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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闻言也忍不住沉默了下，她有自知之明，但……不多，“彦宝话别说这么满，这世间人挺多的，我可比不上那些舍生为大义苍生的。”云杉抬手捏了下顾彦的耳垂，意味不明的说道。
舍生为大义苍生。
顾彦没立即反应过来云杉话里的意思，正想开口询问，却听到女儿恼怒的声音传来。
“窝娘亲就是厉害！最厉害！无敌厉害！”顾盛棠两只小手握成拳头顶在腰上，仰着精致的小脸，气鼓鼓地瞪着小孩。
小孩脸上没什么明显的变化，似乎对顾盛棠的恼怒毫不在意。
“你娘亲就算厉害，但她终究出不了这天。”小孩一脸老成的说道。
顾盛棠听不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什么出不出这天，在她心里，她娘无所不能！
于是小孩话音刚落，顾盛棠立马接道：“窝娘阔以出天！”
“……”云杉挑了挑眉，嫌弃的瞥了一眼女儿，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可以出天，再一会儿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混账话来。
顾彦侧眸悄悄观察着云杉的神色，他就算想保女儿，但也不想将自己搭进去。
“糖糖你俩在说什么？”顾彦没敢多看云杉，为了防止女儿继续说出惊人的话，不得不开口打断正叭叭叭和小孩掰扯的女儿。
顾盛棠对她爹的声音还是相当敏感的，一听到顾彦的声音，便立马抬头看向对方，随即眼睛一亮！
“爹爹！窝娘亲是不是最厉害！”顾盛棠问的是顾彦，但漂亮的眼睛透着一丝得意看着身旁的小孩。
‘这是争论不赢，开始找外援了’顾彦心里暗笑，但女儿的话还是要好好回答的，没看见身边人正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嘛。
顾彦认真地点了点头，嘴上跟着应道：“那是当然，你娘亲肯定是最厉害的。”顾彦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没刚刚那种心虚感，因为他这说的就是事实。
云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明显刚才顾彦的话取悦了她。
顾盛棠更是一脸自豪的看向小孩，脸上很明显表达出她此刻心里的想法，‘看吧，窝就说窝娘亲最厉害吧。’
但小孩脸上依旧没什么变化。
“她就算再厉害，也不能将鬼市搬离此地。”小孩的目光毫无波澜地扫过眼前三人，最后停在顾盛棠身上。
顾盛棠一听这话，顿时又想反驳对方，拳头都捏好了。但云杉已经不想听女儿那些车轱辘般的话了。
“可不可以，不是你一只死犼能说定的。”云杉抓着女儿的后领，将对方提到一边，随后漫不经心的看向小孩。
小孩被叫破身份，目光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愣，又很快恢复成沉寂的样子。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对峙着。
场面一时有点安静，顾彦朝女儿招了招手。
顾盛棠正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压根没发现顾彦的动作，结果下一秒就被云杉拎着衣领提到顾彦面前。
顾盛棠抬头不明所以地看向云杉，“娘亲你干嘛。”
凝滞的气氛随着云杉和顾盛棠的动作瞬间消散了不少。
“你没看到你爹爹喊你吗？”
“啊？爹爹你喊窝啦蛮~”顾盛棠乖巧地望着顾彦问道。
顾彦颔首，朝女儿伸出左手，“过来这里。”
顾盛棠不知道顾彦喊她的原因，但不妨碍她立马执行。
顾彦将女儿抱起，朝云杉笑了下，随后安静的站在云杉身边。
云杉见状顿时不想再耽搁时间，将目光转到小孩身上。
“这黄泉鬼市今天不管怎样我都要分一半出去，你阻拦也没用，所以现在告诉我你的决定。”
云杉其实并不是很想动手，这边天道很明显已经找到她的弱点，要想顾彦完美渡劫，她就得收敛着动作，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真要是惹恼了她，对各方都没好处。
小孩从刚才就抿唇不语，但现在云杉明显已经在下最后通牒了，他必须得做出选择。
“啊，对了，刚才她给你吃的东西，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你欠了因果。”云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这就是刚才云杉没管女儿的原因。
要知道，顾盛棠那里的果子，不管是拿到哪个世界，都是无数人争抢的存在，云杉看着顾盛棠给小孩吃，却没阻止，一是因为那些东西在她眼里不重要，二就是想借此钻空子。
还是那句话，不到不得已，她不想自己动手，只要能达成目的就好。
“……”小孩似乎被云杉突如其来的无耻惊讶到，但刚才果子一入嘴里，他就知道那东西确实不凡。
