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吧,额娘只能吃一小块如意糕!”
晖儿看额娘可怜巴巴的样子,于是于心不忍的从点心盒子里拿掰了一小块糕点递给额娘。
“晖儿最疼额娘了,嘿嘿~”年若薇捏着如意糕,张开嘴巴迫不及待的就要塞入口中。
忽而她手里的糕点被一只修长的手掌一把夺过,重新丢回了糕点盒子里。
“苏培盛,带小阿哥们去书房看书!”
四爷寒着脸,挡在她和糕点盒子面前,年若薇委屈的瘪嘴,没出息的伸手扯了扯四爷的袖子撒娇:“爷我饿~~”
见四爷不理她,年若薇契而不舍的用圆滚滚的大肚子往四爷怀里蹭。
胤G被年氏为了口糕点而没出息的娇憨模样气笑了,无奈的伸手从糕点盒子里取出晖儿方才给年氏的糕点,又掰下一小半丢回点心盒,这才递到年氏嘴边。
年若薇激动的看着四爷手里那比指甲盖大一丢丢的糕点,嗷呜一口咽下,她懊恼方才吞的太快了,甚至还没尝出味来。
她厚着脸皮又开始用大肚子蹭四爷,没想到糕点没吃到,她竟然因为方才吃的那点子指甲盖大小的糕点,被四爷搀着又多走了一盏茶的时间。
......
康熙四十年九月十六这日,年若薇睡到半夜就开始觉得腹痛难忍,此刻她疼的满头冷汗,吓得伸手推醒了四爷。
“爷,我肚子好疼,估摸着快生了。”
年氏临盆在即,胤G这几日愈发寝食难安,此时听到年氏说肚子疼,他匆忙起身让人准备接生。
不一会,王府里就传出四福晋和年氏即将临盆的消息。
王府里的一众姬妾们纷纷来到了四福晋的前院里探望,佟佳毓琳这几个月来,都盼着那拉氏和年氏都一尸两命,日日都在烧高香祈求漫天神佛保佑那两个贱人和孩子一起去死。
“都散了!”
此时佟佳毓琳看到四哥哥疾步来到福晋院里,他面色焦急,甚至衣衫都盘扣都系错了。
四哥哥竟如此在意那拉氏!佟佳毓琳忍不住妒火中烧。
她心急如焚的回到自己的居所,当即就想让潜藏在王府里的心腹趁着那拉氏生产之时,悄悄做些手脚。
可得到的消息却是王爷竟然不顾规矩,入了四福晋那拉氏的产房陪产,王爷亲自坐镇,哪里还有人敢放肆。
佟佳毓琳顿时气的将屋里的东西统统砸的稀碎。
她真的快忍不下去了,族中只敲打她说不能轻举妄动,说今后无论是太子还是四哥哥登基,她定是妃位以上。
四哥哥的心都被人抢走了,她要妃位有何用!
....
此时产房内,那拉氏看着眼前穿着王爷的衣衫,与王爷容貌酷似的男子,简直欲哭无泪,她只将满腔幽怨,化作一声声痛苦哀嚎宣之于口。
西苑内,年若薇早就疼麻了,此时只咬着帕子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毕竟她要生俩孩子。
她必须见缝插针的保存体力,才有力气平安生出两个孩子。
“主子您快吸气,再用力些,小阿哥的头快出来了!”接生嬷嬷也是满头大汗,此时冷不丁看到王爷出现在产房内,接生嬷嬷们已是见怪不怪。
毕竟侧福晋诞育四阿哥弘历之时,也是她们几人伺候接生,当时王爷也进来陪产。
年若薇疼的满头大汗,此刻见到四爷前来,只咬着牙,又塞了一把提神补气的山参片含在嘴里。
“侧福晋,您再加把力啊!小阿哥头快露出来了!”
年若薇累的伸手颤抖着抱住了四爷的脖子,疼的窝在四爷怀里哀嚎出声。
也不知过去多久,几声小猫似的婴孩啼哭声传来,年若薇顿时心急如焚的抬头去看孩子。
“为何五阿哥的哭声如此孱弱?快将五阿哥报给我瞧瞧,啊!!”
