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副驾上上,冷冷的扫过来:“我能理解为,你这是在帮她吗?”
他凭什么呢?
谢青竹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情,还是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恨姜阔的同时,也恨极了自己。
“车钥匙。”
姜阔伸手问她拿,谢青竹直接丢给他,没有意思迟疑犹豫的。
他打响车,开出去,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谢青竹的心脏跟血管像是被火烧,那么难受难熬。
这些天,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三人的关系是以这样的方式被戳破的。
可笑又讽刺。
谢青竹一路上一个字都没提起,她乖巧听话得如同没事发生,情绪特别的稳定,甚至姜阔都以为,她是不爱他了,才会做到这般淡定从容。
这完完全全不像她的性格。
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谢青竹是怎样的人。
车一直在路上疾驰,姜阔走的路是小道,很少能遇到红绿灯。
虽然路有些绕,但比起大道快得多。
一到家,他拉着谢青竹进屋。
又吩咐好家里的保姆去学校接姜允,转身把门关上,谢青竹坐在主卧室的沙发里,眼神毫无情绪波动:“想跟我解释什么?”
解释她们是怎么合伙骗过她的?
排山倒海的愤怒,心酸,委屈涌上心头。
不过谢青竹觉得,她暂时还能忍,索性就不爆发。
她忍着不为别的,只为了女儿,希望真要是到了离婚的地步,别跟姜阔撕破脸,起码让她有点机会争取姜允的抚养权。
然而姜阔早看出她内心的想法,跟她想到了一块。
他阴冷冷的眼神抵着她:“你说,想干什么?”
“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谢青竹半点都没重语气:“姜阔,婚姻你还想不想过了?”
姜阔抿着唇,半晌没作声。
谢青竹继续说:“我知道,你要是真放不下初恋白月光,我给她让位,你跟她好好的过日子,我绝对不会掺合你们半分的,我发誓。”
这话是认真的。
也是她最后的决心。
“你离得开我吗,谢青竹。”
“真是杀人诛心啊!”谢青竹嘴角勾起笑:“以前我怎么没觉得你这人做事这么狠呢?”
在她心里的姜阔,一直都是有情有义的。
姜阔俯下身姿,双手压在她身侧的沙发上,一边一只,他语气特别的沉重:“你知道的,我最讨厌什么,最讨厌别人拿既有的筹码威胁我。”
“我这是威胁吗?”
“不是吗?你想要小允的抚养权对不对?”
姜允是各自心里的一根刺。
于姜阔一样,他也不会放弃抚养权。
先前所有吞咽下去的委屈心酸,瞬间被姜阔这一句,全然挑拨起来,谢青竹脸色擦白,牙根绷得很紧,她一把掀开面前的男人:“滚。”
“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是吧?”
她用力很大,姜阔被掀翻在地。
谢青竹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往外冲。
她抓上手机,直接开车去找温年,在这种时候,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只剩下温年跟宁书媛。
谢青竹觉得自己特别的可怜,她在车里哭得泣不成声,上气不接下气,边开边歇气。
跟姜阔的婚姻,可以说是她用一切换来的。
然而却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她不光不甘心,还有诸多的复杂情绪。
徐娣睁那傲慢挑衅的面孔在眼前一遍遍回放,逼得谢青竹都要疯了。
温年见到她人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天色黑沉,她坐在她家门外的花坛上,脸灰白一片,见着她直接嚎啕大哭,掉了一脸的泪。
谢青竹一直在哭。
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抱住人。
等到她哭到没了声音,也没了力气。
温年才轻声问她:“你跟姜阔彻底摊牌了?”
否则她真想不到,谢青竹何至于此。
她抹掉脸上的泪星子:“我一直都说男人靠不住的,真让我说对了,去接小允放学的路上,瞧着他跟徐娣睁在一块了。”
“是你想的那样吗?”
谢青竹觉得好笑,她嘴角咧开。
说:“你知道他干了什么事吗?”
谢青竹:“他把整个西南水景买下来,为的就是给徐娣睁找个工作,怕她在国内不适应,还真是用心啊!”
