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别担心,孩子!”贺夫人目光平和地望着她:“陆君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在他到来之前,你只要耐心等着就行,我保证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
这贺夫人好热情。
笑起来充满了亲和力,简直叫人无法拒绝。
池笙去浴室洗了个澡,将身上的湿衣服给换了下来。
贺夫人吩咐佣人准备了暖身的姜茶和点心,见池笙穿着一身裙子走出来,忙起身过去,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身材真不错,这衣服很合身,就送你了!”
“……谢谢夫人。”
池笙知道很多有钱人都有洁癖,别人穿过的衣服是绝对不会再穿的,所以没有拒绝。
她有些忐忑地坐在沙发上,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
管家领着陆君溟走了过来。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
池笙下意识看向他的腰间,之前那条黑色的皮带也换掉了,虽然还是黑色的,可标志明显不一样。
“姑妈。”
陆君溟恭敬地喊了一声。
然后直接走过来,坐在了池笙的对面儿的沙发上,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什么也不说。
池笙被看得浑身发毛,不敢抬眸与他对视,更没地方躲。
贺夫人笑了笑说:“君溟,听说你结婚三年才回家,这媳妇儿是不打算要了吗?如果不要的话就爽快离婚吧!池笙这么好的姑娘,你不心疼,有的是人排着队心疼。”
“以前是我做错了,我会弥补她的。”
“女孩子三年的青春千金不换,你怎么弥补呢?”
贺夫人转头看着可怜巴巴的池笙,说:“她来我这儿的时候眼睛都红了,可把我心疼坏了,都说强扭的瓜不甜,陆伯伯也真是的,为了哄那女人开心就不顾别人是死活,这不是害人吗?”
“姑姑,我会对她好的。”
陆君溟隐忍着,说完这话,他盯着贺夫人笑颜如花的脸,说:“不过我觉得,我和池笙怎样都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儿,我亲生父母都没说什么,姑姑您管太多未免有些不合适吧?而且你口中说的‘那女人’好歹也养了您二十几年,难道不配您喊她一声‘妈’?您就是这样教育贺洲的,难怪他的性格和您一样,喜欢抢别人东西呢!”
“陆君溟!”贺洲从楼上下来:“说话注意点儿,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对不起哈!”陆君溟笑嘻嘻地站起来,一改之前的恭敬态度,说:“我这人性格随我妈,别人对我客气,我就客气,别人对我蹬鼻子上脸,我也不会忍着的。”
听着他口中的‘别人’,贺夫人感觉阵阵心寒。
看来这么多年过去,陆家早就把她给忘了。
也是,人性都是如此。
记仇不记恩。
想开了这些,贺夫人笑了笑说:“年轻人有点儿傲骨是好事儿,但说话太冲得罪人可就不好了,陆君溟,你说的没错,我就喜欢抢东西,当年陆家是我不要的,我若是想要……”
她说完转头看着池笙,说:“不管是什么,我都能抢到。”
“……”陆君溟盯着贺夫人那张笑盈盈的脸,若不是以前,母亲在他面前三番五次的交代过,让他别惹这女人,他定不会由着她这么要挟。
“池笙!”陆君溟起身牵起池笙的手:“走,回家。”
贺夫人拉住了池笙的另一只手,她笑着问:“孩子,你如果不想回去的话,就别勉强自己,在阿姨这儿,你有绝对的自由。”
池笙就算再蠢,她也闻见了满屋子的硝烟味儿。
她和贺夫人的关系并没有好到这样的程度。
或许贺夫人只是想找个由头,与陆君溟闹一闹。
而池笙并不想当这个由头。
想了想之后,她弯腰向贺夫人告辞,说:“今晚真的麻烦你了!”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麻烦的?”贺夫人把池笙的衣服递过来:“记得带走,下次有时间再来找我玩儿,阿姨什么时候都有空。”
“谢……”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陆君溟给拽了出去。
陆君溟的车就停在花园洋楼的门口,上车之后他并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转头看着副驾驶的,瑟缩成一团像只鸵鸟似得女人,说:“作为妻子抛下酒醉的丈夫,深夜跟着男人回家,池笙,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不起。”
“我不要道歉,我要解释。”
“……”池笙抿着唇不敢说话。
陆君溟似是耗光了最后一丝耐心,他微微倾身过去:“你以为沉默就能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吗?”
他转头看了眼花园洋楼,二楼的窗户前,那道颀长身影。
陆君溟冷笑了一声,指着那窗户对池笙说:“你今晚如果不能说到我满意为止,我就当着贺洲的面儿,上你。”
池笙吓得浑身一哆嗦,抬眸看向花园别墅的二楼,当发现贺洲站在那儿的时候,她的心陡然间悬了起来。
她卑微抓着陆君溟的袖子,凄凄哀求着说:“换个地方说话,好吗?”
