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倾雾微微垂了垂眉眼,递给他的茶杯也慢慢的收了回来,声音有着明显的失落,“是我僭越了。”
坐在沙发上的薄易,盯着少女垂下去的脑袋。
黑眸不着痕迹的沉了一瞬。
虽然不懂她说的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大概也能猜到。
“还算有自知之明。”
薄易音调薄淡的落下两个字。
下一秒,他就从沙发上起身。
就在风倾雾心底松了一口气,以为薄易终于要离开的的时候。
男人锃亮的鞋尖一转,径直的上了楼。
“……”
等看不到薄易的身影后。
风倾雾整个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跪坐在地毯上。
她看着手中端了半晌,也没见薄易接过的茶杯。
顿了顿。
自己端起来喝了。
“少夫人……”
也是这个时候,从薄易一进来就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的长宁,才正常呼吸,颤着声开口。
“大少爷怎么突然回来了?”
“谁知道呢。”
风倾雾将喝了一口的茶杯,放在茶几上,随口应了一声。
长宁朝风倾雾走过去,顺便将她扶起来,下意识的道,“往日大少爷三个月都不曾回来一次,这个月倒是回来了两次……”
说着,长宁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有些尴尬的看向风倾雾,语调磕磕绊绊的,“少……少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
风倾雾神色平静,淡淡的应了声。
结婚后三个月,薄易不肯回薄家一次,本来就是因为她。
风倾雾扶着长宁的手,要起身的那瞬间,忽地膝盖处一阵刺痛,又要朝地上倒去。
“少夫人!”
长宁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风倾雾,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腿软了?”
风倾雾低嗯了一声,然后借着长宁手上的力道,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少夫人,老太太叫您去做什么啊?我看了下时间,差不多去了两个小时。”
老太太让人来请风倾雾这件事,长宁是知道的。
“拜佛,保佑薄家人人平安。”
“这倒是老太太的风格。”
长宁闻声点了点头,“老太太那佛堂,姜夫人之前想要进去拜拜,老太太都没准。说是……不是薄家的人,不准进她的佛堂。”
说到这。
长宁看了眼风倾雾倾城绝色的脸蛋,不论看多少次都仍旧觉得惊艳,“这样说起来,老太太倒是挺看重您的。”间接承认了她在薄家的身份。
“是么。”
风倾雾不置可否。
老太太的“看重”,她承受不起。
……
晚间。
有主楼那边的人过来。
“少夫人,薄老听闻大少爷回来了,让您跟他一起去主楼用餐。”
彼时,风倾雾正坐在客厅,查着有关傅氏的资料。
闻言。
她头也没抬的道,“大少爷在楼上。”
也就是因为薄易在楼上,她整个下午都没有上楼一步。
能避则避。
但她的话音落下后,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有任何动静传来。
风倾雾一抬头,就见主楼的那位佣人,一脸惶恐加为难的看着她。
“要不……要不少夫人您去请大少爷下来吧……”
她不敢。
大少爷凶名在外。她怕有命上去,没命下来。
“……”
她像是能去招惹薄易的样子?
风倾雾正准备开口,佣人像是猜到她会拒绝,作势就要给她跪下,声音带颤,“拜托拜托少夫人,我家里还有一位年迈的老母亲要养……”所以,她真的真的,不能出事。
“我去。”
在佣人屈膝的时候,风倾雾声线清冽的开口阻止了她。
“谢谢少夫人!我这就去回复薄老!”
佣人朝风倾雾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并且说完之后,像是怕风倾雾会反悔一般,快步离开了。
“……”
风倾雾无声的叹了口气。
在客厅内待了几分钟后,风倾雾才起身上楼。
她先去书房看了眼,没找到人,然后又去了卧室。
推开卧室的门。
一片寂静和暗黑。
没开灯,厚厚的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的,半点光也没透进来。
“薄易?”