这也算是彻底打破了温年对姜阔的所有认知。
“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谢青竹真的是眼睛泪水哭干了,再挤不出半点儿来。
她双目通红如红眼兔子,声音粗哑得不像话:“也许一直都是,只是向来伪装得好罢了,我现在只想要争取到小允的抚养权。”
温年蹙眉:“要想跟姜阔争抚养权,很不容易。”
“我知道,但我不会放弃的。”
哪怕让她撞得头破血流。
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温年还是说了:“青竹,你要是想拿到抚养权,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回家好好观察姜阔,从他身上拿到出轨的证据。”
许是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谢青竹脸色微正。
“我今天跟他这么一闹,撕破脸,他知道我有离婚争取抚养权的想法,肯定会千方百计的防着我。”
正常人都会。
温年琢磨会:“不管怎样,你都得先回去,知道吗?别的事情,只能从长计议。”
起码只要她待在那个家,总能找到点什么。
谢青竹点了点头。
第372章 帮
温年没想到的是,徐娣睁会联系找到自己。
她跟她也不过是见过两次,还是在一些公共酒会上。
徐娣睁这个女人,架子很大,仗着姜阔父母对她印象分好,且一直也比较待见她,就在外总是宣称,姜阔迟早要跟谢青竹离婚娶她。
虽说她没拿自己名字到处说。
但说话的那些人,几乎都是跟她玩得好的。
温年一坐下来,开门见山:“想说什么,直接说。”
谢青竹都跟姜阔撕破了脸,她作为闺蜜,也没什么好说的。
对付徐娣睁这种女人,你必须架子比她拿得更高。
温年以往对付程晏生外边的女人,大多都是不温不火。
眼下她是直接把“不好惹”三字写在脸上。
徐娣睁说:“程太太,你是聪明人,也该知道阿阔是什么意思,我现在找不到谢小姐谈,只好找你说,我希望她主动离婚,离开阿阔。”
左一句阿阔,右一口阿阔。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跟姜阔领证结婚了。
听得温年心里那叫一个膈应恶心。
她见过的女人,唯属徐娣睁最令人瞧不起。
“这是姜阔本人的意思吗?还是说是你的直觉,你觉得姜阔要跟她离婚,然后转身娶你。”
不得不说,温年说话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她这话一说完,徐娣睁脸色大变,她目光里的神情僵持在难看与难堪之间:“迟早的事,你以为他真爱谢青竹吗?不过就是玩玩。”
温年堵住她的话:“玩玩也能生个孩子,那徐小姐又是他的什么呢?”
徐娣睁也是够拿不住自己身份地位的。
充其量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也敢跑出来跟人家正宫吆喝。
她笑着道:“徐小姐,像你这样的,在过去可是要被打死,横尸街头的。”
徐娣睁眼里猛然的闪过一抹慌乱。
她慌了。
看得温年眼角笑意更深:“不是吧,这就害怕了?那你知不知道,青竹她打人最狠了。”
“现在是法治社会。”
“你也就是活在法治社会,救了你一命。”
徐娣睁的脸被怼得通红,也是如鲠在喉。
她只得人身攻击:“你们是黑社会,还是女流氓?”
“都不是。”温年冷冷的问她:“我倒是更好奇徐小姐,这身逼宫的本事是从哪学来的,该不会是打娘胎里就生成的吧?”
来前她调查过这个徐娣睁。
身份地位低微,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大家闺秀。
她母亲年轻时,曾经是海港城红极一时的舞厅小姐。
徐娣睁连自己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后来她妈带着她这个拖油瓶,靠着点小姿色跟下三滥的本事,嫁进当地一家暴发户家庭。
听说那男的本身有正妻的,奈何老婆无法生育。
就跟她妈结婚,再生了个儿子。
这儿子一生,徐娣睁的地位那是更加显而易见,被人欺凌到自己离家出走。
遇上姜阔,纯属就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她老早就设计好了,等着姜阔入套,姜家又更是喜欢那种贤惠能干,温柔到没有主见的媳妇,徐娣睁就一直在姜母跟前装柔弱。
导致两人分手的事,温年没查到。
她想,应该是姜阔比较在意,所以封锁了所有消息。
徐娣睁很在意别人说她的身世。
当即脸色擦白,眼睛里溢满了怒气:“程太太,我是给你面子,不是……”
“来见你,我才是给你脸。”
温年说完,杀人诛心的补上一句:“不过看来这脸没必要给,那我就撂句实话在这,谢青竹就算跟姜阔离婚,你也进不去姜家大门。”
不光是谢青竹,她也不会让她好过。
再不济,身后还有程晏生帮忙呢!
