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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鸢垂下眸子，使劲儿绞着白嫩的手指。
“好吧，我尽量不去想这些……”
察觉出她低落的情绪，沈长策语气淡淡道：“你觉得，裴叙对你好吗？”
沈鸢掀起眼皮，小声嗫嚅。
“若是他对我不好，我也不会喜欢他啊。”
听到这番话，沈长策拍了拍手：“既然他对你好，那你还愁什么？”
第78章 ：棋子的命运
沈鸢拔高音量，沉声道。
“可我不想做旁人的替身！”
沈长策无奈的开口：“傻妹妹，你怎么知道，他是把你当替身了？”
“难道，你感受不到他对你的喜欢吗？”
听到这话，沈鸢愣了好一会。
裴叙他，真的喜欢她？
瞧着她那懵懂的神色，沈长策语重心长道：“你知道，他的白月光是谁吗？”
沈鸢凝着眉头，一脸好奇。
“你知道？”
沈长策勾了勾唇，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番云里雾里的话，让沈鸢极为头痛。
“哥，你今日怎么总说一些让我听不懂的话？”
沈长策仰起头，靠在一旁：“等你想起之前的事，便会明白我说的话。”
……
等两人回到沈府时。
已是中午。
得知了昨日的事，担心了一晚上的顾棠气呼呼的教训起沈长策。
“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由着她胡来呢？”
瞧着女儿那憔悴的面容，沈临风也将怒火发在儿子身上：“娇娇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们怎么活？”
沈长策垂下脑袋，一语不发的听着两人的絮叨。
直到他们说的口干舌燥。
他才懒懒散散的开口。
“爹娘，我知道错了。”
看着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沈临风一脸恨铁不成钢：“棠儿，快把那蛇骨鞭拿来，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逆子！”
听到这话，沈鸢赶紧出声。
“爹，娘，是我逼着哥哥带我去裴府的。”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要再怪哥哥了！”
顾棠拍了拍桌子，冷哼一声：“我还没说你呢。”
“好好的，你为何要去裴府？”
“你知不知道，你们二人还没成婚呢！”
“若是让旁人看到，指不定要如何编排你。”
沈鸢紧咬唇瓣，抬起头：“娘，我真的知错了。”
看着她那泪眼盈盈的样子，顾棠不争气的心软了。
“这次，你们两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最近这几日，娇娇就好好待在家中，哪也不准去。”
“至于策儿，就抄一百遍兵书！”
沈鸢拍了拍胸脯，暗自松了口气：“娘亲放心，这几日，女儿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听到这个回答后，顾棠满意的点点头。
“很好。”
说着她又将视线移到沈长策身上：“你不说话，是不满意为娘的处置？”
沈长策舔了舔干涩的唇，一脸不情愿。
“娘，抄兵书太累了，您能不能换个惩罚方式？”
这时，手拿鞭子的沈临风开口道：“好啊，既然你不想抄兵书，那就家法伺候。”
瞧见那鞭子上的倒刺，沈长策连忙认怂。
“爹，你别冲动啊。”
“我……我抄兵书！”
沈临风甩了甩鞭子，冷冷看着他：“现在说这些，晚了。”
怕自家老爹动真格，沈长策连滚带爬的躲到沈鸢身后：“妹妹，你得保护我！”
眼前这一幕，逗笑了顾棠。
“行了，你就别跟孩子开玩笑了。”
沈临风摸了摸胡子，将鞭子收回：“不吓唬一下他们，他们是不会长记性的。”
沈长策捂着脸颊，欲哭无泪道。
“爹，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真的要挨家法。”
瞧着他那副怂包样，沈临风一脸嫌弃：“我还没打呢，你就害怕成这样，真没出息！”
顾棠手指微曲，敲了敲桌子。
“好了，该罚的也罚了，该说的也说了，现在，该讲正事了。”
看着自家娘亲那严肃的表情，沈鸢疑惑的开口询问：“什么正事啊？”
顾棠抬起胳膊，拉住她的手：“今日清晨，礼部和钦天监的人来了一趟。”
“他们说，陛下希望娇娇和裴叙尽早完婚。”
