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霁月愣住,“那您......”
程素儿神秘一笑,牵着她的手走出去,迎上那些低着头准备归家的农户。
“小的们多谢大小姐夫人,有了这银子我们总算能安心准备过年!”
农户们瞧着程素儿面上有些紧张,脸上的笑蒙着一层假面具。
程素儿颔首看着他们搬运东西上马车,柔声道:“这些年有劳你们照顾,我知道江惠娘逼迫你们做了一些你们不想做的事,江惠娘做错事已经被抓走,你们不必再受她的胁迫。”
最后一句,程素儿声音极轻,“那些害人的东西别再种了,脏了你们的地。”
刹那,所有农户动作全部停下。
黝黑的脸庞面面相视,惊恐的倒退,见程素儿始终温柔以待,忽然跪下,诚恳道:“小的们谢谢主母宽容!那东西.....那东西真的是江姨娘比我们做的,我们也不想害您!”
“干花毒!那是干花毒!夫人您一定要去看看大夫为您解毒!小的们感恩夫人,愿意接受惩罚!”
程素儿缓缓朝他们靠近,农户们越发忐忑。
“起来吧。”
程素儿轻轻笑了,虚扶一把让他们起身,“我原谅你们,这侯府已经回到了该有的轨迹,日后你们尽管种清白的庄稼。”
如此,彻底解开了他们的心结!
与其让他们整日担忧主母知道他们曾经谋害,日后被有心人利用,不如现在就说开并且给了台阶表示理解且原谅,心下坦荡之后,这些人只会化愧疚感恩为忠心,再不会害程素儿和詹霁月一次!
目送他们离开,詹霁月深深地吸口气,朝秋竹眨了眨眼。
以后,她会时常给这些农户送些消息——夫人的身子受了损伤,虽然不危及性命,但是极为虚弱。
保持愧疚心,将是侯府庄子安稳的有利因素!
跟着娘回府,詹霁月刚刚站稳,眼底出现一双绣着牡丹的红色软靴,视线上移,詹知许扭曲的脸映入眼帘。
第79章 帮她的人不是二皇子,而是傅熠然!
“昨夜爹免了我的家法,他说我毕竟还是他心疼的女儿,那些惩罚都只是做给外人看的。”
詹知许缓缓开口,声音仿佛流水一般流出来,“他也没有没收我的首饰,让我好好藏起来,不要被别人看见,说他说到做不到。”
咬紧外人和别人几个字,詹知许盯着詹霁月,神色透出说不出的讽刺。
“你胡说!明明你房里的首饰全都被拿出去抵债,连一个手镯都没有留下!”
秋竹不高兴的开口,拦在詹霁月和詹知许中间,不满的咬牙。
詹霁月瞧了秋竹一眼,淡声道:“秋竹,别说了。”
“小姐!是真的!”
秋竹以为詹霁月不信她,着急的跺脚,“奴婢亲眼看见老爷身边的小厮从二小姐屋里来来回回,搬了好几趟呢。”
“秋竹!”
詹霁月朝秋竹摇头,目光连看都没有看詹知许一眼,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去。
詹知许终于绷不住,死咬着下唇,双眼通红,声音里不含任何感情,对着詹霁月的背影冷冰冰道:“我身体不好,爹昨夜打了我十板子,无视我的求饶改成了择日再打,他也不让我有任何月例,锁了我的小箱子并且放言不会多给我一分嫁妆!”
“爹说他很后悔,没有好好对你,说我不该想要杀你,说我蛇蝎心肠,不配做他的女儿!可笑他之前对我做的那些事充耳不闻,现在知道你是他的亲生女儿马上改了面目,还说我只是一个庶女,永远比不上你这个嫡女!”
“詹霁月,你很得意吧!抢走了我所有的东西,你高兴了!”
最后一句话詹知许几乎是吼出来,带着满腔的怨恨和毒辣。
詹霁月蓦然停下脚,回头,直视詹知许的双目,幽声道:“你所谓我抢走的东西,在十年前就该全都是我的。”
“詹知许,我的东西,你拿不起!”
咫尺之间,詹霁月瞳孔幽深泛着漆黑的光,仿佛黑洞将她缠绕,拉入深渊。
詹知许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眼见詹霁月朝自己靠近,方才的气势陡然散了,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瞧瞧你如今的模样,失去庇佑,你不过是一条毫无自保能力的狗!”
“詹知许,你若有心,昨夜在爹的房里求的就不该是自己的权势和钱财!你娘被抓进监狱,你但凡有片刻想过救她吗?”
詹霁月轻笑,吐出的话像刀子一般尖锐,“一条养不熟的狗,强撑着面子只为自己,有空不如想想该如何让自己更有价值,如何抓牢沈淮序,在我面前吠叫什么?”
看穿一切的目光让詹知许无比难堪,她的脸色霎时苍白,眼睛透出心虚。
她自己都自身难保,怎么还会想起自己的娘!
何况,她甚至觉得要没有娘多此一举,被詹霁月母女抓住这么多证据,自己也不会被连累的这么惨!
