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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只是在打那两个舞女的脸，更是在打他的脸。
他心里本就记恨着这一遭呢，又见他们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火气更是压制不住。
“朕和皇后坐在这里，摄政王妃却好像是看不见？”
元珏不用给他行礼也就算了，好歹是先皇的命令，他的身份又在那摆着，自己就算是不愿意也得忍着。可这个顾南音，一介女流之辈，谁给她的胆子，敢不对自己行礼？
原本风阑国的人在这里，他不想横生枝节让人看笑话，可现在他要是不发难，只怕会让他们看扁了自己这个皇帝。
风阑国的人表示皇帝的担心实在是多虑了，他们两国虽然离得远，但没有人不知道墨月国是由摄政王掌权，所谓的皇上不过是个空壳。
既然从未看得起过，哪里来的看扁这一说？
顾南音坐在座位上，闻言抬了抬眼，很是诚实地回答道：“看见了。”
皇上也太沉不住气了吧，她刚进来，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呢，他就对自己发难，莫不是先前几次被自己气得太狠了？啧啧啧，这当皇帝的就这心理素质可不太行。
皇上等了半天，没想到她说完这三个字之后就没再开口，差点气得当场吐血。
“王妃方才进来时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他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顾南音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歪着头看向一旁的元珏：“王爷，有吗？”
“没有。”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
顾南音摊摊手，无奈地对着皇上说道：“皇上听见了？”她不只嚣张跋扈，她还狐假虎威呢。
唉，谁让她夫君是摄政王呢，身为王妃，她的压力也很大呢。
皇上脸色铁青，群臣都低着头不敢说话，摄政王和皇上打擂台，他们这些小虾米可得小心点。
楚晟和楚凝的位置就在顾南音对面。
楚凝悄悄拽了拽楚晟的袖子，小声说道：“这就是摄政王妃？”
楚晟白了她一眼，这还用问？皇上不是都用王妃称呼了她好几遍了？怎么参加了个宫宴，他这妹妹脑子还不好使了呢？
楚晟面带怀疑的朝她面前的酒杯看去，这不还没开始喝嘛。
楚晟不回答，楚凝也没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说道：“这小姑娘生得可真是好看。”
楚晟见她一直托着腮盯着人家看，就知道她老毛病又犯了。
他这个妹妹从小就喜欢美人，人家选侍女都要求听话乖巧，或是聪明伶俐，可她却是个只看脸的，越好看的品级就越高，美其名曰是放在宫里看着赏心悦目，偏偏父皇和母后又宠她，什么都依着她。
所以她宫里的人，那是一个比一个会保养。毕竟是靠脸吃饭的，若是哪天变丑了，说不准就得丢了饭碗。
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这话要是问楚凝，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没错。
“公主为何一直盯着摄政王看？”元朗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适时地打破了方才的沉默，“摄政王面如冠玉，龙章风姿，公主生出倾慕之心也是正常。”
他的小算盘拨得哗哗直响，若是风阑国的公主看上了元珏，为了两国的邦交，摄政王恐怕不会拒绝。
这位公主在风阑国极为受宠，又是个体弱多病的，瞧着就活不长。若是一不小心死在了王府，风阑国怕是不会放过摄政王。
？？？
他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啊，楚凝皱皱眉，她什么时候盯着摄政王了？这个太子真是蔫坏，坏人姻缘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摄政王跟王妃新婚燕尔，他敢把这么一大口锅扣到自己身上。
第147章 共侍一夫
“咳咳。”楚凝用帕子捂住嘴，声音十分虚弱，“太子误会了，我只是见着摄政王和王妃感情好，心生羡慕罢了。”
天地良心，她对摄政王可没兴趣，她只喜欢貌美的小姑娘来着。何况她见摄政王从进来到现在就没笑过，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天底下还有数不清的貌美小姑娘等着她去欣赏，她为什么要想不开喜欢冰块？现在又没到酷暑。
她接过侍女递上来的茶盏，浅饮了一口，仿佛是恢复了几分力气：“听闻太子和福安郡主也是情意深重，甚至在百姓口中都传为了一桩美谈。”
