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福宝，这个名字也太敷衍了吧！
阮宁不以为意，微笑：“好的福宝。现在可以说说核算如何了吗？”
系统闻言一阵心虚。
它现在真是怕了阮宁，它感觉自已就好像那个被催债的人。
[哎呀，宿主你再等等嘛。]
阮宁闻言忽然垂眸，神情失落：“又是这个回答。亏我把你当朋友。你就是天天这么忽悠我的。”
“你就直说吧，我是不是不可能回家了！”
第123章 死寂
阮宁的直言，让系统一时沉默。
见它这般，阮宁的心顿时凉半截。
她微微张嘴，轻呼吸一口气，稳下面部表情：“这么久了，你把我当什么呢？”
[我……]
系统想说话，可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丧气的钻回阮宁脑海，一人一统之间陷入死寂的沉默。
阮宁呆坐在桌前，神情平静极了。
她照常去地牢，看楼厌，又照常将人带出来吃饭，而后再将人送回地牢。
系统默默看着宿主的活动，心头总觉得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日暮西斜的时候，阮宁回到房间。
外面狂风大作，她缓步走到桌案前，抽出一本剑谱，像往常一般打开，可刚翻开书页，却忽然顿住睫羽微垂。
下一秒，桌上所有的东西瞬间噼里啪啦落在地上。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阮宁伏在桌案上，面无表情的脸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带着一种仿佛信念破灭般的癫狂和疯魔。
她的脸明明在笑，眼中却是泪水和化不开的沉郁。
系统在识海缩成一团，大气不敢出。
阮宁笑到力竭，笑到声音嘶哑，脸庞终于忍不住落下两行泪水。
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深深地闭了闭眼，擦掉眼泪。
系统看着阮宁更加害怕。
女孩的脸色很沉，可又不是那种肤浅的愤怒或者不满，漆黑的眸中带着一种静，极致的静，仿佛在看不见的地方，压抑着一种更为恐怖复杂的东西。
“系统……”
系统听到自已被召唤，更加害怕了。
[姐……姐……你是我的姐……]
[宿主你不要这样子，你这样好可怕……]
“可怕？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可怕的难道不是你吗？”
“你辛辛苦苦谋划这许久，是想要什么？我的命吗？”
阮宁抽出一旁剑架上的剑，在空中比划着，手指摩挲着冰冷铮亮的剑刃。
剑尖不停地变换方向，一会儿朝着自已，一会儿向外。
系统被一语戳中，更加心虚，看着阮宁危险的动作，又更加害怕。
“宿……宿主，你把剑收起来吧……”
阮宁不答，漆黑死寂的眸子只是看着长剑，不知道在想什么。
宿主不会……受不了打击，想自杀吧？
[宿主，其实你在这个世界活着也挺好的。]系统忍不住弱弱开口。
阮宁没理会，只是看着剑自问自答：“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把这柄剑捅进识海，能不能看到你是什么样子的系统。”
系统被这话吓住，忍不住跳脚。
[你别犯傻了！我是无形的，就算你捅破识海，也不会伤到我，更看不到我！]
“是吗？那恭喜你，你什么事也不会有。”
话落阮宁眼神一凛，手中的剑尖正对自已眉心。
[等等！你就算死了有什么用？]
系统连忙开口：[你知道我上面是谁吗？就算你死了，父神也有办法将你救活！]
最后一句胡诌的。它哪知道父神有没有这个本事。
阮宁闻言眸中却是划过幽暗。
父神？呵！
系统背后果然有东西。
它的态度，已经足以确定，自已回不了家。
从始至终，这就是一场骗局！至于目的，看来就算不是她死，也跟死差不了多少。
只是她身上究竟有何对方图谋之物。
还有这个父神……玩弄她的人生，她势必让他付出代价！
她怎么可能自杀，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蠢货才会做。
所有玩弄她命运的东西才该去死！
但她没有放下手中的剑，仍然指着自已的眉心。
缓缓对系统开口：“你很怕我死？”
系统心虚。
[谁怕你死了，我是为你好好不好？！]
“是么？”
“你最近好像很焦躁。是在害怕什么呢？”
“我的任务没有朝着你预期的方向走，所以很害怕吧。”阮宁语气缓慢却带着笃定道。
“让我想想，任务失败，你口中所说的父神会怎么对你？”
“呵哈哈哈哈哈哈……”阮宁突然笑起来，“不会没有一点惩罚和伤害吧？那你真幸运。”
“不像我，恐怕要被你害死了呢。”
阮宁的话很刺耳，但成功戳中系统的心坎。
