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湘雅撑着脸颊,年家那边应该不成问题了,年家没有问题,那她这边就完全不成问题了,至于一场博弈?谁要赌了?赌狗赌到最后家破人亡,她根据原身记忆和阿玛的实时进度汇报,基本上已经确定了二阿哥患的是什么病了,制作出的药丸能彻底让二阿哥恢复过来。
剩下的便交给年家,她此时此刻应该保持天真善良的品行,不然怎么过宫里那一关。
一刻钟后,应邀而来的姐妹终于到了,是叶湘雅最近相识的‘姐姐’,为柏士彩之女柏氏,柏氏只比原身稍大一岁,不是旗人,但其颜色颇好,是个美人胚子,再过几年估计就得被底下人送进皇宫为妃了――
在原身记忆中,这柏氏确确实实会成为乾隆怡嫔,她跟她打好交道于她将来行走宫中是个便利。
而对于柏氏来说,能以民女身份结识一个汉军旗格格,不失为一件妙事,她听说魏格格阿玛是在内务府行走的官员,若是她进宫了,跟魏格格的阿玛搭上话,说不定有些事就成了。
两人都心思各异,但明面上仍旧是一双好姐妹,叶湘雅笑眯眯说起自己这些时日遇到的趣事。
柏氏举止温柔,“妹妹怎么遇到这么多有意思的事,姐姐一天到晚在家里闲来无事,还真巴不得过上妹妹这样有意思的日子啊。”
“姐姐不必羡慕,像姐姐这样温柔美丽的女子,我额娘阿玛还巴不得能有个像姐姐的女儿呢。”
商业互吹,都是商业互吹,她明白的,叶湘雅眉眼弯弯,空气中弥漫着快活的气息,柏氏忍不住笑了。
……
富察府,富察皇后的额娘富察夫人急得团团转,现在距离二阿哥病重晕倒已经过去好些时日了,再这样不吃不喝下去,二阿哥就算没被重病击倒,也会饿死渴死!
还有娘娘,娘娘身子本就虚弱,长久下来怎么撑得了,他们并不希望二阿哥垮了,皇后娘娘紧跟着出事,这对富察一族来说将是巨大的打击。
“老天爷啊,信女一生吃斋念佛,怎就报应到我女儿身上了。”富察夫人满脸悲切,富察傅恒说不出安慰额娘的话,只得摆手,让几个嫂子安慰额娘。
只是几个嫂子说着说着,其中一人脸色微变,“额娘,这老天爷说不定还真给皇后娘娘机会了,只是、只是那法子怕是寻常人承受不起的。”
“你说什么!”富察夫人立马紧紧抓住她的手,“傅清媳妇,你快跟我说有什么法子,只要能救回二阿哥,哪怕折了我命数都好。”
“额娘……”傅清媳妇在开口后立马就后悔了,这都是无稽之淡,她怎么就说给额娘听了,真是糊涂,只是看着额娘的眼神,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一五一十说来。
“前儿我身边的下人遇到一件难事,便找了些路子认识一位高僧,那高僧给出批命,她便躲过那一劫了。”
“高僧,批命……”富察夫人仿佛抓到最后一根稻草,眼睛刷的一下亮了,“傅恒,傅恒你听到了没,你快去找来那位高僧,告诉你姐姐有办法了!”
富察傅恒脸色难看,这种事怎么能信以为真,二嫂这是说得什么话。
“额娘,这等言论切莫相信,这都是胡言乱语,额娘,宫里面那么多太医,连太医都对付不来的事,您觉得一个高僧批命就能解决了?”
“我不管这些!”富察夫人泪水流满面,“我只想我女儿和外孙好好的,傅恒,你要是不去做这事,额娘去做,大不了额娘豁出这条命了!”
