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春听到‘一丈红’三个字瞳孔都不自主的一缩!可见当时被周宁海的一席话给吓到了,到现在缓过劲儿来了之后还是禁不住的后怕。
“你!”夏冬春下意识就想要扬起手掌,随即一顿。
到底在宫中时间长了,知道了规矩,这巴掌要是打下去了,她这个答应也是走到头了,安陵容再怎么样都是皇后娘娘封的娴常在。
但是夏冬春向来是骄纵蛮横的,心里对安陵容怯懦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这口气还真的咽不下去。
看见宝娟抱着一盆树不像树,花不像花的东西,一把扯过来,高高举起就想砸在地上。
“住手!”安陵容心差点就停滞了,这可是娘娘赐下的。
唱了一天的江南小调,宜修问安陵容想要什么赏赐,安陵容无所求,但是非要说的话,就求了被宜修指导修剪的盆景。
就是如今被夏冬春夺去准备砸了的这盆。
“夏冬春你敢!”
第一次安陵容没有维持诺诺怯怯的样子,而是展露出滔天的怒火冲着夏冬春。
夏冬春本来就是欺软怕硬的人,被安陵容一吼,整个人都被吓住了。
“此物乃是皇后娘娘赐下。”
夏冬春的手差点捧不住,“什么?”
安陵容趁着夏冬春愣住,珍惜的将盆景夺回来,珍视地抱住,哪怕这盆景对于安陵容来说有些重了,但是她还是撑着没有给宝娟。
这是她和皇后娘娘共同创造孕育出来了,放在宝娟手中不靠谱,还是自己守着吧。
“我可没有动它,一点破损都没有。你快查查,可不要将事情赖到我身上!”夏冬春有些慌乱,她这条命是皇后娘娘救下来的,她虽然蛮横,但是也不是不知恩的人。
“我不知道这是皇后娘娘赐下的,没有对皇后娘娘不敬的意思,我只是单纯的对你有意见。”
夏冬春非常直接的说,半点都不带隐瞒她对安陵容的不喜欢。
“娘娘?什么娘娘?皇后娘娘来了吗?”对于夏冬春挑事和安陵容吵架的事情,余莺儿才不管呢!也不关心她们为什么吵起来。
但是涉及到皇后娘娘就不一样了!
余莺儿耳朵就像是安了什么敏感词搜索,有关于皇后娘娘的事情就像是长了顺风耳一样。
兴冲冲的跑出来的余莺儿只瞧见夏冬春和安陵容,没有半分皇后娘娘的影子,脸上灿烂的笑意瞬间的消失了。
“没意思,你们继续吵吧。”摆了摆手给两人行礼之后就打算走,却被夏冬春拦住了。
水木明瑟这三人互相看不惯,这还是夏冬春这样殷勤。
“等等,你来得正好,给我做个见证。那盆皇后娘娘赐下的盆景我只是拿了一下,半颗石子儿都没有扬出来!”
夏冬春生怕自己到时候解释不清楚,皇后娘娘讨厌自己了,那以后华妃为难自己不就没有人救自己了吗?
“娘娘赐的?你又去求见娘娘了?娘娘还见你了?凭什么!”余莺儿破大防了。
管不着夏冬春说什么见证,冲到安陵容的跟前质问。
“余官女子请自重!我们小主可是皇后娘娘亲封的娴常在,比您还要高两级,如何能够轮得到您质问?”
宝娟护在安陵容跟前,表忠心,皇后娘娘说了要将安小主当成主子看待。
“来了圆明园我都没有见过皇后娘娘,你使了什么手段!你比得过我唱昆曲好听吗?”
皇后娘娘不见自己,那些个奴才都开始怠慢了,而且娘娘除了银钱之外很少给赏赐这些东西。
虽然余莺儿很喜欢钱就是了,但是这是娘娘的赐下的,自己没有为什么安陵容这个闷葫芦会有!
“自然是娘娘觉得我们小主唱曲儿好听赐下的!”宝娟很是骄傲。
安陵容朝着余莺儿微微一笑点头示意,但是在余莺儿看来这就是在挑衅自己!
好啊!唱曲儿!皇后娘娘明明说自己唱的最好听的!现在这安陵容倒是顶替了自己的位子。
明明这赛道就只有余莺儿一个,现在凭什么安陵容后来者居上!还卑鄙的盗用自己的专属唱曲儿的位置。
不是说这些宫妃最看不起她唱曲讨好皇后娘娘吗?
