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点什么的话,理子和灰原的事会一再重演——夏油杰无法想象,如果天内理子和灰原雄死在任务中,曾经迷茫的自己,该如何面别这份无力。
他认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却找不到突破口。
即使是特级咒术师,既无法让迫害理子她们的人光明正大地受到惩处,也无法提前发现派给学弟的任务预判有误。
明明是特级,还是什么也做不到,保护不了想保护的。
在村子里发现了枷场小姐妹,联想到咒术机关和总监会可能仍打算将此事糊弄过去,夏油杰的理智便断了线。
夏油杰无奈笑笑:
“到现在,我也不清楚这是不是最好的做法,但...我不想让这样的不公接着被掩盖,粉饰太平——所以让面向一般社会的法律机关介入进来,果然还是正确的吧。”
一辆警车开进高专,走下来两名公安特派人员,充当庭审前夏油杰的看守。
夏油杰已向警方自首,总监会即使没底气撕破脸跟警方抢人,还是坚持“能关住咒术师的只有高专”,将夏油杰的拘押地点定在了咒术界的势力范围内。
“我是不觉得杰做得有什么不对啦,但你既然在纠结这个,那干脆就交给法庭判断好啦。”
五条悟很有信心。这两天认认真真把《刑法典》和《少年法》过了一遍,他确信把夏油杰交给公共法庭保护引导,比留给咒术界处置强一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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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 十月 咒术界就夏油杰XX村杀人案庭审当天
早晨,食堂。
“小姑娘们的验伤报告。”夜蛾就着早饭的空当清点所有上庭材料。
“有。”硝子举手。
“高专两校的声援签名。”
“有。”
“当事人夏油杰。”
“有。”五条悟反手指指一旁带着女儿们干饭的夏油杰。
认真思考后,打算把自己应当受到怎样的处理交予法庭的夏油杰,卸下了精神负担,庭审前的日子里该吃吃该睡睡。
不纠结的人生是如此爽快,夏油杰心宽体胖,脸都圆了些。
夜蛾:“……”
“老师没必要太紧张吧,时间还早。”夏油杰夹起块猪排,格吧格吧。
猪排饭寓意“胜利”,今天的日子你打算把一切好彩头全用上。
夜蛾:“……”
菜菜子&美美子:“……”
菜菜子和美美子自来到高专,前所未有地紧张。
今天是决定夏油先生命运的日子,本来已经紧张到吃不下,食堂里还坐了一个类似昭和社团干部一般的大叔。
夜蛾透过漆黑的墨镜与小姑娘们对视。
比同龄人瘦弱矮小的身子骨,偏正式的儿童制服,两双大大的眼睛,怯生生又有些虚张声势地瞪着自己。
啊,是叫菜菜子吧,嘴角向下垮了。
“……哇——!!!”看起来更强势的菜菜子率先哭出声。
“呜呜呜呜……”美美子紧随其后。
夜蛾:“……”
“嘛,好了好了,这个大叔他是好人啊。”夏油杰啃猪排哄闺女两不误。
女孩儿们哭起来的瞬间,尖利的哭声穿透夜蛾的耳膜,外在冷静的大叔,神经碎成一段一段。
“杰,”夜蛾压着火,“时间不……”
“前辈!”灰原冲进来,跃过夜蛾校长抱起你转圈圈,
“站起来了!唧唧他站起来了!”
“哎?怎么做到的?”
“今天是夏油前辈的大日子!我想着为了前辈在法庭上也要好好表现,太激动了,唧唧他就有反应了。”
是的,不只是情#欲,亢奋备战状态下,雄性也会boki。十月的早晨,灰原雄因为夏油杰,迎来了伤愈后的第一次升旗。
小女孩们在尖叫,高二生抱起高三生转圈圈庆祝boki,夜蛾的太阳穴在爆炸的临界点,耳边再次传来夏油杰不疾不徐的“再来一碗。”
“……”
回到办公室,夜蛾深深呼吸,往嘴里送了颗心脑保健丸。
思想挣扎片刻,夜蛾拨通了富婆前妻的电话:
“久疏问候,达令,我不想努力了。”
第71章 关于辩护和跟踪狂
我是夏油杰,因杀了10个非术师被告上法庭的未成年犯夏油杰。
在过去的魔幻一小时里,我依次被判处死刑、终身监#禁和社会化服刑当庭保释,人生寂寞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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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XX村杀人案的庭审当天,羁押于高专的嫌犯夏油杰,在高专师生的押送下进入日本法院下设的少年法庭接受审判。
咒术师的工作想对公众保密,媒体的配合必不可少。这些年不止[窗],有点资历的咒术师高层,多多少少都攒了点媒体人脉。
夜蛾正道也是豁出去了,找媒体的熟人,尽量隐去咒术相关细节,将《正义少年为救幼儿免遭虐待,顶着地方势力施压,击杀虐童者和杀人者》的社会大料向公众爆出来。
联合九十九由基,让这事上了海外媒体,即使少年法庭的庭审现场和当事人真名真容都无法公开,还是赚足了舆论关注。
咒术总监部也挺厉害,在确定无法再咒术圈内处置夏油杰后,硬生生在大陆法系的日本法院系统,撕来了英美法系权限级别的陪审身份。
XX村所属县的[窗]派遣的证人、嫌犯夏油杰的关系者到庭。
“把心放回肚子里,”
五条悟向你们拍胸脯,
“金牌律师五条悟不会让他们对杰为所欲为。”
夜蛾正道扫了他一眼,算了这个B让给他装了。
“放宽心,”一同来听审的你爹拍拍夏油杰的肩,“审判团太离谱的话,叔叔会下场的。”
夏油杰抿嘴笑笑,他不太擅长接受长者的好意。
开庭前,夏油杰在听审席见到了父亲。
“…今天有手术的吧?”
