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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了。”言先勇无奈地站起身，“陪我去花园散散步，总行了吧？”
名为散步，实际上是躲在后院里抽烟。
“啪嗒――”
打火机亮起的刹那，郑亦修猛地闭了一下眼。
言先勇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道：“网上那事儿，我打听过了，背后是陆氏集团。”
“你为什么会招惹上他们？”
……
言冬被安排在厨房里帮何瑶择菜，却心不在焉的，一直踮着脚尖往花园里看。
“真是女大不中留！”何瑶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专心洗菜！你爸还能把他吃了不成？”
言冬直接把菜篮子放下，不弄了，“妈，你不是出去玩儿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如果单是老爸一个人在家，他是肯定不会把郑老师叫家里来的。
“还不是为了你们！”
何瑶实在想不明白，她是怎么生出言冬这个找对象重点看脸的女儿的？
因为那张脸，惹出一堆绯闻来。
“真要是为了我们，就该让我们回去好好过二人世界，多培养培养感情呀！”
言冬抱着何瑶的胳膊直撒娇，“妈，我和郑老师明天就走好不好？”
听见言冬对郑亦修的称呼，何瑶更是一阵头大，“还好他不是你们学校正式聘任的老师，否则，你们这师生恋一谈，不是他辞职就是你退学！”
“妈，你这是职业病！”
一涉及到教师相关的事情，就开始摆谱了。
“行，我不提。”何瑶叹了口气，算是妥协了，“那他有和你说过，打算和你订婚或者结婚吗？”
郑亦修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肯定是比言冬着急的。
况且，前几天在叙州见面时，何瑶还特意提点过他。
都已经到这地步了，如果他还没和言冬说过，要么就是没做好准备，要么就是没打算走到结婚这一步。
“妈！”言冬害羞地捂住脸，“我和郑老师才在一起一个多月呢！”
“一个多月怎么了？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要真不合适，还能及时止损。”
何瑶那个年代，哪里会谈这么久的恋爱？
媒人介绍见个面，互相感觉差不多，挺合适，接触接触，就凑在一起过日子了。
言冬几乎快把脸埋进菜盆里，小声道：“那个，他说，可能会晚一点……”
当初郑亦修刚刚买车，又替那个病人付了一部分医药费，以至于存款耗费了不少。
但如今……
言冬想到浑然不知自己跳进坑里的送财童子杨泽坤，“可能，也不会太晚了吧？”
这一会儿晚，一会儿又不会太晚，把何瑶给搞懵了。
她打断言冬的思绪，直接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商量的？”
第126章 我念旧
“那个……”
言冬终于认真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至少，也要等到我毕业吧？”
虽然结婚证可以加学分，但她并不需要这个。
“嗯，是不能太早。”何瑶点点头，表示赞同，“不过，他没了父母，你嫁过去倒不用担心婆媳关系。”
言冬张了张嘴，还是没说杨泽坤那件事。
……
母女俩就这么一句两句地闲聊着，待弄好菜，言先勇和郑亦修也从外面回来了。
闻见言先勇身上刺鼻的烟味儿，何瑶连忙把窗户打开，抱怨道：“和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在家里抽烟！”
郑亦修和言冬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而何瑶提着言先勇的耳朵，让他去阳台吹风散散烟味儿。
言先勇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小，过了还一会儿，等何瑶回到餐厅时，看向郑亦修的目光忽然变得奇怪了很多。
吃过饭，何瑶放下筷子，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言冬便知道，她要开始讲道理了。
“小郑啊。”何瑶喊了郑亦修一声。
言冬抬眸，有些诧异，这次被教训的居然不是自己？
她听见母亲大人继续道：“我和老言的意见呢，你和冬冬在一起的时间毕竟太短了，还是多相处一段时间，再考虑结婚的事比较好。”
言冬并不意外，这本就是她计划中的结果。
而郑亦修只是顿了顿，答应道：“好。”