“我只是心机没有你深,买凶就应该花出全部的钱财去第一楼找最毒的杀手,不该让你有活着的机会!”
詹知许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终于受不了,顾不得自己的形象歇斯底里的大喊,“你这般丑陋,就算是嫡女也不可能比我嫁得好!我永远站在你的头上!”
“你等着,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让你跪着给我擦鞋!”
低低的冷笑从詹霁月的喉咙溢出,她淡淡的回眸,瞥了一眼詹知许青红跳起来的青筋,没有和她再说一句话,带着秋竹进了府里。
曾经,她以为江姨娘和詹知许是自己头顶逾越不过的高山,想要报仇必须要倾尽全力,如今,她忽然发现这不过是小虾米,她们是脆弱的纸老虎,轻轻一捅,就破了!
“府里没了闹事的人,清静多了!”
秋竹跟着詹霁月回到府里,望着干干净净的四周,全身都舒坦。
詹霁月弯了弯唇,目光停留在江姨娘的院子,眼底露出几丝思索。
对峙的时候,江姨娘脱口而出她不是父亲的孩子,当时脸上还胜券在握,后来听到爹说他赶回去和娘洞房,她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苍白的厉害。
下药......
这是爹不经意说出来的话。
他说多年前和娘的新婚夜,娘在屋里下了药,他差点没赶回来,回来时屋内窗户开着,因为没有落红所以以为娘已经和别人珠胎暗结。
江姨娘也因此对娘格外放肆,仿佛早就明确娘不可能和爹在新婚夜有孩子。
从当时他们的表现来看,江姨娘对当时新婚夜娘屋里点的春药这件事很清楚,难道......
“可是,江姨娘是娘嫁进来几个月后才遇见爹抬了妾室进了侯府,怎么会对之前的事知晓的这么清楚?”
除非——这一切都有她的手笔!
如果是这样,江姨娘遇见爹并且嫁入侯府便不是偶然,而是——刻意为之!
她的背后,会是谁?
詹霁月皱了皱眉,一切都还只是猜测,却已经让她寒毛直竖,脊背生凉。
“小姐您吩咐奴婢准备的字画奴婢准备好了,现在去二皇子府吗?”
秋竹捧着一个锦盒过来,笑咪咪的问道。
詹霁月回神,点了点头,“二殿下处自然要谢,不过不是我们亲自去送。”
她若是去了二皇子府,便显得太过惹眼,到时候会引起有心人的警觉。
“这些我们去宫里面见太后时送上。”
整理好着装,詹霁月踏上了去皇宫的马车。
一路上,秋竹都十分激动,掀开车帘瞧着外面,忽然脸色一变,瘪着嘴道:“就是这个感觉!小姐您看!是二皇子府的马车!”
“抢走奴婢东西的小厮还在那!”
顺着秋竹指着的方向去看,詹霁月神色登时变了,“你说的是,这辆马车?”
那车上,分明虽然挂着二皇子府的旗帜,但是通体都是令人压抑的暗蓝,玄黑色的冷刃挂在一边,透着威严。
这分明是——傅熠然的马车!
她想起来了,傅熠然初入京时没有专用的马车,几个皇子都给他送过马车让他过度,后来工匠奉命打造了三个月送上了低调却内里奢华的将军府专用马车,沈淮序的被他当场烧了,其余的马车平日不见他用,渐渐地大家都忘记了这件事。
所以帮她的人不是二皇子,而是——傅熠然!
第80章 落到我傅熠然手里,你以为沈明赫救得了你?
“转道,我们去将军府。”
忽的,詹霁月朝车夫开口。
秋竹诧异的瞪大眼睛,担忧道:“小姐我们去那鬼地方干啥?大将军不是好相处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秋竹宁肯詹霁月永远别和护国将军扯上关系。
詹霁月摸了摸她的头发,含着笑道:“去道谢。”
陈太医是傅熠然找来帮忙,三言两语就能戳穿江姨娘自己喝了红花导致落胎的事,这对整个局来说都极为重要!
傅熠然,帮了她很多!
“拐进巷子里,你们留在此处等我。”
马车停下,詹霁月悄声走到将军府后院。
如今定安侯府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她若是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将军府,恐怕会惹来非议!
手抬起来,刚准备敲响后院的门,刚碰到门栓,铁门大开。
???
将军府竟然后门都没有关?
抿着唇,詹霁月迈步走了进去。
明明已经是日上三竿,但是整个将军府笼罩在层层叠叠的槐杨树阴影下,昏暗的厉害。
一个身影出现在高处,漆黑的魔瞳散着诡异的冷光望向定安侯府的方向,颀长的身形靠坐在羽榻之上,铁臂搭在弯起的膝上,定如磐石。
“定安侯府的人今日准备了一些字画,都是二皇子喜欢的东西,想来要送去给二皇子。”
闫戈站在他的身侧,恭敬的低垂着脑袋,瞧着眼前这张冷硬的脸,硬着头皮开口。
声音刚落,强烈的威压赫然袭来,压的人喘不过气。
冷醇的声线从喉咙溢出,仿佛地狱的万鬼之王,森冷的厉害,“不愧是大小姐,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将二皇子的喜好打听的如此清楚。”
闫戈撇了撇嘴,面上露出几分恼怒,“明明事都是主子做的,难道要看着大小姐谢错人?”