“纵使有因果，那也是她和我，与你无关。”小孩望着云杉，一脸认真地辩解道。
顾盛棠在她爹怀里专心致志的听着面前两人的谈话，眼珠滴溜溜地转，隐约明白小孩的意思，于是立马开口抢先回答道：“阔四那果子是窝娘亲给窝哒~”
从刚才小孩一直不相信自己的话，反驳自家娘亲不是最厉害开始，顾盛棠就不想和小孩好了，现在一听对方‘欺负’自家娘亲，顾盛棠哪里会顺着对方的意思。
云杉哼笑了下，悠然地看着面色黑沉的小孩。
因果这东西，越是强者，越是明白其中的约束，小孩本来想着对方是小孩，纵使生出因果，也没什么要紧，但没想到云杉所图竟然是鬼市。
“你就不怕吗？”小孩望着云杉的目光透着狠意。
“怕什么？这鬼市牵连的因果？还是你能杀了我？”云杉理了下耳边的鬓发，毫不在意的反问道。
第321章 看戏不成
“……”小孩一时有点无言，面对云杉这滚刀肉的模样，心里不由升起一抹迟疑。
对方能点出他的身份，却敢不怕天道因果，甚至凭借他的眼力，也看不出对方的真身。
“就算我杀不了你，也不代表你能达成目的。”小孩目光沉沉，毫不畏惧的迎上云杉的视线。
黄泉鬼市和地府息息相关，是应天道而生的存在，小孩一开始没有附和顾盛棠就是因为他知道这点。
天道哪里是万物生灵能反抗的，哪怕是当年他能力战其他几位古神的时候，也没想过逆了这天道。
不是真的不想，无上力量的诱惑，没谁能抵挡住，只是知道不能，所以才会收敛着自己，可惜……
云杉不知道小孩心里的复杂，闻言依旧是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能不能达到目的是我的本事，能不能拦住我，那是你的本事，现在你做好决定了吗？”
云杉说到最后，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她来这边以后，就没认真打过一场架，之前打敖不凡纯粹就是闹着玩，毕竟和小孩打架，打哭就行，打死确实没必要。
眼前的小孩看着只有一米左右，却是实实在在的上古古神之一，虽然现在对方情况不是鼎盛时期，却也是云杉到这个世界后，见到的所有生灵中能量最高的存在了。
顾彦在旁边无奈地看了一眼云杉，心里默默的同情了两秒对面的小孩，随后便继续安静地围观。
顾盛棠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兴致勃勃地盯着对峙的两人，就差没激动地喊‘打起来打起来’。
小孩直觉发现危险临近，心里对云杉的警惕不断上升，“逆天而行的后果你能承担吗！”大概是知道云杉要动手，小孩这句话问得非常急。
云杉挑眉，“能不能承担是我的事情，现在你只需要做好选择就可以，你是打，还是打？”
小孩差点被云杉这蛮不讲理的行为气笑，“既然你要找死，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小孩说完，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顾彦脸上还没来得及出现讶异的表情，就见云杉的身影也消失在眼前。
“喵呜~”尊上追他去了，小白懒散地安抚道。
顾彦知道云杉不可能输，却还是希望对方能快点回来，至于这鬼市到底要不要搬，他对此倒没什么想法。
顾彦能稳得住，但旁边的顾盛棠却急了，“窝们不去找娘亲蛮~”顾盛棠伸着两只短胳膊圈着顾彦的脖子，黏黏糊糊地问道。
顾彦看着女儿的样子心都快化了，他哪能不知道自家女儿的小心思，不过这热闹可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凑的，一不小心误伤，他俩没好果子吃不说，还会引起云杉的怒火。
“你娘亲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我们在这里等她好不好。”顾彦语气温柔的哄道。
顾盛棠抿唇看着顾彦，眼神可怜兮兮的，她想拒绝对方，但维护父神的天性让她没办法做出对应的动作，最终只能鼓着小脸安慰自己——至少这会儿没人和自己抢爹爹~
“那好叭~”
“糖糖真乖——”顾彦亲昵地夸奖道，抬手想要揉女儿脑袋，不过看着对方梳得整齐的发环，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只是轻轻拨弄了两下坠在对方耳边的玉制铃铛。
“糖糖你之前不是和那个叔叔在一起说话吗？怎么自己跑这里来了。”这事儿刚才顾彦就想问了，之前他们三人一起来，随后女儿被尊上甩掉，因为某些原因，他也没阻止，这会儿没事，倒是可以问问这一路上女儿都做了什么。
顾盛棠愣了下，似乎在认真回想顾彦的问题，“那个叔叔不好玩~他说的话窝听不懂~”顾盛棠说完，还瘪了瘪嘴，一副嫌弃的模样。
至于之前江黎听说的那些‘鬼市不能搬’，‘鬼市不是那么简单’吧啦吧啦……在顾盛棠听来都是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听不懂，根本听不懂。
顾彦沉默了下，他是不相信自家女儿听不懂江黎听说话的，应该只是不理解，不过这不需要深究，“然后你就走了吗？那你有和那叔叔说吗？”
顾彦大概能猜到江黎听的心思，所以并不认为对方会将自家女儿扔下，独自离开。
