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保镖说着,就要带他们进去。
顾野是暮色会所的常客。
他的保镖,会所的人自然再熟悉不过。
无人敢拦。
……
黑衣保镖将两人带到一间古色古香的包厢外,停下脚步,“就是这里了。”
只不过。
临走时,黑衣保镖又好心提醒了一句,“建议你们,在这等薄少出来,不要直接进去找他。”
若是那位心情不好,整个会所的人都得遭殃。
长宁自然是知道自家大少爷的性子,闻言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等保镖走后。
长宁看着身侧的风倾雾,小声开口,“……少夫人,我们就在这等?”
却不想。
包厢的门,不知道是谁没关严,顺着门缝不经意间看到里面的那一幕时。
忽地。
风倾雾的视线滞住了。
第6章 薄易的禁忌
包厢内。
比起暗色萦绕的昏暗灯光,更让人感到压抑窒息的,是一地暗黑的血腥。
……
半个小时前。
昏暗而靡乱了一天一夜的包厢,里面的男男女女换了一波又一波。
嘈杂嬉戏声不断。
唯独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
在这满室的嘈杂声中,似乎静出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所有人闹得再欢,再放纵,都不敢上前去打扰分毫。
坐在单人沙发里的男人,发色和眉目都是深墨的黑,眼皮微微阖着,似在睡寐。
俊美如画,却阴暗邪肆。整个人隐在昏暗的灯光下,似乎跟极致的黑混为一体。
似他本身,就是地狱。
顾野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喝着酒,他身侧的女人下去了一个,又上来一个。
“顾少。”
穿着黑色吊带短裙的女人,腰肢纤细,跨坐在了顾野腿上,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娇滴滴又柔媚至极的声音,“一个人喝多没意思,我陪你……”
说着,女人喝完一口烈酒,红唇直接送了上去。
但下一秒。
她的下颌就被人伸手给掐住了,用了点力,唇微张,口中包着的烈酒顺着唇角流了出来。
靡乱又不堪,却易勾起人心底最原始的欲望。
顾野抬眼看她,似笑非笑的开口,“就喝这么点?”
属于二世祖的邪佞不羁,显露无遗。
“顾……顾少……”
被掐住了下颌的女人,从口中断断续续的溢出几个字音,似乎是没能理解顾野话里的意思。
见状。
顾野微微挑眉,眼底邪意攀升。
随后。
顾野微微俯身,顺手就从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拿起一瓶威士忌,准备给主动坐上来的女人灌下。
但不经意间。
视线触及到某处时。
顾野黑色的瞳孔,重重一缩。
想也没想的,就把身上的女人挥倒在地。
“谁把这个拿进来的?”
顾野声音压到了极致,低吼,似乎害怕吵到某个人。
在这个包厢里,除了薄易,就属顾野的身份最高。
听到他的低吼声后。
离得近的男男女女都纷纷停下了手下的动作,朝他看去。
继而——
顺着顾野的视线看去。
黑色,质感极好的大理石茶几上,桌角,静静的立着一个圆形的小玻璃缸。
玻璃缸不大,一只手就可以托起。但很精致,像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缸身氤氲着白雾雾的光芒。
两只红色的锦鲤,如水中流星,畅快自由的游来游去。时不时的浮出水面,咕噜咕噜兴奋的吐着泡泡。
恍若这个地狱一般暗黑的包厢内,唯一有生息的活物。
但——
顾野见到它时,却犹如见到从地狱盛开的彼岸花。
鲜血一般的象征。
顾野甚至等不及人回应,伸手就想捞出鱼缸里的那两条锦鲤,在那位没有察觉之前,扔在会所外面去。
“等等。”
男人带着几分慵懒散漫而低哑的嗓音,响起的那瞬间。
顾野莫名的腿一软,整个人直接吓得单膝跪在茶几旁。
带着几分惊慌的眼神。
顾野径直朝角落里的人看去,小心翼翼的开口,“易……易哥,我马上,马上就拿出去扔了。”
“扔什么。”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薄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
犹如从地狱深处觉醒的恶魔。
他俊美如神的脸上却神情淡淡,懒懒抬眼,盯着缸内那两抹游得自由自在的红色身影。
鱼。
眸色渐渐侵染暗黑。
低沉的嗓音,却依旧是漫不经心的。
“谁拿进来的?”
