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姝还逼迫他写下了信笺,伪造成他已经离开府里的假象。
直到后来赵姝入了宫,成了赵婕妤,他也找机会逃了出去。
后来他便苦练武艺,找机会入宫当差,却偏偏又冤家路窄,他又遇到了赵姝。
赵姝便每每在皇帝跟前受了气,便会拿他打骂撒气,甚至还用烧红的烙铁烫伤了他。
后来他实在无法忍受,便打算投湖自尽,是谢玄救了他,动用关系,将他调出了皇宫,将他调入军营。
他拼了命想要立功,想要出人头地,想将自己所受的罪全都报复回去。
他都已经数不清身上到底受了多少伤,伤得最重的那一次,他的双腿和小腹中了十一刀,差一点就死了。
“我有今日这般的下场都是拜赵大小姐所赐…赵大小姐安稳日子过惯了,竟也忘了故人。”
赵妃吓得浑身发抖,无法动弹,“你是陆枭。是当年的那个…”
“赵姝。”陆枭高声喝止。
那一声怒吼直接将赵姝吓哭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枭冷笑道:“方才的游戏好玩吗?不如咱们再来玩一个游戏?”
赵妃吓得跪在他的面前,“求求你,饶了我。当初是我错了。”
“你现在道歉不觉得太晚了吗?不过我还没有想好要如何折磨你,等我想好了再将那些折磨人的法子都用在你的身上。”
现下是想办法出宫再说。
他敲晕了在紫宸宫当差的宫女太监,让赵妃换上了宫女的衣裳,躲过了锦衣卫的巡视,偏偏潜入了赵妃所在的明珠宫。
*
马车停在王府门前。因霍钰随时会发狂杀人,薛雁只得让人用铁链将他锁着。
当他醒来只是看到自己被锁着更是狂躁暴怒。
可薛雁温声软语陪他说话,同他说他们以前的事,希望能够借此机会唤醒他。
她抱着他,亲吻着他,希望能缓解内心的躁动不安,能让他尽快平静下来。
可霍钰被铁链束缚着,可狂症发作,他控制不住自己,拼命地拉扯锁链,发出愤怒狂躁的怒吼声,又在薛雁试着安抚他靠近他时,突然发狂一口咬在薛雁的手臂之上。
薛雁强忍着疼痛,却仍是抱着他,他的头靠在她的颈侧,嗅到薛雁那股香味之时,他的身子渐渐地放松下来,松开了齿,怔怔地看着她,而后蹙着眉头,红着眼,怒吼一声,“滚!”
薛雁也跟着红了眼,落下泪来,“霍郎,你认出我了,对吗?”
可当薛雁再次靠近,想要抱着他时,他却不断后退,退到角落里,用力地咬住自己的手臂,直到咬得鲜血淋漓,仿佛要撕扯下一块皮肉来。
薛雁更觉心痛难受,“你咬我啊!别伤害你自己,我不怕疼的,我真的不怕疼。”
可霍钰却拼命摇摇头,干脆背过身去,不再看她,“你滚,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薛雁见他那般自伤自残却不忍伤她的模样,薛雁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他太苦了,身边的亲人都不在了,他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他们本该举行大婚,恩爱地过后半生,可他被毒药控制,以至发狂。
上天为何如此不公,为何要让他受尽苦楚。
薛雁压抑地哭出声来。
华裳和辛荣站在门外,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停地叹气,周全则低声哭了起来,“王爷这辈子太苦了,从小被丢在冷宫,皇上对他不闻不问,年仅十四岁便替长兄上战场,承受着本不该他的年纪承担的一切。他将皇太子和月妃娘娘视为至亲,拼尽全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可如今至亲都离开了他,王爷被失魂草控制失去了神志,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为什么上天要残忍地夺走了他身边的人,夺走这一切。”
言观拄着拐杖前来,听到屋内的响动,他被从地下赌坊救出来后,养了大半年,这才能拄着拐杖勉强下床走动,好歹也捡回来了一条命。
他焦急问道:“华伯伯回蝶影谷了吗?”
