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色大骇,赶忙跪下。
这可是太后头一回发脾气!
皇后正准备打圆场,沈淮序却站了起来。
“今日是皇祖母寿辰,詹霁月既然参宴想来早已准备贺礼,今日詹大小姐实在光彩夺目,孙儿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
沈淮序不断地煽风点火,目光盯着詹霁月,隐隐有些疯批。
众人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刁难都没有出丑,现在让你拿东西出来,詹霁月你该如何应对!
太后面色露出薄怒,还想发作,身侧詹霁月却已然起身,恭敬道:“霁月的确准备了一份礼物送给太后,还请太后不要嫌弃。”
望向秋竹,秋竹恭敬的捧着一个锦盒上来。
詹知许咬着牙盯着,锦盒被打开,露出一个香袋。
平平无奇。
“原来是香囊,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
瞬间,詹知许得意的勾唇,讥讽的开口。
但这时,却没有人搭理她。
这里的人都已经知道詹霁月母女和太后的关系,哪怕只是一个香囊,恐怕在太后心里都比她们送的礼物要贵重!
“听闻詹大小姐精通医术,连太医令陈太医都夸赞,她送的香囊是不是有什么作用?”
詹知许身后传来好奇的声音,詹知许脸色顿时变的难看,她当然知道詹霁月会医术!
毕竟——那让詹霁月大显身手的五皇子,是被她刺激的引发了哮喘!
众人似乎也想到了当时的事,顿时看着詹知许的目光变得微妙。
“皇后娘娘。”
詹知许求助的望向皇后,她还记得曾经皇后抱着她轻哄的日子!
这本该是对她最好的人!
皇后微愣,没想到詹知许竟然如此厚脸皮!
她竟然还敢求助自己?
若不是詹知许的娘,她和儿子根本不会吃这么多年的苦!她更不会因为没有癸水,误以为自己过了生育之期,几次将陛下拒之门外,彻底断了自己的恩宠!
何况当年她是看在老定安侯的面子上才去詹知许的百日宴,是为拉拢老定安侯才会对詹知许好,但老定安侯真正放在心尖尖上的孙女,根本不是她詹知许!
厌恶的瞥开眼,皇后含着笑走到詹霁月身边,亲昵的扶稳詹霁月发上的发簪,柔声道:“这香味格外安神,可是安神之用?”
詹霁月点头又摇头,朝太后轻笑道:“这气味除了可以安神还有助于养胃,且这其中也放了一些紫金草,太后带着它抱五皇子对五皇子也有益处。”
皇后面露诧异,很快绽开了笑。
詹霁月这是帮她拉近了五皇子和太后的关系!
真是个贴心的人!
“好好好!丫头你果然懂姑奶奶的心!养胃好啊!养胃哀家就可以随意吃喝了!谁也不能阻止哀家!”
太后笑的咽了咽口水,她身后的嬷嬷面露不悦想说什么被一双手按住。
回头,二皇子沈明赫温润的脸出现在眼底,詹霁月回头,与他相视一笑。
“香囊中放了陈皮和紫珠草,它们能让人产生吃饱的错觉,有效抑制食欲。若是吃多了荤腥,太后还会觉得腻的慌,渐渐地会喜欢果类,这才是詹大小姐送给太后的礼物。”
阳光下,浅色轻纱与白色衣袍咫尺相对,金童玉女格外养眼。
皇后随意瞧了一眼,面上登时露出笑,然而在一处僻静之地,傅熠然一身黑袍端坐在主位上,冷眼睨向詹霁月,晃动着手里的酒杯,霸凛寒芒顷刻迸发,四周气压低的吓人。
“啧,几日不见倒是长进了!”
傅熠然薄唇轻启,轻蔑傲慢的声音吐露出来,容色深沉,低沉的声线夹杂着克制,“靠的这么近,怎么不抱在一起得了?”
第96章 剑舞落,詹霁月身前出现巨大的锦绣山河图
闫戈守在傅熠然身后,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笑出来。
强大的气场压过来,闫戈赶忙闭上嘴,吹着口哨看向四周。
“听闻定安侯府的老夫人当年画技一绝,詹二小姐常说老夫人从不肯教她只喜欢长姐,今日正逢赏花宴,又是太后寿辰,詹大小姐不如小露一手,也让我们看看定安侯府老夫人当年的风采,如何?”
女眷中站着和詹知许交好的女子,这群人素日以詹知许为中心,同仇敌忾,见曾经手指头都比不上的詹霁月大出风头,心生恶气,相互对视一眼,嚣张的开口。
“明月!”
开口的人的娘惊恐的瞪大眼,皱眉狠狠拽了一把那女子。
女子却憎恶的抽开衣袖,不依不饶的瞪着詹霁月。
“明明大姐在府中就说要亲自给太后画一幅画,知许怕大姐不好意思这才提醒,怎么礼物变成香包?”
有人接话茬,詹知许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眼眶登时沾了水汽,楚楚可怜的朝詹霁月看过来,“祖母最疼爱大姐,太后也喜欢大姐,难道大姐连一展画技都不愿意吗?”
