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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具无头尸体，跪在一起的场面颇为震撼，殿上的人都收敛起来，不管什么心思都掩饰不少。
鄂黎透着门缝，看到几个魔族，抬着着一具又一具无头尸体，往外走，沿路的血迹都能淌成小河，不禁有些忧虑。
按照追踪咒，长鱼瑾位置就显示在这殿中。
又出这么多尸体……
鄂黎绷着眼睛看这些尸体的手和身形。
长鱼瑾手指修长白皙，她一具接一具地看，确定里面没有符合对方特征的尸体才放心不少。
到底有主角光环，应该不至于那么容易就寄。
等到陆陆续续，一群魔将都从殿中出来，殿中人似乎都走干净了时。
鄂黎眉心微皱，准备好能用的逃命符纸和法器，缓缓开门，看眼外面情况。
这魔修显然是个爱清静的，没有守卫，最近的守卫远在一重门外，背对着她，只要动静不大，基本没事。
鄂黎隔着墙壁听了听，没听到任何动静，可感应显示就在这里。
想着，她出来。
正殿大门敞开，她看眼里面没人，随即闪身进去。
这座殿很大，殿中两列黑色的刻着不知道什么兽类图案的巨大柱子在殿中。
最靠里面的位置有道矮阶，上去矮阶，是一个华丽的座椅，背后立着繁复凸显地位的屏风，一眼就看得出是主位。
鄂黎听到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紧接大殿中的主座向前移动一段距离。
机关？！
鄂黎正色起来，朝那边看去，一个束着黑色发冠的发顶就显露出来，紧接着是张带着黑色面具的侧脸。
察觉对方视线有看过来的倾向，鄂黎迅速收回视线，敛息站在粗壮的柱子后。
此地有机关，长鱼瑾肯定是被关地下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黑衣男子实力如何，是不是最后一个主角攻。
见男子朝这边走来。
鄂黎慢慢调整自已的在柱子后的位置，绕进对方的视线盲区。
翻身上天花板动静太大，容易被发现。
她不敢冒这个险。
长鱼瑾从密室出来，正准备去吩咐那些魔将，准备些柔软的毯子，走出几步，就察觉有些不对。
自从炼化那颗千年魔蛟内丹，他的修为就涨到了破魔境，相当于修土元婴期，感知敏锐许多。
他眸光微冷，看向大殿的另个方向。
那里除了一颗柱子，什么也没有。
长鱼瑾不紧不慢的上前。
左右不过被他杀死的上任殿主的手下，不过刚威慑过，就敢来反扑。
不知死活。
见对方有过来的趋势，鄂黎心头微提。
四周没有能躲的地方。
若是虚无界在她手里还能躲一下，但被她送给阮宁了。
此番当真有些进退维谷。
眼见对方越发走近，鄂黎索性丢出傀儡娃娃，控制着傀儡朝外飞去。
长鱼瑾看见一个黑衣身影极快的往外飞，但那张侧脸却极为熟悉。
是师尊！
师尊在这里，那……师姐……
长鱼瑾心头激荡，漆黑的眸子一亮看向柱子后面，顿了下，朝外追去假装被引开。
鄂黎见状连忙在座椅附近翻找机关。
还没找出来，一道身影就站在殿中。
鄂黎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起身，转身看向门口背光的身影。
正是那个戴着黑色面具的魔族。
两人之间短暂的寂静。
鄂黎在思考对策。
长鱼瑾期待又惶恐。
两人目光交汇 ，鄂黎的面庞落在他眼中。
空气仿佛停在这一刻。
长鱼瑾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
师姐是来找他的吗……？
他压低声音：“正道修土？光临我十杀殿有何贵干？”
鄂黎见状，也不躲了，缓缓踱步绕出主位的宝座。
看到面前戴着黑色面具，暗红双眸的人，鄂黎莫名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但她定然是没见过这样的魔修的。
按下心中的莫名的念头开口：“阁下是十杀殿主？”
她心下觉得离谱。
小说中什么时候，出来个十杀殿主抢长鱼瑾了？难道是哪个没写到的配角的作乱？
她想着，就见这魔族紧紧盯着她。
“是又如何，倒是你一个正道修土，为何来十杀殿？！”
对方紧紧抓着她为何来此追问，让鄂黎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鄂黎拧眉，下意识重新感受了下追踪咒指引的方向。