“而且，他们还把原本约定好的时间，提前了半个月。”
听到这番话，沈长策很是震惊：“为何这么突然？”
沈临风一字一顿的解释。
“最近这段时间，裴家在朝中一手独大，就连陛下的权利，也被他手下的人架空了。”
“陛下此举，是想早点利用我沈家，制衡他们。”
沈长策低下头，喃喃自语：“就算陛下再怎么着急，也不必将婚期提前半个月。”
“这其中，是不是另有隐情？”
沈临风双手负后，神色凝重道：“你说的没错，陛下将婚期提前，的确另有隐情。”
“我听朝中的大臣说，陆今安和李飞霜将在三日后成婚。”
“我想，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句话，让沈长策一下顿悟：“怪不得陛下这般着急，若是陆今安真的和李飞霜成婚。”
“那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谋反。”
“他忌惮裴家，又想让裴叙帮他对付陆今安，这可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两人说的这番话，让沈鸢十分惊诧。
陛下让他们二人尽快成婚。
只是想让沈家监督裴家。
有了沈家这步棋，陛下便可以放心的利用裴叙对付陆今安……
这皇家之人，果然心狠手辣。
在他们眼里。
任何人都可以是棋子。
就连她，也逃不过做棋子的命运。
――
注意到自家妹妹那苍白的脸色，沈长策出声安慰她：“别担心，这件事不会波及到你。”
只要有裴叙在。
沈鸢便不用担惊受怕。
此时，顾棠也开口道。
“娇娇不必害怕，这条路，本就是我们沈家应该走的。”
“不管怎样，爹和娘都会尽全力保住你和你哥，帮助咱们家族。”
沈鸢喉间一哽，一脸担心：“都怪我，若不是我，咱们也不用做制衡裴家的棋子。”
她本想保护沈家。
却阴差阳错的把沈家推进了更深的火坑。
这让她怎么能不愧疚？
顾棠将她搂入怀中，温声道。
“娇娇，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被人算计了。”
“这种情况，我们本来就是避无可避。”
就算不是裴家，也有宋家，马家……
不管怎样。
他们都只能做皇帝手下的刀。
对他们来说，裴家已经是很好的选择了。
毕竟，裴叙此人，待他们女儿还是不错的。
沈鸢抽泣了两声，紧紧抱住她：“往后，女儿也会拼尽全力，保护你们。”
听到这话，顾棠很是欣慰。
“我们的娇娇长大了，知道保护人了。”
站在一旁的沈长策开口道：“啧，这几年倒是没白疼你。”
沈鸢抬起手，擦了擦眼泪。
“瞧你说的，我又不是什么白眼狼。”
第79章 ：除了告状，你还会什么？
沈长策扬了扬眉，扔给她一张干净的帕子：“哭的眼都肿了，真丑。”
听到这话，沈鸢气愤的握紧拳头。
“你才丑！”
沈长策嘿嘿一笑，朝她做了个鬼脸：“没你丑。”
少女撇了撇嘴，和身旁的人告状。
“娘，你看哥哥！他居然敢说我丑。”
顾棠弯了弯眉，低声哄她：“他那张嘴，尽会胡说八道，我们娇娇才不丑。”
说着，她又补充了句。
“瞧他那绿豆眼，香肠嘴，丑的都没眼看。”
这话，打击到了沈长策的自尊心：“娘，什么绿豆眼，我的眼明明是丹凤眼！”
顾棠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饮了一口。
“若你不是绿豆眼，又怎会觉得娇娇丑？”
沈长策甩了甩袖子，急得来回踱步：“娘，你再仔细看看，我怎么可能丑的没眼看？”
此时，站在一旁沈临风也出声附和。
“你娘说的对，你就是长得太丑了。”
“不然的话，咱家也不会到现在也没儿媳妇。”
沈鸢看热闹不嫌事大，随口应了句：“就是！你都多大了，也没个喜欢的女子。”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沈长策捂着耳朵。
“不是，怎么说着说着又提这事儿了？”
顾棠抬起手，指着他：“你还好意思不让我们提，别人像你这个年龄，早已经孩子满地爬了。”
“可怜啊，我都这把年纪了，也没抱上孙子。”
看着她那泫然欲泣的表情，沈长策扯了扯嘴角：“娘，你还没老呢。”
顾棠拧紧眉心，拍了拍桌子。
“我不管，我就是要抱孙子，明日，我让人给你送几幅世家贵女的画像。”
“无论如何，你都必须选一个。”
沈长策一脸不服：“娘，你当初可是答应过我，让我自由婚配。”
顾棠单手托腮，揉了揉太阳穴。
“对，五年前，我是答应过你。”
说到这儿，她冷呵一声：“都这么长时间了，你的真爱呢？”