等到言先勇与何瑶出门见朋友，郑亦修整个人总算放松下来，短短几个小时，竟比他做过最长的手术还累。
言冬接了一杯温水递给他，“干嘛这么紧张？”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生理反应。”
郑亦修食指摩挲着一次性纸杯，看向言冬时，目光深深，“杨泽坤的事，我告诉叔叔了。”
他本以为，言冬的父母会很介意，却没想到，他们只是希望他和言冬相处久一些再做决定。
在花园里交谈时，言先勇把话说得很明白。
“以前我们的确希望冬冬能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男朋友，但现在，你才是冬冬喜欢的人，所以，我们也不会因为你的家庭和过去而看不起你。”
“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一时冲动，偷偷跑去领证，结婚是很简单，但结婚以后的生活，是一辈子的事。”
说白了，等两个人相处时间长了，新鲜劲儿过去，万一哪方厌倦了，或者觉得不合适，还有回旋的余地。
言冬窝在郑亦修怀里，小心翼翼地看向他，“郑老师，你会不会喜新厌旧啊？”
郑亦修环抱住她，在她光洁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我念旧。”
-
在言冬家的这两天，郑亦修算是深入理解了“发乎情，止乎礼”这几个字。
毕竟家长在身边，他们俩谁也不敢表现得过于亲密。
一直到郑亦修前往陆氏集团，处理好所有事情，再回到连华，他终于带着一身疲惫，紧紧抱住了言冬。
言冬摸了摸他长满胡茬的下巴，满眼心疼。
“办好了吗？”她问道。
“嗯，都办好了。”郑亦修闷闷地应了一声。
他低下头，挺拔的鼻尖轻轻磨蹭着她小巧的鼻头，有些痒。
呼吸交缠之间，言冬听见他说――
“冬冬，没有后患了。”
陆华珑接替杨泽坤，成为陆氏集团新任CEO兼董事会主席。
郑亦修手里的股份授权给陆华珑使用，而每年的分红，则用来建立肝癌帮扶基金。
网上有关郑亦修的绯闻，也已经全部澄清。
一来，是先前贺星然已经发过监控视频，证明了那个女人的漏洞。
二来，杨泽坤实在抠得可怜，给那个女人的钱居然走了公账，陆华珑直接通过陆氏集团的官方认证账号将汇款信息公布。
尽管集团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但只要能够毁掉杨泽坤的名声，被网民们嘲讽一两句，无伤大雅。
郑亦修针对杨泽坤各项罪名的起诉，也已经报警，并联系律师，开始走诉讼程序。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
唯一不好的是，言冬的国庆假期余额严重不足，紧跟着就要回叙州了。
郑亦修帮她收拾行李的时候，神色郁郁，实在高兴不起来。
言冬想了想，把装好的衣服又从行李箱拿出来，挂回衣柜里。
郑亦修微愣，问她，“不走了？”
言冬瞥他一眼，“怎么可能？！”
郑亦修目光中带上了几分遗憾，是他异想天开了。
如果言冬不回叙州实习，就不可能正常毕业，学业总归是比一时欢愉更为重要。
言冬挂好衣服，转过身来，就看见郑亦修失落的模样。
她伸出双臂，抱住郑亦修，解释道：“我是想，反正以后还要常来，行李带来带去太麻烦了。”
“嗯，是挺麻烦。”
郑亦修想着，下次去叙州，大概也要多置办一些生活用品直接放在那边才行。
他小臂箍着言冬盈盈一握的腰，只觉她最近又瘦了。
郑亦修眉头一皱，道：“回去之后要多吃一点，别总想着减肥。”
“不行！”言冬撅着嘴，抗议道：“我都有小肚子了！不信你摸摸……”
她说着，伸手就拉着郑亦修的大手往腹部放。
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让郑亦修喉头微动。
他开口，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那个，是不是结束了？”
“哪个？”言冬一愣，才反应过来郑亦修问的什么，“早都结束了。”
她回答完，终于意识到郑亦修想做什么，来不及改口，所有话语都被淹没在唇齿之间。
身后是柔软的床垫，前面是男人过分滚烫的身躯。
言冬被郑亦修禁锢在怀里，双手被迫举过头顶，耳边传来他低沉暗哑的声音――
“冬冬，可以吗？”
言冬红着脸，没有拒绝。
在郑亦修想要继续时，她才忽然开口，“等等，没有买那个……”
然后，她眼见着郑亦修从抽屉里拿出一盒003，一本正经地说道：“听说这种比较好用。”
言冬索性闭上了双眼，却无异于掩耳盗铃。
除视觉外，所有的浅感觉与深感觉复合在一起，由神经末梢传入大脑皮层，如暗夜里骤然刺破黑暗的火光，燃烧所有意识。
