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一脸虔诚闭目祈祷的十福晋,林珂暗自叹了口气,与其求这泥塑金身的佛,还不如将心思花到攻略某十身上,实在想要个子嗣,不行咬咬牙给他来个狠的——下药,一次不行就继续努力,次数多了总得成功的,除非她不孕,这个真的是非人力可挽的事。
某十也就是没碰到彪悍一点儿的,否则丫早就被收拾得妥妥的了。
林珂暗自对十福晋恨铁不成钢,但她确实也不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言论有点儿太彪悍,她怕十福晋遭不住,也怕她太侧目。
低调是福啊。
主要也是她们两人情分没到那份上,这要真是她闺蜜,甭管是不是馊主意,做为姐们儿一定是知无不言,言不无尽的。
十福晋祈祷完毕,虔诚地将香插入了香炉之内,又合什拜了几拜,这才算完事。
十四福晋笑着说了句:“十嫂如此虔诚,佛祖定会保佑你心想事成的。”
九福晋也跟着附和。
林珂只是在一边陪着营业微笑,并没有说什么。
十福晋看了她一眼。
林珂微笑以对,说了句实在话,“你得让他去你那里才行啊,这么多年了,脾气还不收敛收敛。”
十福晋笑了下,心头满是苦涩,类似的话八嫂不是第一次提醒她,她可就是忍不住脾气,然后便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地步。她心里很羡慕嫉妒八嫂的运气,当年她们都还是姑娘的时候便认识,可她成亲后依然被八爷宠惯着,任情纵性的,再没有哪家福晋能像她这样有福气的。
相似的家族背景,嫁的又同是皇子,可为什么八嫂就能这么幸福,她却把自己的日子过成如今这般,十福晋自己想想也觉满心的不甘。
“单只要个孩子并不需要求神拜佛。”
“八嫂?”十福晋眼睛都不由瞪大了。
林珂笑着摇了摇头,搭着小翠的胳膊往外走。
十福晋直接追了上去,“八嫂?”
林珂脚步不停,口中说道:“你呀,年少时的那股泼辣劲儿都到哪里去了,嗯?”
十福晋走在她身旁,口气带了一点点的抱怨,“刚才八嫂还说叫我收敛收敛脾气呢。”
林珂笑了一声,“你是把泼辣用错了地方。”
“用错了地方?”十福晋有些不明白。
林珂却没有继续为她解惑的心思,有些事得悟,她们两人的关系真的不到说知心体己话的程度。
别人不说,十福晋也没办法强逼着他人说,心里却也忍不住思索对方的话中含义。
潭柘寺的风景不错,几家福晋到上完香出了大殿,便随便在寺里走走看看。
九福晋和十四福晋走一块,而十福晋就走在了林珂身边。
林珂没有说话的心思,十福晋也想着自己的心思,两个人走得都有些心不在焉。
事情发生得猝不及防,看到那一溜剑光刺过来的时候,小翠只来得及瞪大眼,连声音都没发出来。
赛海拔剑迎上来的时候,林珂已经拽着十福晋闪到了一边。
随行而来的各府侍卫也纷纷围了过来,而那个面蒙黑巾的女刺客手中一柄寒光剑与赛海纠斗在一处。
林珂看着那个女刺客一脸的若有所思,对方的目标极为明确,是自己。
针对她这个当朝八福晋而来的杀意,这般的明确,这般的凌厉,
眼见侍卫们便要将那刺客围实的时候,突然又冒出来一个黑衣人,身形高大壮实,一看便知是个男人。
“对方人多势众,事不可为,走。”男人的声音刻意压低,不想留下太多线索供人搜索。
个子娇小的女刺客却不为所动,执意朝着林珂的方向冲杀。
可是,随着时间过去,两个人最后仍是不得不退走。
但那个娇小身材的刺客去时看过来的那一眼却叫林珂暗自心惊不已。
那是何其浓烈的恨意与憎恶啊。
但扪心自问,林珂自打穿到这个时代,遵纪守法,一直被上司压榨,偶尔压榨下属,但也应该没干什么天怒人怨的缺德事啊。
那样的眼神透露出让她不解的讯息,她暗首的身份不会泄露,也未曾在这个位置上下达过诛灭九族斩草除根这样灭绝人性的命令。
八福晋的身份就不更可能了,俨然深度养生宅女,跟家里的挂名小妾们相处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说句托大的话,即便她这个当家主母过了,小妾们也不可能干出□□这样的勾当来招祸。一旦查出,祸及家人,皇子后院的女人没那么蠢的。
任林珂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天下的事,有因有果,没有无缘无故的切齿之恨。
事情发生后,林珂便一直很安静,因为她一直在捋头绪,却因为太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落在旁人眼中便是她受到了惊吓。
得到消息急匆匆赶过来的胤禩也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发生了刺杀这样的事,几位福晋在寺中小住的计划便被几人的丈夫一致否决了。
临离开潭柘寺的时,林珂对蒙图下了指令,彻查寺中香客。
这样的事顺天府的衙产左自然会查,但暗卫们的访查力度却一定是他们拍马也赶不及的。
林珂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而噩梦缠身。
又一次自梦中惊醒,不出意外地又在额头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没事吧?”今夜一直未曾睡熟的胤禩跟着坐起身一脸担心地问,“又是噩梦?”