风倾雾小声的唤了声。
并没有人应。
借着从走廊上泄进来的微光,风倾雾朝里走了一两步。
没有很费力。
风倾雾就寻到了靠在床头的薄易。
随后她站在原地,并没有朝前走,“薄老让你去主楼用餐。”
一片寂静,还是没有任何人应。
甚至床上那人,一点动静也没有。
静了静。
风倾雾还是朝床边走了过去。
但几乎是她靠近的那瞬间,床上的人好像就被惊醒了。
风倾雾还没来得及出声,她的脖颈就猛地被一只手给狠狠掐住了。
随着咚的一声响。
风倾雾整个人被紧紧的按在床侧。
第25章 一只手忽地掐上她的细腰
风倾雾还没来得及出声,她的脖颈就猛地被一只手给掐住了。
随着咚的一声响。
风倾雾整个人被紧紧的按在床侧。
“是……是我……”
死亡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风倾雾下意识单手双指并拢间,忽地又生生止住,改为去抓薄易掐住她脖颈的那只手,“薄……薄易,是我……松手……”
听见风倾雾声音响起的那瞬间。
已经坐起来的薄易,好似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处在那一片无际的血腥中。
他低眸。
看着少女那张——因为呼吸困难,而逐渐泛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蛋。
精致又娇小。
如果做成傀儡,一定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这样想着。
薄易手下的力道,又重了一分。
“薄……薄易……”
风倾雾双手扒着他的手,有种下一秒就要因为窒息而亡的感觉。
幸好。
下一瞬,掐住她脖颈的那只手,骤然松了力道。
风倾雾被扔在一侧,低咳声不断。
床沿边,薄易漆黑的眸落在她身上,不带任何温度,声调也是沉冽无澜。
“谁让你进来的?”
低咳了好一会儿,风倾雾才慢慢的缓过呼吸来。
听见薄易的话,她又只得将刚刚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薄老让你去主楼用餐。”
说着,风倾雾又忍不住的低咳了一声。
薄易看着她清清净净的脸蛋,好似他刚刚掐她脖子的动作,要了她半条命一样。
虚弱不已。
见状。
薄易眸色深了几分,声音薄淡,“还不起来,等我抱你?”
“……”
那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风倾雾应了声,手撑在床沿上就要起来。
快要起来的那瞬间。
她的腿蓦地一软,又重新跪坐在了地上。
估计是在佛堂跪了那一个小时,再加上刚刚咚的一声响撞在了床沿上。
膝盖处传来一阵刺痛。
见风倾雾跪坐在地上,没起来。男人低沉清冽的音,自头顶落下。
“怎么,想让我抱你?”
“不是。”
风倾雾没去看薄易的脸色,柔声应了句。
她再次要起来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看着又要摔倒——
一只手忽地掐上她的细腰。
盈盈可握。
薄易顺手就将她提在自己腿上,轻得几乎一根手指都能提起来。他黑眸盯着她冷白的侧脸,嗓音低沉清冽。
“欲擒故纵?”
“……”怎么可能。
风倾雾心里腹诽着。但就这样坐在薄易的腿上,她的整个身体,还是不可避免的一点一点的僵硬了起来。
“不敢。”
风倾雾似乎有些紧张的垂了垂眉眼,低低轻轻的开口。
不敢?
不代表没想过。
薄易盯着她的眸色,微微深了深。
风倾雾说完,就要从薄易身上起来。
但——
落在她腰间的那只手,未动分毫,犹如钢铁一般紧紧的禁锢着她。
偏偏薄易又不说任何话。
静了静。
“薄易。”
风倾雾抬眸,对上他深黑不见底的眼,声音清和,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即便我想,你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不是吗?”
说着。
风倾雾手下似乎有些大胆的,轻轻攥住了薄易的衣角,眼睫轻颤了颤,掩了眸底情绪。
“我有自知之明的。没想过纵你的人,也没奢求过要得到你的心。”
“只要能让我远远看你一眼就好。”
心底明明很渴求,但又不敢太贪心的样子,就宛如风倾雾现在的模样。
“是么。”
薄易黑眸沉沉盯着她的脸,“说得挺好听的。”
脖颈间几根清晰明了的指印。
薄易视而不见。
他伸手掐住她的下颌,指腹不停的在她唇瓣上摩挲,力道愈发加重,像是要摩挲出鲜血来。
薄易低沉清冽的嗓音,也透着血腥。
“我怎么觉得,这张嘴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要不,我把它废了,看看能吐出几句实话,你觉得怎么样?”
