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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谁都没再开口支吾半个字。
江宁只觉得身体要裂开了，周敬生吃相狠。
许久，她才从晃悠不清中醒转，周身裹着一层薄薄的被褥，屋里点了香。
江宁睁眼，扭头看过去，房间光线不刺眼，只有门口的那盏壁灯是开着的，落地窗的窗帘早拉合上了，点的香是她最爱的那款沉香，有助眠功效。
好多不堪的回忆被徒然勾起。
她有足够的证据怀疑，是周敬生故意的。
可她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让她怀旧念旧，继续跟他苟且？
还是知道了什么，好让她对他有愧疚之心？
“醒了？”
关合的房门打开，周敬生难得穿着一身简单家居服出现，手里还贴心的端了一杯温牛奶，你第一眼看过去，都很难想象他就是周敬生。
与平日的他风格大相径庭，截然不同。
看在江宁眼里，是极致的讽刺。
他高高在上，何须要为任何女人低头？
“我睡了多久？”
他走上前，把牛奶放好：“没多久，两三个小时吧！”
“我妈呢？”
“我叫司机送她回去了。”
第132章 捉弄她
江宁起身想下床，周敬生手掌压在她大腿上。
他径自的说：“待会带你出去吃点东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胃不舒服，不想吃。”
“胃痛？”
这次，周敬生放低语气，近乎是温声询问。
江宁早就习惯了他这种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的招数，她抬起脸，目视他：“周敬生，你要是没事做的话，可以去忙工作，别围着我转。”
声音口吻都是出奇的冷。
他没出声了。
良久：“你以前不挺喜欢我这样吗？”
她脸红，叹口气：“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求不来的，那就索性不求了。
“所以……”
“回不去了，时间不能倒流，我也不可能再像几年前那样爱你。”
这一段感情关系中，看似好像一直是她江宁在缝缝补补，他都是无动于衷的。
周敬生难得没跟她红脸，鼻息轻轻出口气：“现在我们不谈感情，先去吃饭，你胃不好更不能这么饿着，容易饿坏了胃，衣橱里有新衣服。”
比起跟他斗，听话才是最佳的解锁方式。
待他走开了，江宁才起身，去衣橱挑了件白色的毛衣。
周敬生买的衣服大了许多，里边空落落的，透着凉气。
她一双雪白笔直的大长腿，晃荡在大毛衣外边。
不知是故意，还是碰巧。
周敬生跟她穿了同样的白色，同走一块，俨然是一对恩爱有加的情侣，在下车时，江宁刻意拉开一些距离，他看在眼里，没开口说什么。
西餐厅环境幽静。
正播放着一首婉转的英文歌，厅内人不多，江宁挑了个角落坐下。
现在的她极其喜欢静。
她眼皮沉沉的往下压着，周敬生递过来的菜单碰了下她的手。
她都没看：“要份七成熟的牛排。”
“先生，您……”
“跟她一样。”
“好的。”
在等待上餐的空档，周敬生绕过餐桌，坐到她身侧，原本就不算宽敞的位置，此时显得更加拥挤了，江宁胳膊直直抵在身侧的墙面，一片冰冷。
他单手搂住她：“这么多天不想我也就算了，还跟我置气？”
若不是他主动去找她，逼着她回来。
是不是她就真的不回来了？
周敬生忽然越想越觉得窝心难受，心底酸酸的那股劲，顺着呼吸开始蔓延到喉咙跟鼻尖：“我是该说你没良心呢？还是该说你这个人缺心眼？”
“我无所谓啊，随你怎么说。”
他定定睨她，像是要从她眼里探究出点什么。
好几秒，周敬生轻启薄唇：“真就这么不在乎了？”
江宁姿态不动：“外边有得是喜欢你的女人，你又何苦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咱们分开各过各的，不是挺好的吗？”
喜欢他的人，蒋阮就是一个。
“挺好的？”
男性的手指力道很重，掐在她下巴上，周敬生迫使她扭头与自己对视，他就差咬牙切齿了：“江宁，你再说一遍，什么挺好的，我听不懂。”
她知道，他又在跟她作秀。
江宁疼得眼睛都红了。
她奋力的从牙缝里挤出：“我说大家互不干涉挺好……”
“唔……”
疼痛，剧烈的疼痛，是江宁此时唯一的感受。
周敬生是一只满身沾满血腥气的狼，咬破了她的嘴唇，鲜血沾在她唇瓣上。