“嗯。”林珂的精神很差,并不是很想说话。
“这是惊着了,明日找萨满来给你收收惊。”
“嗯。”她靠在床栏上,右手覆在眼上,回想着梦中的旧人旧事。
以前听人说,人老了就会开始喜欢回忆,她是心老了吧,竟然想起了那人那事。
当年的那两碗药她喝了却反而被留了下来,而对方却因此丢了性命。
怨谁呢?
她当时真是一心求死,因为活着注定要背负很多。
但对方会不会却认为她是看透了某些东西才选择那么做呢?
以那人一贯的秉性,她绝对不会以认为错在自己身上,她只会将错归昝到别人头上。
会不会……会不会……
林珂念头起了又灭,灭了又起,自我否定数次,最后还是觉得这个或许真有可能。
能穿一次,为什么不能穿两次?
若将她的存在视为其悲惨结局的最大原因,那么对方对她恨之入骨便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却是她目前所能想到最可能的答案。
等吧,等下面的人调查结果出来,再加以印证便会知道究竟是不是她想错了。
思绪捋顺了,她却依旧没什么睡意,潜意识里有些怕再次亲历长剑当胸而过的惨烈,那种死亡迫近的危机令人窒息。
见她不欲多说什么,某八心中也是无奈。
很多时候,他其实并不了解她在想什么,又将多少事情深埋在了心中。
他们是夫妻,却又至亲至疏。
身在紫禁城这个全天下最大的名利场,没有谁是能完全置身事外的。
没有人!
第103章 这就叫投下金钩等鱼来。
消息传递回来是在六天后。
看着摆在案头的那张纸上的两个名字,林珂久久无语。
甘凤池!吕四娘!
这两个名字在后世许多人挺熟悉的,基本都跟清廷有着这样那样的关联,甭管是不是戏说还是野史吧,总之,这两人妥妥的是反清义士,这没跑了。
穿越同乡,如果二次穿越真成了吕四娘的话,这以后历史上的雍正半夜飞头会不会就找到了根源所在?
她跟某四这么大仇?
当年不是说没敢去挑逗某四的吗?
等等,据说甘凤池还是吕四娘的师父是九难神尼来着,也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大明崇祯皇帝长公子。
九难现在还活着吗?
如果活着那可也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
看着仿佛陷入沉思的林珂同学,其实脑子里早就开了小剧场,马力开足,撕丫子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金老的《鹿鼎记》里,九难的武功是很高的,就算如今这个吕四娘的武艺是她师兄甘凤池代传的,那也一定挺厉害的。
就是不知道九难跟她师父洪文渊谁技高一筹,林珂打心里还是希望自家师父更高竿一点的,这关系到她的生命安全啊。
不对呀,林珂突然皱了皱眉头,这以后她要是在江湖上碰到了这位吕四娘,身份妥妥暴露无疑啊,这可是个大问题呢。
同乡也是,好不容易又二穿了,还远离了京城的是是非非,能够在外面天地宽广的蹦达,可是,为什么就钻了牛角尖,非要再搅进这乱局之中呢?
“蒙图。”她轻轻唤了一声。
蒙图应声,从门外走入,“主子。”
林珂开口之前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都是生活所迫,“查吕四娘,事无钜细地查。”
“嗻。”
“主子,宫里派太医来了。”赛海在门外通传。
林珂走出书房往起卧室去,宫里派来的太医正站在客厅中央等候。
“见过八福晋。”来的是年过半百的陈太医,“臣奉皇上之命来替八福晋诊脉。”
“陈太医请坐。”
“谢座。”陈太医在一边落座,一边打量着她的气色,一边道,“臣观福晋气色欠佳,神色倦怠,可是思虑过重?”