华裳摇了摇头,“师父师娘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出去游山玩水,再回蝶影谷应该也要等到到明年开春了。”
言观皱眉看着华裳,眼睛一转,便有了主意:“就说你要成亲了,让你同门师兄弟广发请帖,到时候你的师父师娘得知你要成婚的消息,一定会赶来参加你的大婚。写请帖找人发请帖就记在云霓坊的账上,如今这云霓坊已经成了京城第一的铺子,薛娘子也成了天下第一大坊的坊主,云霓坊每天近十万两银子的进账。”
言观越说越羡慕,没想到宁王殿下真是好眼光,竟然挑了这么会做生意天赋的王妃。竟然在短短一年内,将这云霓坊做到了京城第一,成了天下第一坊会的坊主。
每天从账面上出入的银子竟然高达数万两。
北狄的良马引进了大燕,供给皇宫,书院和军营。
大燕的丝绸,茶叶,金银首饰,流入北狄。两国签订永久停战的协议,开了贸易,便有无数挣钱的机会,如今的云霓坊的身价可值几百万两银子。
但每三个月北狄会派使臣进京,商量后续的合作和生意。不乏有些好胜心和胜负欲极强的使臣不想让利,便提出由此试来决定胜负。
薛雁当初在卢州选婿时受到了启发,制定了一套文试和武试的方案。
如今事关两国的和平,不能真的动刀伤了那些北狄的使臣,伤了两国的和气。文试由薛籍选题进行考核,薛籍博览群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古晓今,他担任文试的考官最合适。
而武试自然由三兄薛况来担任考官。薛况鬼主意多,而且他是练武的的奇才,天生就是天赋和潜力极佳之人。
后来这类的此试,便成了两国国力的较量,北狄人卯足了劲想赢,因为回到本国便可对国人吹嘘一番。
大燕自然也不服输。两国打了几十年的仗,如今无仗可打,自然会想着在这竞技比赛中赢过对方,为自己的国家争一口气。
导致参加文试的都是从本国选出的才学出众,颇具才名的才子,而武选的更是曾在战场上拼杀过的两国有名的将领。
不论是文试还是武选成了两国较量的关键,后来还加入了马球,骑射等项目。
华裳道:“你如今也是云霓坊的掌柜,为何不是从你的工钱里扣?”
华裳也是爽朗的性子,当初被薛况表白心意后也着实吓了一跳,但她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子,薛家的三位公子都是那种偏俊朗秀气的长相,因为这张脸对薛况有了好感,几番交手之后,见他进步如此快,又肯勤学苦练,心中又添了几分欣赏。
原本薛况是打算等薛雁成婚后,再与她求亲的,可没想到宁王竟然中毒,突发狂症,便一直按着婚事不提,也是怕提起妹妹的伤心事。
华裳笑道:“你只怕永远都改不了那一毛不拔的奸商样。”
辛荣小声道:“我看这办法可行,一定能找到华神医,你是华神医最得意弟子,你成婚,他老人家不会不来吧?”
薛况刚组织了云霓坊的一场武试,忙了整整三天,吃住都在云霓坊中,几天未见华裳,便想念得紧,知她喜欢刺绣,见那一位参加武试的北狄女子身上带的香袋上的花样他从未见过,便从那女子手里将那香袋买回来,想着华裳见到了一定会喜欢。
他怀里揣着香袋欢喜进门。听到后院传来了阵阵笑声,赶紧前去凑热闹。
他探头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开心事呢?”
华裳突然回头,看向薛况,眸中含着深情,“我们成婚吧?”
薛况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华裳,努力地张嘴却半点声音也没能发出。
他方才是不是听错了,她是说要成婚吗?
而华裳等了许久,却并未等到他说出半个字。又见辛荣等一干好友都看着她,觉得脸上无光,脸瞬间就垮了下来,气得掉头就走。
辛荣急得直跺脚,“你倒是答应啊!”
而言观却哈哈大笑,“第一次见华裳吃瘪,哈哈哈,方才她脸都绿了!第一次见到女子主动求亲,还被拒的。”
薛况瞪了言观一眼,终于回过神来,怒道:“你闭嘴!我想答应的,只是太突然了,我没想到。”
他既紧张又欣喜,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我愿意同她成婚。”
言观催促道:“那你还不快去对华裳说。人都跑了,还不快去追。”
辛荣突然认真说道:“华裳人长得漂亮,武艺又好,还是蝶影谷华神医的得意弟子,一手刺绣功夫更是出神入化,锦绣坊的绣品更是天下闻名。她从未受到如此挫折,我担心她想不开…”
辛荣的话还未说完,薛况便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他担心华裳会出事,焦急的到处找人。他跑了大半条街,终于在仙缘桥的桥头见到了华裳,见地上扔了三个空酒坛子,薛况解下身后的披风,替她披在身后,“小心着凉。你想喝酒,我去给你温一温,别喝冷酒。”
华裳扔了他的披风,瞥了他手里的香袋一眼,“这是哪家的小娘子送的?”
