依依惜别,陆灼走到旁边的山坡高地上,从腰间掏出一支玉笛,吹响。
在悠远绵长的笛声里,九皇子朱行一行人渐行渐远……
大约气氛到了,夏安安莫名心酸,还流了几颗眼泪……
……
回去的路上,夏安安依然跟陆灼同乘一骑。
她问陆灼九殿下此去何处?
他跟夏安安说,他去西宁,偏远苦寒,封地面积不足三百里,跟发配差不多。
夏安安诧异地问:“为什么?”
陆灼:“九殿下的生母,曾经是皇贵妃,也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子,多年圣眷不衰。
后来皇贵妃与侍卫私通,被处死。皇上也厌弃了他……”
夏安安:“难怪……除了你们俩,都没人来送他。”
“嗯。谁会来送这样一个声明狼藉又被皇上厌弃的皇子呢?”陆灼说,“就是我,也只能偷偷摸摸地来,不敢让人看见。”
夏安安:“哎!希望他此去安好。”
陆灼:“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弱,要不然也不能活到现在,还能得一块封地。”
夏安安:“哦……”
第257章 认亲
吉祥苑。
“五哥没答应若与?”白蓁蓁跟老夫人打听。
老夫人:“也不是没答应,就是说,等十月以后再说。”
白蓁蓁:“老夫人,我瞧着,他是在拖延时间!我跟娇娇打听到,贵妃娘娘的妹妹,下个月来京。他们会不会在下个月有所动作?”
老夫人皱眉:“倒不是不可能。”
白蓁蓁凑过去:“娇娇上次说,让夏安安去青楼妓馆找出处,那里边的姑娘也都能读会写的!而且,往往因为来历不清白,不敢去官府报失。”
老夫人挑了挑眉:“什么意思啊?”
白蓁蓁跟老夫人耳语了几句。
老夫人笑了笑,说:“明日郭家有个百日宴,给我下了帖子。你去帮我跑一趟吧。”
……
出了老夫人的门,回到东厢,却见老夫人身边的肖妈妈站在廊下。
“肖妈妈?”白蓁蓁有些奇怪,“你怎么在这?”
肖妈妈低声说:“那夏安安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何苦跟她过不去?”
白蓁蓁脸色微变:“什么?”
肖妈妈:“你的处境还不够难吗?万一被发现了,还不知道会落得怎样的境地!五哥儿可不是个吃素的,国公爷又偏宠他。”
白蓁蓁眼睛微眯:“多谢肖妈妈提醒,只是蓁蓁不明白,你为何突然跟我说这些?”
“总之,莫要做了别人手里的刀。”肖妈妈又说了一句,匆匆走了。
白蓁蓁瞧着她的背影,满眼奇怪之色。
……
这天,夏安安正跟陆灼一起遛狗,白妈妈亲自过来,叫他们两人都去映月园。
陆灼问:“我娘有什么事吗?居然劳动您老人家亲自过来?”
白妈妈看了夏安安一眼,回答:“有人来认亲。”
陆灼:“认亲?认谁?安安?”
“是。”
陆灼拉着夏安安就走。
到了映月园,夫人面前果然站着一个中年女人,四十来岁的年纪,身高一米六左右,身形微胖,但凹凸有致。
她穿着一身黑底碎花的衣服,头上戴着“万字符”头巾,腰间系着特制的褡膊,穿着赤褐色的坎肩,头上还别着一朵大红花,手里捏着个手绢,看着跟平时见过的妇人穿着不太一样。
陆灼脚步一顿,然后过去问:“娘,她是?”
夫人的脸色很难看,把手里的一张纸递给陆灼:“你看看吧。”
陆灼接过去,脸色也难看起来。
夏安安偏头去看,都是竖着写的繁体字,上面的官府红印很明显,像是当时卖身为奴时见过的卖身契。
“安安!”那头戴大红花的女子见了夏安安就一脸热情第扑上来,拉着她的手说:“居然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不在了,这些日子,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夏安安:“……您是?”
“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我是徐妈妈啊!”
徐妈妈?!!
你是个鬼的徐妈妈!
夏安安把手臂抽离出来,后退了几步:“不好意思啊,我好像没见过您。”
“你这孩子!居然连我都不认识了!”那徐妈妈眼眶一红,又哭上了,“这是遭了什么罪哟!”
夏安安:“……”
到底谁啊这是?
第258章 金锁
“夫人,没错了,她就是我女儿。”徐妈妈又跟夫人说,“那时候为了一个负心汉跳了河,我们都以为她不在了,还是听到来我们那里喝酒的客人说起,定国公府有个失忆的丫鬟,名叫夏安安,所以我就来看看,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还活着!”
夫人沉着脸,没说话。
那徐妈妈又说:“这段时间,给贵府添麻烦了!我这就带她回去吧?”
夫人看向陆灼,皱着眉头说:“她是丽春楼的老鸨,说夏安安是她‘女儿’。”
丽春楼,是当京城最大的民营妓院。
那徐妈妈回答:“没错啊!安安是我费了很大功夫调教出来的,我从小认了她作干女儿,本想着等她及笄了就梳拢做我们丽春楼的头牌,不曾想出了这档子事!”
夫人看向夏安安,表情很是尴尬,说:“夏安安,你的身契在此,想必不会错。你跟她回去吧!”
夏安安沉默片刻,说:“夫人,我虽失忆了,但也不全然失忆。我想起一位徐妈妈,隐约能记得她的声音长相,却跟这位徐妈妈大相径庭!她又是那种地方的,别是生了歹心的拐子!所以,我想问她几个问题验证一下,不知是否可以?”
徐妈妈:“诶?安安!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还能成了拐子呢?你莫不是攀上了国公府的高枝,就不愿意回丽春楼了?我告诉你,这可不行!我只要往官府这么一告,你就是个逃籍之罪,要被流放的!”
夏安安:“妈妈请体恤一下,我实在是不记得你这样一个人,你对我来说是个陌生人!这身契之类的东西,又是可以伪造的!我如何敢跟你走呢?总得先验证一下。”
徐妈妈:“身契可以伪造?你开什么玩笑?身契怎么能伪造呢——”
“可以。”陆灼冷冷打断她,“你让她问,若不让人问,莫不是心虚?”
陆灼的气势无形中就能碾压人,他一发话,徐妈妈的气势顿时矮了半截,说:“行行行!那你问吧!”
夏安安便从脖子里掏出她的金锁,说:“我明明白白地记着,这个金锁,是我从小戴在脖子上的。上面写着我的生辰八字,你既然说是我的干娘,我是跟着你长大的,想必您一定知道我的生辰日子吧?”
徐妈妈看着她的金锁,眨巴眨巴眼睛:“哎哟!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块金锁的?我可没见过这个,你莫不是随便找了块金锁来蒙人?”
夏安安走到夫人那边,把脖子上的金锁摘下来给她看:“夫人,这上面有我的名字,背面是我的生辰,我已经戴着它十几年,从磨损程度上看就知道并不是新打的。请过目。”
夫人接过金锁去,翻来覆去看了一下,突然就“忽”地站起来呼吸急促,双眼放光说:“你……你……”
夏安安被她吓了一跳:“夫人?怎么了?”
难不成她认得这金锁?
“来人!把这个婆拐子给我绑起来!”夫人叫道,“先关柴房去!切不可教她走脱了!”
“是。”几个婆子过去,把那”徐妈妈”绑走了。
第259章 原来如此!
“灼儿!快去叫你爹来!”夫人又说。
陆灼就亲自去喊了国公爷来。
国公爷很快来了,问:“怎么了?急急慌慌地把我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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