这个方向的感受就在她正前方。
鄂黎有些犹疑，不禁抬脚，走下台阶，细细打量，越看越觉得熟悉。
“殿主看起来倒是让人眼熟。”
师姐认出他了吗……？
长鱼瑾心头又涩又喜，袖中的手已经紧握成拳。但下一瞬，又告诉自已，就算师姐能认出他也又怎样？师姐也不会再喜欢他？
鄂黎却是越看越觉得熟悉，眼神落在对方脖子上时，熟悉的喉结的弧度，让她眉心瞬间皱起。
她对很熟悉的人，连对方的眉毛纹路、眼型弧度，甚至皮肤的质感都能记住。
面前这人，虽然脸捂的很严，一身黑衣带披风，体型让她细究不出，但脖子上喉结的位置和弧度，还有喉结附近皮肤的质感，让她不得不信。
面前这个魔修是长鱼瑾。
鄂黎恍然抬手，一道灵力挥出，掀掉对方脸上的面具。
一张熟悉的脸露出来时，她心头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真的是你阿瑾？”
面具掀落，长鱼瑾赤色的眸子看着鄂黎，喉间发涩。
“师姐这都能认出我……”
鄂黎看着对方赤红的眸子，浑身散发的魔气，却感觉在开玩笑一样。
“你究竟为什么堕魔？！你可知你现在这副样子，若被宗门和世俗所知……”
长鱼瑾心头压抑的思念和汹涌早就泛滥成灾，但他学会了克制。
可听到女人的话还是忍不住冲动，逼近对方，一把将人揽进怀中。
“我为什么堕魔，师姐真的不知道吗？”
鄂黎自然有猜测，但她真的不理解。为什么世界上，会有人弃自已于不顾，因为一段感情就对自已的人生如此不当回事。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有必要吗？”鄂黎皱眉。
第72章 小小黑化
“你难道不爱你自已吗？长鱼瑾。”
“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可以选择自已去体验这世界上的一切美好。”
“如果你觉得堕魔是你想要的，那也无所谓。”
“可你说，是为了我，你是为了我吗？还是说你觉得这样我就会被你感动吗？”
长鱼瑾只紧紧抱着鄂黎，像抱着全世界一样，俯身下巴搭在鄂黎肩上。
“我知道师姐不会。”
“是我自私，我痴心妄想想求师姐爱我。这个世界上，除了师姐，我对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只有师姐在我身边，一切才会美好。”
“没有师姐，世间的美好又有什么意义？成神又如何？报仇又何如？可我连爱都没有过。即便报仇，即便成神，也没有人爱我。”
“别人或许不会因为一段感情如何，可阿瑾就是菟丝花，必须攀着师姐才能活下去。我的精神空洞，只有师姐填满，才有意义。”
“所以……我会想办法留下师姐的……”
青年说着，忽然松手，将一条链子贴在鄂黎手腕。
链子贴到皮肤就自动贴合鄂黎手腕，圈成一圈。
察觉到体内灵力被阻隔一样的感觉，她推开长鱼瑾，抬手想要取掉链子，却发现这不知名的链子已经环成死圈，看不出接口。
“你什么意思？”
鄂黎冷淡下来。
“阿瑾专门为师姐打造的，师姐喜欢不喜欢？”长鱼瑾仿佛察觉不到她的冷淡，拉起女子的手，覆在自已脸上。
鄂黎抽出手，一阵清脆的掌声落下，长鱼瑾的脸上就浮现红印。
“阿瑾，别让我讨厌你。”
长鱼瑾突然红了眼眶。
鄂黎以为对方的眼泪都要掉下来的时候，青年却笑了下。
“师姐早就厌了我不是吗？师姐喜欢就打我好了。”
说着抱起鄂黎往殿中走去。
她又给了对方一巴掌，想推开青年，但长鱼瑾手死死箍在她腰间和腿弯。
“师姐想打我随便，但师姐灵力被封别费劲了。我不会放师姐下去的。”
鄂黎被男人抱着，就见对方带着她来到那主座附近，在地上某个位置踩一下，一条密道就缓缓显露出来。
密道有一条向下的阶梯，两边石壁嵌着鲛油点燃的白色烛盏。
可能是长鱼瑾乖巧的样子久了，即便现在这样，鄂黎看着这座密室也没有什么恐惧感。
反而有些复杂，微微眯了眯眼睛。
“你想干什么阿瑾？”
长鱼瑾也不说话，只是带着她往下。
进入密室，一座极为宽广的室内环境就显露出来。
有书架，桌案，床榻，衣柜，一半地上铺着毛绒绒的白色地毯，还有一半是空空的石板地面。
长鱼瑾抱着她进去，金色的柱状法阵就像囚笼一样，连接天花板和地面，将两人锁在里面。
鄂黎看着有些说不出的荒谬：“所以你想要把我关在这里？”
她以为这地方关长鱼瑾的。
感情这是她那柔弱师弟给她准备的。