富察傅恒无奈之下只得答应额娘的要求,随后他派人跟二嫂去找寻那高僧,他自己就进宫找姐姐说这事。
富察傅恒原以为姐姐是不会将这种事当真的,结果在看到姐姐紧紧握着他的手满眼希翼时,他心里一坠,望着床上的永琏,不是滋味。
他们富察一族的希望都寄托在永琏身上了,怎么偏偏永琏活到九岁了就出问题了,倘若那高僧真有本事,无论富察一族要付出什么,都得将永琏救回来。
“傅恒,你说那高僧真的有用吗?本宫去求皇上,让那高僧进宫,给永琏批命。”
“臣也不知。”富察傅恒摇了摇头,“但愿有用吧。”
富察傅恒以往不信这个,此刻却由衷希望姐姐和外甥一切安好。
……
富察皇后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她从弟弟口中得知这事后,就立马去找皇上说明此事。
乾隆作为帝王,又怎会被区区高僧批命给震慑住,但皇后如此神情却不好不安抚,他眉眼一挑,底下奴才便去查那高僧是何等身份了,最好别是什么打着高僧名号的歪门邪道之人。
只是待高僧情况查清楚后,乾隆发现那还真不是什么野路子,而是有着正儿八经传承的高僧,更是跟皇家有着渊源已久的关系,可以追溯到顺治皇帝那一脉,据说顺治帝患上天花之后,便由这寺庙的高僧特地前来给顺治帝祈福。
看在老祖宗的份上,乾隆皇帝还是打算请这位高僧进宫了。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高僧先一步离去,仿若未卦先知,只留下一个批命,便是找一位与永琏阿哥生辰八字相符的女子,两人结亲冲喜才得以让永琏阿哥恢复正常,切记,该女子命数与永琏阿哥是绑定的,切莫轻率以待。
富察皇后拿着高僧留下来的生辰八字,喜极而泣,“皇上,永琏终于能平安无事了,永琏终于能好了,臣妾欢喜啊。”
乾隆皇帝仍是在迟疑中,他不太信高僧这话,毕竟若是真有神明,那他作为真龙天子,为何上天不庇佑他的继承人,反而还要靠一个女子庇佑永琏。
只是看着永琏情况一日比一日位及,哪怕这是下下之策,也必须要试一下了。
但清朝领土上那么多女子,一一对来那生辰八字不知何时才能找得到,乾隆便干脆在京师开始找寻有着合适生辰八字的女子了。
结果,还真找到了那女子。
禀告的奴才道:“那位格格是汉军正黄旗包衣管领魏清泰嫡女,年芳十二,生辰八字跟高僧所批一模一样。”
奴才将自己查来的消息递给帝王。
帝王瞧了,脸色不是很好看,若这女子是出身满洲旗还好,一个汉军旗包衣,怎么堪为永琏嫡福晋,永琏是要被他视作继承人培养的,若是大清出了任汉军旗包衣皇后,便是天下人的笑话!
但富察皇后却是满脸庆幸,庆幸找到了这个女子,她不管这女子出身如何,哪怕不是旗人也好,反正只要永琏好了,再给儿媳抬旗也无碍。
不就是一则圣旨的事吗,难不成抬旗比儿子的命还重要?
富察皇后恳求的看向帝王。
“皇上,只要永琏好好的,折了妾身的命都好啊!”永琏有母族傍身,就算妻族势力浅薄,那又有什么。
乾隆闭了闭眼,“高僧并没有说永琏是娶这女子为嫡福晋或是侧福晋,以这女子的家世,让她为永琏侧福晋已是抬举她了。”
“皇上!”富察皇后猛地跪下来,泪流满面,“高僧说了只能重视那女子,不得轻视,妾身就怕做不到高僧这点,永琏就没了,皇上,妾身求您了,就让那魏格格嫁给永琏吧,以嫡福晋的身份!”
