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玩了一阵，欧若申又大手笔地叫来了好酒。
岑橙从那个微妙的问题之后就有些情绪波动了，有意无意地一杯接着一杯，笑着看杜媛、周舜顺和苏蕊拿着麦克风在前面胡闹
夏翎除了上厕所一步也没离开岑橙，忠犬似的
拦了一下岑橙喝酒
岑橙却说，“没事，明天工作刚好在下午，放松放松”
喝过酒的岑橙，也显露出娇憨地模样——勾人
等几人玩得差不多，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欧若申有些疲惫地又开始一个一个安排这几个人回各自的地方
周舜顺带杜媛走了
苏蕊经纪人来接了
欧若申看着此时已经是醉了的岑橙和夏翎，有些不放心——“我叫司机来送你们回公寓？”
“不用了”，夏翎认真拍了拍欧若申的肩膀，“欧总先回去休息休息吧，你现在熬大夜不容易”
欧若申的嘴角抽了抽——这小子
夏翎先是动作轻柔地为岑橙穿上外套，然后一把抓着岑橙纤细的胳膊，往自己的背上带，轻轻松松地就背起了岑橙，“我们回大院儿，离得近，我带岑橙走路就能到”
说着，一只手绅士地垫在岑橙的大腿处，一手把岑橙的小包挂在脖子上。
——欧若申看着他这样，张了张嘴
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说出口的只是，“把口罩帽子戴上，虽然现在凌晨但还是别掉以轻心”，他想了想，又补充，“如果你承担不了那个结果，就别给岑橙添麻烦”
意有所指似的
夏翎背着岑橙正欲离开，听到这话又停下来
他转头沉声说
“Eric，从我读书的时候开始，就没有想过，我不能承担她的未来”
脸上是欧若申从未见过的深沉和爱意
——夏翎没有发现，背上的岑橙在听到这话时，闭着的眼睫微微动了动
第33章 告白
深秋快初冬凌晨的风，是有些冷冽的
夏翎实在是怕岑橙冷，把自己的棒球服脱下来盖在她背上
路程确实不长，夏翎走的也不快，一步一步的——不想颠着背上的女人，也想和她多呆一会
“岑橙”，夏翎唤她全名——毫无意义的那种唤她，声音里带着笑意。
“嗯——”女人的细细的声音拖得长长的
岑橙晕乎乎的，熟悉的好闻的味道此刻紧密包裹着她，这几个月紧锣密鼓的工作中一直绷着的神经在此刻终于放松下来
就像一个好几年没有吃到糖的小孩，突然有一天又尝到了，这个时候再剥夺她吃糖的权利就会加重对糖果的思念
岑橙止不住地，环住他的脖子
看到夏翎近在咫尺干净的、有些泛粉的耳朵，好想——
夏翎只是突然感觉右耳垂被什么湿湿软软的东西扫过，一阵酸痒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偏了偏头躲了躲还在继续蹭他脖子的岑橙
“岑橙！你别乱动”，要不是还背着岑橙，夏翎几乎是快要窜起来了。
谁知突然头皮一紧！
岑橙一把抓着他的头发摇来摇去，大着舌头恶狠狠地教训他，“小屁孩！没大没小的！叫姐姐！”
？“姐姐姐姐！！我的小祖宗姐姐！”
于是岑橙吧唧着嘴，松手了
十来分钟后，两人终于定定坐在了院儿里的老槐树下——夏翎顶着一头杂草丛生的头发、皱皱巴巴的衣服以及快紊乱的心跳坐在石凳上。
撑着腿看着对面不愿回家的岑橙
岑橙不知醒酒了没，瞪着个大眼睛也不动，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这棵大树
此刻倒是没有一点岑总地样子了，就是岑橙的样子——真难得
身上还是工作装，外面套着他宽大的棒球服外套——高跟鞋已经被脱下来扔在一旁，光脚踩在铺满石子儿的地上，轻晃着
“把鞋穿上”，夏翎无奈，弯腰抓住女人白皙光滑的脚踝——离得近才发现，岑橙的脚趾头圆润又整齐，还涂上了亮晶晶的指甲油
臭美，夏翎弯了弯嘴角
正找鞋呢，岑橙却挣脱着说不愿意，“不想穿，累”
没办法，夏翎左看右看后，只好端端正正地把她的小脚放在自己的脚上
看着这样的岑橙，夏翎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也有过非常相似的经历。他戳戳岑橙，“橙子，咱俩这是不是一报还一报啊哈哈哈哈哈，我之前喝大了是不是还挺难对付的”
岑橙听到这话，懵懵地看向他
“就那次啊，我毕业典礼那次”，夏翎摸摸鼻子，“不会吧这也能忘？我都还在想是不是得罪你了你才走了”
