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就疯吧,她还能比现在还疯。
看见这一幕,永琏退后几步,后怕的拍着胸膛,“没想到大嫂如此彪悍。”
“皇上,您到底在想什么。”叶湘雅刚来就听见皇上在胡言乱语,不免失笑。
“皇后,朕刚才没碰到她,你得信朕。”永琏举起双手,信誓旦旦。
“皇上,您到底在想什么?”这次叶湘雅更无奈了,就这点时间,皇帝要怎么碰人,再说了,皇上之前承诺过的事,不至于眨眼就忘,她干脆换个话题,“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她?”
“皇后看着办吧。”永琏摇头,不想再看地上那对打起架来的妻妾。
“来人,将她送到和邦额府上,和邦额夫妇教女无方,从即日起,不得出府。”
恶人自有恶人磨,叶湘雅不会将这个便宜侄女留给大阿哥处置,这年代对女子有多苛刻可想而知,但是她也不想让这个侄女太舒服,既然一家子起初打着抢她丈夫的打算,便自己磨合去吧,反正折磨的也是自家人。
太监们立即将魏佳氏从伊拉里氏手中解救出来,没等魏佳氏反应,就迅速押着人离开此地了,伊拉里氏发丝凌乱,面容狼狈,狠狠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还请万岁爷皇后娘娘原谅奴才,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没有管好后院妾室。”
“大嫂起来吧。”叶湘雅叹了口气,亲自将她扶起来,“这事大嫂也是不知情的,此事过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多谢皇后娘娘。”伊拉里氏抹了一把泪,感激涕零。
……
一场荒唐事稀里糊涂过去了。
大贝勒得知此事后立马请求‘休妻’,永琏同意了,不久后,魏佳氏的名字彻底从玉牒上消失,后来有人打听到魏佳氏娘家情况,据说魏佳氏的阿玛额娘都被亲儿子扫地出门,毕竟和邦额官位保不住了,就凭他们费尽心思用女儿谋取利益给儿子的做法,养出来的儿子未必有多孝顺,这种下场并不出奇。
鸿嘉二年,固伦景庆公主下嫁田文镜之孙田敬源,大阿哥绵慧迎娶果毅公兼户部尚书阿里衮之女为嫡福晋。
又过一年,公主生下一女,大阿哥也迎来自己头个孩子――嫡福晋钮祜禄氏所出的嫡长女。
似是从乾隆这一脉开始帝王的长女就是嫡女了,无论是固伦和敬公主还是固伦景庆公主,再加上绵慧刚得的大格格,这些嫡公主都招历代帝王喜爱,永琏破格将绵慧嫡长女封为固伦元睿公主,其疼爱可见一斑。
永琏登基后并非没有因为子嗣的事情招皇阿玛皇额娘叮嘱,但他自觉绵慧都成亲了,开枝散叶的事全交给绵慧就行了,而他和皇后负责抱孙子养孙子就行了。
但是在鸿嘉三年,皇后有孕的消息传遍后宫,永琏震惊非常,又欢欣鼓舞准备迎接自己的第六个孩子。
这是帝王登基后的第一贵子,等出生后,无论男女,都是贵重的。
叶湘雅身体好,又习得一手好医术,医者不自医的说法在她身上不成立,她将这胎养的不错,到了分娩时,不出半个时辰便将孩子生下来了,是个阿哥,叫绵慰,意为安慰之意,是太上皇亲自取的名字,说是这孩子的到来安抚了他日日担忧永琏子嗣的心。
老皇帝都这么说了,她还有什么办法,只得嘴角抽搐看着乾隆皇帝颇为耍赖的模样,详作自己听不懂老皇帝的暗示。
永琏捧来一碗粥,“皇后,朕喂你。”
“……皇上,妾身会自己吃。”
“朕知道,但皇后刚生完孩子,朕岂能让皇后操劳。”
皇帝递过来的勺子始终不放下,叶湘雅跟他僵持片刻,只得认输,将粥喝下去了。
话说回来,这粥味道怎么怪怪的。
叶湘雅抬眼,看到皇帝极力隐藏的雀跃,“……皇上,您下厨了?”
