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跑过来的小陈脚下步子突然戛然而止。
小陈:“……”
“好的太太。”于是刚刚奔来的小陈,又原路返回去开车。
姜意言和喻文来最后又道了别后,也跟在小陈身后走。她多走几步走到了十字路口,正好这时候,小陈车开来了。
到家的时候四点半,姜意言下了车后和小陈打招呼:“时间正好,现在去接你老板下班,正好来得及。”
小陈说:“老板之前就交代了,不急着去接他,得先把太太的事办好。不过呢,现在时间的确是正好,那我还是再去公司一趟吧。”
姜意言冲他挥了挥手,见他车子启动往前面去了,她这才哼着首轻松愉快的歌往家里去。
不由也会在心里过一遍刚刚小陈说的话,如果温漠川在这件事上真的说了那样的话的话,那他这个人……还真的是能处!
就算没有感情,但她还是很感动于他身上的这种闪闪发光的好品质的。
和一个人结婚,别的可以不看,但人品真的最重要。
现在对姜意言来说,冯妈和芳芳是比温漠川还要亲近的存在。所以,一回到家后,姜意言就把旗袍店老板要找她合作的事说了。
冯妈在厨房里准备晚饭,芳芳在客厅收拾着美美刚玩乱的玩具,姜意言则坐在二人中间的餐厅,和她们说了这件事。美美呢,见到妈妈回来,什么都撂下了,只跑到妈妈这来靠在妈妈身上。
“妈妈!”美美仰着脑袋喊了声。
姜意言这会儿没心思哄女儿,只是顺手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后,她又继续认真说起了这件事。
“你们觉得这事靠谱吗?”姜意言寻求她们的意见。
冯妈哪里懂这个,她一边继续切菜,一边说:“这么大的事,太太还是跟先生商量的好。这合伙做生意……可是门学问,可千万不能被骗了。”
姜意言:“等他回来是要跟他商量的,但我也想问问你们的意见。我就是想问问,这事我能做吗?”
“就是觉得成天在家没个正经事做,也挺无聊的。如果这事靠谱的话,我还真觉得算个不错的机会。”姜意言继续说。
冯妈朝这边望了眼,笑了起来:“太太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了,看来太太是动了心的。”
芳芳收拾好东西后,挨着坐了过来。
“姐你要想做就去做吧,反正不管怎样,都有先生兜底呢。而且……听姐刚刚说的,那旗袍店老板就算还不知道姐的身份,但肯定也晓得姐非富即贵,再说第一次过去的时候先生也在,他肯定不敢骗姐的。依我看,他就是单纯看中了姐的才华,就是想合作共赢。”
姜意言心里其实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在听了芳芳的这些话后,她心里更是开心。
“我也觉得他应该不会骗我。但不管怎样,回头还是得让漠川帮我把把关。如果他也说这事可以做,没问题了,那我就再没理由拒绝啦。热,先上楼泡个澡去哦。”
姜意言起身,这才有时间和精力哄女儿:“美美,妈妈要上楼去泡澡了哦,一会儿下来陪你玩。”
.
晚上,才吃完晚饭,姜意言就主动找温漠川说话。
“有时间吗?想找你谈一谈。”姜意言开门见山。
这还是这段时间妻子第一次说有事找自己,温漠川诧异之余只略沉默了片刻,然后点点头:“有时间。”又问她,“去哪里谈?”