惊喜，太惊喜了。
两人完全被法阵笼罩，长鱼瑾才安心下来，将鄂黎放在榻上，垂眸脱掉她的鞋袜，自顾自说道：“过几日我就把里面铺满，师姐下地就可以踩着柔软的地毯。”
“……”
好好好，发疯了就不听人说话了是吧。
鄂黎垂眸，眸光微动。
随即缓缓抬手，食指和拇指捏住对方的下颏，迫使对方抬头，靠近几分掀开对方衣领。
胸膛裸露，几道伤痕裸露出来有的成了疤，有的才刚刚结痂。
对方初入魔界，就成了这劳什子殿主，修为暴涨，不受伤不可能的。
人对人的印象都是很刻板的。
即便长鱼瑾现在修为不俗，成了魔界殿主，但在鄂黎面前，对方永远摆脱不了以前可怜柔弱的样子。
鄂黎看着他眼睛，不再漆黑而是一片带着血光的暗红，指尖覆上对方的伤疤。
“这就是你这些时日的生活？”
“值得吗？”
被问及这些，长鱼瑾极力忍耐，但还是忍不住眼睛发酸。
师姐还是关心他的，对吗……？
见他神情有变，鄂黎作出微微无奈的表情。
“疼不疼？”
长鱼瑾眼睛越发酸热，却钉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敢回应。
仿佛回应了，他又会变成那个什么都抓不住的自已。
他曾经那么恐惧，黏着师姐想用身体留住师姐，师姐也不会为他停留。
对师姐表述再多的爱意又能如何，师姐没有心，不会爱他。
见他僵住，又死死忍耐的样子，鄂黎伸手抱住对方。
“乖，我离开，让阿瑾伤心了？”
她偏头垂眸，有一搭没一搭，抚着青年发丝，声线平淡温和。
“堕魔的时候难受不难受？”
“我同你分开，是为你好。既然都知道，我没有心，那你跟我在一起，能得到什么呢？”
女子温声温语，鼻尖是熟悉的温度和气息。
长鱼瑾有些忍不住了，伏在鄂黎颈间，想控制眼泪却忍不住出来。
对方很安静，鄂黎感到颈间的湿润，才知道他又哭了。
“什么都不用得到，只要师姐陪陪我就好。”
“不在一起也没关系，有别人……也没关系。但别不理我，好不好，不要丢下我一个，就像从阿瑾的世界消失了一样。”
“再也不出现……”
“我不吃醋了，不嫉妒，也不要名分，只要师姐看看我，好不好……”
“阿瑾会乖的……”
她不过想怀柔政策，出了地下密室再说。
谁知几句话，对方大招都交了。
但凡内核稳定一点，多爱自已一点，都不会完全外求，从她身上求安稳填补自已内心的空缺。
人终其一生，要做的课题，不过就是完善自我。长鱼瑾显然在这条路上完全逆向奔驰。
但这种事情，别人救不了他，只能教，教不明白，那命运总是会更折磨。
鄂黎抚了抚对方肩背：“别哭了。”
“我不丢下你，但也不是要和你在一起。”
“你可以留在我身边，但是你要试着找一找你热爱喜欢的事情，不要把全部心思放在我身上。”
“去看看这个世界，看看你想在这个世界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好不好？”
长鱼瑾听到鄂黎愿意让他留在她身边，眼泪顿时更加汹涌。
“师姐……”
“我只想做能留在师姐身边的人。”
“……”
“你不是我的伴侣，这般待在我身边，什么也没有，你考虑清楚。”
第73章 骗统
“我不在乎，师姐……”
“只要师姐不丢下我，我都不在乎……”
长鱼瑾受够和她分开的滋味了，只要师姐还愿意看看他就好。
一切仿佛又回到原点。
鄂黎有点幻视当初在剑峰，她和长鱼瑾的情况。
对方注定要在她这个圈子里绕吗？
何必呢。
但鄂黎也清楚，对方现在执迷不悟，她说得再清楚也没用，索性顺他心意。
修土寿命很长，也不在乎这点时间了。
鄂黎拍拍青年，有些遗憾：“瞿长老还说想让你报名五宗联比，她很看好你，可惜……”
“你如今成魔修，断然回不了宗门，我会回宗告诉师尊你的情况，销去你的弟子牌。”
“但往后，在魔界注定危险重重，没有宗门庇护，你多加小心。”
不在一个体系和区域，她也没办法完全庇护他，只能靠他自已。
长鱼瑾听到这些，急切的开口：“那……我……”岂不是见不到师姐……
他说着又住口，他成了魔修，光明正大同师姐接触，岂不是要连累师姐名声。
怎么能因为他，让师姐的人生染上污点。
“我想念师姐的时候，可不可以传音给师姐……”长鱼瑾可怜巴巴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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