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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合——法采【完结】

时间:2024-07-23 17:13:54  作者:法采【完结】
  可涓姨到底是嫁过人还有过孩子的人,邓如蕴后来听到母亲曾提过,说叔父心里对这一点一直介意,所以婚事拖了又拖,父亲却觉得他这样再拖下去,便是对涓姨不够尊重了。
  父亲催促他快些定下日子,他心中却还没有完全释怀涓姨的过去,父亲这一催促,他反而跟隔壁镇上的酿酒人家的女儿有了往来。
  他们不仅有了往来,还行了苟且之事,那酿酒人家的女儿没多久就有身孕了。
  那家人找上了门来,邓如蕴记得那天涓姨缝着自己再嫁的盖头,却恍惚间将针扎进了手指里。
  血滴滴答答往外流,她听着房外的吵闹,已经毫无察觉了。
  叔父慌乱地还想要找涓姨解释,却被母亲关在了门外,他不断说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然后就指责父亲没有厚待他这个亲弟弟,还逼着他成婚。
  他越说越过了,在院子里吵着喊着,“都是你逼我的,你这个亲哥哥,你还逼我娶一个嫁过人的女人!这才把我逼成这样!”
  他叫喊不已,父亲已经气到双眼赤红,拾起门栓就往他身上打去,不想就一下,直接打断了他的腿。
  这一断,多年的兄弟情分,也就此断了。
  邓如蕴的叔父邓耀成在隔壁的院子里娶了新妇,是那怀了身孕的酿酒人家的女儿,也就是邓如蕴如今的婶娘郑氏。
  涓姨再没动过嫁人的心思,只留在邓家做事,一心一意照看孩子。
  父亲原本还以为到底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过几年总有好的时候,可叔父却再没跟他好过,每次见面只谈钱。
  他说这里一半家业都是他的,他当初成婚分家的时候,父亲给的远远不够。他甚至在邓家的生意越做越好之后,连后来的那部分也看在了眼中。
  他眼中再没有了当年的情义,只有这些家产。
  在邓如蕴的哥嫂爹娘都离世之后,他似乎也曾恍惚过一阵,但没多久就要插手大房的事。
  他说大房没了男丁,只剩下邓如蕴一个女儿,不能支撑门户。
  “蕴娘前来投靠我,叔父自然不会亏待你。”
  他兴许看着她姓邓,不至于把她怎样,可外祖母呢?涓姨呢?他对玲琅也能像对他自己的孙女一样吗?
  更不要说她那婶娘郑氏,总是盯着她们大房的家产记了又记,算了又算。每次看到好东西就两眼放光,看到邓如蕴在玲琅、外祖母身上花钱,就像花了她的钱一样肉疼,有一次甚至见玲琅穿了新衣裳,扭了玲琅一把。
  邓如蕴越发坚决不肯让叔父插手大房的事,她要找族长里正立女户,她自立成家,她来养这一家人。
  可她这样,邓耀成只觉她打了自己的脸。
  叔侄二人一来二去也彻底闹僵了。可邓耀成却拦了邓如蕴独立门户的路,而郑氏不知怎么和乡绅的二世祖家中走到了一起,那纨绔子一眼就看中了邓如蕴,要纳她为妾。
  那纨绔子家中不知有多少小老婆,年年都要进人,也年年有尸首抬出门去。
  邓如蕴惊了心,偏这时候涓姨采药,从山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她想要用好药给她保住腿,却拿不出钱来。
  正是那内忧外患之际,林老夫人找上了门... ...
  明明这些事情,只刚过去几月而已,但邓如蕴看着天上高远的秋日星辰,听着房中一老一少牛头不对马嘴的瞎聊,吹着裹满了烟火气的风,只觉那些事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
  风有些凉了,她拉着毯子往涓姨怀里缩了缩。
  “金州又没有金子,涓姨回去找不到金子,还要吃一嘴的沙子,何必呢?”
  “你这孩子... ...”涓姨一听她说话不是被她逗笑,就是被她气哭。
  这会涓姨笑起来,“金州是没金子,但咱们家里这么多家什还都留在院里,总没人去,旁人能不打主意吗?”
  她们来的时候,林老夫人让邓如蕴一家全都提前准备好,然后趁着夜里一次将人都接了去。到了第二日早上,除了留了烈犬守着院子,就只剩下林老夫人派来的一个哑巴老兵,既能看好这些狗,也能看住外面的人。
  林老夫人后来还跟邓如蕴说过,说她叔父一家见大房的人一夜之间消失了,宅院又完全进不去,又急又气地找了好久。
  叔父还想找里正应允,强行占了邓家大房的院子,但里正早就被林老夫人打过招呼了,根本不理会他。他气得好几天没吃下饭,而邓如蕴的婶娘郑氏眼见着人财两空,则干脆气病了一场。
  邓如蕴的意思还是别去,要是有什么状况,林老夫人那边会知道的,不过涓姨显然还是惦记。
  但她说起了旁的事,“听说滕将军回来不少日子了,他待你... ...还好吗?”