顿了一会,闫戈小心翼翼的试探,“就不能告诉大小姐真相?分明二皇子都不在京城!”
他最受不了功劳被人抢走,何况这还是主子的事!
“不必!她想见沈明赫,就让她见,也算全了他们儿时就见过的情谊。”
那日宫中他们相叙的画面涌上,傅熠然眸色骤冷,霸凛的魔瞳散出寒芒,所有情绪几乎凝滞在眼眸之中,像是暗夜,让人心悸。
闫戈闭上了嘴,头低了下去,眼球忽然疯狂颤动。
“主子!大大大大......”大小姐!
他的话没说完,身旁的男人显然已经看到了那鬼祟的身影,纵身一跃,踏着细碎的阳光落到了屋檐下。
刚才还说随她去找二皇子,现在怎么眼巴巴就下去了?
闫戈嘴角抽了抽,硬生生忍住了吐槽。
此刻,詹霁月正凭着记忆朝傅熠然的屋子走去,忽的,一阵寒风从耳后撩过,身体下意识冒出寒颤,狐疑的拧眉,尚未回头,滚烫的气息霎时将她包裹,一只铁臂环在了她的腰上。
“大小姐不去二皇子府,怎么有闲情雅致来我这?”
低沉的嗓音夹带着隐约的寒气灌入耳里,她的身子被人抱紧,粗粝的手掌隔着衣裳在她身上游走,蹂躏腰间的软肉,激的浑身发软。
“陈太医帮了很多忙,皇后的旨意来的也很及时,霁月特意来道谢。”
身子动了动,詹霁月眉头紧锁,试图从他的禁锢中挣脱。
她越动,抱着她的力道就越大,身上贴着的气息就越灼热。
呼吸下意识凝住,詹霁月咬了咬牙,闭上眼不跟他继续对抗。
毕竟已经说好要嫁给他,何况他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没有趁着局面动乱报儿时的仇,只是这点接触罢了,她能忍受!
怀中人没了反应,傅熠然眉宇间浮现出折痕,定定的看着她的侧脸,傲慢的眸子透着薄怒,冷笑的瞧着她,缓声道:“沈明赫帮的忙,礼物都已经备齐,何必还来找我道谢?”
“难为大小姐还记着我。”
阴阳怪气的声音配合着霸凛森寒的语调,詹霁月听在耳里,怪异的瞧着他。
这模样......倒像是摇晃了许久尾巴却没有得到摸摸和夸奖的大狼狗。
詹霁月眼尾跳了跳,登时反应过来——这人在气她没有更早的察觉到是他帮的忙?
“大将军用的是二皇子的马车,霁月一时疏忽,还请大将军见谅。”
不管怎么说,哄了再讲。
四周寂静的厉害,身侧的人毫无反应,詹霁月眉心微凝,还想说点什么,傅熠然的声音落了下来。
“谢礼?”
詹霁月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抬起头看他,“什么?”
宽大的掌心抚摸着她的脸,侵略的气息赫然靠近,他微微低下头,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幽幽道:“沈明赫有着名画,我,有什么?”
谢礼!
詹霁月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真相发现的匆忙,她跟本什么都没准备!
瞧着她茫然的样子,傅熠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嘲讽的笑出声,掌心在她的身上不断朝上游走,望着鲜艳的红唇,眼底划过暗芒,赫然掐住她的脖子,摄住那晶莹的唇瓣,撬开唇齿,熟练地夺走她的呼吸。
“呜!”
他的手也没有停下来,手掌已经探进她的衣裳划过她的肌肤,詹霁月浑身战栗。
“没有谢礼,就拿自己来谢吧。”
赤红的眸子盯着她,仿佛猛兽盯着猎物,馋涎欲滴。
侵略感充斥全身,他身上的外袍已经滑到地上,手指一挑,詹霁月外面披着的纱裙如花一般落下,里衣散发着她的体香,傅熠然单手扣着她的后脑,另一只手覆住她的小腹,独属于他的气息彻底将她包裹,陌生的感觉仿佛电击直冲天灵盖,浑身发麻。
他,他要在外面......
不同于之前的每一次,现在他是认真的!
詹霁月拼命避开他的唇,得了片刻喘息,伸长了脖子,白皙的肩膀印在他的眼底,低声道:“不行!”
她还要进宫,现在不行!
魔瞳眯起,傅熠然忽的冷笑,“我不行,那你想让谁来?”
“大小姐,我给你的自由是不是太多了?嗯?”
他逼视着她,唇角露出邪气的弧度,猩红的眸子盛放着她的脸,脸上带着血腥和玩味,低下头,含住她的耳珠,细细摩擦,下一刻,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沁出血来。
“难道,你在想沈明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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