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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衍直接起身走了，多说无益。
他在门口站了片刻，吹了吹风，等待心情平静下来，才打算回去。
这时，有人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
他转过身，看见姜晚柠站在他身后。
“怎么出来了？”
姜晚柠看着他，瞳孔里面也映着他，“我刚刚在酒吧里没找到你。”
“里面有点吵，出来透透气。”宋衍拉住姜晚柠的手，发现有点凉，他张开手掌，把那小手包裹住。
“不跟你闺蜜们喝酒了？”
“不想喝了，想回家。”姜晚柠说，也许是被录口供影响了心情，她今天觉得做什么都挺没意思。
尤其是刚才在酒吧里没找到宋衍，她以为他走了，心情更是低落到极点。
“那就回家。”宋衍把姜晚柠拥在怀里，搂着往停车场去。
这件事之后，日子又渐渐恢复平静。
就在姜晚柠快要将这件事淡忘的时候，警局却又传来了新的消息。
绑匪头子招供了，他们的幕后主使，是一个叫潘明伟的人。
姜晚柠一开始也没有在意，只以为是个不相干的路人甲，可警方说，潘明伟跟徐知意有点关系，两人在很久之前相好过，所以这个案子就不能定义为普通的勒索绑架案了。
潘明伟现在还没有落网，作案动机也没有明确，所以案件也暂时没办法定性。但以警方的初步推断，因情寻仇勒索的可能性比较大。
姜晚柠知道的情况，宋衍也早就知道了。
“所以徐知意被绑架也不是偶然了，是蓄谋好的。”姜晚柠觉得，她可真是个大冤种，早不绑晚不绑，就偏偏那天绑。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宋衍道，“我还以为你是徐知意的初恋，原来是人外有人。”
宋衍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的关注点，还真是挺奇特。”
姜晚柠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姓潘的什么时候能抓到。”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这个人长年在道上混，不容易抓。”
姜晚柠意味深长道，“原来你认识他，看来你们以前当过情敌。”
宋衍打字的手停了下来，“你又想说什么？”
“没什么。”姜晚柠转身回卧室去了。
宋衍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
其实他跟潘明伟，交集并不多。
最开始，他并不知道徐知意有男朋友，直到他们要出国那天，有个男孩来送徐知意，他才知道，徐知意是有男朋友的。
可是徐知意并没有搭理潘明伟，而是头也不回地跟着他们上了飞机。
后来徐知意跟他说，那是当时不懂事谈的，早就已经分手了。
那时候他对徐知意还没什么感情，也就没当回事。
他们在国外生活了几年，感情才逐渐深厚。
再后来他跟徐知意越走越近，就快要在一起的时候，徐知意跟潘明伟滚了床单。
当时他就站在门外，冷冷地看着他们。
潘明伟在兴头上冷不丁看见宋衍那张冰冷的脸，吓得差点不行了。
徐知意裹了床单在旁边哭。
宋衍让她哭得心烦，他想直接走掉，可到底觉得被背叛了，所以他回头打了潘明伟一拳。
看了那种直播画面，他也没有太多感觉，只是有点恶心。
但从那天开始，他觉得徐知意脏。
可徐知意来找他，他又不想拒绝。
有时候习惯了一个人，就想一直留她在身边。
宋衍想着，他那个时候，大概是太孤独，太需要陪伴了，所以他不想让徐知意离开。
跟潘明伟再次见面的时候，宋衍给了他一大笔钱，条件是让他彻底离开徐知意，不许再打扰她。
潘明伟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大概也是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
之后徐知意在他身边老老实实呆着，每天围着他转，两人也算甜蜜了一段时间。
徐知意跟宋衡订婚那次，宋衍再一次感受到了被抛弃的感觉。
第153章 怎么没把你弄死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
但他没有质问，也没有阻止，只是转身离开了。
他最后一次，想要把徐知意留在身边，也就是得知徐知意和宋衡订婚的缘由，跟宋仲庭大闹一场的那次。
那一次，他是真心想跟她结婚，过一辈子的。
他没有想过自己爱不爱徐知意，因为他觉得这些不重要。
他只知道，徐知意是那个最理解他，最心疼他，也是唯一一个愿意陪着他的人。
这就够了。
就算无关情爱，他也会对婚姻忠诚。
当然他现在不那么想了。
有情有爱的婚姻，大概会更有意思。
他更加不会觉得那种事恶心了，明明就很有趣，很愉悦，会让人上瘾。
尝到了甜头，一段时间不做就想得厉害。