乾隆仍是觉得这样有失身份,只是想到永琏兴许会没了性命,若是让永琏在这之前成亲,之后过继子嗣给永琏身下,也算是那女子的福气了。
“皇后,你起来吧,朕答应你了,只是那魏格格绝对不能以汉军旗包衣身份嫁给永琏。”
“是。”皇后擦干眼泪,认真道:“妾身会让高僧给魏格格批命的,言其女贵不可言,只得嫁入皇家。”
至于抬旗一事就交给皇上了。
皇后现在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魏格格身上了,儿媳妇身份在她眼里根本不成问题,只要能让儿子活,那魏格格便是贵不可言。
……
乾隆三年十月,魏氏一族魏清泰之女魏氏因救驾有功,全族由汉军正黄旗包衣管领抬入满洲正黄旗,为魏佳氏。
此乃第一件让京师震惊之事。
这第二件,就是皇上亲自下旨将魏清泰之女魏佳氏赐婚给二阿哥永琏为嫡福晋。
这则圣旨一下,才是让京师所有高门都震惊了。
永琏阿哥是何等身份之人,怎么能让一个汉军旗包衣女子嫁给永琏为嫡福晋,哪怕这女子有高僧批命贵不可言,也不用赐给永琏阿哥当嫡福晋吧,区区一个侧福晋就能打发了。
有心人猜到皇上可能是想让这位魏格格给永琏阿哥冲喜。
可不管怎么样,这事还是太荒唐了,万一这魏格格嫁给永琏阿哥后,永琏阿哥没有半点好转,那这魏格格岂不半生守寡,即便有永琏阿哥嫡福晋的身份在。
而且皇家不会放过这魏格格的。
一时间,高门贵女不知是羡慕这魏格格好,还是觉得这魏格格命薄,在永琏阿哥转好之前,人们对冲喜这事的看法是半信半疑的,甚至大多数盼着这魏格格不得好下场。
……
而在魏府,魏清泰先是欢喜受了魏氏一族被抬旗的大好消息,随后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的女儿,半响说不出话来,而魏夫人早就哭的肝肠寸断了,皇后娘娘心疼她儿子,她也心疼自己的女儿啊.
女儿看似嫁进皇家了,还嫁给皇上嫡子为嫡福晋,可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美事,那永琏阿哥一定是活不长久了,不然皇上皇后又怎会用这么荒唐的法子给永琏阿哥冲喜!
要是冲喜不成,那女儿和魏氏一族岂不遭殃了。
一时间,魏夫人甚至都怨恨起宫里的贵人们了。
叶湘雅抱着额娘,眼神坚定,“额娘,放心吧,女儿不会有事的,女儿还要长长久久的活着,还要孝顺阿玛和额娘,额娘别伤心,女儿要出嫁了,您该开开心心的才对。”
“好、好!额娘就盼着囡囡孝顺阿玛额娘,额娘会高高兴兴的,你瞧,额娘这不是笑了吗。”魏夫人泪流满面,极力擦拭,不想让女儿嫁人前受她影响,哀容满面。
这发展比她想象的好多了,她居然为二阿哥嫡福晋,而非侧福晋,就是让家里人备受煎熬了。
可是富贵险中求,原身愿望必须要完成,这是上上策了。
从今往后,她进了皇宫,就不再是魏府的魏格格了,而是二阿哥的嫡福晋魏佳氏。
叶湘雅记得年家人对自己说过,他们之前有幸救过高僧一次,那高僧借此还清了人情,便不再理会年家人了,而她,便借此人情――
步步高升!