声调不大,却震得偌大的包厢内,瞬间寂静无声。
无声而强大的压迫感,随着男人落下的每一个字,渐渐逼近在场的每一个人心底。
甚至有人,神经紧绷,心脏开始难受,脸色逐渐发白。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静寂半晌后。
“不说?”
薄易懒懒的视线扫了一圈,目光凉漫,似笑非笑,“行。”
“那就一个,一个来。”
不轻不重的声音,犹如千斤重的寒锤砸在众人心底。
瞬间从脚底,生出席卷全身的寒意。
“易……易哥……”
顾野吓得另一条腿都软了,喉结滚动,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三分钟……不,一分钟……给我一分钟,我一定给你找出这个人!”
说完。
顾野扫向众人的目光,蓦地凛冽寒厉。根本不像是一个成天混吃等死的二世祖,该有的眼神。
他组的局。
今天不把这个人找出来,不说会所,估计就连他人也要没了。
海鲜是薄易的禁忌。
尤其不能见鱼,各种各样的鱼。
“到底是谁把这缸鱼拿进来的?”
顾野仍旧是没有站起来,一手撑在茶几上,冷冽的目光扫过包厢内的男男女女,声音急促而寒厉。
“自己主动站出来!”
“我保他家人后半生衣食无忧!”
话音落下后,静寂几瞬间,众人似乎才反应过来顾野的话。
保家人后半生衣食无忧……
这意思……
有的人额间,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甚至有胆小的人,已经被吓得腿软,渐渐朝地上滑去。
“到底是谁拿进来的,自己承认一下,别牵连了我们……”
“就是就是,我家里就我一个独生子,还指望着我继承家产……”
“别敢做不敢当啊,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提都不敢提。
……
……
众人议论纷纷,但仍旧是没一个人站出来。
察觉到身后那道慵懒散漫,却危险十足的视线。
顾野咽了咽喉咙,急中生智,干涩的音带着些许的颤意。
“指证……相互指证,谁指出来了,我当场给他城东一块地皮!”
第7章 请你们吃鱼
……
顾家是房地产起家。
发展数十年,如今已经是地产巨头。
城东的一块地皮……俨然是可保家人后半生衣食无忧。
刹那间。
昏暗的包厢内一片寂静。
巨大的诱惑就在眼前,有人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能够搭上顾野这个圈子的,自然不差钱。但有钱也买不到的地皮,没人不想得。
而且,跟着那些公子哥一起来的人,不就是为了有更多的钱?
几近窒息的包厢内。
一道低低弱弱的女声,忽地小心翼翼的响起。
“……丽丽,你……你是不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人群中。
一个穿着黑色jk制服的长发女人,看向了顾野身旁——被他挥倒在地的黑裙女人。她已经有点哑的声音里,带了明显的颤意。
“在我们……我们进来之前,茶几上都是没有……没有……玻璃缸的……”
“没有!”
被叫做丽丽的人,想也不想的就否认了,整个身体更是下意识的朝后缩,“不是……不是我拿进来的!”
这种情况,不要命了才会承认。
但她下意识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野怒火中烧,当即冷下了声,“你还敢不承认!”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女人止不住的朝后退,脸色惨白,断断续续的声音里,带出一阵阵颤意,“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它为什么在那里……”
眼看着。
女人不断后退的身体,就要触及到那双黑色锃亮的鞋尖时。
顾野的整个脸色都变了,厉吼,“别碰到他——”
已经晚了。
察觉到腰间触碰到什么的时候,女人下意识的,转过了头——
对上一双漆黑无温的瞳孔时。
女人瞬间不由得背脊生寒,吓得尖叫出声。
“啊!”
“对……对不起……薄少……”
女人抑不住的道歉,声线颤抖几近发不出声来。
“怕什么?”