黏黏稠稠，带着难闻的血腥味道。
“啪……”
江宁想都没想，抬手甩出去一巴掌，力气大到反弹在她手掌心的感受都是火辣辣的。
她还想再打，周敬生遏制住她的手腕，恶狠狠的将她抵到墙上，举起她双手，质问声：“打一巴掌就算了，怎么还打上瘾了不成？嗯？”
“滚。”
目光对峙着，她的眼神里有凶狠，嫌恶，厌弃，以及深沉的鄙夷不屑。
谁也没想到，他跟她的关系有一天会走到这个地步。
周敬生松手，身姿跟着往后退了点。
他一切的动作都显得出奇反常，但江宁又抓不到反常的缘故。
“好好吃完这顿饭，别跟我再闹别扭。”
她看着眼前男人递过来的纸张，江宁伸手接起，随便抹了两下带血的嘴皮，纸张接触到伤口带起疼感，她轻拧眉：“我不想回去。”
“那我跟你回你那。”
一口恶气顶到胸口。
她知道反抗无用，索性接受。
结束时，江宁吃了个六分饱，其实在餐桌上她形同嚼蜡，但也象征性的给周敬生一个面子，吃了点。
“你在这等我，还是跟我一块过去？”
他的车停在车库里。
“一块吧！”
周敬生本能的想走上前伸手搂她的腰，江宁赶在他下手的前一秒，笔直提步走出去，以至于他的胳膊扬起停在半空中，没了下一步动作。
有一种被万箭穿心的滋味。
他冷哼一声，磨了磨牙根走在江宁后边。
周敬生没尝过这种滋味，奈何不了她，又舍不得对她怎样。
江宁站在车门边，等着他来开车。
“你确定要去我那？”
“上车。”周敬生。
她乖乖拉开门，坐进副驾驶，扭头去系安全带，脖颈上横生出一只手掌，掰着她的脸转过去，周敬生的面容在昏暗的车厢内，看不太清。
唯有那气息无比强烈。
江宁屏住口呼吸，缓缓出声：“能不能回去再做？”
“我没那个意思。”
幸好光线不够亮，否则周敬生一定能从她眼里看到异样的光，他说：“就是想抱抱你，亲亲你，分开这段时间很久没这么过了。”
真是可笑。
江宁都觉得老天爷是看她不够惨，才这么捉弄她的。
换作以前她求都求不来的事，现在周敬生要跟她做。
她还记得，有一次惹得他不高兴，她跪着求着跪舔他，也没求得来周敬生半点垂怜，他直接夺门而出，好几个月不肯见她。
江宁僵持着身板没动，任由他双臂伸过来缠住她后背。
不知就这么过去多久。
身上的手松开了。
周敬生嗓音透着极致的沙哑：“江宁，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报应？”
他遭报应了，他爱上了最不该爱的女人。
“不信。”江宁脱口而出，随意又洒脱，无谓又无心。
第133章 进不进来？
他快速的将眼里的情绪，收敛到一干二净。
江宁也没去看他，坐正身姿：“很晚了，先回去吧！”
车一路往她居住的地址开。
途中，她手机响起三次，江宁双目沉阖，粉嫩的唇瓣紧闭着，听而不闻，铃声断断续续响了快三分多钟，她听到周敬生唤她：“不接？”
其实江宁知道谁打来的。
除了南玉没有别人。
这个时候，她能接吗？
当然是不能。
江宁睁眼，目光迎上前方的路灯，她懒懒的随意瞥了一眼，把手机直接按关机，丢进包里。
在屏幕彻底暗下去的瞬间，周敬生还是看到那个刺眼的号码。
他浅浅吸口气，问她：“你两留了联系方式？”
“嗯。”
心里酸涩得要命，周敬生牙根都要咬碎了。
他强忍了忍，说：“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就敢跟他贸然相处？心这么大？”
一句话三连问。
江宁没很快回复，她在脑中盘算着该如何回周敬生这句话，她对南家，对南玉实在是不够了解，说多怕错多，更容易被周敬生察觉出端倪。
“在你眼里，他是什么样的？”
她把话问回去。
周敬生薄唇抿紧，胸腔莫名觉得发堵，有种阴郁感，他声音压低：“江宁，南家不是好惹的。”
江宁嗔着眼睛，回视他：“你这是在警告我，还是在提醒我？”
“都有。”
她笑，笑得两边肩头上下耸动，江宁仰着脸说：“周敬生，你怕不是爱上我了吧？这么忌惮我身边出现别的男人，怕我被南玉抢走了？”
“你根本就不是怕南玉对我怎么样，你是怕我爱上别人，对不对？”
她也只是试探，只是猜测。
周敬生不喜欢她这样的放肆大胆。
但这话正好就说到，也戳到他心窝子上去了。
江宁眼睛定定的睨着他锋利的侧脸，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在匀速前行，大约过去了五分多钟。
周敬生一脚刹车，把车急停在十字路口的红灯前。
他扭转过来的脸，被灯光映照得略显阴沉：“得意还是觉得骄傲？”
他没否认。
他竟然没否认。
