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即将结束,时鸢渐渐停下脚步,方樾川揽在她腰后的手没有马上收回,反倒慢慢俯身,和时鸢靠的越来越近,仿佛要吻过来。
时鸢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重,她屏着一口气,清醒的开口:“方樾川。”
只这三个字就足以唤醒方樾川,他眸子冷静了些,也不再继续靠近,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作是回应。
时鸢思忖之后,还是问出了口:“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方樾川眸色微动:“……”
时鸢也不着急,就安静的等他回话。
方樾川搭下眼皮,用极短的时间不动声色的把时鸢的问题思考了一遍,然后问:“你呢,还喜欢我吗?”
时鸢有预想到他会这么问,所以自然的回道:“不。”
方樾川眼神中似乎在忍耐什么,但直到最后他也没表达出来,只是用一个好像下一秒就绷不住的笑掩盖过去,然后故作轻松的说:“我现在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回答不在时鸢意料之中,时鸢也不喜欢这个回答。
方樾川明明可以给她一个确定的答案,喜欢或不喜欢,这样时鸢也会有更明确的态度应对方樾川。
可方樾川偏不遂她愿,好像打哑谜一样,话没说开,时鸢也不好判断方樾川究竟想干什么,有种眼前一团乱麻的感觉。
站在大厅中央的男女慢慢散去,他们或是继续聊天,或是去后院散步,每个人的脸上都很愉快,大概只有时鸢和方樾川格格不入。
下一首曲子即将续上,时鸢彻底清醒,毫不犹豫的转身准备离开。
方樾川追上前问:“你去哪?”
时鸢:“去找任爵,我的作用发挥完了,该走了。”
方樾川:“我送你。”
时鸢:“不用。”
方樾川抓住时鸢的手腕,又重复了一遍:“我送你。”
时鸢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疲惫的说:“方樾川,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如果不是必要,就不要随便出现在对方生活里了。”
话音刚落,时鸢就感觉方樾川手上用了劲,握的她甚至有些疼,眉头不自觉皱起。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就听见方樾川用极低的声音说:“你也知道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我可不会像以前一样顺着你,我想做什么你都管不着。”
时鸢转身看他:“我是管不着,也没想管你,只要不跟我有牵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方樾川勾起一边唇角,目光阴沉,笑容嘲讽,桀骜浪荡劲一下就上来了:“那你和任爵分手啊,我早都告诉过你了,我的目的是这个,所以你要清楚,现在是你挡了我的道。”
时鸢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难言的情绪,原来她和方樾川的关系还可以更差。
方樾川敏锐察觉到时鸢出神,眼睛微微眯起,突然用劲把她扯向自己。
时鸢完全没有防备,不受控制的往方樾川方向靠近,慌忙站稳后,听见他在自己耳边,沉声说:“我现在还没跟你认真,你别真把我惹生气了。”
时鸢颦眉抬头,看着眼前好像变了一个人的方樾川,心里开始有些忌惮。
方樾川垂眸欣赏着时鸢的反应,见她似是真的防备,这才轻佻的扬起一边眉:“害怕了?”
一瞬间,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印象中的人,好像刚才的模样只是错觉。
时鸢垂眸掩盖情绪,手掌握拳,心里没有一丝放松。
她知道的,方樾川以前性格就特别好,日常笑脸待人,也很少生气,但方樾川真生起气来也不是闹着玩。
第27章 无条件满足对方一个条件
时鸢清楚记得,中学时因为学生会拍出的她和方樾川运动会上的照片,阴差阳错有了点知名度,后来风声很快就传去了二中。
当时二中的很多人都知道她爸爸醉酒打死了她妈妈,然后时鸢报警把她爸爸送进了牢里。
二中所有人都在背后议论,时鸢是知道的,但时鸢没想到会有人专门去六中传播这件事。
直到有一天,时鸢走在六中校园里突然感受到了很多莫名的关注,不是正常的好奇,更像是窥探,让人很不舒服。
后来才知道,有人把她的家里事在六中散播开了。
时鸢不记得自己知道这件事时是什么心情了,她只记得有人好奇来问是不是真的,而她也只回答是,其余没有多解释一个字。
得到肯定回答后同学们大多陷入了沉默,也可能是因为时鸢就在旁边所以不方便表现出来,只能私下说,反正时鸢觉得一切如常。
再后来,事情的始作俑者自己出现了,他叫曾豪,是在二中出了名不学无术的混混。
曾豪很喜欢勾搭二中的漂亮女生和他交往,对时鸢更是喜欢。
可惜时鸢眼里只有学习,看都不看他,所以他就一直换不同女朋友,又坚持不懈的骚扰时鸢。
时鸢性格一直不合群,身边同学也都说她清高,曾豪大概觉得有挑战性,觉得没人在时鸢面前特别,竟出奇的有耐心。
但时鸢悄无声息的转了学就算了,竟然还和别的男生一块跳舞,曾豪怎么可能不生气,索性开始报复。
一开始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是谁散播的,可曾豪沉不住气,放学后他特意来堵时鸢,而且方樾川和唐颂年也在,要不是唐颂年拉着,方樾川能把曾豪打死。
那是时鸢第一次看见方樾川情绪这么外放的生气,惊吓程度不亚于看见曾豪一脸血的模样,所以哪怕方樾川平时再好相处,时鸢也都很清醒不触底线。
时鸢抬头看向方樾川说:“最迟再过半个月,我和任爵的约定就到期了,到时候,希望你说话算数。”
她的声音很平和,甚至带着一丝算得上温柔的妥协,似乎无力到了极点,已经不想反驳。
方樾川看着时鸢,薄唇嗡动,几次欲言又止,幽深的眸子中有细碎光影,像是什么东西碎掉了一样,最后也只是问:“时鸢,从高二开始到现在,我们认识九年多了,我有一点对你不好吗?”