第30章 乾隆帝孝仪纯皇后魏佳氏(cp永琏)(二)
进宫冲喜的事很快就安排好了,叶湘雅坐上一顶喜轿,八抬大轿,在大红大喜的喜气中抵达皇城、紫禁城和阿哥所。
等下地时,由于二阿哥不甚清醒的缘故,这成亲之礼是歇一会儿精神一会儿完成的。
饶是这样,叶湘雅还是跟二阿哥顺利进入洞房了。
二阿哥现在不过九岁,而叶湘雅也才十二岁,谈何洞房花烛夜,顶多是在床上盖被子睡上一晚。
夜深寂静,身旁的奴才都退下了,叶湘雅将一颗药丸给二阿哥吞下,随后闭上眼睛安详睡去了。
大抵是药见效了,二阿哥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身旁有人,心里微微一惊,撑着疲累的身子坐起来,才发现旁边的是位穿着红嫁衣的女孩儿,他瞧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顿时红了脸,怎么他也穿上了新郎官的衣裳。
随后抬头一看,红灯笼,红床幔,到处是一片红。
永琏极力回想之前发生了何事,那拜堂的画面竟慢慢浮现了,他、他竟然成亲了,好像是皇额娘跟他说的冲喜。
永琏脸色一下子就更红了,在宫里被视作继承人培养的他,实际上被皇阿玛和皇额娘管得都挺严的,什么贵女都没有接触过,甚至皇额娘还为了防止他身边出现什么爬床的宫女,他身边伺候的就只有太监。
这让他一下子接受自己有了一个妻子的事实,还真是有些不容易,但是身旁的女孩儿睡着的模样实在乖巧可爱,永琏勉强下地,将桌上的红烛拿过来,小心打量嫡福晋。
原来这就是皇额娘给他选的嫡福晋,长的真好看,比三妹妹四妹妹还好看。
永琏到底年纪小,脸红了又红,还是念着君子之礼坐在凳子上,心想他这么快就有嫡福晋了,比大哥还早有嫡福晋,但是没人告诉他要怎么对待自己的嫡福晋,是像皇阿玛那样对待皇额娘吗?
可是皇阿玛有不少次让皇额娘伤心难过了,可想而知,皇阿玛那做法肯定不能用在他嫡福晋身上。
永琏各方面都被自个儿的皇阿玛仔细教导了,唯独这对待自己女人的事没被教过,但他下意识又觉得皇阿玛那一套不能照办。
便克己复礼坐着,想着嫡福晋醒来后他要怎么跟嫡福晋开口说话,总不能一开口就说,我是你冲喜的夫君吧,可是他们俩还小,这夫妻俩的事肯定不成,太过正儿八经就显得生分了。
要不他就将嫡福晋当成童养媳养了,永琏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殊不知那烛火在叶湘雅脸上晃啊晃,叶湘雅睁着双迷茫的眼睛开口:“二阿哥?”
“我在。”永琏下意识收回烛火,整个人显得有些慌张失措。
叶湘雅坐起来,跟二阿哥大眼对小眼,两人有一瞬说不出话来,半响,叶湘雅扑哧一声,“二阿哥干嘛这么拘谨,妾身好歹是跟二阿哥成亲的人了。”
叶湘雅从来都不是个胆小的,哪怕对上这位未来的储君,她微微眯着眼睛,“二阿哥,您醒了,那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永琏被她一句妾身、成亲弄得面红耳赤,“你别说了。”他摸着耳朵,越发羞赫,他堂堂、堂堂皇子阿哥怎么就被一个小格格弄得下不来台。
叶湘雅耐心等二阿哥平静下来,她明白的,一个小孩儿一醒来就发现自己成亲了,可不得吓出一身冷汗,她作为心智成熟的人,等的来。
永琏极力平复,“你、你是哪家女儿。”
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叶湘雅松了一口气,将家世问题过早摊出来,就不怕对方秋后算账了。
她脸色有些难看,“二阿哥,妾身的身份可能不符合您的心意,若非皇额娘选中妾身让妾身冲喜,妾身怕是为您的格格都难。”
说罢,她小心的看了一眼二阿哥。
出乎意料的是,永琏脸色如常,“不打紧的,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哪家女儿,好随你回府探望岳父岳母。”
在永琏心里,这确实不成问题,既然皇阿玛皇额娘选中了眼前女子为他嫡福晋,那他嫡福晋便是随他走过一次生死关了。
若是按照正常选秀来,他嫡福晋兴许不一定为他嫡福晋,可是他都命悬一线了,在这种情况下能嫁给他的人,出身怎么样都无所谓了,能拿出一条命跟他博,他永远都记得这份恩情。
而且,兴许他和嫡福晋是上天注定的姻缘,不然他晕晕沉沉这么多天,怎么他和嫡福晋成亲了,他当晚就转醒了。
叶湘雅这才放下一颗心,如实道:“妾身在嫁给您之前是汉军正黄旗包衣管领魏清泰的嫡女,在出嫁前夕,皇阿玛将魏家抬出包衣旗,入满洲镶黄旗,二阿哥,您当真不会觉得妾身配不上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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