姜意言认真想了想,这怎么说也算是一桩大事。若只是随便坐在客厅或者餐厅的哪里谈,显得不够重视。所以,她直接邀请温漠川:“去楼上你书房谈吧。”
“好。”温漠川言简意赅,顺便起身,率先往楼上去了。
姜意言自从回来后,这心跳估计就没下过一百。这会儿心也仍“扑扑”跳动着,她满心激动着跟在温漠川身后。
这种感觉,就像是读书时候考试突然就考了个班级前三一样。又或者,之后上班时,突然就业绩第一,得了一笔奖金。
她前几天还在想着,不能一直这样混日子,要找个工作呢。这不,机会就来了嘛。
姜意言开开心心跟在温漠川身后,很快,就到了三楼温漠川的书房门前。
三楼姜意言还没上来过,她卧室在二楼,她平时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一楼和二楼,也用不着上来三楼。再说,她既然知道三楼是温漠川的私人领地,就更不会上来了。
温漠川的书房很大,算是个套间吧。一大整间里分左右两间房,一间是书房,另外一间……因为门是开着的,姜意言随意瞥了眼,看到了床,应该是他休息的地方。
因为是第一次进来,姜意言略显得有些蹑手蹑脚的。温漠川看了她一眼后,让她坐下来说。
书房里有一股清冽的味道,好像是淡淡的茉莉香混合着什么的香味儿。反正淡淡的,很清新,闻起来令人心旷神怡。
温漠川的品味还是很高的,这里不论是布局,还是家具的材质,都能看得出来归置的人是个高端身份的人。
不过,家里也搞得像是办公室一样,姜意言不太喜欢。
对她来说,工作是工作,家是家,家就是用来休息放松的。
让她坐下后,温漠川也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但见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盯着他的书房打量,他不免也顺着她目光看了过去。
“这里是有什么不一样吗?”对温漠川来说,妻子当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对她流露出来的这种略显好奇的眼神,他觉得有些奇怪。
沉默着望着她,温漠川轻轻蹙了眉。
姜意言回过神,对上他的眼睛,温漠川探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得姜意言心中一颤。这才恍然悟过来,她刚刚那样一番对这书房屋里屋外的探究,似乎很容易引人怀疑。
按理说,身为温漠川的妻子,不该是没进过他书房的。
所以,姜意言立刻转移他注意力,道:“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温漠川也果然暂时被她的话题带偏了注意力,他下意识抬手扶了扶眼眶,冷静问:“是什么事?”
姜意言这才又兴冲冲把今天喻文来找她合作的事给说了,说完后,就等着温漠川给点反应,却没想到,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在姜意言的想象中,凭温漠川一贯的脾气秉性,如果他觉得这事靠谱的话,他肯定会微笑着点头说可以尝试合作。如果他觉得不靠谱,肯定也会耐心给她指导意见。
哪是像现在这样的,她一大块石头砸进了水里,一点水花都没有。
姜意言是很激动着在说这件事的,说完后他一点反应不给,她的笑容就只能这样僵在脸上。
“呃~”足足等了他有十几秒,还不见他给任何反应,姜意言也很尴尬,“你是不是觉得……这是一个圈套?嗯?”
可能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吧,温漠川也略显局促的收回了目光。他动了下身子,重新换了个姿势坐。
“倒没有。”他说,“只要合同拟定得合适,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就算他心里真有打什么算盘,也只能落空。”他很中肯的回答。
听他这样说,姜意言心里着实松了口气。刚刚吊起的那颗心,又彻底滚落了回去。
“那就好!”她轻拍胸脯,深深呼出一口气,一脸余惊初定的表情。
温漠川抬眉看她,渐渐的,又恢复了之前的气定神闲。
“看样子,你是很想合作?”他问。
“当然。”姜意言并不隐瞒,“如果条件谈得合适的话,我想接下来。”她态度坚定。
温漠川又再一次沉默着望着她。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似乎不认识了。
或者说,也不知从何时起,他渐渐习惯了她现在的脾气秉性,而曾经的那个她,再回想起来,就好像是挺遥远之前的事了。
这段时间,她变化得实在太多。多到,就像是彻底换了个人一样。
温漠川始终没看明白她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起初以为她突然的性情大变是又要使什么幺蛾子。但后来发现,好像也并不是。
至少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也一直都安分守己着。没有再闹事,也不曾去针对舒瑶。
“意言,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索性直截了当问。
第四十一章
“什么到底怎么想的啊?”姜意言不知所谓, “就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啊,我感兴趣,且又是我擅长的领域。最重要的, 还能挣钱,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小小的事业, 我又为什么不考虑呢?”
温漠川问的当然不是这个。
“这段时间, 你变得实在太多了。”这个话题既然已经打开了,温漠川也就没有半途而废。
他也向她坦诚:“起初以为你故意变了一副性情, 是因为舒瑶要回来了, 你在憋着招数对付舒瑶。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你也不曾再闹过什么事,所以我也会想,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哦。”原来问的是这个。
姜意言心里还是挺紧张的,因为她很怕温漠川会看出破绽来。如果她现在告诉他,其实她已不是之前的姜意言了, 而是另外一个人,其实真正的姜意言已经不在了, 她这算是借尸还魂……他应该会觉得她是中邪了吧?