时鸢平静又确定的回道:“没有。”
“那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对我,我是洪水猛兽吗,让你这么避之不及?”方樾川说着情绪更激动了些。
时鸢十分冷静的说:“方樾川,我们之间早就不该再有联系了,七年前就是,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方樾川死死盯着时鸢,像是要把她看透:“你不是说不喜欢我了,那为什么还着急和我撇清关系?是怕被我发现你说谎,还是怕再喜欢上我?”
时鸢长睫轻颤,故作淡定的说:“当初分手就证明你对我没那么重要。”
方樾川突然低头凑近,深邃的眼睛像是猛兽锁定了猎物一般,漫不经心的语气里暗藏深意:“我这人就不信邪,倒是要看看能不能让你心甘情愿说一句离不开我,敢赌吗?”
时鸢:“……”
方樾川勾起唇角,有些轻佻的问:“怕了?”
时鸢抿唇道:“我只是觉得没必要。”
“不赌算了,我想知道的我会去验证,”方樾川和时鸢拉开距离,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你最好真的不喜欢我,不然……”
后半句话方樾川故意没说完,反倒更容易让人遐想。
时鸢看着面不改色,其实后槽牙都咬紧了。
当初分手确实是她对不起方樾川,现在方樾川诚心想给她找不痛快,时鸢也没办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但这么托着迟早要出事,必须得想办法尽早和方樾川扯清关系。
时鸢大脑飞速运转,衡量应该怎么做选项,几经思考最后问:“你想怎么赌?”
方樾川似是不意外,随口道:“很简单,明年的今天之前,看看你会不会承认喜欢我。”
时鸢:“赌注。”
方樾川:“无条件满足对方一个条件。”
时鸢:“好。”
方樾川看着时鸢补充道:“为了公平,这期间我们和平相处,你没意见吧?”
时鸢现在还猜不透方樾川的心思,但只有赢了这个赌局才能让方樾川心甘情愿的和自己划清界限。
关键这个赌局决定权在她手上,只要打死不承认就行了,赢面很大。
理清楚这些,时鸢回道:“没有。”
方樾川点点头,然后非常自然的转移了话题:“左兰不可能让小舅送你回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还可以替你在左兰面前卖一个好,怎么样? ”
时鸢眉头紧皱,看着方樾川没说话。
方樾川继续说:“左兰的哥哥左淮和小舅是发小,小姑娘从小就跟在小舅身边,像亲妹妹一样疼,你应该能掂量出轻重,我是好意。”
时鸢短暂思考,还是选择了最明智的选项,面不改色的说:“那就麻烦了。”
方樾川淡淡勾唇:“不麻烦。”
*
时鸢没想多留,方樾川也是,等他给任爵发完消息,两人便准备离开。
这场活动大概还会持续很久,大厅内人很多,只有时鸢和方樾川是朝着门外去的。
时鸢的礼服本身就限制行动,再加上高跟鞋,只够保持端庄,走不快一点。
不过幸好有方樾川走在前面,他走得也不快,时鸢刚好能跟得上,眼看着就要走到公馆门口,方樾川却突然停了下来。
时鸢只能停下脚步,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没想到方樾川利落的脱下西装外套,然后给时鸢递了过来。
时鸢有些怔愣,没有马上接。
方樾川说:“外面冷。”
马上就要九月了,江芜晚上风大,确实有点冷,时鸢倒是没有矫情,她知道方樾川一向绅士,接过后说了句谢谢就穿上了。
时鸢净身高173,穿了双六厘米的高跟鞋,怎么也得有180左右,而且她的妆造整体很有气场,连任爵都有些被艳压,可换到方樾川身边好像完全不会。
时鸢估摸着方樾川现在得接近190,她走在方樾川身后,都忍不住盯着方樾川的背影看。
方樾川的西装是三件套,去掉外套,还有衬衫和马甲,大概是私人订制,所以衣服特别合身,简直是贴着身体,线条直接一览无遗。
从公馆大厅出来,光线就没那么强烈了,隐晦的灯光落在方樾川身上,宽肩细腰给人的视觉冲击力特强。
时鸢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当初交往时两人折腾的场面,冷静如她都感觉脸发烫。
毋庸置疑,方樾川的身材绝对是她见过最带劲的。
第28章 男人女人?