元朗的脸色瞬间变了，情意深重？美谈？这个楚凝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因着这事他这个太子在民间的名声可是一落千丈，往日人家提起他来都是称赞他谦和儒雅，身份高贵。
可现在呢？现在他在民间就是不知廉耻的代名词，谁提起他来都恨不得啐上几口。一国太子，下一任的帝王，却已经失了民心，何等可笑！
楚凝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的沉默：“我听说福安郡主知书达理，雍容端庄，是个极有教养的大家闺秀，不知道今日有没有这个福分见上一见？”
元朗不答话，皇上和皇后的脸色明显也都不怎么好看。大殿上鸦雀无声，毕竟是都见过那一幕的人，想起这事来，他们的脸都有些热。
“扑哧，”就在这安静而又僵硬的气氛中，顾南音突然笑出了声。雍容端庄，极有教养，这些词用来形容被当众抓到跟太子厮混的福安郡主，无异于杀人诛心了。这个公主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还挺会骂人的嘛。
嗯，她喜欢。
“公主有所不知，福安郡主生了病，已经许久不曾参加宴会了。”顾南音轻启朱唇，贴心地为她解惑。
“哦？什么病？严重吗？”
“心病，大抵无药可医。”顾南音轻飘飘地说道。
除非是时光倒流，让她那一日不跟太子出现在同一张床上，亦或是把当时在场看见过那一幕的人都杀了灭口。可惜啊，覆水难收，她哪一样也做不到，可不就得一辈子背着不知廉耻的骂名？
就算是日后做了太子妃，哪怕是皇后也没有用，当时在场的每一双眼睛可都替她记着呢。位子坐得越高，背后议论她的人就越多，这一辈子她都摆脱不掉了，这就是她招惹自己的后果。
就是可惜了她日后可能会生下的皇子皇女，平白无故要一辈子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虽然都还没个影呢。
“啊，”楚凝捂了捂胸口，一脸遗憾，“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幸好有太子对她不离不弃，太子果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元朗的脸色变了又变，仿佛是在极力隐忍。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他和福安的关系摆到了明面上。哪怕福安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了，可因着是皇室丑闻，不管别人在背后怎么议论，终归没有人敢不知死活地跑到他跟前来。
他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宽大的袖袍之下手握成拳，青筋暴起。若不是楚凝是风阑国的公主，若不是听闻她十分受宠，若不是顾忌两国邦交，他今日一定不会忍下这口气。
他为自己的软弱无能找借口，他瞻前顾后，皇后可不会。她儿子好不容易解了禁足，这破事好不容易平息下去，今日因着楚凝的话又被提了起来，她看着皇上阴沉着的脸色，就知道今日儿子在他心中的形象只怕是又受了影响。
可她的聪明之处就在于她不会直接在那件事上争个明白，她更擅长围魏救赵。
“公主，方才太子的话虽是有些直接，但也是极有道理。摄政王容颜俊美，身份尊贵，不知道是我墨月国多少女子眼中的如意郎君，而且府中没有任何姬妾，公主若是嫁进去，摄政王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方才她和顾南音不是一唱一和的讽刺她儿子嘛，她就把楚凝也塞进摄政王府。摄政王只有一个，她倒要看看，共侍一夫之后她们俩还能不能像方才那样和和气气。
楚凝没想到皇后居然又将话题绕回来了，她心中腹诽，莫非是她看着自己这副模样，觉得自己好欺负？
楚凝没直接回答，而是先擦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眼里似乎含着泪花：“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我做妾？”
她看上去委屈极了，楚晟连忙出声哄道：“凝儿别哭，宫宴结束后我就给父皇和母后修书一封，把咱们在这的遭遇都同他们讲个明白，你放心，他们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皇上瞪了皇后一眼，果然是妇道人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两国邦交可是大事，若是被她破坏了去，她这个皇后也算是做到头了。
“公主误会了，本宫不是这个意思，公主金枝玉叶，怎么可能当一个小小的妾室？”
顾南音拍了拍元珏的手背，将他安抚下来：“这么说，娘娘是想让王爷休了我，然后再纳公主进府？”
皇后的确很想这么说，可瞧着元珏铁青的脸色，她就知道这话说出来收不了场：“本宫的意思是，公主可以做平妻。现在王府里只有王妃一人，难免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公主她可以......”