低沉而又散漫的声音,自她头顶落下。
薄易一双漆黑无温的眼看向她,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他俊美邪肆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漫不经心的开口。
“不是你拿进来的?”
声音溢出寒意。
“不……不是……”
脸色惨白的女人甚至忘记了思考,只是下意识的应出了声。
“行。”
薄易微微勾了勾唇,低笑了下,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那这样,你说是谁拿进来的,就是谁拿进来的。”
刹那间。
女人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薄易重新坐回了深色的卡座里,嗓音懒漫,却犹如地狱黑无常般。
轻易定下人生死。
“认人。”
尾音落下瞬间。
包厢内年轻的男男女女,都蓦地看向了身体瘫软,跪坐在薄易脚下的那个黑裙女人身上。
在黑裙女人明显呆滞的眼神,看过来时。
几乎所有人都瞬间低下了头,避免跟她的眼神对上。
死寂而窒息的静寂间。
随着黑裙女人颤颤巍巍的手抬起。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你特么放屁!”
看着女人的手指指向自己的时候,穿着黑色jk服的长发女人瞬间破口大骂,“李丽,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
“就因为我刚刚,说你是最后一个进来的,所以你趁这个机会报复我!”
李丽没对上她的眼神,而是重新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卡座里的那个男人。
“薄……薄少……”
“她?”
男人单音节的一个字,意味不明。
李丽干涩的咽了咽自己的喉咙,从喉间深处一个字,“……是。”
“李丽!”
一听到李丽承认的声音,长发女人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也是这个时候。
她才敢朝卡座里的男人看去。
男人的一张脸隐在阴暗中,看不真切。但一身毫无温度和生息的气场,却蓦地让她打了个寒颤。
身体止不住的颤栗。
“薄……薄少,不是我……”
长发女嗓音带颤的解释道,“我……我是跟陈公子一起进来的,他……他可以为我作证……”
人群中。
听到女人带出自己的陈公子,瞬间否认出声,“我不知道,我没有注意她有没有带鱼缸进来。”
这种时候,能撇开自然要抓紧撇开。
“你!我跟你一起进来的,我手上拿了什么你不清楚?”
长发女不可置信的看向他,质问出声。
“你进来后又没一直待在我身边,谁知道你中途有没有出去过!”
“谁叫你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我还待在你身边干什么,看着你和其他女人……”
……
……
两人一句一句的吵了起来。
顾野下意识朝昏暗的卡座看去。
看见薄易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时。
顾野心底,顿时一个咯噔,朝还在吵的两人怒吼出声。
“都给我闭嘴!”
刹那间。
寂静无声了。
争吵的那两个人,似乎也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处什么地方。
下意识朝那位看去的时候,就听见男人低沉散漫的声音落了下来。
“既然没人承认,那就当你们都做过。”
说完。
薄易看着因为身体发软,跪坐在他脚下的那个女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没什么情绪,但眸色幽幽沉沉,覆上凉漠的寒意。
他说,“我给过你机会,你不把握,可惜。”
“那就从你开始。”
……
一开始。
其他人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直到——
一桶又一桶活蹦乱跳的鲤鱼,直接被薄易的手下送了进来。
每一条,大概三四斤重。
对上众人疑惑不解的眼神时。
坐在卡座里的薄易,大半边身体陷在阴暗中。那双眼更是跟极致的黑暗融为一体。
犹如地狱深渊处的恶魔。
他说,“请你们吃鱼。”
……
女人的红唇,并不能完全容纳比她唇瓣大上许多的鱼唇。
站在包厢外的风倾雾,透过狭小的门缝,看着那个女人被人强硬的按在了地上。
不顾她的挣扎和惨叫。
三四斤重鲤鱼的唇,直接被强硬的塞到了她口中。
风倾雾看着她“生吞”了下去,鲤鱼的唇瓣似乎都还在不断努力的翕动。
兴奋的吐着泡泡。
不断摇动的鱼摆,竟然比她摇头的弧度还要大上许多。
锋锐的鱼鳞,刮过女人柔软的内腔。
吸附,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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