可她话还没说完,忽而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六阿哥也迫不及待的要降生了。
此时她完全没有任何力气使劲了,只含泪抱紧了四爷的脖子,在四爷温声细语的安慰和绵密长吻之下,她鼓足勇气,又接连饮下一碗碗助产的药。
直到彻底精疲力尽那一瞬,在接生嬷嬷的提示下,年若薇咬牙拼尽全力的使劲,伴随一声嘹亮的哭声传来,年若薇瞬间松了一口气。
“快...看看孩子的容貌,爷,快...”年若薇精疲力尽胆战心惊的催促道。
她实在是不放心,忍着酸痛挣扎起身,直到看见两个小阿哥不同的容貌,顿时喜极而泣。
可她还没高兴多久,忽而又看到其中一个小阿哥生的极为孱弱,比猫儿大不了多少,最多四五斤的样子。
嬷嬷帮着她喂了两个小阿哥初乳之后,这才将襁褓之中的孩子放在了她身侧。
“胖一些的是六子,像爷,瘦小些的孩子是五子,眉眼轮廓像极了你。”胤G心疼的将孱弱到有早夭迹象的五子抱在怀里。
“薇儿,你先歇息,爷马上回来。”
年若薇看到四爷抱着孱弱的五阿哥起身准备离开,知道他要将孩子交给福晋,成为明面上的嫡子,顿时于心不忍的含泪抓住四爷的手腕。
“王爷,五阿哥虚弱些,我想留在身边亲自照料,求王爷成全。”
“薇儿,照顾孱弱的孩子伤身劳心,你诞育双生子本就气血两亏,不准胡闹!”
年若薇已经没有力气哭闹挣扎了,只默默的含泪看着四爷,直到四爷无奈的叹一口气,将孱弱的五阿哥放在了她的怀里,她才忍不住破涕为笑。
年若薇平安诞育五阿哥的消息很快传开,第二日清晨,四福晋那拉氏诞下六阿哥的消息,也传到了佟佳毓琳的耳朵里。
她废寝忘食,虔诚熬夜祈祷了一整晚,可年氏和那拉氏母子却依旧安然无恙,佟佳毓琳气的将佛堂里的佛像统统砸了,此后再不曾求神拜佛。
午膳之后,康熙爷钦赐了五阿哥和六阿哥的名字。
当听到五阿哥名唤弘昼,六阿哥叫弘嘀时,年若薇惊得险些将手里的汤碗洒了。
“弘昼?!”
年若薇简直欲哭无泪,她记得历史上的弘昼是个疯癫荒唐之人,不仅在朝堂上殴打朝廷重臣,给自己办丧事取乐,还偷科举的试卷舞弊,简直就是个熊孩子!
而六阿哥弘嘁膊皇鞘裁春枚西,他就是个活脱脱的财迷,甚至得罪了乾隆皇帝,被乾隆过继到了果亲王允礼一脉。
弘嘞埠没聚钱财,行为更是放纵不检,对人苛刻严厉。他还私设煤窑,强占平民产业,甚至强抢民女。
年若薇终是扛不住这两个大名鼎鼎的逆子在历史上坏事做尽,遗臭万年的坏名声,急火攻心之下,眼前一黑,气的晕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小弘昼正被锦秋抱着,窝在她怀里吧唧吧唧的喝.奶,小家伙太过于孱弱,此刻吃的满头大汗,似乎也没吃到乳汁,急的嗷嗷哭。
年若薇也跟着急的直掉泪,赶忙让锦秋挤出乳汁用勺子喂。
小阿哥吃的少,她愈发开始堵.奶的厉害,她又不敢求着四爷将六阿哥悄悄抱回来哺乳,最后仍是四爷帮她解决了难言之隐。
小弘昼直到半岁之后,才勉强能自己喝.奶,年若薇心疼小家伙猫儿似的孱弱,只日日哄着他多吃些母乳。
因为弘昼自从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年若薇不免对小弘昼多上心了些,小家伙直到满三周岁,依旧是瘦瘦削削弱不禁风的身板。
年若薇愈发心疼这个孩子,甚至舍不得给孩子断奶,只精心的用最好的膳食和母乳喂养小弘昼。
四爷对孱弱的五子也更加宠溺一些,并不会对小弘晖和小弘历那般事事都要求严苛。
这日除夕午后,小弘昼午睡起来与小弘历和小弘嗤嫠V时,竟顽皮的将弘啻蛹偕酵屏讼氯ィ弘嗟背【退さ猛菲蒲流。
四爷气的让小弘历和小弘昼两个小家伙跪在了书房思过。
此时年若薇去四福晋院里探望过小弘嘀后,就心急如焚的拎着食盒来看小弘昼。
“爷,小弘历才五岁,昼儿才三岁,小孩子玩耍难免不知轻重,他们定是无心之失,我回去一定狠狠的罚他们,求爷让我将孩子们带回西苑责罚可好?”