詹霁月从未说过要画画,詹知许仗着人多无法辨明真相,硬是将詹霁月逼到了火架上烤。
一双眼夹杂着讥讽,洋洋得意的等着看詹霁月出丑。
莫说画画,詹霁月素日连笔都不怎么拿,一手字写的鬼画符!
这人,她丢定了!
“放肆!”
太后哪里听不出这些小孩子之间的陷害争斗,平日里她不管,但是现在当着她的面用她的名头欺负自己喜欢的小丫头,顿时不满意了,沉声开口,面上露出薄怒。
“算了算了,太后并不想看,詹二小姐何苦非要詹大小姐画画!”
那名唤明月的娘赶忙找补,笑着打圆场。
“也是!一般琴棋书画都是名师教导,听闻定安侯府一直悉心培养的是知许,詹大小姐素来没被他们放在眼里,想来也不怎么样!老定安侯夫人就连知许这样的才女都不肯教,想来也没什么画画的真本事!更别说詹大小姐了!”
赵明月笑嘻嘻的开口,放大声音朝众人继续说道:“我爹可说了,这位詹大小姐小时候就不像个女孩子样子,老定安侯和老夫人也是一身蛮力哪里就能教出什么大家闺秀......”
“啊!”
赵明月话音未落,厉风陡然闪过,詹霁月抬腿走到她面前,高高抬起手。
“啪!”
耳光重重打在她的脸上,詹霁月揉着自己的手,脸上依旧带着笑,虚眯着眼睛从赵明月和詹知许脸上一一掠过,声音冷的直逼人心,“祖父祖母戎马半生,为护北祁击退西鲁南疆战功赫赫,定安定安,国之安定为名,他们的名号至今令人敬服。”
脚步朝前走了一步,詹霁月的阴影打在赵明月身上,霸凛之气陡然迸发,惊的赵明月向后退了一步。
“祖母乃先皇赞叹的巾帼英雄,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等缩在富贵窝里享受的人评头论足?”
劈手,詹霁月抽出了旁边侍卫腰间佩戴的长剑。
“哗啦!”
撕开了赵明月桌前垫着的桌布,詹霁月随手一抛,桌布勾住灯笼悬挂在空中。
“作画,我或许的确不如你们!祖父祖母曾教了我一手,既然你们想看,我就献丑了!”
“洪公公。”
皇后兴味的望着她,朝洪公公点头,很快,一大碗墨汁放在了一旁。
“唰!”
剑刃泛着寒光将空气撕裂,发出尖锐的声音,鹰隼的眸光直视着詹知许,手一伸,剑尖直直对上。
“啊!”
随着詹霁月脚步动了一下,詹知许慌乱的大叫,忍不住躲在沈淮序身后。
“废物!”
詹霁月轻轻笑了,身姿如风,脚尖轻轻点地,地面毯子掀起随着风声绽出无形巨浪,朝阳之下,浅色的纱裙泛起细微的金光,剑刃掠过墨汁挥洒在洁白的桌布上,剑舞在众人眼前显出婀娜飒爽的身姿,詹霁月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艳丽的颜色顿时铺满整个桌布。
跃然而上的红梅伴随着层层叠叠若隐若现的山河出现在“皇城”之旁,粲然的色彩像是宣告着北祁的繁华,剑尖点上的痕迹随着剑锋挥洒竟是成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全部打开,京城最繁华的景象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
“詹霁月,敬上!”
桌布下方,剑刃写下了极为漂亮的一行落款,几个字既有着女子的温婉大气又有着比男子更胜一筹的恢弘大气,那些说詹霁月大字不识几个画不出画的人被啪啪打脸,惊愕的低下头。
“唰!”
剑尖划过詹知许的脸庞,强大的剑意瞬时在詹知许和赵明月的嘴上留下红痕,顷刻间,火辣辣的疼。
“北祁繁华之象赠与太后,祝愿太后寿比南山,北祁功业千秋万代!”
一舞落,詹霁月随手将剑抛去——竟是正中剑鞘!
“好!”
“定安侯府嫡小姐竟然有如此画技!这剑舞出神入化,我等佩服!”
所有人顿时站起来,那些武将的妻儿忍不住叫好。
这才是定安侯府该有的风采!
如今的定安侯庸庸碌碌实在无用,本以为定安侯府就此败落再看不到他们崇拜的老定安侯的风姿,但是没想到詹霁月竟然这么厉害!
程素儿惊讶的望向詹霁月,怔怔的看着那幅画,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的女儿——真优秀啊!
“怎么会.....你怎么会如此多才多艺?”
沈淮序不可思议的瞪大眼,心脏忽然抽痛——他觉得自己仿佛错把珍珠当鱼目,丢了极为珍贵的宝贝!
“这不可能!你从未学过画画!”
詹知许“蹭”的一下站起来,眼球之中爬满血丝,怒目圆睁,睚眦欲裂,冲到桌布前,竟是要将桌布毁了。
“放肆!来人,将她抓起来!”