宋衍推开卧室的门，姜晚柠已经睡熟了。
他俯下身去，亲了亲她的脸，又盯着看了很久，这才去洗漱。
洗完回来，他又将小兔子抱在了怀里，姜晚柠被弄醒，不满地哼唧了一声，然后又彻底睡了过去。
宋衍抱着娇娇软软的小女人，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
这天，姜晚柠在会所谈客户，因着宋衍的关系，谈判也比较顺利。
中途姜晚柠去洗手间补妆，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蒋序波。
姜晚柠听沈月说过，蒋序波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几单生意都被贺尊抢了。
蒋序波喝得醉醺醺的，东倒西歪，姜晚柠就往旁边站了站，免得招麻烦。
可她这一动，却引起了蒋序波的注意。
他睁着猩红的眼睛，看了姜晚柠半晌，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潘明伟这个败事有余的，怎么没把你弄死！”
姜晚柠心里一惊，补妆的动作停了下来，蒋序波怎么知道潘明伟的，他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
可当她回过头来想问蒋序波的时候，他已经进了旁边包间里。
姜晚柠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她将包间的门拉开一点点，只听蒋序波跟人说道，“宋衍为了赎徐知意，七百万出去都不眨眼的。别看他现在交新女朋友了，充其量也就是玩玩，都没正经承认过，这地位哪能一样。所以说宋公子心里有谁，那是不是显而易见的。”
姜晚柠在外面听着，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宋衍出了七百万赎金的事，她不知道，宋衍也从来没跟她提过，她一直以为那一千万都是宋衡出的，却没想到宋衍才是其中的“主力”。
虽说蒋序波这会儿为了拉生意，会有故意捧徐知意的嫌疑，但也不可能没有根据地胡编乱造。
所以说宋衍那天，就还是去救徐知意的。
后来蒋序波又说起了别的，姜晚柠便没再听下去了。
她心事重重地回到座位上，本来跟客户约好一起吃饭的，这会儿也没心思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徐知意是明码标价的一千万赎金，而自己被绑则根本没透露出去，更别说赎金了。在不在意，也不能只用金钱来衡量。
宋衍后来也的确带警察去救她了不是吗？
姜晚柠这样安慰着自己，可心里还是挺不舒服的。
从会所出来，她就一直等在门口，半个多小时以后，还真让她等到了蒋序波。
姜晚柠走上前去直接问道，“你认识潘明伟？”
蒋序波靠着旁边的柱子，站都站不稳了，嘴里喃喃地说着，“潘明伟是谁？哦我想起来了，潘明伟是徐知意的小跟班，跟着徐知意有肉吃……可惜被他搞砸了，搞砸了钱没了！”
姜晚柠赶紧趁热打铁，“潘明伟他搞砸了什么事？”
第154章 噩梦
可蒋序波却问死不说话了，他眯着眼睛，不一会儿还扯起了呼噜。
姜晚柠叹了口气，醉成这副模样，估计也是问不出什么了。
她回到车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按照蒋序波的意思，潘明伟跟徐知意不但没有撕破脸，反而关系密切，在这样的关系之下，潘明伟怎么可能去绑架徐知意呢？这点说不通。
再者蒋序波说潘明伟败事有余，没有把她弄死，那显然潘明伟的目标是她姜晚柠而并非徐知意。
可蒋序波醉成那个样子，他说的话可信吗？
姜晚柠陷入了沉思。
她闭上眼睛，把事情捋了一遍。
首先蒋序波的信息，肯定是从徐知意那里知道的，那么他知道的就应该是，潘明伟因为多年的仇怨和钱，绑架了徐知意，而她姜晚柠这个倒霉催的，正好遇上，就一并被绑。
可蒋序波说的，却是截然相反的另外一回事：潘明伟要绑架的人是她姜晚柠，并且潘明伟跟徐知意关系很好。
如果他是喝醉了胡说的，那他又为什么要编造出这样的话呢？这对他又没有好处，而且也不利于徐知意，他不会蠢到这种地步。
唯一的可能，他得到的信息就是如此，所以喝醉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说出来。
那潘明伟跟自己又无冤无仇的，绑架她做什么呢？要勒索为什么不让她打电话给家里，而且，他也绑架了徐知意，这又是为什么。
姜晚柠越想越糊涂，总觉得这里面，有哪里不对。
这天晚上宋衍回来得挺晚，姜晚柠吃了晚饭就躺在沙发上等他，等着等着就睡了过去。
她又梦见了那个废弃工厂里的情景，他们让徐知意打电话要钱，却不给她打，他们对徐知意大呼小叫，却没有半点言语侮辱，而对她，是动了真格地要强行欺辱，不论她怎样恳求，他们都不肯放过她。她拼了命地大叫，也没有人来救她。
最后，宋衍拿着七百万来接走了徐知意，却没管她的死活。
“柠柠，柠柠，你醒醒！”宋衍担心地唤着。