“皇后怎么发现的,果然是朕太明显了吗?”永琏脸诡异的红了,不大好意思承认下来。
叶湘雅扫了那碗粥一眼,怎么看出来的?这还不简单,她在皇宫至今为止都没吃过又甜又咸的粥,要是御厨手艺差成这样,迟早得收拾包裹走人。
不过看着皇帝希翼的眼神,叶湘雅想了想,不忍心让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并且能不顾皇帝之尊亲自为她下厨的男子失望,便委婉道:“皇上煮的粥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妾身一尝便知了。”
“皇后喜欢就好,下次朕还给你煮。”永琏果然没有听出言外之意,羞涩的抿了抿唇,“来,皇后,再吃一点吧。”
嘴边又怼上一勺粥,叶湘雅沉默了,心道自己这是自讨苦吃,但还是捏着鼻子吃下了,没办法,她养大的童养夫,有些地方就不必太苛求了,就当是对新手的谅解,头次下厨的人都这样的,不必苛求。
好不容易吃完一碗粥后,叶湘雅定定看着他,“皇上,您有没有考虑过做做别的菜,妾身这里有好多菜谱,您试试看好不好?”
在皇帝下次煮粥送来前,她一定要让皇帝的厨艺精进!
皇帝果然来了兴致,“好,待会朕就去看看,正好皇阿玛最近闲不下来,有些政务就交给皇阿玛来了,朕就专心给皇后煮好吃的。”
嘈多无口,叶湘雅感觉到发生在原身子嗣和乾隆皇帝身上的夺权矛盾在这对父子俩身上压根见不到,永琏是个心思柔软的,说让权就让权,难不成给妻子做饭比政务更有意思。
念及于此,叶湘雅忍不住戳了一下帝王,对永琏到底是怎么想的实在好奇。
永琏愣了一下,安抚笑道:“皇后别心急,给朕半日功夫,朕一定会做出皇后满意的菜式的。”说这话时,永琏满眼放光,仿佛找到自己奋斗的目标了。
“妾身不急。”叶湘雅这话还没说完,永琏便向兰六兰七两人要来菜谱了,瞧他那副认真的模样,大有立马跑去厨房实践一二的冲劲。
叶湘雅再度沉默了,她勉强安慰自己,瞧瞧永琏多努力啊,最起码他这么努力做出来的饭菜应该不难吃吧,最起码那份认真劲是有了,看在这点上,那菜都能评个十分了(满分是一百),她到时候吃一点就假装自己吃不下了,刚生完孩子胃口不好――
不行,她找不到理由来蒙骗自己了。
“兰六,你去找绵慧过来,让他看着他皇阿玛下厨,他皇阿玛做出来的菜,他要亲自尝过了并无一丝异样才能给本宫送来。”
死道友不死贫道,叶湘雅蒙上被子,当作自己看不见永琏神神叨叨的样子,
永琏目光温和,“皇后你等着吧,朕一定会让给你做一顿好吃补身子的膳食。”为了皇后能品尝到他的心意,他作为丈夫得努力了。
这么多年都是皇后给他下厨,换做是他,他也得让皇后吃的舒服,而且皇后生子身子大亏,必然要仔细补着。
永琏一边想着,一边将菜谱放下,来到御膳房里拿起菜刀。
一旁的奴才极力劝阻,“万岁爷,您得顾及龙体啊,什么刀啊铲啊的,您赶紧放下。”
永琏没理会他,招了招手让御厨过来,御厨胆颤心惊道:“万岁爷,您要吩咐奴才做什么?”
“教朕切菜。”
“是。”御厨牙齿发颤,但仍是聚精会神手把手叫帝王切菜――
这放在其他人眼里多不可思议,堂堂帝王居然为了一个女子下厨,并且还不是光说不干假把式,从切菜当打手开始做起,将一个认真向上的学徒表现得淋漓尽致,但御厨却不敢真将帝王当成厨子看待。
帝王下厨是为了皇后娘娘,他做厨子是为了挣口吃的,帝王贵不可言,北斗之尊,他怎敢与皇帝相比,就是万岁爷何时才做好一盘菜啊。
御厨欲哭无泪,看着皇上勉强将一块肉切好,目光转向他时,他又陡然变了一副赞许的模样,“万岁爷这刀法,就这个!”他给出大拇指,“厉害。”
永琏镇定道:“那下一步该如何?”