听见这话,陆君溟更加生气了!
“还没向我解释,就先向我提要求了是吗?”
他按灭了手里的香烟,背靠着椅子坐好,有些难捱的闭了闭眼,说:“想换个地方也行,你现在过来,吻我。”
“什么?”池笙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过很快她又反应过来,那种话从陆君溟嘴里说出来一点儿都不奇怪,因为他总会想着法子来羞辱她。
她的眼泪忍不住又要掉下来。
沉默的伸手去扣车门,可车子是锁着的。
肩膀猛地被人一推,池笙被他按在了椅子上,紧接着椅子被平缓地放了下去……
第211章 没必要拿我面前说
池笙终于忍无可忍,抬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了陆君溟的脸上。
抽完之后她又感觉后怕,眼睛里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丝惊慌,旋即被她狠狠地压下去,鼓起勇气冷冷瞪着他。
陆君溟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看着眼前的一双杏眸里充斥着愤怒,那眼泪要掉不掉的,他心中已经烧起来的怒火,又稍稍压了下去,“很好,敢动手了!”
他抽了抽唇角。
下车,拉开车门把池笙给拽了出来,池笙被他吓得大叫,然后就被他塞进了后车座里。
就在池笙以为他要做什么时候,就看见乔助理从阴影里走出来,走进了驾驶座,他礼貌回头望着池笙说:“少奶奶,三爷他喝了酒没办法开车,为了您的安全,所以由我来送你们回家。”
“……”池笙简直没有脸了!
所以刚才乔助理,一直站在暗处看戏吗?
这陆君溟就是有病,刻意羞辱她的。
乔助理发动车子,离开了花园洋楼。
二楼的窗户前,看着那车子在夜色中渐行渐远,贺洲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
两人折腾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车子停稳,乔助理就立刻下班告辞。
人都走远了,池笙也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陆君溟也坐得笔直。
他伸手摸烟,没摸到,最后将目光落在池笙清冷的脸上。
看着她那副抗拒的样子,陆君溟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不是没把你怎样吗?至于生气?”
他说着就去抓她的小手,往自己的怀里塞:“好,是老公错了,都是我的错,可以了吗?”
“……”池笙的脸转到一边儿去。
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羞辱她的时候那样冷酷无情,说起软话来又像是另一个人。
“池笙!”陆君溟的耐心没多少,他压着声音说:“我这辈子没对谁这么卑微过,你别逼我了好吗?”
他这辈子就没迁就过谁。
池笙没搭理他,也不想与他待在一个空间,可也无处可去,打开车门下去之后径直往自己的卧室里去,直接把门给反锁了。
她听见陆君溟的脚步在她门口停了停。
也只是停了停,然后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这一夜她翻来覆去的,睡得并不好。
她拿出手机点开了贺洲的头像:“你今天……”
才输入三个字,她看了下时间,觉得这时候打扰他有些不礼貌,索性烦躁地丢开手机。
以前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直到今天贺洲把她带回了家,贺夫人亲口说贺洲喜欢她,虽然贺洲解释说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可他的脸红,出卖了他的心事。
池笙越想越觉得后悔。
她虽然不喜欢陆君溟,可她现在毕竟是他的妻子,深夜上了男人的车,还回了男人的家……
她这作为,与陆君溟又有什么区别?
陆君溟也同样睡不着。
他可没池笙想得多,还怕打扰了谁。
他已经被贺洲搅得失了眠,所以他定然也不会让他安睡。
他翻出手机里的号码直接给贺洲打了电话过去:“听说你现在,在给傅砚当总裁秘书,贺洲,没想到你还挺能忍的。”
贺洲没接他的话茬,直接问他:“今晚心情如何?”
陆君溟沉默了下:“你想做什么?对一个女人下手,算什么本事?”
“话不能乱说。”贺洲轻笑了一声:“我还没有下手,不过再有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贺洲,她知道你这么阴险吗?”
“我阴险与否对她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很渣。”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渣她了?”
“和苏芷柔纠缠三年,不是渣?陆君溟你别又当又立,好恶心,你如果没有信心照顾好她,就放手,你凭什么让她等你?”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儿,轮不到你置喙。”
“你下次再把别的女人带回家去气她,我还会把她请到我家里来,我不介意让她睡我的房间……”
“贺洲,你敢……”
…
翌日早上,颜臻还没出门,就看见穿着一身病号服的苏婉莹站在门口,楚楚可怜地望着她。
颜臻被吓了一大跳,见对方望着自己,好奇发问:“你是来找傅砚的吗?他在家里,你进去找他吧!”
