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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深渊捡道侣/她只是想在修真界养鱼而已——莲子酒【完结】

时间:2024-07-22 17:15:35  作者:莲子酒【完结】
  抢得过来吗?爱情和财宝一样吗?
  想到她方才诉说的爱意,温赐的动作僵滞片刻,她亲都亲了,摸也摸了,他可是守身了整整五百年。
  人生有多少个五百年,如果不趁现在嫁祸给她,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贪念作祟,理智荡然无存,他握着韶宁的手,延长梦的余韵。
  神识没有被收回,一直落在她熟睡的面容间。
  他很早就想把她的名字从记仇本子上划去,只是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直到此刻才正式划去她的名字,该放在哪里?
  放在......心里吗?
  温赐清醒又堕落,他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他站在岸上,袖手旁观地看自己沉溺在苦海中,伸出的手又收回,最终没有选择拉起溺水者。
  失误,挣扎,溺亡。
  尸骨无存。
  哪一步错了呢?他思绪混乱地想,或许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也或许是每一步都走错了。
  他想要的东西太多了,诛求无已的人最后终要付出代价,该不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或早或晚的事,至少发生前让他先纵情享受。
  他真是个目光短浅,偏偏又贪得无厌的小人。
  “韶宁。”
  他一声接一声地唤她,时而忍不住想象,如果她的名字从唇齿间吐出来是什么样。
  自当是字字缠绵,唇齿留香。
  梦走到了终局,他出了细细的汗,道袍贴在身上,神识仍停留在韶宁睡得两颊发红的面容间。
  温赐拿出软帕,替她擦手,他动作小心且平静,似乎今日只是个平常日子。
  只有他知道其中的惊涛骇浪。
  心绪不宁地防了这么久,直到大祸临头的时候他竟冷静得可怕。
  温赐起身为她脱去鞋袜,把人塞进里床用被褥盖好。
  瞧了韶宁片刻,他在她身侧打坐入定。
  灵力从经脉流向丹田的一刹那传来剧痛,温赐单手撑着床榻,另一手快速结印,汇聚灵力为圆球来顶替道心的位置。
  圆球与帝心劫同寿,极速流逝的修为被它遏止,堪堪停留在九段初。
  他弯着身子,一颗纯白色的珠子混着血从口中吐出,裂为两半。
  垂在脸侧的银发染上血迹,温赐惊怔了须臾,这就是他守了五百年的东西。
  一时难以分辨,它究竟是缚住了他前进的路,还是为他前进的路做了指引?
  带血的指尖落在模糊的眉眼间,像一幅画,由模糊到清晰。
  可是他辨别不出美丑。
  今夜之时,他已经被判处死刑,煎熬地等待刑罚降下的时候。
  究竟是丑陋还是美丽,她会喜欢吗?
第125章 走狗训养手册一:自我驯化
  韶宁第二日半梦半醒间,只觉肌肉酸痛,像运动过度。
  她睡眼朦胧地抬起双手,不知道为什么被磨得有点疼。
  迷迷糊糊看了一眼,她翻身准备继续睡觉,碍于禁锢着腰肢的手无法大幅度动作。
  韶宁昨夜的记忆苏醒了部分,以为是执夷,却在模糊光影间瞧见一张陌生的脸。
  陌生,惊艳。
  定睛一瞧,韶宁忽然清醒得可怕,她僵直身,张张嘴说不出话。
  她又觉得自己是在做美梦,掐上大腿肉,真真切切地疼。
  学到用时方恨少,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枕边人这张面容,只能一言概括地说,他是美貌的终极点。
  完美到可以入画的一张脸,画师把每一分都把握得刚刚好,反复修改后勾勒出一张完美无缺的脸,又取来寒冰琢磨。
  他闭着眼,侧躺在韶宁身侧。
  鸦睫轻扫在眼下,雪作衣,冰为骨,清冷凉薄,无情如最高不可攀的一枝琼枝。
  偏生眼尾勾了一抹红。
  天底下的好颜色都汇聚此处,薄唇挺鼻形状极好,唇色不点而含丹。两道浅墨色长眉斜飞入鬓,眼尾的浅红色映着眉心一道红线,似灼灼桃花点缀在料峭寒山间。
  摄魂春意,清冷山色,尽在眉眼的欲说还休之中。
  是一眼就能分辨出的男相,担得起‘姿容绝艳’四个字,貌美而不失男子的俊朗。
  韶宁上次听见捻花榜为美人排序,还停留在魏枕玉和燕执夷那一遭,此后修真界已经很久没有评出个什么个第一美男了。
  因为他们意识到修士个个不丑,各人喜欢各人的,最后只会变成追求者财力的比拼。
  原以为是审美标准不统一,今日才知是颜值的上限不够。
  她今天开了眼界,愣愣地没有反应。
  温赐闻声睁眼,浅色眸子清净若水,神色平静,直视韶宁。
  他没有松开圈着她的手,表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忐忑不安地等她的反馈。
  韶宁不说话,她的目光落到银发上,蓦地反应过来。
  这是温赐?