“下一步就到起锅烧油了。”御厨心里暗暗叫苦,只希望到时候那油别溅到皇上身上。
就在此时,绵慧过来了,他站在门边看着满身烟火味的皇阿玛,想起皇额娘吩咐的话,顿感欲哭无泪,但此时此刻,他只得硬着头皮道:“皇阿玛,儿臣帮您打下手。”
……
绵慧第三十四次品尝皇阿玛做过的菜后,沉默地将一大壶水灌下去,随后镇定自若道:“皇阿玛功力进步了,做的菜不是非常辣了,只是还有点咸。”
“咸?”永琏半信半疑,自己夹起一筷子菜,尝了一下,“哪里咸了,不是刚刚好吗?”
“刚刚好?”绵慧苦着一张脸,“皇阿玛,您和皇额娘就放过儿子吧,儿子还不想咸死撑死!”
“你走吧。”永琏嫌弃推儿子下去,“成天到晚一点忙都帮不上,亏你还是朕长子,朕还不如让琼琚过来帮朕。”
绵慧指了指自己,“皇阿玛,您说儿子帮不上忙?儿子给您尝了三十四道菜还不够吗?好好好,您就偏心琼琚,儿子走就是了。”
他转身嘴角上扬,方才伪装的悲切荡然无存,在皇阿玛面前,总得做做戏,省得皇阿玛还叫他留下来当试毒的。
只是永琏犹豫片刻,还是叫住了他,“罢了,你留下来吧,既然你这般在意朕偏心琼琚,那朕还是偏心你吧。”与其让小女儿尝试这些未成熟的菜式,还是让儿子来吧。
绵慧的笑容僵住了,转过头来又是一副生无可恋。
又经历数十遍的摧残后,永琏总算做出一道差强人意的菜,彼时绵慧已经在福晋怀抱里痛哭流涕了,痛哭皇阿玛的偏心!那么多个儿子,偏偏找他来摧残味蕾。
而永琏则是亲自端着菜到皇后面前,“来,皇后,尝尝看朕做的怎么样?”
叶湘雅首先注意到的不是他那碟菜,而是看到他手中的切伤和烫伤,莫名有些在意,“皇上做这些值得吗?若是让皇阿玛知道了,皇上又得受骂了。”
“有什么不值得的,皇后给朕下厨多年,皇后会觉得不值得吗?”永琏目光认真,反问道。
叶湘雅垂下眼睑,“自是不会。”
“那朕也是一样心思。”永琏认真极了,“朕同皇后是结发夫妻,皇后能给朕做的,朕都能给皇后做,在朕心里,皇后的地位永远无人替代,哪怕人人都道朕作为天子不该下厨,可他们怎明白朕对皇后的心意,就像他们不明白我们多年的感情,就以为宫中秀女大选就能有无数妃子进宫,朕从此就三心二意。”
永琏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从皇后嫁给朕开始,朕就明白,夫妻之间的感情不能用身份地位衡量,比较了,夫妻情分就不在了。”
叶湘雅定定看着他,突然笑了,“皇上要是知道妾身一开始嫁给您的目的不纯,那大概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任务完成了,叶湘雅说话胆大了些,她饶有兴致地望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能从他眼中看出失望似的,这样她就不必欠着对方的情债了。
“那又如何,你是说年家?”永琏冷不防爆出一个大消息。
叶湘雅微愣,“皇上,您怎么知道的?”