“呵，”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南音打断了，“娘娘是不是昨夜没休息好，所以现在不太清醒？”她就差直接指着鼻子骂皇后有病了，不过她今日大发慈悲，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还是给皇后留点面子吧，虽然好像皇后在她面前也没有什么面子了。
万一被她气得想不开自尽了可怎么办？
“本王妃可不像皇后娘娘一样心胸宽广，能和后宫那么多娘娘做姐妹。王爷既然娶了我，那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算是到了坟墓里边，能跟他葬到一块的也只有我，所以皇后娘娘就不必替我们操心了。”
第148章 脏了吧唧的太子
顾南音饮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又继续说道："娘娘若是实在想替人做媒，皇室还有那么多待嫁的公主，哪怕是公主都嫁出去了，皇后娘娘还可以多操心操心太子，毕竟太子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般不知廉耻的事，如今正妃有了，侧妃怕是不太容易找，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儿，可不稀罕咱们已经脏了吧唧的太子。”
群臣大眼瞪小眼，说不上是什么心情，说实话，对于顾南音的彪悍，见得多了他们似乎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哪日顾南音要是突然变得好说话了，大概他们才会觉得奇怪。
不过摄政王的品味还真是挺独特的，放着那么多温柔似水的女子不要，偏偏好这一口。
莫非是摄政王觉得生活太顺风顺水了，有受虐倾向？他们真的想不明白。
哇，楚凝眸子亮亮地看着顾南音，若不是现在场合不对，她真想站起来给她鼓掌。没想到王妃不仅是长相出色，嘴皮子也这么利索，瞧瞧她把皇后气成什么样了。
“脏了吧唧？”楚晟也坏心眼地来凑个热闹，“王妃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太子他是个难得的君子啊。”让他们娘俩打自己妹妹的主意，他恶心不死他们。
“嗯，的确是挺难得的，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顾南音意味深长地说了这句话，反正本朝当众被抓到与人厮混的太子，就他这么一个。
“你......你，”皇后一只手捂着心口一只手指着顾南音，“公主金枝玉叶，出身高贵，你居然连她都容不下？顾南音你心胸如此狭窄，怎么配当摄政王妃？”
楚凝没想到皇后都气成这样了，还想拿她做挡箭牌，她好好参加个宫宴，招谁惹谁了？
“咳咳咳......”她咳的更厉害了，“娘娘怕是想差了，我与王妃的观点不谋而合，”她每一句话就要喘口气，看上去虚弱极了，“我父皇和母后都说了，依着我的身份，天下的好男儿随便挑，只要我喜欢，他们都不会多加干涉。但唯独有一点，想当驸马就必须清清白白，而且终生不许纳妾。否则......否则我是要休夫另嫁的。摄政王虽然是人中龙凤，可既然已经有了王妃，他便是再好我也不会要。”
她父皇这辈子就只有她母后一个女人，哪怕她和兄长已经长到这么大了，他们仍然恩爱不减当年。她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起来的，对她来说，能得一心人固然是好，若是得不到，那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大不了就多养几个好看的面首，不谈感情只谈风月。可若是想打着感情的幌子欺骗她，那她绝对饶不了他。
顾南音拽了拽元珏的袖子，乐呵呵地对着他说道：“王爷，你被人嫌弃了。”
元珏表情不变，他将顾南音的手放在心口，凝视着她的双眼说道：“只要阿音不嫌弃我就好。”至于旁的女人，是死是活都跟他没有关系。
他们夫妻俩打情骂俏，皇后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她觉得这一个两个的都有病，作为一个女人，不想着好好伺候夫君也就罢了，连一点容人的肚量都没有，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嫁的出去？
尤其是这个公主，瞧着体弱多病的，说不定就是个不下蛋的鸡。连孩子都生不出来，还想着不让夫君再娶旁人，这不是自私是什么。
顾南音难得找到知音，她端起酒盏朝楚凝示意，楚凝笑了笑，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面前的酒盏举了起来，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元珏看到这一幕有些吃味，他的小王妃看上去朋友很多嘛，而且队伍还在不断壮大。
皇后被噎的不敢再出声，也没有人再提起之前的事。因着气氛凝重，大臣们用膳的声音都小了些。他们发现，只要是有顾南音出现的场合，那动静一定都小不了。
顾南音表示很冤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若是不招惹到自己身上，她可不会主动找事。
大臣们看了看今日终于在宫宴上现身的顾远遥，自打被休弃之后，可是有些日子没见着他了，如今看起来倒是清减了不少。
顾远遥眯着眼往顾南音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南音其实压根就没看见他，毕竟三品的小官，座位能靠前到哪去？不过她也毫不意外顾远遥会出现在这里。
对于顾远遥来说，功名利禄才是最重要的的东西，为了这些他连自己女儿的命都可以不在意，怎么可能轻言放弃？
之所以这么长时间不出现无非是想等流言平息下去罢了，他最终一定会现身，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而已。
楚晟站起身：“皇上，听闻墨月国民风淳朴，孤早就心生向往，因此想请皇上派个人来给我们兄妹当向导，四处游览一番。”
“太子......”皇上看向元朗，想让他做向导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顾南音给截胡了。
“楚太子若是不嫌弃，本王妃想毛遂自荐。”
“不嫌弃不嫌弃。”楚凝的眸子又亮了起来，美人相伴，去哪里她都开心。
“那这事就交给本王和王妃。”元珏生怕顾南音不带他玩，迫不及待地插话进来。
楚凝眼里的光瞬间消失，心里默默吐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非得跟在王妃后面。她是想看美人，不是想身边跟着座移动的冰窖。
不过她也知道元珏既然开了口，人家小两口恩恩爱爱的，她也不能拒绝，只好虚弱地回答了声：“那就麻烦王爷了。”
这次她的虚弱是真的，蔫儿了吧唧的样子看得楚晟心里直乐。
不过皇上和太子可就尴尬了，这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直接把事拍定了，根本没有人把他们的意见放在眼里。
幸亏楚晟还给他们递了个台阶：“太子事务繁忙，既然王妃开了口，那就不劳烦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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