“宝娟,好了,怎么什么事情都说出来,娘娘对我好的事情默默记在心里就好了。”等到宝娟说完了之后,安陵容才装模做样的阻止。
往日都是看着别人耀武扬威,瞧着她们炫耀得到皇后娘娘的青睐,这一回安陵容也想张扬一回,她想要别人知道,娘娘对她安陵容也是喜欢的。
余莺儿再怎么生气也没有用,因为在场的位分最高的就是安陵容这个常在。但是余莺儿下定决心,不会再给安陵容偷家的可能。
在圆明园的日子安静舒适,倒是让宫中的人生出了闲适的心情。
但是女人多的地方事情就多了,一时的安适磨灭不了有些人搞事的心。
“小主,宫中寄来了一封信。”
宝娟将信件拿来给安陵容。
而在九洲清宴的宜修也收到了费扬古传来的消息。
星泽是乌拉那拉氏这一代最有出息的小辈,十四五岁的时候就被胤G带在身边,在胤G上位之后更是挂职了御前侍卫,允许他能够自由进出宫廷。
这一次来圆明园就是星泽带队,所以费扬古从京中传话也是通过星泽透露给宜修的。
“娘娘,送往西北的军粮出了事情。”
第161章 百足之虫
这西北军需粮草是从临近的地方调过去的,押运粮草这件事沈自山的济州是途经地点,而为西北的军队押送粮草这一份差事落到了安比槐身上。
其实安比槐的官职根本就够不上这个差事,但是谁让他有一个在宫里做妃嫔的女儿,安陵容晋位的时候安家恨不得大肆筹办,知道的人也就多了。
皇妃之父,这个名头借好了,可就大有用处。
蒋文庆就是其中动了心思的一个人。蒋文庆正是安比槐的正头上司。
押送军需粮草这件事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这一份差事乃是圣上下旨,做的好有可能在皇上这里留下一丁点好印象,往后升迁考评至少能评个中上。
但与此同时,西北如今正坐在打仗,粮草何其重要,所以一旦出了差错,可不仅仅只是掉脑袋的事情,九族都能给你诛了。
所以,蒋文庆带上了安比槐。女儿送进宫之后就像是‘穷人乍富’,有往上爬的梯子,没有向上爬的能力的蠢货。
不久之前蒋文庆示意手底下的商户去‘孝敬’安比槐,不过是吹捧几句,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皇上的岳家。
这么好的替死鬼,蒋文庆如果放过了,岂不是天予不取?
安比槐在知道顶头上司带着自己押送粮草,还以为是个不费事轻而易举能偶立功的差事呢。
古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知道粮草重要,难道敌人不会打着这一批粮草的主意吗?
说回星泽收到费扬古的消息,正准备告诉宜修。
“娘娘,预备押送到西北的军需粮草怕是不好了。济州那边上报交界处有些许异动,怕是……”
宜修神色有些恹恹,孕期觉多,每日睡得再多都觉得不够。
“这件事既然你和阿玛已经知道了又何必亲自来禀?处理了不就好了?大清要的是战无不胜,粮草一事万不可马虎。”
这件事情初见端倪就被乌拉那拉氏发现多亏了宜修的提醒。事情倒是没有发生。
小时候星泽就听额娘说起这个皇后姐姐,心里就种下了崇拜的种子,之后更是发现了两季稻,掐断了乌拉那拉氏颓势的苗头,让乌拉那拉一族崛起,至少不输于满门忠烈的富察,根深蒂固的钮祜禄。
后来在王府见到了姐姐之后,星泽更是自动成了迷弟,见着姐姐都闪着星星眼。
在星泽心里,没有什么事情是姐姐办不到的,这么厉害姐姐,姐控一点应该也不是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长姐~这么久不见弟弟我,你就不问问我过得好不好?”星泽只会叫宜修一个人长姐,其他人,特别是那个不知道廉耻的人,不配星泽叫姐姐。
旁边的剪秋没忍住笑意。宜修也是弯了弯唇角。
“久吗?我记着前天不是才见过吗?”
胤G对于这个跟儿子差不多岁数的小舅子很是纵容,不然也不会由着他自由进出后宫。
“是因为弟弟没有小时候长得好看了吗?长姊都不疼我了。”星泽做委屈的样子说道。
别说,现在这阳光魁梧,看起来没什么心眼的男子,还真的想不到以前是被柳氏打扮成小姑娘,两三岁的时候秀气得比女孩子更好看,就是说成女孩子也没有违和感的样子。
一阵插科打诨,交流完感情之后,宜修略微清醒,理智回归之后,才同星泽说起了正事。
“济州可有乌拉那拉的人?”
“有的,不过占的位子都不算高。”
“足够了。”
有些时候官职低微才会更好使用手段,人们往往会防备和自己同等量级的人或物,你见大象会在意脚边的小蚂蚁吗?
但是,与此同时,谁又能知道蚂蚁不能啃食大象呢?
“掐准时间,动一动济州的人,透个消息给沈自山。好歹是外放的三品大员,能够收入麾下就最好收下。”
星泽憨直阳光的脸上满是认真以及服从。
现在乌拉那拉氏的人调动明面上是听从费扬古这个家主,实际上宜修才是乌拉那拉一族的依靠,自从星泽被带在胤G身边的时候,宜修稍微透露了一些手段,便让他能够与自己打配合。
现在乌拉那拉氏尽在掌握,费扬古不过是被架空的傀儡。
“对了,这件事我和阿玛确实将消息捂得严严实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些消息。这人还和宫里有些关系。”
“谁?”