“在朕登基后,年家就以为自己能翻身了,想联系你的人手,但碰巧让朕发现了,朕才得知一切事情,”永琏认真看着她双眼,“朕知道你一开始就想嫁给朕,无论用何种手段。”
所以皇帝这些时日是跟她伪装到底了?叶湘雅心里微凉,深刻体会到在皇权底下玩小把戏会是什么滋味了,简直是一场笑话。
可是她不后悔,至少她成功了,实现原身愿望了,也顺利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那皇上怎么想?想废了妾身的后位吗?还是觉得以妾身如此卑贱的出身不该觊觎您?”要是想废后,那她就在这之前死遁,反正系统又不会留下监看后续事情发展。
“朕很高兴。”永琏给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答复。
叶湘雅忍不住将手缩回去,“皇上,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朕很高兴朕有身份地位吸引皇后,不然皇后大概不会看到朕吧。”永琏本想将事情一直隐瞒的,哪怕皇后要暗地里帮年家平反,他都能当作没看见,只是皇后今儿问起,他便不愿欺瞒皇后了。
“至少,朕这条命是皇后救回来的,并非是冲喜的缘故。”永琏眼神无比肯定,“朕只要记住这点就足够了,朕知道皇后还有很多秘密瞒着朕,可是皇后别担心,朕有任何事,只要你问,朕绝对不会瞒着你。”
“皇上这话可真是狡猾啊。”以退为进,真以为她会心有不忍?
叶湘雅突然觉得乾隆皇帝并非没有报应,至少他最大的报应就是这个恋爱脑的儿子,要是她是白莲教的出身,永琏现在都不用活了,爱新觉罗氏都被一锅端了。
但不得不说,叶湘雅是真的吃软不吃硬,相处几十年的丈夫再怎么着都不可能因为一两句心里话而分崩离析吧,她低下头,良久才道:“皇上,妾身只想当皇后而已,不管您信不信,妾身一开始的目的只是想光明正大成为一国之后,跟年家的交易也害不到皇室身上,他们所求不多,只是不想再偷偷摸摸活下去了,而妾身能让皇上清醒过来,只是因为梦中奇遇。”
将起初对魏清泰的解释挪到永琏身上后,叶湘雅兴致尽散,对皇帝什么反应已经不好奇了。
“所以说,皇后想要进宫选中的第一人是朕?”永琏眼眸异彩连连。
“皇上又想到哪儿去了?”叶湘雅不紧张了,她是真的好奇永琏的所思所想,这人真的被太上皇和太上皇后保护的太好了,就像地主家的傻大儿,她这形容没有什么恶意,就是单纯的形容,这人好似特别容易被人骗。
“皇后想当皇后,所以嫁给朕,而非进宫成为皇阿玛的妃子或是成为大哥的嫡福晋,还是喜欢朕的意思吧。”他当时重病在床,皇后有别的机会,而非选择他这个将死之人,说到底,皇后从一开始待他就是不同的。
“皇上要这么想就这么想吧。”叶湘雅目光游移,就当不破坏他最后一丝幻想了。
“果然,皇后跟朕天生一对。”永琏又情意绵绵了,他看着皇后,被这层惊喜砸得昏头转向的,心里都是甜蜜在游动。
叶湘雅突然笑了,“皇上啊皇上,妾身该怎么说你是好。”她抓起皇帝的手,十指交错,“嗯……就当妾身跟皇上天生一对吧。”
就当她喜欢地主家的傻儿子吧,“皇上这么容易被人骗,妾身该怎么说呢,”她想了想,给出一个答案,“皇上这辈子只能被妾身一个人骗,不准被其他女人骗。”
“皇后果然只偏心朕。”永琏心满意足道。
……
之后的日子挺简单的,后宫空虚,好些宫所直接给皇后当了私库。
皇帝看似性子软,让太上皇当差,但在遇到皇后的事时,半点都不让步,将太上皇又气得起不来床,太上皇不明白,自己儿子怎么就被皇后迷惑住心窍了,虽说两人是结发夫妻,但有哪对结发夫妻是这么过日子的,妇唱夫随,没个帝后样子。
可不管他怎么气,他管不到儿子儿媳身上,皇位都传了,总不能废帝位吧,他自己多情就盼着儿子也多情,可儿子就专心一人,又没因儿媳耽误大事,更没有抬举儿媳母家,儿媳除了没有劝儿子广开后宫,其他方面都是极好的,任谁都挑不出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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