林珂摆摆手,笑了下,“说来不怕你笑话,我是连日睡眠不好,总是噩梦缠身。”
“那需得臣切脉看看了。”
“有劳了。”
“不敢。”
陈太医给她切了脉,又开了方子,最后嘱咐她凡事放宽心,静心养着便是。
转过头,从某八离开的陈太医便进宫去给康熙爷回旨去了。
一场小小的刺杀,又没有伤筋动骨,却让他的得力下属反应如此奇怪,这就难怪康熙要表示一下自己的关注。
可听到陈太医所说的,惊惧于心,思虑过重,康熙还是不免吃了一惊。他可不信他这得力下属只因为这小小的刺杀就吓成这样,其中必定有原因。
吕四娘?
甘凤池?
林珂能得到的消息,身为她的直系上司没道理得不到,所以这两个名字在康熙这里也并不是秘密。
打发走了陈太医,康熙又对身边的李德全道:“去老八府上递个话,让八福晋明日进宫。”
“嗻。”
所以,不久之后,正搁家喝养生汤的林珂就收到了明日进宫的口谕。
得,顶头上司这是派了太医来还不放心,这是打算当面问情况啊。
到时候怎么说呢?
林珂有些踌蹰。
二穿什么的,这样惊悚的话题当然是不能说的。能说的话——她其实真心并不想说,崇祯长平公主九难神尼的徒弟,这话题也很敏|感啊。
然而,纸包不住火,尽管不愿,林珂第二天进宫的时候还是选择将她并不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
林珂点头,“对。”
康熙就看着她,“朕不信你胆子小到那样的地步,会这样被人吓得如此失态,瞧瞧这脸色,来见朕也不晓得修饰修饰妆容。”
林珂回道:“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梦中每每被人当胸一剑刺入,那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当胸一剑?陈年旧事?”康熙抓住了两个关键的词汇。
林珂表情微微有些泛苦,“主子可还记得当年奴婢和那个假的郭络罗欣兰一起被关在密室的事?”
康熙点头,他当然记得,尤其记得她毫不犹豫将两碗药全部喝下的干脆。
“也不知道为什么,吕四娘的那双眼让奴婢想到了当年的那人。”林珂咽了口唾沫,“晚上做梦看到一个跟自己十足相似的人一剑刺死自己,主子,这真的挺渗人的。”
康熙点头,确实渗人,亲历自己被自己杀死,这感觉果然是无法让人淡定。
“当年的事,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了,但有些事奴婢或许从来没有放下吧。这一次牵出旧事伤了心神,也就没什么不能理解了。”
“你呀,还是心太软。”康熙摇头,“好了,去吧,回府里好好养着,下次见朕可别再是这样一副病容了。”
“奴婢告退。”我一点儿也不想主动来见您好不好,召我来的是您,嫌弃的还是您,您可真难伺候。
进宫一趟,按说应该顺路去瞧瞧自家嫡亲的婆婆良妃娘娘,可是,林珂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到底还是没有去请安。
跟着她一道回八贝勒府的还有几个宫里派来的萨满,要在府里再做一场法事。
林珂虽然觉得不一定有用,但来自上司的关怀她还是领受了。
坐在厅中看着几个全副武装的萨满跳大神似地舞动着,手中絮絮念叨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咒语什么的,这几日她睡眠质量很差,今天又入宫去走了一遭,御前奏对脑细胞又死了一大批,这个时候抱着暖暖的手炉整个便有些昏昏欲睡。
看到主子的状态,四喜和小翠对其他人都做出了噤声的动作指示。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收到。
在萨满们富有节奏韵律的动作吟唱中,林珂睡梦渐沉。
她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是黑的,光线很暗,这表示时间已经是晚上了,还很可能是后半夜。
即使如此,林珂醒来不久,与她同榻而卧的胤禩也醒了过来,“可有哪里不舒服?”这些日子她睡不安枕,神色日渐憔悴,他看在眼中,急在心中。昨日回府见她难得睡得深沉,动作小心地将她抱回卧室。
只不知,她此时醒来是不是又被噩梦所困。
“没有,内急。”
某八便没有再说什么。
林珂去解决了生理需求,这才又重新回到了床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某八是担心万一自己跟妻子说话,她又睡不着了怎么办。
而林珂则是大半夜的实在也没有跟人聊天的兴致,还是闭眼睡觉的好。
府里已经不是第一次请萨满来祈福了,但这一次从宫里带回来的几个祈福的效果似乎很显著,难道说皇家御用有开光效果?
林珂被自己这个想法给逗乐了,无声地掩口笑着。也不知道怎么地,只要一提起御用二字,她就下意识地想到那“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真是很想笑。
但她想想自己最近的情形,穿越这种事都有,神鬼什么的也挺正常的不是嘛,所以以她现在的这种境遇似乎去庙里住上一段时间驱驱邪可能会好点。
否则萨满祈福什么好像就有效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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