太后再也容不下去,厉声开口。
皇后紧随其后,沉声道:“将詹二小姐逐出宫去!”
“凭什么!”
詹知许贝齿紧咬,不甘心的质问。
皇后上前,眉头紧皱,不悦道:“既然你认为詹大小姐从未学过画画,那么你为何三番四次让詹大小姐作画?”
“你口中詹大小姐要为太后庆贺生辰作画,究竟是真还是你编造的谎言?詹知许,这里是皇宫,你可知欺骗太后和本宫该当何罪?!”
第97章 傅熠然冷漠的站起来,都叫明月怎么差这么多
“不,不是这样!娘娘您听臣女解释!大姐!你这不是作画了吗!你是准备为太后送这份礼,我没说错啊!”
詹知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拼命地磕头求饶,求助的朝詹霁月伸手。
“母亲!帮帮我!”
见詹霁月不搭理,詹知许又扑向程素儿。
太后一把将人护住,皱着眉命人将詹知许拉下去,恼怒道:“真是败兴致!日后不准她出现在哀家面前!”
一句话,绝了詹知许日后攀附太后的机会!
赵明月早就被吓傻了,跌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锦绣山河图,脸上青红交加。
“我的画技,我的剑术,都不及祖母万分之一!日后,我不希望从你的嘴里再听到对我祖母不敬的话!”
涉及到祖父祖母,詹霁月神情格外严肃。
赵明月抬起头,对上詹霁月的脸。
那双寒潭一般的眸子盯着她,令人下意识臣服,脑袋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转身,詹霁月缓慢朝太后走过去,仪态万千,万般风华。
“你之前难道都在藏拙?詹霁月,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本殿不知道的!”
沈淮序猩红着眼望着她的背影,完全没有在意詹知许被人拖下去,挥开衣袍落座,脑子里不断浮现出这些年来詹霁月粘着他的场景。
其实詹霁月粘着他并不明显,只是每次见到他都会露出害羞的模样,偶尔会送来几个亲手做的小东西。
他和詹霁月的相识是一个偶然,小时候的她被万千宠爱于一身,自己一个母族势弱母妃又病逝的皇子根本近不得身,是等老定安侯病逝,詹霁月被江姨娘磋磨,脾性越发软弱,见她哭的很惨,随手递去一方帕子。
这只是很小的事情,但是詹霁月却说他是难得的好人,于是格外关注他的身体。
分明,詹霁月一直很喜欢他!
但是他很不满詹霁月分明怀揣虎符却不肯告诉他,按照他的想法,詹霁月应当有了那东西就立刻双手送上才是!
为了虎符,他不得不开始接受詹霁月的东西,但是这速度太慢了,他要詹霁月迅速彻底的爱上他,将所有一切全都奉上!
所以他让江姨娘和詹知许演一场戏,让詹霁月名声尽毁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以正妻之礼迎娶她!
詹霁月当然不值得正妻之礼,但是虎符值得!
他已经想好了,只等事成,就让詹霁月贬妻为妾,迎娶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詹知许!
可是江姨娘她们做事实在马虎,竟然让名声毁了的人成了詹知许!
破坏了所有的谋划!
詹知许说詹霁月从小就听她的,所以他打算让詹知许试试让詹霁月主动交出虎符,但是如今......
“似乎真的娶你,也没什么不好!”
比起已经被人耻笑清白尽失的詹知许,詹霁月这个宫中的宠儿名声更好,何况——她的长相竟然也这般好看!
以前怎么都没发现!
沈淮序眯了眯眼,目光看了看周围,搜寻等会和詹霁月单独相处的地方。
他从来都没把詹霁月那句不嫁给他放在心上,说到底,无非嫉妒他喜欢的人是詹知许,误会他要救的人是詹知许,酸溜溜的别扭的不肯嫁给他罢了!
詹霁月喜欢了他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愿意嫁给他!
沈淮序望向詹霁月的目光实在火热,沈明赫淡淡的朝他瞥了一眼,身形动了动,挡住了他的视线。
在他们的另一侧,魔神一般的男人容色微沉,瞧了一眼沈明赫,淡淡的移开目光。
闫戈怪异的望着自家主子,主子眉宇紧锁,保持着不和大小姐说话的高冷模样,看着像是真的彻底放下了大小姐,就连大小姐被人那么嘲笑主子都没一点反应,那幅画做出来,他都觉得惊愕,恍惚间只觉得那个幼时耀眼夺目的大小姐又回来了,主子愣是一眼没看!
可是他现在怎么隐隐觉得,主子有点不高兴?呼吸里都夹杂着怒气。
“大将军怎么一个人坐在这?臣女刚刚泡好茶,送给大将军解酒?”
羞答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面前露出一双洁白嫩滑的手,赵明月红着脸将一杯茶递上去。
这是她爹给她的任务!
傅大将军权势滔天又深得陛下宠爱,在朝中的地位更是越来越牢固,更重要的是他到现在不但没有娶妻,甚至府里一个丫鬟都没有,这般洁身自好之人,若是成了他的女人,他定会全心全意帮助妻族,让赵家如日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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