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贾母在贾家地位高的原因之一,可不是她辈分高所以大家都听她话。
王熙凤不想在贾琏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和贾母闹翻,所以必须要打消贾母心里,觉得是自己对二房下手的想法。
只要和王熙凤夫妻两没有任何利益关系和纠葛的贾珍父子死了,那就肯定能打消掉贾母这样的想法。
因为怎么想都没有任何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让王熙凤夫妻两有对此时此刻的贾珍父子有出手的动机。
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就会按照王熙凤拟定的剧本走下去。
等王熙凤到前院的时候,贾琏已经被人叫醒,组织人手在那里救火。
王熙凤见状,连忙走到他身边,不等他开口,就先开口问道:“二爷,现在情况怎么样?珍大哥和蓉哥儿了?”
贾琏闻言,侧过头去,面色难看,不想回答。
王熙凤见状,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一个人身上“昭儿你说,珍大爷和小蓉大爷现在怎么样了?”
“这……”昭儿看了贾琏一眼,见他不说话,但也没反对,才回答:“二奶奶,刚才问了,珍大爷和小蓉大爷没看见人,可能还在屋子里。”
“什么!?”王熙凤的声音猛然提高了好几度,变得尖锐起来,双眼睁得斗大,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的意思是,珍大哥和蓉哥儿已经葬身火海了?”
昭儿闻言底下了头,沉默了起来,没有在说话。
贾琏也侧头,没有说话。
王熙凤顿时明白过来,贾珍和贾蓉死在了火海里。
面上一脸惊骇之色,可心里王熙凤却乐开了花。
好半天,王熙凤才开口问道:“二爷,可曾派人通知珍大嫂子?”
“还不曾。”贾琏叹了一口气说道。
王熙凤抿嘴,想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道:“二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得通知珍大嫂子一声,还有敬大老爷那边,也得派人去请回来才是。”
“这些事情,你看着去办吧!”贾琏面对这么大的事情慌了神,心里乱糟糟的,没个主意,见王熙凤有主意,便将事都推到了王熙凤身上。
王熙凤闻言眸光微闪,撇了撇嘴,侧头吩咐下人“派人去请把这个消息告诉东府的珍大奶奶,派人去玄真观请敬大老爷回府主持局面,若是敬大老爷不回,你们绑也要将他绑回来,这事他必须回府,明白吗?”
“明白了。”来旺家的等人连忙应道。
想了想,王熙凤又吩咐道:“去把蔷哥儿叫来,另外派人去我二叔那里说一声,请他多派些人手过来,要快派人去,免得我二叔已经去京营了。”
“知道了。”立马就有人转身离开。
贾琏在一旁听了这话,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事也要惊动二叔?”还要让王子腾多派些人手过来。
王熙凤左右看了看,将贾琏拉到一旁,底下仆人都离得有些远的一角,小声的说道:“二爷,你不会认为这院子走水是意外巧合吧?”
贾琏闻言愣住了,他之前还真以为是意外巧合,可听王熙凤这么一说,心里顿时觉得毛毛的“你的意思是,这是有人故意放的火!”
“当然!”王熙凤回答道掷地有声!
随后小声的说道:“二爷,您想想看,昨儿我们做了什么特别的大事?”
贾琏不笨,稍微一回忆就猜到了正确答案“查抄赖家!”
王熙凤点头“珍大哥是贾家的族长,按理说查抄赖家的账本应该由他保管,昨天我们查抄了赖家商量这今儿就把赖家送到兰台寺去,可就出了这种事情,你觉得会是意外?”
贾琏闻言,顿时一股冷意浮上后辈,瞬间毛骨悚然起来“你的意思是,这事有人故意放火,就是为了赖家欺上瞒下贪污的账册!”
王熙凤点头。
“不对呀!”贾琏皱眉道:“赖家两房人,我们可是一个不漏的都抓了捆绑起来,看押在柴房,没有漏掉一人,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打着账册的主意。”
“二爷您别忘了,赖家可是和府上好几户人家都有姻亲关系,赖家的姻亲有多少管事一级的人,说不定那账册上就有他们跟着贪污的证据,只是咱们昨天粗略的看,没有发现而已,所以这些人想要提前毁了那账册。”
王熙凤冷笑道:“如今这府上的仆人,除了我的陪嫁陪房外,我看是一个都不能相信,每一个人都有重大嫌疑。”
听到王熙凤这么一说,贾琏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昨天他心里冒出来的想法,压下了声音的问道:“那是不是把府上的这些下人家里都一一查抄一遍?”
这一次轮到王熙凤愣住了,她是真愣住了,不是故意装的,不由得好奇的问道:“二爷怎么会起这样的想法?”