  这是温赐!
  不是说相由心生吗?
  白瞎了一副帅脸,怎么有人内心阴暗,结果生出这么卧槽的美貌啊?!
  她甚至想用牛×两个字形容他的脸,或者是惊天地泣鬼神,文艺的、更贴切的实在想不到。
  韶宁肚子里倒不出墨水,只能面对他的脸流口水。
  斯哈斯哈。
  她目光下移,他没有扣单薄亵衣的最上几颗扣子,脖颈和锁骨间残留着旖旎的红痕。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意识到自己的花痴,她别过脸,努力不去不看他。
  “你,你怎么长出脸来了?吓我一跳。”
  说话时她感觉这事和自己有点关系,毕竟和温赐相处得最多的就是自己。
  韶宁眼神飘忽,不敢看他。
  温赐没等到反馈,只见她不再看他,心中期望一时落空。
  他呆滞在原处,缓慢清晰地意识到,他的面容不好看,韶宁不喜欢他为她而生的眉眼。
  他未语,松开韶宁,起身穿衣。
  穿好道袍后他身形落寞,拿过昨日掉落在地面的面具戴上,遮挡住这副丑陋的面容。
  做完这一切,温赐转身,站在她面前不堪又失落:“......是昨夜。”
  她昨日说她不嫌弃长得难看的夫侍,是她在骗他,还是因为这副面容实在难以入目,韶宁无法忍受?
  温赐心尖忽然涌上委屈,他无恶不作,欺负别人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随即是深深的无力感,他被欺负了,又不能杀了韶宁,只能听她由命。
  世人都夸无悯草貌美,怕是他造的孽太多,生出的眉眼难看至极。
  等韶宁望过来时,即使戴着面具,他还是觉得无地自容,在她眼中站不住脚。
  是从未有过的自卑,他准备好的话语都碍于这份自卑,无法宣之于口。
  韶宁觉得眼前的温赐看起来很不开心,一想也是,他都沦落到如此境地了,开心才怪。
  她试探性问:“你的修为?”
  “暂时还在。”
  传来的声音比灵力化声多了几分人的气息,今日他心情很不好,不再似初见时尾音缠绵,一字一句都透露着衰颓。
  她又问:“那,你的脸是为了谁而长?”
  他刚才说昨夜长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韶宁指向自己,“不会是我吧?我昨天干了什么?”
  韶宁以为他会怒斥自己‘自作多情’,未想听见他含糊应了一声。
  温赐想了一夜的栽赃嫁祸的理由通通脆薄如纸,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他想要借此威胁她抓住她,但是害怕会因此遭她白眼。
  她的夫侍个个都是上界有名的美男,只有他生得难以入目。
  好难过。
  眼前的无悯草看起来要枯萎了,韶宁害怕得咽了口唾沫,“那,昨夜我们做到了哪一步?”
  他不答,韶宁又问:“该不会最后一步都......?”
  “你觉得呢?”他的回答模棱两可,她听此话倒吸一口凉气,完蛋了。
  完蛋了......
  “过程?”她脑海中有一点印象,好像是自己把他当做了执夷,摁在床上准备这样这样再那样。
  随后的事情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脖颈和锁骨上还有自己的咬痕,看起来很涩情......不是,是很糟糕,她要完蛋了。
  “你把我当做了执夷。”
  久久后他才说了第一句话,和韶宁记忆相符。
  温赐犹豫片刻,真假参半继续道:“我怎么解释你都不听,只能拼命挣扎,但是敌不过你力大无穷。”
  他的声音委屈巴巴:“......我守了五百年的清白身子,被你残忍地强要了。”
第126章 走狗驯养手册二:奉她为神
  听到自己的禽兽行径,韶宁半信半疑,她拍拍胳膊和腿,确实很累,像一头老牛连夜耕了十亩地。
  但她不知道这是取短补短药粉强行提升体质的后劲,还是连夜耕耘导致。
  “可是你的修为这么高,怎么可能毫无还手之力?”
  “我无情道道心破了,五百年修为毁于一旦,当时事况太紧急,没有还手之力。”
  他继而解释,“现在的修为是你放过我后重新凝聚的,守不了多久。”
  见她面色有异,温赐伸手解腰带:“你还不信吗?要不要看看我身上的痕迹,都是你留下的罪证。”
  他作势要褪去道袍,被韶宁连忙制止。
  她赤脚跳下床榻,在地面纷乱的衣物里翻翻找找,找到了自己零零散散的灵石袋。
  一个,两个,三个......还有乾坤袋。
  她翻来看了看,除了一些必要物品和之前在长鱼氏装着水镜的梳妆镜,其他全部被她一股脑地塞给温赐。
  温赐不知所谓地接过,韶宁拍拍他的手中的大小袋子,“这里一共十万灵石,这里装的是天材地宝,还有法宝。”
  想到他身为一宫之主,自是不缺这些。她戳着手指,心虚道:“如果觉得不够的话,我的白玉京里还有很多灵石,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
  听闻此言,温赐怒上心头,当即把袋子丢到她怀中,又委屈又生气:“你太过分了,现在是想把我当什么,楚馆公子吗?”