薛况笑道:“我知你喜欢新鲜的花样,见着花样好看,我便从一位娘子的手里买下了它,是送给你的。”
“倒是难为你还记得。”
薛况上前握住她的手,替她系好披风上的绸带,“跟我回家,我为你温酒喝。”
华裳却一把甩开她的手,怒道:“不用你管我。”
“我想和你成婚。”
华裳怒道:“迟了,我不愿嫁了,除非你跳下去。”她指着桥下结冰的湖面。
薛况却丝毫未犹豫,跳进了冰湖。华裳见他真的跳了进去,也吓坏了,唤了几声,却不见人答应,也跟着焦急跳了下去,直到薛况钻出了水面,紧紧拥着她,吻上她的唇,“我想娶你,我这辈子也只娶你。”
*
很快天黑了,薛雁便让人抬了木桶进来,又让人立了一道屏风,又亲手试了试水温,对坐在墙角的霍钰柔声道:“水温正好,霍郎可沐浴了。我先出去了,霍郎有事可唤我,我就在门外等你。”
薛雁便打算离开,身后传来霍钰的声音,“我们不是夫妻吗?”
薛雁欣喜地转身。
霍钰又道:“夫妻之间好像是可以一起洗的。”
见到了那浴桶,他的脑中总是浮现出一些画面,女子的肌肤如凝脂般美好,他的眸中染了几分欲色。
他低头看到…
好似有些异常。
“我可以试着不咬你,你不要走。”
第91章
薛雁红着脸,点了点头。
见薛雁答应了,霍钰暗自勾唇,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他好像忘记了那些曾经让他觉得很高兴的事,只记得血腥和杀戮的画面,但他喜欢她的陪伴,喜欢她同自己亲近,喜欢和她拥抱亲吻。
“我为霍郎梳发吧?”
霍钰达到了目的,心中自然欣喜,他乖巧地点了点头,任凭薛雁替他卸下绾发的玉冠,拿出玉梳,替他轻揉地梳着散落在身后的长发,薛雁将他的长发握在掌中,他的发丝偏粗偏硬,就像他的性子一样冷硬,不好接近,甚至有些喜怒无常。
太医说过中了失魂草之毒,诱发了狂症,戾气难以控制,便会渐渐地忘记那些曾经带给他幸福和温暖的事,会沉浸在从前的痛苦之中,再者霍钰曾经过太苦了,一生中仅有的幸福时光都是皇太子和月妃带给他的,可所有的亲人都不在了,从前的那些得来不易,想要牢牢抓住的幸福却永远地失去了,这一切都将他击垮。
尽管薛雁知道他已经忘却了那些事,也不再去关心身边的人,甚至慢慢地会忘了他们,甚至忘了自己,薛雁还是想要尝试,想要试着去唤醒他。
“三兄和华裳娘子就要成婚了,到时候华神医云游归来,一定会找到失魂草的解药,一定能替霍郎解了毒。”
她的眼圈微微泛红,一滴泪挂在眼睑上,将落未落,“我的夫君就要回来了。”
虽说她的声音说的很低,微微带着哽咽,可霍钰还是听到了,不知为何他的心中觉得闷堵。听到她说“夫君”二字,霍钰觉得内心有种说不清的烦躁,就像是自己心爱的剑被他人觊觎的烦躁感。那双似染血眼眸中有一种浓郁的戾气,立刻便要发作。
薛雁却从身后抱着他,将脸颊贴在他的背后,“夫君,你要快点好起来。”感受他的身体绷得紧紧的,这是狂症发作的征兆,她赶紧将手贴在霍钰的额头上,似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并不烫。”
这几日他狂症发作的次数减少了许多,他也小心翼翼地克制着自己,尽量让自己的心情稳定平和,尽量不会发狂伤了自己,他想要薛雁无时无刻地陪着他,每一次薛雁趁他熟睡去云霓坊处理几桩生意,他若是看不见薛雁便都要发狂。
原来她口中的夫君竟是他自己,霍钰将她紧紧地拥抱在怀中,嗅到她颈侧好闻的香气,紧绷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他喜欢吻她身上的香味,那般的香味能让他躁动的心很快变得平静下来。
但同时霍钰也觉得很苦恼,每一次她同自己亲密接触,他的身体就会有变化,当她抱着他亲吻他之时,他总是忍不住地想做坏事。
114/117 首页 上一页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