许久，姜晚柠才睁开眼睛，她看着宋衍的脸，还止不住地掉眼泪。
“宝宝，你做噩梦了，快醒醒。”宋衍轻拍着姜晚柠的背。
他刚刚回来的时候，看见姜晚柠蜷缩在沙发上泪流满面的样子，别提有多心疼了。
姜晚柠逐渐清醒过来，“我做噩梦了，都不是真的。”
宋衍拿纸巾给她擦了擦脸，“以后我按时下班陪着你。”
她手臂上的伤逐渐痊愈，他也以为她恢复过来了，可现在看来并没有。
“要不然，我帮你约个医生做一下疏导。”
姜晚柠深呼吸了几下，“不用了，其实我这些天都没再想过，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做了噩梦。”
她站起身，“我去洗个脸。”
姜晚柠没有提那七百万的事，只是慢慢地走进了洗手间。
这个梦让她感到恐惧和悲伤，却也让她产生了一丝疑惑。
那些绑匪，似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给她活路，这样一看，倒也的确像是冲着她来的。
她的梦，只不过是将这些疑惑放大了。
她再一次想到了蒋序波的话：潘明伟要弄死她。
潘明伟为什么要弄死她，而不是用她来换钱呢？
他们并没有深仇大恨。
姜晚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潘明伟跟她没有深仇大恨，但徐知意却是恨死了她。
如果潘明伟真是徐知意的跟班，那么……
姜晚柠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便是――这场绑架，是徐知意授意，潘明伟负责实施，目的是她姜晚柠，不图钱财，只想毁掉她。
至于为什么也绑架了徐知意，除了可以敲诈一大笔钱，还可以洗脱嫌疑，让人怀疑不到她身上。
想到这里，姜晚柠深吸了口气，的确是个好计谋，只可惜，这都是她的猜测，并没有任何的证据做支撑。
可是，这也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引导着她去探寻真相。
姜晚柠从洗手间出来，宋衍就站在门口。
“好点了没？”他上前握住姜晚柠的手。
“没事。”姜晚柠张了张口，本想和他说一说自己刚才的想法，可她想到楚琳那次，宋衍不信她，只一味维护徐知意，所以她犹豫了。
仅靠蒋序波那几句醉话，站不住脚，而宋衍又是一个极其理性的人，就算她说了，他也未必会信，可能还要说她阴谋论。
这些天，因为徐知意对她见死不救，宋衍也不怎么搭理她了。要是她这时候再往徐知意身上“栽赃”，没准会让宋衍再次对她产生怜悯之心。
她肯定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所以姜晚柠忍住了。
她想着，得什么时候再见一次蒋序波，到时候她带一支录音笔过去。
第155章 爱他吗
这一夜，姜晚柠有心事，连宋衍跟她亲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
姜晚柠第二天就去找了陈歆韵。
也可能是太需要倾诉了，只有陈歆韵能跟她同仇敌忾。
姜晚柠把昨天想到的事情跟陈歆韵说了一遍。
“歆韵姐，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姜晚柠说完都觉得自己有点夸张。
陈歆韵却淡定得很，“逻辑上可以讲得通，而且，徐知意也是能干出来这种事的人。但还是那个问题，取证难。蒋序波酒后说一两句真话，也不能作为证据，他酒醒了，也不会再跟你说实话，所以你见他也毫无意义。”
“这事儿你跟宋衍说了没？”
姜晚柠垂下眸子，“没有。都是捕风捉影的事，说了他也不会信的。”
陈歆韵叹了口气道，“可惜我跟蒋序波已经水火不容了，不然还可以帮你探探口风。”
“我理解。”姜晚柠说，陈歆韵自己也不容易，总不能为了她的事，再去找蒋序波。
“再说蒋序波跟徐知意关系那么好，他自然是帮着她的，总不能还帮着我。”
“但是以后，你得特别小心徐知意。这事儿如果真是她做的，那她可真不是一般的恶毒。”陈歆韵看了一眼姜晚柠，“可能这就是跟宋衍在一起的代价，绑架事件只是个开始，一次害不成你，还有下次。”
姜晚柠不仅打了个冷颤，可仔细想来，也的确是这样。除非她离开宋衍，或者下次他们得逞了，宋衍不再要她，才会停止。
“所以你，后悔跟宋衍在一起了吗？”陈歆韵问。
姜晚柠沉默了很久，“我也不知道。”
“那，爱他吗？”
“处了这么长时间，说不爱，也是不太可能的事。”姜晚柠的心有一点悲伤，她这么说，就好像早晚要离开他一样。
其实她自己不清楚的是，她既然有了这个潜意识，就已经生出了离开他的念头。
宋衍这段时间对她特别上心，小心呵护，也愿意哄着她，然而，姜晚柠却不能全心全意，这件事就像她心里的一根刺，横在那儿，让彼此之间有了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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