这让原本还觉得玩味有兴致的江宁，忽然一种强势压迫感上身，她笑不出来了，嘴角猛然抽搐两下，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无意了些：“这么说，你真爱我？”
车厢内没任何声音，陷入一片死般的沉寂。
江宁没再继而逼问。
她知道，不管什么结果，再问下去，她自己也承受不起。
可老天太会捉弄人了。
为何不是几年前，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江宁咬紧唇瓣，再松开，她说：“周敬生，如果真的爱我，就别让我的身份曝光出去，我不想受尽外人的唾弃，更不想让我妈深受其害。”
她的想法很简单，只想保护好身边的亲人。
周敬生难得提声说：“不管周巡了？”
“管不了那么多。”
“口是心非？”
绿灯一亮，车开了出去，江宁没回他的话，周敬生双手握住方向盘，也没再追问什么。
两人像是在这一刻达成了一种高强度的默契。
此时此刻，她觉得周敬生格外的矫情做作。
这一切明明是他一手促成的，却还问她怎么救人。
两人一同赶到小区，江宁走在前头去开门，她站在门口手拿钥匙拧锁，周敬生忽地身姿压上来，抱着她的腰，在一寸寸亲她的耳垂跟脖颈。
一阵阵如触电般的酥麻，传递到大脑神经。
她捂着脖子往旁边缩动。
这个点上，附近安静得针落可闻，基本上没人了。
周敬生气息很重，双手用点力掐住她腰，将她抵在门板上：“我就亲亲怎么了？人都是我的，你有什么好嫌弃的？”
“还做情人？”
“那你想跟我做什么？”
她抬眸，他低着眼，眼神跟表情都十分真挚柔软。
是江宁以往从未见过的，她严重怀疑谁给周敬生下了蛊，他本不该是这样的。
她大胆的踮起脚，把手指戳在他胸口处，声音特别的低：“我说要跟你结婚呢。”
她明显的感觉到，周敬生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僵硬，身子也是。
江宁噗嗤一声笑了，笑得眼角泪花肆意：“逗你的，现在就算是你想娶我，我也不想跟你结婚，嫁给你还不如嫁给外边任何一个富……”
“是吗？”
周敬生一把将她紧紧搂抱住，力气大得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中。
他单手抬起她的脸，问：“所以说，你现在是在物色南玉？”
“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南总是还挺不错的。”
起码在那些名门千金眼里，南玉都是上等货。
人帅身材好，家世还豪横。
听说南家最宠爱的就是南玉，南玉十八岁就被南父当南家的继承人培养。
往后整个南家，那可都是他的。
谁不想跟这样的一个男人在一起修成正果呢？
“江宁，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江宁有些气恼，脖子梗着：“你是我什么人？我就不敢了？丈夫才有权利管另一半出不出轨，咱两这顶多就是叫做增加点情趣。”
她把情趣二字故意加重了音量。
周敬生眼睛半眯，他在咬牙。
“情趣？”他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细细咀嚼。
“不然是什么呢？”
江宁把戳在他胸口的手指垂下，落在腿侧，眼底带起一丝戏谑般的笑。
周敬生面色淡淡，看似平静无波的面孔，内心早就波涛汹涌了，他额间青筋根根突显：“江宁，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又没喝酒，我当然知道。”
她真想戳穿他这副虚伪伪装的面具，男人就是生来贱。
你爱他的时候，他爱答不理，对你视而不见。
等你转身走了，他又开始念念不忘，要对你钟情不渝。
周敬生一直站在那，一动不动的，似也没什么打算要走的架势，江宁挪开点位置，她把门打开，率先进去，回眸来问他：“进不进来？”
他脸色冷得像是覆盖了一层薄冰。
江宁试图去关门，她没耐心等着他回应。
在门即将关合的前一秒，周敬生一只腿伸进来，挡住门。
第134章 买醉
她本就知道他不会走的。
江宁都没抵抗，顺势把掌着门框的手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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