风倾雾,“……”不怎么样。
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多疑,狠厉。
多跟他待的每一秒,风倾雾都觉得是对自己身心的摧残。
“如果这样才能证明我对你的感情的话……”
风倾雾对上男人那双如狼般幽深,暗黑不见底的眼。
静了好几秒后。
她才伸手握住男人压在她唇瓣上的手,微微偏头,红唇轻吻上了男人冰冷的薄唇,伴着清越而低喃的两个字,“依你。”
【如果这样才能证明我对你的感情的话,依你。】
风倾雾吻上来的那瞬间。
薄易漆黑玩味的瞳孔,骤然缩了缩。
但几乎是刚接触那一秒——
薄易就伸手拽开了风倾雾,冷厉无比的声音落下。
“谁给你的资格碰我。”
然而。
被薄易猛然拽开扔在一边的风倾雾,心底却稍稍的松了口气。
说完。
薄易就准备离开,但就是他转身的瞬间。
视线不经意间。
刚好瞥到风倾雾膝盖上隐隐约约的红痕。
第26章 赌石之王
不知什么时候,风倾雾白裙裙摆朝上缩了缩,露出那双细白而嫩的双腿,宛如珍藏的冷玉一般。
只是,膝盖上的红印,尤其的显眼。
薄易的视线,停留了两秒,随后不带任何犹豫的径直离开。
被扔在床上的风倾雾,一手撑在床单上,重新跪坐起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薄易走出卧室的背影。
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后。
风倾雾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幸好走了。
也是这个时候,风倾雾好像才记起要查看自己的膝盖。
红痕一片。
还隐隐有红肿的痕迹。
风倾雾眸光凝着那处,伸出手指轻触了触。
视线有些恍惚。
在以前,别说在她身上留下什么印子了。就算是她轻蹙了蹙眉,她家人也会紧张得像是天要塌下来了。
可现在,都没了。
只有她一个人。
风倾雾双手环住自己的腿,也带有浅浅红印的下颌搁在膝盖上。
思绪有些恍惚。
爆炸案的原因和哥哥,她一定都要找到。
……
从那天薄易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风倾雾也过得清闲。
某天,下午五点。
“少夫人,你今天要出去?”
长宁看着换了一身衣服的风倾雾,下意识问了句。
闻言。
风倾雾嗯了一声,“要是薄老问起,你就说在晚上之前,我会回来。”
意思就是,她一个人出去?
长宁看着风倾雾,有些犹豫的开口,“……可是薄老之前说过,要是您再出去,最好带着我或者保镖出门……”
就是绑架案那天,薄老亲口嘱托风倾雾的。当时长宁也候在一旁,便听了几句。
顿了顿。
风倾雾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带着长宁去也不是不行。
于是……
两个小时后。
一辆黑色低调的车,停在一处夜市门口。
“西缅夜市……少夫人,我们来这干嘛?”
夜市入口,一块并不光滑的巨石上,用红色颜料镌刻着“西缅夜市”四个字。
“来找点东西。”
风倾雾朝里走的时候,言简意赅的应道。
顿了顿,她又开口,“在外面不要叫我少夫人。”
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哦哦。”
长宁跟在风倾雾身后,快速的应道,“那我叫你什么……倾倾?”她看薄老,平日里就是这么称呼她的。
“随你。”
风倾雾淡淡的应了声。
西缅夜市。
整个H国最大的翡翠毛料赌石市场。
喜欢赌石,或者赌石的人,必来的一个地方。
一个可以造就一夜暴富神话的一个地方。
也是一个可以一瞬之间,就让人倾家荡产的地方。
从西缅夜市入口进去,便见整个夜市犹如一个小镇一般。一条长长的街道两边,身着不同衣衫的小贩,守在自己的摊位上。
差不多有三千多个摊位。
但跟平常的夜市不同,整个西缅夜市几乎笼罩在一片昏暗的夜幕下。远远看去,并没有巨大的探照灯亮着。
而是犹如星光点点的银河一般,有细细碎碎的灯光亮着。
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特殊的手电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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