沈长策脸一红，顿时语塞。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了句。
“这不缘分还没到嘛。”
顾棠眯了眯眼，讥道：“等你的缘分到了，我恐怕都快入土了！”
“既然你自己找不到真爱，那就让我这个做娘的给你安排。”
身为沈府的长子，沈长策自然知道自己肩上肩负的使命。
他若是再不成婚，丞相府的根基便会不稳。
不管怎样。
丞相府都需要一个长孙……
就算他在不愿意，也得完成这项任务。
想了许久。
沈长策终于松了口：“这件事，全凭爹和娘做主。”
他话音刚落。
门外便传来一道声响。
瞧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沈鸢蹙了蹙眉，拎起裙摆往外走：“我出去看看，你们接着说。”
顾棠点点头，嗯了一声。
“去吧。”
……
此刻，摔碎东西的春蚕正手足无措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
注意到她手上的伤口。
沈鸢弯下腰，握住她的腕子：“快起来，这些东西，让小厮收拾就行。”
春蚕擦了擦眼泪，缓缓站起身。
“对不起小姐，奴婢不是故意打碎茶盏的。”
瞧着她那泛红的眼眶，沈鸢长舒一口气：“只要你没事，一个茶盏算什么？”
说完这话，她便用手里的帕子给春蚕包扎伤口。
看到帕子上的策字，春蚕一脸惶恐。
“奴婢怎么能用大公子的手帕包扎？”
沈鸢无奈道：“一张帕子罢了，又不是什么稀罕物。”
“你这伤口若是不及时包扎，恐怕又要恶化了。”
没想到少女会这般关心自己，春蚕有些受宠若惊：“小姐，奴婢自己包扎就行。”
“这些血，会弄脏你的手。”
沈鸢垂下眸子，给她系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好啦，我包好了。”
这个笨拙的蝴蝶结。
让春蚕忍不住破涕为笑。
“小姐，蝴蝶结不是这样系的。”
沈鸢吐了吐舌头，笑的明媚：“第一次弄，手生，你就凑合着看吧。”
春蚕轻笑一声，甩了甩手指。
“奴婢多谢小姐。”
眼见四下无人，沈鸢抬起手，将她拉到走廊那边：“你跟我来。”
瞧着少女那严肃的表情，春蚕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你怎么了？”
沈鸢轻咳一声，问她：“你刚刚，是不是哭了？”
听到这话，春蚕瞪大，双眸连忙否认。
“奴婢没有。”
沈鸢双手叉腰，凑近她：“别否认了，我又不是没看见。”
情急之下，春蚕结结巴巴地辩解。
“奴婢，奴婢的眼睛进沙子了，所以才会流泪。”
这句蹩脚的借口，让沈鸢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春蚕啊，你编理由也得编一个正常点儿的。”
“今日又无风，又无尘，哪来的沙子？”
春蚕低下头，小声嗫嚅：“真的，奴婢没有骗你。”
沈鸢轻啧一声，一字一顿道。
“你是不是听到我哥说娶妻的事了？”
听到这话，春蚕脊背一颤，吓得跪在地上：“奴婢没有听到。”
沈鸢张了张口，显然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好端端的，你跪下干什么？”
说着，她赶紧把人扶起来：“瞧你吓的，我又没说别的。”
春蚕死死扣着掌心，哆哆嗦嗦的开口。
“小姐，你就别打趣奴婢了。”
不管如何。
她都不能让小姐知道自己对大公子的心思……
知道她脸皮薄，沈鸢也不再多说什么：“行啦，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呢。”
“你呢，赶紧去后院涂点药，以免伤口感染。”
说完，她推着人往前走：“快去吧。”
春蚕拍了拍胸脯，暗自松了口气。
幸好小姐没有发现什么。
不然的话，她还怎么有脸在沈府待下去？
……
瞧着春蚕离开的背影，沈鸢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
“既然喜欢，又为何不宣之于口？”
就在她伤感之际。
一只大手突然覆上她的肩膀：“你杵在这儿干吗？什么宣之于口？”
听到这熟悉又欠揍的声音，沈鸢黑着脸，转过头。
“哥，你能不能不要吓人啊！”
沈长策耸了耸肩，一脸无辜：“谁吓你了？明明是你吓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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