加上心虚，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我、我又不是故意想怎么样你。]
它只是父神的一缕分支而已，它能怎么样？
[反正你死我也会死，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阮宁现在死亡，任务失败，父神一定会回收他。
“是啊，我现在死了，你任务失败，也会死，那等害了我，或者说等你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之后，你就不会死了对吗？”
“可是，你觉得我像是会束手就擒的人吗？”
[你、你……]系统没想到自已随便说一句话，对方就能联想这么多，还都对。
[我不跟你说了！]
反正任务成败，父神都有可能把他收回体内。那阮宁想怎么样就怎样好了。
系统单方面自闭，说完就将自已隐藏起来。
阮宁感受到和系统的联系骤然消失，只是站在原地什么反应也没有。
良久，她抬起脚步出门。
……
这边。
鄂黎刚洗漱完，正准备关门睡下，就看到阮宁失魂落魄的站在她门口，微怔一瞬，随即连忙开口：“怎么了？怎么这副模样？”
看到女子忧切的神情，阮宁顿时瘪了嘴角。
隔着一道门槛，直直的扑进她怀里，鄂黎连忙将人接住，心下隐隐浮现猜测，叹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心疼：“发生事情了是吗？”
“嗯……”阮宁脑袋埋在鄂黎脖子间，声线极沉的应了一声。
谢玄凝听见外面的动静，连忙从内室出来，就看到鄂黎抱着他另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徒弟，阮宁。
“姐姐……”
虽然知道两人都是女子，但谢玄凝还是有些不喜。
鄂黎看到谢玉，下意识皱眉：“小玉，你先回自已房间玩，姐姐有事。”
他本以为自已出言，可以打断两人，谁知自已却要被赶走。
不禁下蹙眉撒娇：“姐姐……”
“乖。”鄂黎语气染上几分严厉。
哼！
谢玄凝气哄哄的出门。
第124章 回不去
送走小孩，鄂黎才拍拍阮宁的背，语气温柔：“进来说。”
阮宁闷在鄂黎肩上点头，随即耷拉着脑袋跟鄂黎进去。
抬手在屋内布下结界，点了些凝神香，又倒杯温水递给她，鄂黎才开口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阮宁捧着杯子，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香味，感到心头的情绪稍许平静下来，垂眸吸了口气。
“我回不去了，师姐……”
“系统说的核算都是假的，我根本回不了家。”
看着面前人带着哭腔，鄂黎心下叹气，起身到阮宁跟前，手心覆在她后脑，将人带进怀中，拇指轻抚女孩发丝。
听着怀中人抽泣，鄂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等她发泄完情绪。
阮宁靠着师姐温暖的身躯，只觉得十分的委屈。
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种事情。
为什么要让她心存希望却又破灭。
哭了不知多久，阮宁眼泪已经哭干了，流不出泪水。
见她渐渐停止哭泣，鄂黎才松开对方，垂眸缓缓开口：“现在有好些了吗？”
“嗯。”阮宁点头。
阮宁哭得眼睛一片红肿，声音也哭得有些沙哑。
她仰头，忍不住问：“师姐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鄂黎知道她会有此疑惑，坦率的点头：“的确。”
“我先前也只是猜测。”鄂黎柔声道，“但上次问起你的时候，看你那么期待。我就想，或许是我想错了。”
阮宁眼眶更红。
“我其实也隐隐有猜测，可是我坚持了这么久， 就是为了回家。我怎么能接受……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师姐你懂吗？我真的……当所有都确定之后，我那一瞬间，甚至不知道……自已在这个世界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只是想去见见外婆，为什么要这么难？”
鄂黎看着说着说着，又落下眼泪的人，只能紧紧将人抱住。
再多的言语，对这一刻的阮宁来说，都是苍白的。
“没关系的，你还有我。外婆如果知道你在这世界过得好，也会开心的。”
“她最大的开心，其实就是你开心。”
“可是我难受师姐。”阮宁哭得更加厉害。
鄂黎想要给对方一些安慰，垂眸思索片刻，缓缓开口：“你不好奇，为什么我会猜测系统送你回家的事情是假的吗？”
这个话题，果然让阮宁止住哭声，抬头：“为什么？”
鄂黎见吸引住她，摸摸她脑袋：“还记得，当初我说过你我是平行世界吗？”