“之前有骑马马的找那叔叔说话~窝就…窝就…自己走了，窝没说……”顾盛棠说到最后，小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两只小手不自在捏在一起。
在家里，顾彦一直有规定女儿出去玩必须和他们说，所以顾彦知道对方这会儿在心虚什么，也知道为什么之前问这事儿的时候，对方为什么要那般回答了。
“这次是爹爹没看好你，咱们都有错，所以不记过，但下次不能再犯，爹爹不知道宝宝的去向会担心的，糖糖明白吗？”顾彦一脸认真的叮嘱道。
顾盛棠本来都做好被罚的准备了！现在顾彦高拿轻放！小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惊喜的笑容，“窝知道啦~爹爹你真是太好鸟~你是世上最好哒爹爹~”顾盛棠说完，又凑到顾彦脸边蹭了蹭。
“爹爹！窝和你说~刚才窝看到好多漂亮鞋子~阔四窝的钱她们不收~不让窝买~”顾盛棠这会儿也不惦记去看自家娘亲打架了，话匣子同顾彦打开，开始奶娃的话痨时间。
顾彦很是配合，心里也有点好奇，自家女儿外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楚的，吃喝穿用从未有任何亏待，甚至远超华国任何家庭，这是顾家的底气，更不说对方身后还有云杉的存在，所以对女儿说的漂亮鞋子，顾彦还真有点兴趣。
“真那么好看？宝宝能不能和爹爹说说那鞋子是什么样子的？”
“好啊好啊~窝记得有长得像兔子哒~还有长翅膀哒~还有……”顾盛棠一说就停不下来，小嘴叭叭叭奶声奶气讲个不停。
顾彦认真听着女儿用小奶音描述，脑海里逐渐想象对方看到的鞋子样式，心里也有一点猜测：鬼市上的东西，历朝历代都有，自家女儿看到的应该是古法制作的鞋子。
不过顾彦还没来得及确定自己的猜测，父女俩亲昵的模样便被正好赶回来的云杉瞧见。
云杉本来因为打了一架而顺畅的心情顿时卡了壳。
“彦宝——我回来了，”云杉平静地说完，下一秒顾盛棠就被云杉从顾彦怀里拎了出来，“你都多大了，还要你爹爹抱！”
顾盛棠委屈巴巴看了眼顾彦，双手却死死抱着云杉的手臂，“娘亲窝错啦~”
第322章 古法绣技
顾彦见‘形势’不妙，只能开口转移云杉的注意力：“尊上刚才追上那孩子了吗？”
云杉挑眉，语气略带骄傲道：“那是当然，虽然那只兔子确实跑得有点快。”
“兔子？”顾彦面露惊讶。
顾彦现在是凡人之身，纵使之前听到云杉点明那小孩的身份，却也没办法知晓对方的原形模样。
“娘亲真腻害~娘亲阔不阔以把兔几送给宝宝吖~”顾盛棠扬起小脸，笑得一脸天真可爱。
云杉低头看向女儿，“又不能吃，你要去干什么？”
顾彦看着自家宝贝女儿纯真的笑颜，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顾盛棠笑眯眯地奶声奶气道：“拿来玩吖~辣么大的兔几~肯定很好玩~”
“……”顾彦一言难尽地看了眼女儿，他可不认为自家女儿说的‘玩’是简单的字面意思。
云杉没察觉顾彦的腹诽，“给你玩也不是不行，等我用完了再说。”
云杉这次本就是借着女儿的手，将因果强行摁在那小孩身上，所以现在对女儿的小要求，还是愿意满足的。
顾彦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两母女，那犼分明是有自主意识的，现在被当作玩具一般让这俩安排，一个敢问，一个敢给，丝毫不顾对方的意愿。
对此顾彦只能默默同情一秒对方，“尊上是将对方带回来了？”
“对啊。”云杉一脸理所当然道。
好吧，看样子对方只能自认倒霉了。
“那尊上现在是要去了吗？”
顾彦明白现在让云杉改主意几乎不可能，于是也不多费口舌，只询问对方何时将此事了解。
“彦宝不玩了吗？”云杉拎着双眼亮晶晶的女儿，关切地盯着顾彦看。
最近顾彦经常被云杉这样瞧，已经习惯了对方的目光，“尊上不是已经打算好将鬼市搬到人间吗？以后我们来的机会多的是，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
“爹爹~窝的鞋子~”顾盛棠纠结着小声说道。她既想看热闹，又想要新鞋子，因为刚才顾彦都答应了。
“什么鞋子？”云杉疑惑的看向顾彦。
“刚才糖糖说看到有人卖漂亮鞋子，她没钱，对方没卖给她，刚刚我答应给她买了。”顾彦拉着云杉的手简单解释完便看向女儿，“糖糖你还记得路吗？”
“她没钱？”云杉似乎没料到这个原因，语气带了一点惊讶，“你那荷包里不是有那么多东西吗？不知道换吗？”
“小白不让我换~”顾盛棠见云杉像看傻子一样看自己，便哼哧哼哧地解释道。
“喵~”小主人身上只有您给的那些天材地宝，在这边出现容易生出动乱，小白被告状也不生气，只是说出了原因。
一句话总结就是——东西太好，有时候也不全是好事。
云杉听完，转头看向顾彦，“那我们现在去给她买？”
顾彦自然没意见。
顾盛棠见状，瞬间便忘记要看的热闹，开始兴奋的叽叽喳喳比划指路，她神识强大，就算这鬼市路径复杂，她也将路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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