所以, 姜意言肯定是不会说实话的。
她故作镇定, 然后也不答他话, 只是反问回去:“那这样不好吗?”她问, “我现在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 不再刻意去针对舒瑶她们母女, 还大家一个清静, 这样不好吗?”
“当然不是。”温漠川当然知道现在这样很好, 比起之前那鸡飞狗跳的日子来,现在这种宁静平和的生活, 真的不要太好。
但他就是奇怪,一个人怎么能说变就变了呢?
“现在这样当然很好,只是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彻底想开了,还是说其实也是在隐忍,在尝试着去接受另外的一种生活方式。意言,你真的已经放下了过去?”
真正的姜意言是不会放下的,但她不是这个世界里的姜意言,所以……她不存在放没放下。
不过呢,人总得有点良心,既然她占了原身的身子,总不能白眼狼似的彻底否了她以前的所有吧?书里的姜意言的确很多行径太过分,但事出有因,她之所以会变成那样的一个人,其实跟很多人都脱不开干系。
所以,适时的,姜意言自然也会帮原身说话。
“你从小就认识我了,当年我妈妈还在的时候,我难道也是那样的跋扈不讲理吗?不是的吧。小时候的我,有爸爸和妈妈的疼爱,我也性格开朗大方,我也很懂事很有爱心。以前,大家都说我是小太阳,总能给大家带去快乐。”
“后来呢……后来家里发生了变故。爸爸妈妈突然离婚,紧接着妈妈病逝,再接着爸爸另娶……这一连串的打击下来,你觉得我身为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少女,能欣然接受吗?我是做过很多不好的事,可我变成那副面目可憎的模样,难道只是我一个人的错?”
“漠川,你凭良心讲,难道真的只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对此,温漠川给不出答案。
或许她后来的性情大变是事出有因,可当年姜伯伯再娶,也是在跟姜伯母离婚之后。蔡姨虽然是后来者,但在这段三人的感情纠葛中,她却不算是插足的一个。
至于舒瑶……她就更是无辜的存在。
而意言呢,却强行把自己心中的怨和恨强加在了这二人身上。这或许,也就是大家都越来越讨厌她的原因。
“当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但蔡姨和舒瑶……她们又何错之有呢?”温漠川客观说。
“所以啊。”姜意言一点都不在乎他到现在还在帮舒瑶母女说话,“所以我现在成熟了,知道怎么去评判是非。既然舒瑶母女也没错,那我又何必再继续针对她们呢?”
“与其有那个时间和她们母女作对,不如把这些时间和精力都省下来,花在真正需要花的地方。比如说,做点自己擅长且喜欢的事,也算是真正的重新开始了吧。”说到最后,姜意言又把话题绕到了和喻文来合作这件事上。
对妻子想做的事,温漠川自然不会霸道的干预。所以只要她喜欢,他会成全她。
“如果你真的有兴趣的话,这桩合作是能谈的。”早在下午接到妻子电话后,温漠川就已经派人去查过这个旗袍店老板了。经营的是祖传的手艺,民国时期起就在那边开店了,的确是正正经经做点小生意的人。
至于他邀妻子合伙,他心里具体到底是怎么想的,温漠川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有他在,那位喻老板自然也耍不出什么花招。
温漠川继续交代:“你去他那里上班,要么是给他打工,要么就是入伙。这两者有本质区别。如果只是打工,你按月拿薪水,工资是死的,最多,就是年底再看老板心情得到一些奖金。但如果是入伙的话,那就是按分成拿,到时候你的工资是和店里的业绩挂钩的。分成是活的,但也不稳定。”
“我的建议是……你既然想做这件事,就不要在乎薪水的高低,总之也不是为了钱去的。既然喜欢做,那就多劳多得,才能体现价值。”拿死工资有什么意思呢。
姜意言心想,她怎么不是为钱去的了?她就是为钱去的啊。但在认真考虑过温漠川的建议后,她自然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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