“不过后来一想，好像，你一直也不怎么喜欢我粘着你”，夏翎挠了挠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今天这个时候、这个氛围，那些他一直不好意思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谁知，岑橙在听到这句话后，哭了
一开始只是眼泪在眼眶中聚集，最后一颗颗地，簌簌地，顺着脸颊滚落——不受控制似的
无声，但止不住
“我C”，夏翎吓一跳，立刻凑近蹲下，“岑橙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了？”
夏翎的手大，此刻捧着女人的脸，指腹轻轻的拭过女人脸上的泪水，“哪里痛？胃痛？还是肚子痛？”
“夏翎”，岑橙张口，抬眸望向他，声音嘶哑还带着哭腔——很难让人不心疼
“你知道，我的初吻对象是谁吗？”她问出了那个刚刚她未能回答的问题。
夏翎一阵胸闷，搞半天岑橙是为这个哭，他没动，仔仔细细地为岑橙拭去眼泪之后，才闷声闷气地说，
“谁啊”
是谁！给爷说！我看是什么牛鬼蛇神这么不知好歹！屎糊眼睛了吧，这么好看的姑娘也伤？
来来来，是谁是谁，大声告诉我，是谁给小爷我比下去了
“嗯哼，说吧”，放马过来吧，我准备好承受了
岑橙定定地看着他——在她的记忆中，她极少有这样犹豫
良久，像是做出什么决定似的，她开口
“是你”
——夏翎脑子短暂停了一瞬
然后第一反应就是，“什么？难道......年初那次是你第一次吗”，他猛地抬头，眼睛亮晶晶的透着兴奋。
岑橙趁着自己的酒劲儿，突然有些生气，此刻盯着夏翎的脸——然后扎扎实实地给了他头一巴掌
“啊”，夏翎现场表演了一个傻子捂头。
“你傻子吧你！”，岑橙把自己脚收回来，干脆直接踉跄着站在石桌上
“嗯？”夏翎连忙也站起来一只手护头一手护着她
“不准质疑岑总！”，岑橙拍着夏翎的肩膀
“好好好我是我是”
“你脑子是不是真的不太好使？”
“是是是”
“你真的很坏呜呜呜呜”
“坏坏坏我坏我坏”
“你以前就是喜欢丁琦！”
“喜欢喜欢喜......？？？？”，夏翎后知后觉，她刚说谁来着？
岑橙又开始包着泪，瘪着嘴，白日里女精英的模样早已不复存在，“你喜欢，喜欢别人，为，为什么还要亲我呜呜呜”
“WOC，我没有啊”，夏翎这下彻底愣了。
喜欢别人、亲岑橙
他占哪一条啊救命？！
第34章 告白2
“我没有”，别的都能认，这个当然不能！
他要是亲了他会不知道？那不得恨不能把脑子里那段记忆抽出来刻张碟好吧！
“你有！”岑橙也不甘示弱
这下，夏翎断定岑橙就是喝大了在那瞎说八道，“橙子你喝大了，我送你回去咱明天再好好分说”
“你觉得我在瞎说？”岑橙爬下桌子，端端地站在夏翎面前
眼神中透着小姑娘似的生气
她踮着脚双手搭在夏翎的肩上微微用力——夏翎于是顺势坐下了
然后岑橙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趴在桌上！”
然后又是一整摆弄，手啊腿啊——夏翎乖乖照做
对岑橙，他根本说不出一个不字
“你看，你就是这样，然后那样，然后我这样”，岑橙开始语无伦次地把脑子里复现过无数遍的情形再次一一向这个男人展开，虽然不知为什么，这次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伤感和郁结
“然后”，岑橙撩起自己的头发假装成马尾，缓缓俯身
像很多年前的这样一个凌晨一样，离这个她口中的弟弟越来越近。
同那时一样，先是注意到夏翎比女孩子还细腻的皮肤、他的睫毛、他的嘴——最终近到两人的呼吸渐渐交杂在一起
岑橙闭着的双眸在微微颤抖
——可是这一次的夏翎，很清醒
他的记忆其实还是很模糊——他没有闭眼，看着岑橙微红的、向他靠近的样子
可爱，又有些让人心疼
他相信，曾经在某个时候，他一定、确实亲吻了他整个青春的念念不忘的女孩——却不自知
一瞬间，感动、遗憾、自责、以及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一厢情愿的欣喜瞬间涌上心头
他情难自禁地伸手扶上心爱女人的脖颈，一改平日里“弟弟”的样子，动作有些霸道地起身将岑橙一把抱起来放在桌上，欺身压上
“夏翎？！”岑橙紧紧抓住男人的袖子，“你......”