本以为对方至少会缺席上半场,夏油杰愣了半晌才想起来问。
“交给同事了,儿子的事情一直悬在心里不利于手术台上的稳定。”
父亲还是一如既往地严肃,但是……夏油杰观察着跟记忆里不太一样的父亲,突然斑白的两鬓,深深的疲倦眼袋和川字纹,什么时候起,这个男人变得如此苍老呢?
“杰……”昔日英姿飒爽的警花母亲脸色同样憔悴,伸出手像是想摸摸孩子的脸,到底还是作罢,
“不管是怎样的结果,妈妈这次会一直在。”
“啊……”夏油杰低下头,上高专后,父母第一次稀有地将大块的时间和百分百的注意投给自己,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夏油,哭了吗?”在位子上坐定,硝子问得多少有点调侃。
“并没有,”低着头的夏油看不出表情,“有点儿意外。”大概...也有丢丢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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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永远失去了爸爸,罪犯对小柳一家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
力主对夏油杰执行死刑的证人,慷慨激昂地陈述着夏油杰杀死村长小柳一郎造成的伤害。
同样作为证人的夜蛾冷静反驳:“小柳家的孩子在上中学吧?这么年轻就失去父亲的确很可怜,但是——”
夜蛾指向听审席上不住发抖,却强撑着直视村民的菜菜子和美美子:
“死者小柳一郎尽情凌|虐的女童,比他自己的孩子还要幼小,他却带领着村民对她们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毒打、监#禁甚至侵#犯,仅仅因为这两个孩子具有咒力!”
对方用孩子打感情牌,试图激发法官对死者的同情,那己方自然也能以牙还牙,小女孩们好歹有验伤报告——由东京高专和XX县地方联合出具,完美背书。
咒术总监部组成的陪审团成员大多是咒术师,小孩子因为咒力而受到排挤和虐待,很容易引起他们的共情。
“看到年幼的孩子被如此虐待,没有谁能无动于衷吧?
被告夏油杰杀死的10位村民,每一个都亲手不止一次对两个孩子施以严重的暴力,被告袭击他们,更多是出于公义的制裁……”
“被告愤怒已经越界了,”
证人反驳,
“即使是出于正义的制裁,被告的做法也严重触犯了法律,如果一切罪行都能用看似光明伟大的动机开脱,法律的尊严何在?”
“哈,”夏油杰轻笑出来,“那种村子,什么时候把法律当回事了?”
夏油杰发现菜菜子和美美子时,她们被关在装野兽的笼子里,这样的状态不止一天了。
驻守地方的[窗]会掌握当地咒术者的情况,菜菜子和美美子却并没有得到营救,当地的[窗] 十有八|九是碍于人情和地方势力,对她们的困境视而不见。
咒术界是个封闭的小社会,牵涉咒术的事,大多没办法拿到台面上,连作为行政枢纽的[窗] 都无视虐童事件,那菜菜子和美美子等于孤立无援。
[窗]派遣的证人唾沫横飞,听审席的高专组在翻白眼——东京派来的夏油杰不读空气救出了小姑娘们,等于打了当地 [窗]的脸,恼羞成怒的地方人员自然会力图置他于死地。
“哇哦,”五条悟很擅长阴阳怪气,
“两个小鬼被村里不当人的这些年,村子讲宗族、讲人情,未成年保护法跟没有一样,现在被伤害的对象变成原先的加害者,村子突然讲起法来了?”
“五条悟,注意你的态度!”
陪审团中坐镇了某位总监部老橘子,尖细的声音拉得老长,
“虽然死者对女童的态度有不当之处,被告夏油杰的凶行手段残忍,骇人听闻,不死刑不足以平民愤!”