虽说王熙凤心里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可贾琏也能想到这一点,这可真叫王熙凤刮目相看。
贾琏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昨天看见赖家的家产眼红了,想了想后说道:“就这么问,我敢保证没有一个人会承认,只有咱们拿到了对方伙同赖家贪污的证据,这些人见了棺材才会说实话。”
王熙凤看了贾琏一眼,这道理虽说有些牵强,可也比上辈子缺钱只想着如何从自己这里要到银子强些,不过……
“二爷,您这主意自然是好的,可是您想过没有,这么多人,查抄是一回事,这清点东西,这么多房人,恐怕也要好几天时间。老太太那里,您觉得她会不管这事吗?”
贾琏闻言皱眉,查抄赖家,贾珍贾琏还算师出有名,毕竟事关贾政,行事过激了一些,可以理解。
他们拿到了赖家欺上瞒下贪污的证据,想来贾母也不会为了赖家说什么。
可如果把荣国府所有下人的家里都查抄一遍,那贾母会不管才怪,要知道人家荣国府那些重要部门的管家,很多都是贾母的心腹,而非王夫人的。
“但如果不这样,肯定没人会承认!敬大老爷和珍大嫂子那边,我们还不知道应该怎么交代了。”贾琏苦恼道。
王熙凤转了转眼珠子,小声的说道:“二爷要是真铁了心,要做这事,我也有一个主意,只是这事涉及到另外一件事,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什么事,你只管说!”贾琏见王熙凤有主意,连忙欣喜的说道。
“我之前帮着太太管家,看到了账本,发现我们家还欠着国库五十万两子,二爷可知道这事?”王熙凤说道。
贾琏闻言十分诧异“我们家怎么可能会欠国库银子?还五十万两,这么多?”他怎么不知道这事?
“我问过太太,太太说那事当年老太爷在江南任职的时候,接驾欠下的,不用还,宁国府和好几户人家也都欠着。可我这心里却一直有些打鼓,请人去打听了,这账还在户部挂着了,圣上要是真不要我们家还这一笔账,何苦还挂在户部。
再说,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要是下一位不认这账怎么办?那我们岂不是要还,那可是五十万两银子。”顿了顿,王熙凤小声的说道:“二爷,老爷如今已经那样了,您又不知道这笔账,若是日后老太太在临终前分家,您说这笔账,会分到谁头上?”
第48章 两个考虑
贾琏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和王熙凤对视一眼,好一会儿贾琏才缓缓开口说道:“老太太一向偏心二房,加之按照祖宗规矩,袭爵的长子不但能继承祖业,其他家财也是七三分,这笔欠款,最后怕是要落到我们大房头上!”
荣国府的家业不少,但却分为两种,一种是有很多限制条件的祖传家业,还有一种是可以自己随便支配的家业。
比如这座荣国府,这是当年皇上赐下来的,等贾家降级袭爵袭完,这座荣国府就要交还给皇上,贾家现在只有暂时的居住区,没有所有权。
又如金陵的祖宅,祖宅贾家倒是有所有权,可除非贾家走到的穷途末路的时候,不然是绝对不可能卖了。还有祭田之类的,全族人都盯着,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谁都不敢染指祭田,最多就是在收成上做点文章。
而这些东西都是由袭爵的长子继承,虽说这种祖传家业看上去十分多,十分值钱,可事实上却根本不能动,对于继承人来说,有和没有差不多,可无法继承的人瞧着却难免眼红。
更不要说,其他可以供贾家随意支配的家财,袭爵的和没有袭爵的还是七三分,自然不能袭爵的更会眼红了。
可有道是享受了多少好处,就要有多少担当。
袭爵长子的确家业这方面是占尽便宜,可也要肩负起一族人的生计问题,每年都要拿出一笔不小的数额贴补族里。而且平时还要管族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自己人,那些鸡皮蒜毛的小事是最烦心的,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各种埋怨。
哪怕宁国府是长,是族长一脉,但荣国府这边作为双公之一也是跑不掉的,也就鸡皮蒜毛的小事没宁国府处理的多,可其他方面和宁国府要承担的责任差不多。
真算起来,其实这便宜也没占多少,可很多人都只会看银子,不会看见其他事情,自然觉得袭爵长子占便宜。
贾母之前又表现得那么看重二房,贾琏甚至于不止一次听见,有下人传闻说日后贾母的私房都会给二房。
私房这东西,那是贾母的私有财产,她要给谁,谁也不能阻止。
可私底下贾琏心里又怎么可能好受,这会儿一听王熙凤这么一说,他自然就顺着王熙凤希望的方向想了。
这不怪贾琏蠢,被王熙凤牵着鼻子走,而是荣国府现在的现状如此。
听到贾琏嘴里说出自己希望听到的话,王熙凤嘴角微微上扬,随后正了脸色,小声的对着贾琏说道:“二爷,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这笔欠款,且不说接驾这事,名义上就是老太爷欠的,可不是我们大房欠的。
虽说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可二房难道不是老太爷的儿子吗?凭什么日后要我们大房一力承当!依我的小见识,不如趁着现在两房还没分家,先还了,也免得日后扯皮,万一老太太到时候以孝压人,难不成我们就真要吞下这个黄莲不成?”