“甄远道。”
甄值母盖渍缭兜溃恳桓鲆丫被撤了官职,甚至还不一定能够算得上白身的人,知道了乌拉那拉氏动用了那么多人确定的消息?
“怎么知道的?”
星泽回忆着底下人传来的消息,面上也觉得奇怪。
“据说甄远道广交朋友,不论官职,只论品行才华。在文官中倒是有些好名声。前些日子他外放做官的的同窗传信给他,说起了这件事。他弯弯绕绕求了好几个认识的好友,隐约觉得了济州附近怕是有异样。”
“毕竟甄远道是京官,算是结个善缘。只是怕那些花了力气的同窗还不知道那甄远道他被撤职了吧!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星泽嗤笑。
而宜修则不是如星泽想的那样。
“你把官场想得太简单了。说不定甄远道还真的靠这件事起来了呢?”
“剪秋,近来宫中有传什么消息来吗?”
宜修侧头问道。
剪秋回忆了一下,也没有别的,不过是懋嫔说静乐公主有些不习惯圆明园的奴才,便求了皇后娘娘日常逗趣公主的小宫女接来。
再者就是皇上又叫了好些千金科的太医来。
剩下的……
“要是有值得说的,就是娴常在好像收到了一封碎玉轩的信。”
宜修无声的笑了一下。
倒是没想到甄家父女还有再起复的可能,还是他们自己找到的一条生路。难不成命运就这样眷顾她甄郑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但是这怎么行呢?只有她宜修允许甄制鹄炊喝さ氖焙虿拍芄槐桓予希望,其余的时候就应当狠狠的被压在手掌心不许翻越的。
“真是苦恼,畜生怎么能够不经由主子的允许就随便叫唤呢?”
“长姊是说……甄远道联合后妃先要在运送军需粮草这件事做文章?可是他是怎么递消息进宫的呢?”
“是啊。这消息怎么进宫的呢?”
宜修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
“星泽,长姊对你好不好?”
星泽郑重且认真的点头。
“那是长姊对你好?还是阿玛对你好?”宜修话题转变的很快,星泽有些摸不着头脑,然后瞬间福至心灵。
第162章 敌人即将到达战场
星泽不敢置信,宜修话语中的意思是阿玛帮了甄远道父女俩?甄远道是那个面上的人?值得费扬古帮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长姊,阿玛应当不会的,阿玛也没有理由帮甄家……”
宜修抬手阻止了星泽的话“本宫没说是他做的。”
宜修忽而想起来了额娘前些日子进宫陪自己的时候说的话。
‘费扬古他心里已经有些不满了,你掌握乌拉那拉氏太明显,男人的自尊心,为父的尊严有时候会让他做出点不理智的事情。’
当时额娘冷静客观的话犹言在耳,宜修就开始暗暗警惕。
这时候绘春进来“娘娘娴常在,现下正在门外。”
“那长姊,弟弟先离开了。”
宫妃求见,星泽这个外臣不好再待下去,只是来的时候心里高高兴兴的离开的时候却是满腹心事。
安陵容见到皇后娘娘的第一面就是跪下来梨花带雨的请求。
“娘娘!”
“娴常在你这是做什么?”宜修冷眼看着安陵容。
这时候安比槐可还没有出事,来求自己太早了些吧!那么如果不是为了救安比槐来的,那是为了谁?
宜修如今倒是有些好奇那封信里都写了什么了。
“娘娘,嫔妾到了圆明园便忧思恐惧,同住的夏答应和余官女子都是活泼的性子,嫔妾性子闷,倒显得有些孤单了,是以……”
宜修心里冷笑了一声,她已经猜到了安陵容来的目的。
“是以什么?”
“是以,嫔妾能否请求娘娘将甄官女子和柔官女子接来?”
星泽算是说错了,费扬古是没有理由帮甄家,但是宫里不是还住着一个能够让费扬古出手的理由吗?
柔则?看来自己不在宫里的时候又跟费扬古“重修旧好”了呢。
安陵容看到甄指自己写的信之后经历了很长时间的纠结。
她能够敏感的感知到皇后娘娘好像对碎玉轩有所不喜再加上之前去碎玉轩看望甄值氖焙蛲堤到底话。
安陵容对碎玉轩的人都不怎么喜欢。
但事关父亲安比槐,她不能不管。若是父亲犯了错很有可能会连累母亲和姨娘,安陵容可以不在乎父亲,但是她不能不顾及安家为数不多为她着想的人。
信中所说的‘思念妹妹’‘若能有妹妹相伴才不负姐妹情深’
看的安陵容都要吐了。谁跟她姐妹情深,这本质就是一场利益交换,甄窒胗冒脖然币皇禄唤她接来圆明园。
安陵容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假,但是安比槐的为人安陵容信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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