——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了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话语终是淹没在了满是情意的吻中。
男人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岑橙的气息，温柔又热烈地探索每一个角落，一下又一下，珍惜般品味着自己深爱女人的甘甜——呼吸逐渐急促，两人都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岑橙从抓住夏翎的胳膊慢慢变成环住男人精瘦的腰
——
直到察觉到岑橙有些喘不上气来，夏翎才回神般放开那片柔软
夏翎看着岑橙，她的眼神透着水茫茫雾沉沉的，情yu还未散尽——小猫一般迷茫般看着自己，轻喘着
“岑橙”，夏翎的声音在清冷的空气里轻轻响起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听见我叫别人的名字”，夏翎的神情郑重而坚定，是往日里极少有的样子，“不过我，真的，只喜欢过你一人”
岑橙懵懵的，“啊......那你......”
“岑橙”，他唤她全名，
“曾经脑子不清醒疏远你，是我做过最后悔的事”
“......我”，岑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会儿几乎已经是清醒了大半，她脑子里糊得像浆——因为夏翎此刻的告白不像假的，也因为那个吻。
还没等她在说些什么，夏翎又将脸凑上来吧唧了一口
正准备意犹未尽时，突然
大院儿内一角的灯亮了
？！
岑橙几乎是身体的本能一脚将夏翎踹开！并且开始迅速整理自己的仪容！
——
于是夏爷爷披着外套踩着布鞋推门一出来，看到的就是岑橙慌乱地站在石桌旁弯腰穿鞋——以及地上一个蠕动的模糊不清的人影
“橙橙啊是”，夏爷爷的表情在看见是岑橙后变得分外慈祥，“我是说听见外面儿有动静，还以为是谁呢”
哪个蠕动的黑影慢慢爬起来站直——夏爷爷眯着眼睛仔细一看
哟，这谁呀！这不是他家那逆子吗？
“夏翎？你干嘛呢”，声音瞬间大了起来，“你是在偷偷摸摸回家吗？”
“我不是爷爷，我，我回个家干嘛偷偷摸摸的”，夏翎无奈
岑橙连忙插话，“夏爷爷，真不好意思这么晚到扰您休息了，我今晚和夏翎处理点儿工作来着，回来的有点晚了”
标准的好孩子笑容挂在脸上
夏老立刻说，“哪的话！你们年轻人这么辛苦我们做长辈的该体恤才是！快回去睡觉吧橙橙”，笑眯眯的
然后转头变脸，对自己孙子说，“还不快滚进来！在院里看门吗？”
然后转身进屋了
夏翎挠了挠头，应着。
然后看向岑橙，口型比划着，“明天见”
岑橙闪躲着眼神，不自在地挥了挥手，匆匆说了一句晚安，便提着自己的包连走带跑地仓皇回到自家门儿。
第35章 告白后
岑橙第二天是被熟悉的小米粥香给勾醒的
不同于以往，这次宿醉后的早晨——没有头痛，没有昏沉，没有胃空
只有脑中似真非真的记忆
昨晚，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神，才想起摸索枕边的手机——一打开就是铺天盖地的一堆消息
有杜媛的一堆乱码、欧若申问是否安全到家、工作上的消息
还有夏翎
看着99+的小红点，岑橙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最近的一条消息时间——上午6:33
这小子一晚上没睡啊？
她点开那个曾被她一度嫌弃幼稚的海贼王路飞的头像，开始阅读理解——是的阅读理解
内容丰富，言辞诚恳，语气凄凉
包括但不限于——
阐述高中他反人类行为的前因后果、述说着这个名叫“丁琦”的女人对他身心的祸害程度、责骂自己的脑子一定是被狗吃了一半、以及像个小朋友一样反复强调对自己的喜欢
最后一句是“橙子，现在可以给我一个靠近你的机会了吗”
岑橙不知为什么，看着这句话脑中浮现出夏翎那张明媚阳光的脸对着他委屈巴巴的样子
其实，从昨晚开始岑橙也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不对劲了——夏翎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可是埋在她心里这么久的记忆，像一张皱巴巴的纸一样一直以来堵塞在她心头
她也因此一直克制着自己、约束着自己——用“他是弟弟”这样蹩脚可笑的理由横断了自己和那个照耀自己的男孩的一切可能
现在才发现，她一直以来的假想敌不过是一场啼笑皆非的误会
那她这么些年的逃避和压抑算什么呢？
岑橙心绪万分复杂
没有回复这条六点半发出的消息——她只是退出vx，在被窝里翻了个身——难得不用早起
又赖了一会儿床，岑橙才踩着拖鞋走出房门
立马就听见了厨房奶奶叮叮当当的忙碌声、爷爷早间新闻播报的声音、和大门外夏爷爷拿着大扫把扫地的梭梭声
看见孙女儿起来了，岑爷爷一脸慈祥，“起来啦橙橙，怎么不不多睡会”
“哼就你作怪！”岑奶奶连忙从厨房走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早上还说要把橙子叫起来锻炼锻炼身体，这会儿又在当好爷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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