贾琏闻言皱眉“太太不是说,不用还吗?”
五十万两银子呀,拿得多少银子呀!
在私房银子还没有突破四位数的贾琏眼里,那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他心里是有些不乐意还的。
王熙凤闻言冷笑道:“太太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万一太太说假话了?反正我只知道,户部可没销这笔账,可是有老太爷亲手白纸黑字写的欠条,上面还盖着手印和官印。就算皇上体恤老臣,现在不让我们还,可下一任了?”
贾琏闻言沉默不语。
心里还是有些不乐意,不是贾琏要钱不要命,而是大环境就没人往国库还钱。
尤其是这钱还是当年为了接驾借的,其中有一大半都花在了皇上身上,现在却要他们全部负责。
这搁谁心里都有些不乐意,有些小情绪。
王熙凤见状,柔声的说道:“我知道,我们这样做有些冤大头的意思,搁谁,谁心里都不好受,不愿意。可我也不单单是为了日后分家的事情。我还有两个考虑。
第一这次老爷被兰台寺请了进去,虽说我们有赖家的账册,证明是赖家心大了欺上瞒下自己做的,并非我们荣国府所为,可老爷怕也有管家不利的罪名在,毕竟死了人。
这罪名,轻则被训斥贬官,重则怕是会直接丢了乌纱帽。老爷这么多年就只升了一级,我盘算着,是不是有看不顺眼老爷或者是我们贾家的人在暗地里搞鬼。
我们家虽说有王家、史家、林家、甄家这么好几门好姻亲和老亲在,可到底只是亲戚,不姓贾,不是我们自家人的本事,到底隔了一层。
二爷,若是老爷因此被罢官,我们家可就没人在官场上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您可别说您不知道。
若我们还了这五十万两银子,甚至于说服敬大老爷将宁国府的欠银也还了,那可就是一百万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们贾家送了这么一份厚礼给皇上,皇上难不成就真一点表示都没有?再不济,也不会看着随便其他人故意诬陷欺负我们。
我估计,要是还了这笔欠银,不是老爷那里官复原职,就是二爷您被皇上授予实缺。若我们在暗中散布一些老爷没本事管家,明知有欠银也不还的流言,这还欠银的好处,肯定是出面还欠银的二爷,您得了。
您年轻不知事,又遇见府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慌了神,也不知道欠银的内幕,只担心拖欠国库银子,罪上加罪。所以自愿当了冤大头去还了,其他也借国库银子的人家,知道了,也不会多想。”
贾琏虽说有些纨绔,可内心还是有一个做官,做高官,风光无限的想法在,官宦人家的子弟,很少没有这种想法,只是有些碍于现实压制了而已。
这会儿被王熙凤这么一说,倒是把贾琏内心深处那做大官的梦想勾了起来,尤其是被皇上嘉奖这事,因为贾政的原因,在荣国府内,这事可被吹捧的有些高。
见自己也有望得到皇上的嘉奖,贾琏不由得下意识的问道:“当真能让我得到皇上的嘉奖?”
“只要我们荣宁两府还了欠银,我有八成把握。”王熙凤自信的说道。
只要流言蜚语操控的好,王熙凤有八成把握让贾政贬官,甚至于是被罢官。
等贾政被压了下去,就贾家现在的情况,皇上不奖励贾琏,还能奖励谁?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王熙凤却知道现在大庆朝国库可没多少银子的。
更要人命的人,这个时间点江南已经有地方爆发了洪涝天灾,地方官员将消息报到京城来,也就在这几天的时间内。
具体时间王熙凤不知道,因为上辈子忙着贾珠的丧仪,但她敢肯定是这几天内。
上辈子国库实在是没多少银子去赈灾,仅有的银子再加上官僚阶级的层层贪污,落到平民百姓那里非常有限,以至于差点爆发了农民起义。
王熙凤一向对陌生人冷心冷肺,对自己当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没兴趣,可只要抓好这个时间点,皇上就算表面上不会因此嘉奖,心里也会明白贾琏的“功劳”,会在未来贾琏立功后还回去。
更不要说,如今管着户部的还是十皇子和十五皇子,哪怕就是卖不到皇上的好,能卖一个新帝的好,也是稳赚不赔。
但贾琏却不知道王熙凤这些算计在,可没王熙凤的自信,别到时候一百万两银子打了水漂,想了想贾琏又问道:“你的另外一个考虑了?”
“当然是怎么快速查抄府上的仆人家底了。”王熙凤笑着说道:“如今京城里,哪个地方账房最多?哪个地方账房的本事最厉害?哪个地方的账房最不可能和府上的仆人勾结?”
贾琏闻言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王熙凤,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疯了吗?竟然敢打户部那些主薄的主意!”
王熙凤闻言双手一摊,有些无奈的说道:“二爷,想要查抄府上所有下人的家底,那就必须要在老太太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尤其是老爷没有从兰台寺回府之前,最好今天就行动,并且在明天之内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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