  她这话其实这几日都想问了,但又不知道要不要问出口。
  蕴娘当年一心一意地喜欢的小将军,全家都知道,可世事变迁,她的小将军成了三品戍边大将,早已与她不可能了。
  然而偏偏,一纸契约让她又同他有了交集,且还不是一般的交集... ...
  涓姨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当时蕴娘确实受到乡绅和邓耀成一家逼迫,可也是她摔断了腿,导致蕴娘实在无路可退了,才应了这样一桩自毁姻缘的“婚事”。
  涓姨念及此,鼻头微酸,轻轻用发梳蘸着桂花油,替邓如蕴梳理着漆黑顺长的发。
  天上皎月如牙,垂挂在天边,月宫上的兔儿工匠似乎也歇息了,不再通宵达旦地亮着晃着人眼。
  星光微暗,邓如蕴说挺好的,“滕将军是个守礼的人。”
  除了,最近有些不太正常,他可能需要吃几副九味镇心散,恢复正常一点。
  但她和他之间的事,注定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事,所以不重要,她也不想多说。
  涓姨看出了她的意思,替她掖了掖毯子,摸着她的头发又替她顺了起来,不再多言了。
  但她的眸光就像此刻暗淡的星光。
  邓如蕴岔开了话题,“我听周太太说,离西安府稍有些距离的府县,宅地的价钱都不算贵,若是稍微偏远些的,兴许比金州还便宜。我们攒攒钱,到西安下面的府县里买个宅院吧。”
  买个自家的宅院,等两年后从滕家离开,便不能再住着滕家的院子里了。
  就算滕家愿意,滕越往后还要娶高门贵女进门,新夫人又怎么会愿意呢?
  莫说旁人了,邓如蕴第一个不愿意,走了便是走了,便再也不要牵扯... ...
  至于金州的老宅,有叔父一家在旁边,她也没办法回去安心住了。
  盘算着用钱,便越发觉得钱不够,涓姨也道,“虽说那位孙副巡检给了咱们个出药的地方,但我打听了一下,他那铺子也确实不大,约莫也卖不了多少。不过那样的小铺子,若是咱们能盘过来仔细经营就好了。”
  邓家是开药铺的,自然比孙副巡检他们更懂经营。
  可那样一个小铺子在西安府都要好多钱,邓如蕴手里若还能多四五百两,兴许能努努力拿下,不然实在不行。
  她道,“若有个好时机,我把老家的药田卖了也使得,不用的家什也清了算了,只留个空宅子也免得被惦记。”
  “也是,所以最好还是回去一趟,不然也得找人帮着多看两眼... ...”
  两人在渐渐消没的秋夜蝉鸣中,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涓姨一低头,发现孩子不知何时睡着了。
  受了伤的身形瘦的硌手,她赶走悄然靠近的蚊虫。
  若是像她所言,滕越能守礼待她,也算不错吧,可是... ...
  涓姨垂下眼帘来,只将蕴娘抱得更紧了。
  *
  滕府,柳明轩。
  柳明轩一瞬间空荡了下来,滕越早间起身只觉连鸟雀儿都不叫了。
  但今日,却是他跟她说好了的回门日。
  滕越让小厮从影给他拿了件合适的锦袍来,但从影连着拿了好几件,他都摇了头,“就没有颜色喜庆些的?”
  从影讶然。
  二爷素来不都喜欢穿黑重些的颜色,要喜庆是有多喜庆,他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件二爷未曾上过身的锦袍。
  他迟疑地拿过去,“二爷看,这件大红绣万字不断头暗纹的锦袍,您觉得行吗?”
  从影很是迟疑,可却见男人目露悦色。
  “就这件了。”
  只是他穿着这件上了路,却忘了自己在西安府里高扬的名声,险些被堵在了路上。
  *
  城东小宅。
  邓如蕴寻思着他至少也得到午间才来,只让秀娘收拾了一间房出来,倒也没做什么旁的,只一家人在院中吃早饭。
  但她们还没放下筷子,就听见外面的街巷里吵吵闹闹的。
  涓姨奇怪,“没听说附近有人家娶媳妇嫁女儿呀?”
  她要叫邓家的小厮长星出去看一眼,可长星还没来得及出门,邓如蕴却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她起了身,也同长星一道去了门口。
  然而两人刚到,外面就有人敲了门,长星上前开门,门洞大开的瞬间,人潮险些挤进门里来。
  若不是男人挺拔的身姿立在门口,挡下了身后乌泱泱的人群,她只怕门前要泄洪了一样。
  邓如蕴愣住,男人也没想到自己引了这么多人前来。
  但西安府的人不知怎么,好多都不晓得他已经成了亲,那他干脆道自己是去妻家回门,那些人听了竟跟了过来。
  这会挤在前面的人看到了邓如蕴,不由地呀了一声。
  他们不敢当面乱说,却不住小声道,“原来滕将军的夫人这般美貌。只着素衣,扮淡妆就仿若画中神女... ...”