苏婉莹咳嗽了一声,一张脸虚弱无比,声音也十分柔弱:“颜臻姐,我们能找个地方谈谈吗?”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吧?”颜臻看了下手表,她约的客人早上十点到,她作为接待方要早一点儿去:“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等我回来再说吧!”
谁知苏婉莹听见这话之后却是冷笑了一声:“怎么?颜臻姐这是怕了我?连和我谈一谈的勇气都没有了?”
颜臻的眸色冷了几分。
念在苏婉莹是傅家亲戚的份上,从一开始她就在隐忍。
奈何苏婉莹咄咄逼人,她也索性不再退让,指了指旁边的那座亭子,说:“就去那儿谈吧!我最多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
苏婉莹点了点头,招手示意佣人送来两杯咖啡。
落座后,苏婉莹故意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条信息,一脸幸福地说:“没想到四哥那么关心我,给我发这么长的信息,我还以为他结婚之后就把我忘了呢!看来是我多心了!”
“所以……”颜臻看着苏婉莹的手机屏幕,疑惑问:“傅砚给你发的信息,就是你找我的要紧事儿?”
佣人把咖啡端上来,苏婉莹拿起勺子轻轻搅拌着,娇声说:“听说那场车祸是你一手策划的?嫉妒我和四哥是青梅竹马?”
明明是她在问,然而不等颜臻回答,她就自顾自地说:“那没办法,四哥他从小就很照顾我,我对他而言,谁也不能取代。”
“……”颜臻抬手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一脸无所谓地说:“苏小姐,我真的很忙,请你直接说重点好吗?”
见颜臻着急了,苏婉莹得意地笑了笑,“我还以为颜臻姐真是好脾气呢!原来都是装的,这就生气了?”
“生气什么?”颜臻牵了牵唇角:“因为那几条短信吗?这点破事儿还没他胸肌大,你实在没必要拿到我面前来说。”
第212章 过分的要求
苏婉莹将颜臻打量了一遍,没想到她穿着旗袍看起来如此优雅,说出来的话却是这样的粗俗。
“什么叫还没他胸肌大?”苏婉莹忍无可忍,“这能扯在一起做比较吗?”
看着苏婉莹眼底的嫉妒,颜臻坏坏地挑眉。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就想刺激她一下:“你认识傅砚那么多年了,应该知道他的身材有多绝吧?说真的,我以前刚嫁给傅砚的时候,我还误会他了呢!以为你苏婉莹真是他的什么人……”
说完她将苏婉莹上下打量了一番,风轻云淡地说:“我给了你五年的时间来把他抢走,可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不是吗?我以前不在的时候,你都争不赢,现在我回来了,你觉得你的存在能威胁到我什么?”
说完颜臻低低笑了一声,指了指远处那看似在修剪花园,实则偷听的小软,说:“你和她比起来,她更有胜算。”
“你!说!什!么?”
苏婉莹被气的咬牙切齿:“你竟敢把我和一个卑贱的女佣做比较?”
卑贱?
小软听见这句话,眼底的恨意袭了上来,她气的拎起剪刀就往亭子底下走,身上穿着女佣服,年轻狂妄的气息如何都掩藏不住。
小软说:“没想到苏小姐这么没有教养!傅家有你这样的亲戚,真是一种耻辱。”
“喂!”苏婉莹看着眼前这位莫名其妙冲上来骂自己的女佣,就像被自家养的狗咬了一口那样生气:“你一个拿工资服侍我们的人,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
“我当然有资格,就凭我比你有教养。”小软说着就端起苏婉莹面前的那杯咖啡狠狠地泼在了她的脸上:“请你滚出去,我以后不想在四爷的地盘看见你。”
“啊!”苏婉莹气得尖叫。
她也不是个好惹的,冲上去揪住小软的头发就开始打。
秋姨远远地看着两人揪着头发扭打在一起,责怪地看了颜臻一眼,“少奶奶,我们小软生性是单纯了些,可您也不该拿她当枪使,您和苏小姐之间的事儿,实在不该把她扯进来。”
秋姨的语气听起来恭敬,可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是那么的刺耳。
颜臻倒也不生气,她说:“秋姨你误会了,是她自己冲过来的,就像她自己搬到这屋子里来住,给我们当保姆一样,我可没叫她来。”
丢下这句话,颜臻转身就走了!
她赶到云水斋的时候,池笙竟然也才到,看着那眼底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儿,颜臻看着心疼,问:“昨晚又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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