“你是穿越对不对？你觉得自已穿到了修真界这个世界，对不对？”
阮宁疑惑点头。
鄂黎继续解释：“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感到很难接受，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正是因为我们经历着，所以无论怎样，身边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真实的。”
阮宁已经被鄂黎口中的谜团完全勾住心神，连忙点了点头。
“其实有一本书，叫《攻略疯批魔尊后》，它讲了你穿越，拥有系统，一步步攻略魔尊，最后和魔尊大婚的故事。”
“什么？”阮宁不可置信的摇头，“师姐的意思是，我的人生其实只是一本书，所以我是被虚构出来的，对吗？”
“不。或许它在以前只是一本书，但是对于你我来说，你的存在就是真实的。”鄂黎担心阮宁产生存在和真实的问题，从而丧失人生追求的意义，连忙开口。
“你的人生的确有一个被规划好的剧本，但现在你已经跳脱出来了。”
“而我真正想说的，有关你外婆。”
说起外婆，阮宁顿时紧张的看着鄂黎。
“简单来说，你的人生原本是一本书中的故事，你记忆中的现代世界，是依照着我所处的世界背景构造的。”
“所以，当时你问我是哪里人，我说的地方在你的世界才并不存在。”
“而我之所以，猜测你回不了家……”
“是因为这本书的重点剧情是你穿越后，开头就是你穿越到修真界。假设这本书自行变成了一个世界，那么世界最完善的部分，一定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修真界。”
“而不是你的现代世界，能明白吗？”
阮宁听得有些迷糊，但还是努力理解了一下：“师姐的意思是，我所处的世界依赖于书的内容。”
“我在现代的生活，书中根本没有描述，只是背景，所以根本不存在这样一个现代世界。或者说，我经历的现代世界，只是我脑海中的一个东西，就像游戏的初始设定，给我载入了这样的设置。”
“但实际上，这本书只有一个世界就是我穿越后的部分，是这样吗？”
鄂黎还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才更加清楚，见她明白点了点头：“不错。除非这本书衍生出两个世界，一个现代一个修真，你才有回到现代可能。”
“但是这种可能太低，因为原文到最后，留下一个坑，就是没有写你回到家乡的事。你所有的故事在这本书里，只停在和魔尊大婚。”
“所以我猜测，书没有衍生出现代世界。”
阮宁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怎么会？那外婆呢？我和外婆的感情那么深厚，怎么可能只是我脑海中虚构的东西……”
阮宁说着不信，可脑海已经自动疯狂回忆以前的事情。
可是越回忆，她越害怕。
她发现，自已脑海中的事情都像笼罩着一层雾一样，她想回忆和外婆一起经历的画面，可却什么都回忆不到，只有一段意识告诉她，外婆小时候为了她十分操劳。
阮宁又试图回忆父亲母亲离开的场景，可同样难以找到任何画面，只有一段意识和情绪。
可她回忆穿越后，第一眼看到剑峰的山，脑海中就有完全的画面。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那些让她苦苦执着的人，痛苦的过去，根本就不存在……
她的人生，完全是开始在这个世界。当故事展开的瞬间，她才成为一个人吗？
“还好吗？宁宁。”鄂黎见她状态不对，连忙打断她的思绪。
“师姐，那外婆根本就不存在对吗？”
鄂黎觉得自已好像预判有点失误，外婆的存在，对阮宁太重要了，她连忙找补。
第125章 想要报复
本以为让阮宁知道，能帮助她看破关于现代世界的事情。
毕竟如果那个现代世界可不存在，那么过往的经历也就无从伤心。
外婆也不必成为回家的执念，她就能安心在这个世界生活。
但阮宁的反应显然出乎意料，对方似乎对于感情比她来得更为重视。
鄂黎感到无法理解，但她脑袋迅速飞转。
“不是这个意思。你外婆当然存在。”
“只是，这个世界演化不完全。或许，你在这个世界成神以后，可以有能力去修补这个世界。”
鄂黎开始忽悠。
阮宁也不傻。
苦笑一声：“师姐别骗我了。怎么可能呢？”
“不存在就是不存在。”
“不用因为担心我，说这些善意的谎言。”
鄂黎皱眉，摸摸对方脑袋：“真的不是完全没可能。”
“小说既然可以演化为世界，那么理论上它就有发展完善的可能。我们处在一个玄幻世界，为什么不能大胆设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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