  邓如蕴也不知道这些人是真的夸她,还是在给滕越面子。
  好在佟副将火速赶了过来,不时就把人群全都驱散了。
  滕越进到了门中,也觉得有点尴尬,看着妻子古怪的神色,隐隐有些后悔今日穿的太招摇。
  可他确实是想回门这日穿件喜庆颜色,然而他却见妻子只穿了一身牙色素面褙子,两厢对比之下,相距过多。
  男人眸色微垂,他不能说她什么,只是低声问她,“蕴娘方才吓到了吗?”
  邓如蕴确实吓到了,但他这身大红色更把她惊得不轻。
  但她有礼貌地摇了摇头。
  “我尚好。”
  她这般有礼,滕越眉眼越发垂落了,神色微闷。
  他先进到院中给外祖母和涓姨见礼。
  后者照旧是避开了,但外祖母却歪着头认真又打量了他一回。
  她老人家突然开口,“小将军。”
  这三个字一出,涓姨惊了一下,邓如蕴整个人定在了那。
  滕越则略略惊奇地问了一句,“外祖母是见过我吗?”
  他知道邓家也是金州的,只是从前都住在乡下。
  只是他这样问过去,不知怎么院中的气氛紧了一紧。
  涓姨有些无措,看到一旁的蕴娘眼神慌了一慌,正要说句什么打了岔,但老人家又开了口。
  “小将军... ...”
  她老人家没回答,只又看着滕越叫了两声“小将军”。
  涓姨大松口气,见蕴娘也回了神,“老人家约莫从前见过将军吧,毕竟将军在金州的名声,我们也是晓得的。”
  滕越连道不敢当,见涓姨已经把外祖母扶去了一旁的厢房里。
  只是坐到了厢房里的外祖母,隔着窗子仍旧看向廊下的一双人,看到灵秀俏美的外孙女,也看到旁边威武挺拔的男人,苍苍的白发下,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意。
  在无人的厢房里,她笑着又道了一句。
  “是小蕴娘,和她的小将军。”
  ... ...
  方才外祖母这一恍,把邓如蕴惊得神魂都快飞了。
  好在外祖母到底什么也没说,但她还是听到滕越问了一句。
  “蕴娘之前在金州,也经常到金州城里来吗?”
  他想知道,她会不会从前也见过他呢?
  可他见她只摇了头。
  “不经常”她半垂着眼帘,“只偶尔去一回。”
  “这样啊。”
  滕越有些想知道她从前金州家中都过得什么日子,可她显然不想说。
  也许对于她来说,那些让她不堪的往事,或许正是她不想撕开给人看的伤口。
  滕越没再问,只在心里暗暗记下了。
  他就这样住了下来,邓如蕴觉得要不是不合规矩,他恐怕想要跟她住一间房。
  但他还是规矩地宿在外院,只是一日三顿饭都要跟她一起吃,动手用蒲草给玲琅编了一只大大的草兔,又帮着涓姨收拾院中的草药,听长星说外祖母的房顶被树枝砸了可能漏雨,便赶在下雨之前爬上了房顶,给外祖母把房顶修了... ...
  邓如蕴觉得他这哪里是回门,分明是帮工来了。
  但男人好像很是乐意,邓如蕴若是客气地劝他别做了,他反而要抿了嘴,问她。
  “蕴娘是觉得我做的不好吗?”
  好吧,邓如蕴闭了嘴巴。
  反正这宅子是林老夫人的,他这个做儿子的,就慢慢修吧。
  *
  滕越回门去了,林明淑没当回事,但朝堂上弹劾恩华王府的折子都陆续递了上去,滕越倒是沉住气得很,她却只想知道恩华王府要怎样应对。
  若是恩华王府怕把事情闹大,想跟他们私了,她其实是愿意的,树一个敌人不如交一个朋友。
  但滕越只怕不愿意。
  林老夫人反复思量着这事,又是几日难以入眠自不必提。
  恩华王府这边也有幕僚提出要私了。
  但也有人道,“滕家这么快地就让人把折子递进了京里,这哪里是要私了的意思?他分明是不满王爷在边关交结将领,借此机会告我们一状。”
  “早知道,当初没能拉拢他,该把他打压下去才是,反而让他拿了把柄... ...”
  王府一众幕僚议论着此事,他们说着滕越此人是个硬骨头,却见坐在中间的恩华王爷非但不愁不闹,反而面含赞赏的点了头。
  恩华王朱震番道,“我先也觉得他不过如此,配我荣乐差了一些,架不住荣乐看上了他。没想到这小子竟有这般气魄,敢同我对着干,是个有种的。”
  他不怒反笑,“这倒让本王看得上他了!”
  恩华王这般态度,一众幕僚反而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有人也开始顺着他的话说起来,但更多人还是道,“他这般弹劾王府,对咱们总是不利的,少不得会让朝廷盯紧了咱们,弄得束手束脚也是难受。”
  “还有那大太监洪晋,正要往边关插手,这次说不定就找到机会了... ...”
  这些事固然烦,但朱震番还能把女儿推出去挡箭不成?
  他是舍不得的,可偏有人还道。
  “说来这事,其实是县主太沉不住气了,反倒都落到了王爷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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