总是,没人能把谢青竹欺负了去。
话到此处,也没什么继续往下聊的必要,温年起身准备离开,岂料徐娣睁快她一步站起来,挡在温年身前。
女人个头不算矮,几乎一瞬间将她面前的光线遮去一大半。
徐娣睁的目光有些阴狠:“温年,你知道的,我为了得到姜阔,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如果你们逼我太急了,别怪我心狠。”
谢青竹是有孩子的人。
孩子就是母亲最大的软肋。
徐娣睁更不像是在开玩笑。
温年短暂沉默,她觉得讽刺:“你要绑架孩子吗?”
“也不是不会。”
徐娣睁笑着。
她的口吻模糊在肯定与不肯定之间。
“你可真够卑鄙的。”
徐娣睁说:“没办法,谢青竹有你们这些闺蜜帮她出谋划策,而我只有我自己争取,我不否认我做人的自私。”
这就好比如,一个杀人犯在你面前承认她还要杀人。
她罪大恶极,但你偏偏拿她没办法。
温年再三考虑,回去的路上报了警。
徐娣睁确实是一个难缠且狡诈阴险的人。
她唯一能信赖的,只有警察。
姜阔在酒吧跟人打架,把对方打得头破血流。
程晏生跟沈轻舟都被叫了过去。
临近深夜了,酒吧门口围着一圈人,救护车把受伤人员拖走后,警察过来调查事项,姜阔没反抗也没解释,跟着警察上了警车。
两人又跟着去警局。
姜阔自身的伤势也不轻,两帮人算是往死里打。
他整边脸都是血,伤口裂开,皮肤上还挂着一些碎玻璃渣。
警察问什么,他全都如实回答:“是我们先动的手,对方挑衅我们……”
姜阔陈述的话,对他算是致命的。
他那么聪明的人,说话完全没有规避任何风险。
姜阔说得越实在,程晏生跟沈轻舟的心就越是绷得紧。
“他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这话能是这么说的吗?这不是把自己往死里上逼是什么?”
程晏生没作声,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姜阔的脸。
他好似能看明白什么。
姜阔把自己置身于一个落魄之地,犯事被关进去,那么谢青竹想要争取姜允的抚养权,就不会太难,起码法官会酌情处理。
姜家那边,再是逼他争取也没用。
程晏生有些心惊:“他这是在帮谢青竹争取抚养权。”
“啊?咩情况啊!”
沈轻舟瞪着眼,方言都飙出来了。
第373章 误会一场
想了半分钟,沈轻舟才恍然大悟,姜阔这么做的道理缘由。
“那我就不懂了,既然他有心,为何要跟这个徐娣睁搅合在一块?”
程晏生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我估摸着是谢青竹那边不肯松口,你也知道姜阔是个什么性格,那股子劲宁死不屈的。”
姜阔打人这事,很快传到谢青竹耳中。
警察这边得先从被打者伤势来判定。
所以期间又耽误了点时间。
姜阔在看守所的这些日子,谢青竹一次都没去看过他。
之前争得不可开交的徐娣睁,也消失不见了。
医院报告出来那天,姜家有人过去打通关系,想让被告方签谅解书,说是多少钱都愿意赔,只要他们开个口。
谁都知道姜家不缺钱。
姜父又心疼儿子。
哪怕是倾尽半副身家,也不可能让姜阔去牢里蹲着。
一切都打点好了,被告那边亲属也愿意签署谅解书,声明这是一场误会,往后不予以追究,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姜阔自己跳出来。
他愿意坐牢,一分钱不出。
一时间满城的舆论炸开了锅。
这时候,即便是姜家跟被打者真的谅解,怕这事也不好办。
舆论在不断的发酵,速度惊人,姜阔还申明自己是故意的,就差没打死他。
但凡他再狠手点,一定会弄死那人。
姜母哭着喊着让他改口,姜阔是只字不改。
他仿佛只认定了这一种结果,他要去坐牢。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谢青竹差点晕过去,当晚姜母赶到家,跟她做谈判,意思是想让她出面去见姜阔,劝他改这个口。
往日那个高傲的妇人,此时狼狈至极。
就差直接跪到谢青竹跟前。
“青竹,你去劝劝阿阔,他不能去坐牢的。”
姜阔一旦进去,等于姜家的事业也会一落千丈。
这件事影响很大,或许还会影响到姜允的前程未来。
唯一的办法,就是谢青竹跟姜阔离婚,带着姜允离开姜家这个地方。
看着姜母殷勤的面目,谢青竹心底里冷嘲:“妈,我跟他已经在商量离婚了,恐怕这个时候我的话,他也不会听的。”
到底是看在面份上,她没把话说得太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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