到后面，言冬愈发受不住了，甚至想给自己开个精二处方。
“冬冬……”
郑亦修喊她的名字。
“嗯。”言冬无意识地应了一声。
“冬冬……”
郑亦修轻柔的吻落在言冬耳际，同时落下了缱绻的三个字。
他说――
“我爱你。”
第127章 一起过年
郑亦修与言冬的异地恋生活可以说是相当规律。
因为工作特殊的原因，两个人回消息都不及时，可能要等几十分钟，也可能是几个小时。
但他们都知道，对方忙完了以后，一定会有回复。
这种奇异的默契感，为他们减少了很多有可能产生的矛盾。
到了晚上，就开一会儿视频电话，各自做各自的事，偶尔也会聊聊科室里新发生的趣事。
往常郑亦修休假，大多是待在房间里看看书，研究一下业界最新成果。
现在休假，却是算着时间订机票飞叙州。
言冬既盼着他来，又怕他来。
毕竟是近三十年没开过荤的老男人，发起疯来，实在让人招架不住。
别的情侣吵架，都是为了柴米油盐、鸡毛蒜皮一类的小事。
而他们吵架，往往都是因为郑亦修明明答应了“收敛一些”，到最后却半点没收敛。
唯一守信的是，没有在衣服遮不住的地方留下痕迹。
每当言冬面对吴婷婷暧昧的目光时，她总是忍不住想，郑亦修是不会腻的吗？
像沈恪，新婚不到三个月，已经舍得离开吴婷婷，去外地谈项目了。
咳……
当然，也有可能是想体验一下什么叫做久别胜新欢。
好在随着考研的时间越来越近，言冬复习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而郑亦修发起建立的肝癌救助基金会虽然聘请了专人管理，但他还是担心有人从中捞取油水。
因此免不得拿出时间来，定期抽查审核资金的去向，同时核查受益人是否真实，收到的救助金是否和登记在册的一致。
时间就这么匆匆地来到了12月底，言冬从考场中走出，突然间卸下重负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好像一时之间，找不到新的目标。
微信突然“叮咚”一声响，是郑亦修发来的消息――
“这是华医梁教授及其团队近三年的文章，还有一些国内外同类型的项目成果，都看一看，提前准备复试。”
这条消息后面，跟着一个一百多兆的压缩包。
言冬：……
我错了。
我不该嫌日子过得太轻松。
郑亦修整理的那些文章和视频，中英文都有，看得言冬眼花缭乱。
刚刚考试结束不久的她，实在不想看那些密密麻麻且扭曲的字母。
等郑亦修来叙州时，言冬就窝在他怀里，枕着他的大腿撒娇。
“郑老师，你给我念念嘛～”
“好，我念。”
郑亦修无奈地抱起电脑，开始给她念论文。
郑亦修的英语水平其实不错，听、读、写完全没问题，唯独“说”这一项，总是带着一丝从导师那儿学来的奇怪口音。
最初听的时候，言冬还会笑他。
后来，她笑一次，用掉的003就会多一只。
于是言冬不敢笑了。
再后来，听习惯了郑亦修的口音，言冬听教学视频时，反而感觉那正宗的英语不太顺耳了。
而比复试更先来的，是春节。
大约是体恤郑亦修终于有了对象，今年的轮值给他排了正休。
科室里不嫌事儿大的同事开始起哄，“老郑，大过年的，该去见见丈母娘了吧？”
郑亦修笑着应道：“已经见过了。”
短短五个字，又引起一片哄声。
“老郑，这么着急，怕人家小姑娘后悔啊？”
“你可得想清楚啊，婚后可就没那么自由了！”
“老林你得了吧，你以为大家都像你一样，喜欢整天出去浪？”
“诶！老郑，这周末正好咱们科室过年，把家属带来呗？”
郑亦修轻轻摇了摇头，拒绝道：“那天她值班。”
给病人换药回来的周勉只听见了“值班”两个字，当即如临大敌！
“谁值班？！”他猛地看向郑亦修，“郑哥，我们又值班？”
随后，周勉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嗯，今天和周四值班。”
周勉如丧考妣，又听郑亦修道：“过年正常休。”
“真的？”周勉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实在太棒了，我这次终于可以回去相亲了！”
众人的调笑对象又变成了周勉，“小周，你现在这个收入，人家不嫌弃？”
“是嘛，万一你毕业直接留院，岂不是异地了？”
“有啥可嫌弃的？”周勉拍拍胸脯，道：“我这是潜力股！”
而后，他又看了看郑亦修，“你们问问郑哥，异地不也照样谈恋爱？”
只可惜，郑亦修没有帮他说话，而是十分认真地说道：“如果可以选，我更想和她在一起。”
周勉：……何必自找没趣。
郑亦修把病历保存了，拿出手机，将排班表拍给言冬，又问，“你们春节值班排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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