  “就算你不想要我,嫌弃我,但是我现在修为半废,帝心劫已生,都是拜你所赐,你难道不负责吗?”
  遭了,还有帝心劫。
  禽兽韶宁抱着灵石,两眼翻白坐回床榻,恨不得就此晕过去。
  “可是,可是我又强迫不了自己爱上你啊。”她瘫在床上简直欲哭无泪,想回到昨夜把床上的自己和温赐一起掐死。
  “感情又不能强求,要是这帝心劫解不了怎么办?”
  怎么睡一觉他就动心了,韶宁无语凝噎,她不知道他漫长的心理路程,只觉得温赐把自己的生杀大权交出得也太随意了吧。
  “而且如果执夷知道了,我们就完蛋了。”
  听见她念着执夷的名字,温赐心尖压着不痛快,碍于韶宁不喜欢自己没有发作。
  她喜欢执夷,执夷能恃宠而骄,他只能躲在阴暗角落里看他们恩爱。
  爱情能抢过来吗?温赐想,就算抢也要用温和一点的手段。
  他挨着韶宁坐在床榻边,抬手想触碰她,须臾失力垂下手。
  只闷声道:“执夷怎么能怪你?你神志不清,昨夜是把我认作了他。要不是因为你太喜欢他,念着他想他,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话是拿来安抚韶宁情绪的,但温赐心中所想与这差不多。
  他的特色就是三观稀烂,极端偏心,不引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豪。
  既然已经把韶宁当做了唯一的自己人,他就会对她无限包容,宁肯自己反省错误,也觉得她无辜得不得了。
  再者昨夜要不是他欲拒还迎......
  甚至他觉得,要是她没有把自己当做了其他人、而是只无缘无故地馋他身子的话,温赐只会在半推半就中躺得更平一点,勾引她,任她为所欲为。
  因为那样韶宁就更没有错了。
  贪财好色是小人行径,但是如果是她对他,那怎么能叫贪财好色呢?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她不该把自己当做执夷!
  他不能责备韶宁,又有点舍不得怪自己,想来想去,只能怪执夷了。
  要是没有执夷,他和韶宁就是一对恩爱夫妻,情比金坚,白头相守。何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如果可以的话,干脆把执夷撵走,让自己来做韶宁爱情的奴隶,吃爱情的苦。温赐这般想着,后头的话他自然没有说。
  因为仅仅说了前面一句,韶宁的三观都要崩塌了,震惊且惶恐地看向身边人。
  就算知道温赐没有道德,但是每次他都会刷新她的下限。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啊?执夷会砍死你的!”
  温赐恼羞成怒:“不准提他。这里哪有执夷,不是只有我和你吗?!”
  她一直念着执夷的名字,他是恨得咬牙切齿。
  再想到上界常有人夸执夷尊上的面容生得俊俏,他更生气,面具下的眼尾红得艳丽。
  几息之间,意识到自己的生杀大权都在韶宁手中,他勉强压着火气,传出来的声音假装得云淡风轻。
  “不要管别人,现在就说我们两个的事情。”
  温赐伸出两指勾住韶宁衣袖,发现她没有推开自己,他的愤怒渐消,面上带了喜色,小心斟酌道:“至于帝心劫,感情不能强求,但是你得给我一个机会。”
  “事已至此,若是你连个机会都不肯给我,那我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你要个什么样的机会?”韶宁裹紧被褥,她怕温赐狮子大开口,紧张问。
  他的思绪停在最后一步,想到这张不争气的脸,顿觉丧气。
  想要的东西有很多,偏偏生了张不招人喜爱的脸,连靠她近一些,都怕招来厌恶。
  他多番取舍,良久后道:“不要把我撵走,让我跟着你,说不定能日久生情。”
  “你不要讨厌我。”温赐觑着韶宁神色,怕她不答应,补充说:“我的要求很低......像以前那样就可以,如果不行的话,隔几日见一次也可以......”
  他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没了底气。
  想着经历了这一遭,双方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的样子,他们不可能再清清白白地做回普通盟友,说不定多养养感情就到了。
  但是他担心这张脸或者是诛求无已的性子会招来韶宁的嫌弃,没有感情,只有厌恶。
  作恶的时候温赐压根没想过有今日。
  如今他挖出污泥中的心想送给她,这是他全身上下最好的东西,却碍于它的脏污与丑陋不敢示人。
  她不需要,也不想要,甚至轻易一个眼神就能把他最脆弱的心踩在泥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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