方樾川今晚喝了酒,肯定不会自己开车。
果然,刚走到大门口,时鸢就看见一辆宾利正停在前面,车子旁边还站着一个穿商务西装的女人,一头短发,看着很利落。
见两人走来,女人打开车门。
“怎么是你,张涧呢?”方樾川没直接上车,询问之余侧身抬臂,给了时鸢一个支撑。
时鸢顺势在他手臂上扶了一下,稳当的坐上车后听见女人说:“晚点还要飞英国,他去帮您收拾行李了。”
“嗯,”方樾川上车后,对女人说,“戴涵,先把她送去丽景江南。”
戴涵:“好的。”
简单的沟通之后,方樾川就没再说话,车子驶远,光影渐暗,空气也越发安静了。
时鸢看着窗外光怪陆离的街道发呆,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经意侧眸,发现方樾川正靠在座椅上浅眠。
想起刚才方樾川和戴涵的对话,时鸢猜到方樾川大概还有其他行程,看着他沉睡的眉眼,时鸢想,原来每个成年人的世界都是忙碌的,疲惫的。
她没了解过方樾川现在的生活,每每见面方樾川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倒是让时鸢先入为主觉得他不务正业了,现在看来也不全是。
发着呆时间都过得特别快,车子很快停在丽景江南小区大门口。
时鸢本想轻手轻脚的离开,可车子一停,方樾川就醒了。
方樾川:“到了?”
时鸢:“嗯。”
方樾川捏了捏太阳穴说:“那你早点回家休息吧。”
时鸢:“好。”
开车门前,时鸢想把方樾川的西装外套脱下来还给他,但方樾川说:“回去还有一段路,你穿着吧,穿完衣服随你怎么处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出了他眉宇间的疲态,时鸢咽回了拒绝的话,最后只是不轻不重说了一句“嗯”。
因为踩着高跟鞋,时鸢下车动作幅度并不大,道完别后,她便没再回头,脚步不急不慢的朝小区内走去。
戴涵从车内后视镜看了方樾川一眼,发现他正看着那抹高挑的倩影出神。
犹豫几秒,戴涵自作主张的没有马上开车离去,她对这个漂亮女人充满了好奇,打量的目光中不自觉带上探究。
绝佳的容貌,曼妙的背影,时鸢身上有种宠辱不惊的从容,她仿若历经许多后释然的故事女主角,沉静却很迷人。
“戴涵。”
方樾川出声,戴涵猛的回神,回道:“方总。”
方樾川目光仍旧望着时鸢,声音有些空荡:“你觉得不是因为感情分开的恋人,还有机率复合吗?”
戴涵好像知道了什么大八卦,认真思考后谨慎回复道:“那要看两人有没有再交往吧,如果没有,那我觉得很大机率会。”
方樾川:“为什么?”
戴涵:“因为很大可能是双方都还没释怀。”
“可如果中间隔了很多年呢?”
方樾川不知道自己在较什么劲,明明想要的答案已经给出了,却还要一遍又一遍用苛刻的条件再次求证。
戴涵想了想说:“我觉得越难忘的感情越不会随着时间消逝,就好像越美好的回忆会越宝贵。”
“嗬。”方樾川突然笑了,虽然很轻,但戴涵确实听见了。
时鸢已经走进小区大门,渐渐没了身影,方樾川说:“走吧,直接去机场。”
戴涵:“是。”
*
时鸢昨晚累坏了,第二天醒来还能看见门口被她踢掉的高跟鞋,以及沙发上方樾川的西装外套。
睡了一晚时鸢这才有精力收拾,把该整理的整理好,该洗的洗好,然后草草吃了早饭后开车去上班。
任爵行动很快,白诗韵的通告隔天就恢复正常了,各种剧本合作铺天盖地,时鸢好一阵忙活。
《纯纯欲动》热度还没过去,剧组现在集体活动很多,连续好几天,时鸢和白诗韵不是在参加活动,就是在参加活动的路上。
除了这些,白诗韵和柴嘉澍两人的通告也很多,白柴cp热度超高。
时鸢估摸着白诗韵的机会差不多来了,打算等这波热度过去,再给她挑一些好剧本进组。
荀枫这两天也拍综艺去了,时鸢终于能腾出时间飞去林西探班时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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