陪审团的态度很不利,但你们相信金牌律师五条悟会用诚意跟审判团讲通道理。
休庭期间,发言的老橘子被五条悟堵厕所了,一脚把丫蹬在马桶上:“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五条悟的诚意让陪审团重新考虑态度。
“毕竟是10条人命……我方建议对被告采取终身监#禁,不能再轻了。”
“?”这是确定五条不敢在法院打死他们,陪审团才这么头铁吗?五条悟觉得需要更有诚意地跟剩下的陪审员讲讲道理。
“看来传言是真的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黑井陡然想起从一名陪审员老橘子的帮佣那里,听来的幺蛾子,
“死了10个有头有脸的领军人,再加上媒体爆出封闭山村愚民害死儿童父母并虐待儿童的丑闻,XX村现在是过街老鼠,自然想把夏油君弄上绞刑架来找场子。
再过几个月就是XX村所属县的县议员选举,如果现任县议员能成功地活动通过庭审杀死激起民愤的怪物杀手,讨好了XX村,下次的选举,他在当地会有更牢靠的民众基础。”
“所以,现任县议员跟陪审团通过气了?”
破案了。
这可是首次撬开咒术界这个特权世界的一角,公共机关对庭审法官的挑选是很慎重的,不可能轻易被收买。
县议员想疏通关系,就只能盯着咒术总监部的陪审团使劲儿——即使夏油杰行凶事出有因,为了迎合盲目的民意,县议员铁定对陪审团进行了利益输。
“哦豁,怪不得。”你爹一拍大腿,慢悠悠站起来,
“早说啊,不就是个‘利’字嘛!”
你眼前一亮,老油条的操作,有些年没领教了。
你爹手指动动,[窗]派来的证人当庭莫名昏倒,法官被迫休庭;
休庭期间,陪审团中为首的几个老橘子尿频,被你爹堵厕所了。
老橘子们有些凌乱,五条悟的物理辩护他们已经承受不来,再加一个近战律师实在有点超出老家伙们的底线。
“我说啊,”你爹笑容核蔼,
“我看大的娃娃我知道,夏油杰这小子破坏力可观,碰到一个敌手糟蹋一个,走到哪儿霍霍到哪儿。”
你爹反手指指身后黑#道小弟一样吹胡子瞪眼,给他壮声势的五条悟:
“他要再搭上我家这小子,那杀伤力还得翻一番,所到之处,从诅咒师到咒灵没有谁能全身而退,时不时还得克着一俩自己人咒术师。”
五条悟:“……”
你爹比出个[钱]的手势:
“卖保险,干不干?”
“留着夏油杰出去霍霍,提前搁你们这儿投保的咒术师、诅咒师或者特级咒灵万一对上这俩灾星,有望得到赔偿。”
夏油杰和五条悟是凶名在外的特级咒术师,诅咒师和咒灵撞上他们,基本讨不着好,就算为了在灾星手底下留个本儿,大多数人和灵,也铁定会掏这笔银子。
全国的诅咒师和咒灵,加上有望被这俩迫害的咒术师……真要干这买卖,赚得可比县议员给的那仨瓜俩枣肥多了!
“你…….吾等不会跟诅咒师沆瀣一气,咒灵更是休想!”老橘子们眼见着心动了,仍试图挽尊。
你爹很给面子地不戳穿,体贴挽尊:“正好,还可以借着保险业务,普查下诅咒师和咒灵的人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是?”
“……”
里子面子都给了现成的,你爹见好就收。天下熙熙,皆为利往,用魔法打败魔法。
陪审团氛围变了,再看一旁石化的夏油杰和五条悟,心态大不同:什么灾星少年犯?那是摇钱树大宝贝儿!
“所以,我算...自由了?”坐在校园里,夏油杰有些恍惚。
“一半一半……大概。”你指指他左脚上的电子镣铐,自由行动问题不大,反正内置GPS,走到哪司法机关和高专都门儿清。
少年法庭的几名法官,显然也对夏油和小姑娘们怀有同情,6人死亡的案件,这个处罚几乎属于自罚三杯了。
“二十年的社会化服刑嘛……”硝子撕开一盒pocky,“除了要戴这玩意儿,其他影响都不大。”
灯笼裤一遮,没人会注意到,夏油杰起身,打算先去附近的家庭餐馆,久违地和父母聚个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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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下旬的芋艿质量不错,双休日的上午,你绕到商店街的蔬菜店准备挑些新鲜的。
视线,第三次了,不是错觉。你不情愿地确定有人在跟踪自己。
甩也甩不掉,最好的情况是普通跟踪狂,往糟糕些考虑就不能排除诅咒师和咒灵。摸出口袋里的镜子偷看,你锁定了身后一名上班族模样的清秀男子。
形代附在他身上没反应,对方不具有咒力或灵能,你估摸着对方还在你能应付的范围。
“哟,这位小哥。”你直接迎上去,转守为攻,开门见山,“跟了我几条街,有何贵干?”
面前的高大男子脸涨成了熟透的番茄。
“对硝子一见钟情?”商店街的咖啡馆里,你捏着男子递来的名片,哦豁,名门大学附属医院的实习医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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