“昼儿身子弱,今儿定也吓得不轻,别再吓病了。”
这些年来,小弘昼大病小病不断,要不是生在钟鸣鼎食权贵之家,他压根就熬不到满周岁。
年若薇都被小家伙吓怕了,好几回都是她义父叶天士亲自出手,才勉强将小弘昼从鬼门关拉回来。
年若薇很害怕昼儿再大病一场,只要他能健健康康的活着,今后只要他不作奸犯,他喜欢做什么她都不拦着,所以并不像对别的儿子那般,对弘昼太过严厉。
“薇儿,你太过宠溺孩子,慈母多败儿!古语有云三岁定八十,你都将孩子宠成了心慈手软的纨绔子弟!”
“弘历明年即满六岁,开春就立即让他入宫一道与晖儿在紫禁城阿哥所蒙学,休沐再回王府!”
“爷这是何意?”
年若薇听出四爷不想让孩子们呆在她这个生母的身边,所以才急着将孩子们送入紫禁城蒙学。
“爷不能再眼睁睁看你将爷的儿子统统养成废物,你该多去与那拉氏探讨,到底该如何教子!”
“爷怎么能如此说我....”年若薇被四爷当面斥责教子无方,委屈的直掉泪。
难怪这些年来,她不断求着四爷将六阿哥带回来放在前院抚养,可四爷却推三阻四。
原来四爷是觉得四福晋比她教子有方!年若薇的心都凉了半截,愈发忍不住掉泪。
“额娘,儿子错了。”
“额娘,昼儿错了。”
耳畔传来小弘历和小弘昼带着哭腔的软糯声音,年若薇低头就看见兄弟二人抱着她的腿,可怜兮兮眼泪汪汪的仰头看着她。
“弘历,弘昼,额娘相信你们定不会故意欺负弘嗟艿埽告诉额娘,为何要推弟弟?”
年若薇虽不敢说自己是多合格的额娘,但即便是体弱多病的小弘昼,她也严格的教导他需明辨是非,不得欺负若小。
有一回小弘昼顽皮的用镇纸砸破了伺候他的小太监的脑袋,年若薇甚至惩罚小家伙亲自给小太监道歉并包扎伤口,还狠心揍了他一顿。
小家伙被罚之后大病一场,年若薇虽心疼的要命,但仍是严格的教导他必须知道何为大是大非。
她不求自己的儿子有多出类拔萃惊才绝艳,只求他们能当个问心无愧顶天立地的好儿郎。
她为了孩子们殚精竭虑,可今日竟被四爷当众指责她教子无方,她难免失落和难过。
“额娘,儿子欺负六弟虽有错,但儿子不后悔揍他!若弘嗄切』斓霸俑宜的和儿子都是他和福晋母子的奴才,儿子定会再打爆他的脑袋!”
弘昼依旧没有觉得自己有任何错处,此刻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道。
“儿子也觉得打他没错!儿子觉得今日还打轻了!方才儿子和五弟在花园里摘冻柿子给额娘吃,他骂额娘是贱奴!还骂我们兄弟二人是他的奴才!他压根没把我们当亲兄弟!”
弘历一想到六弟骂额娘是贱奴,就恨不得再去扇那混账两耳光。
若非额娘总是叮嘱兄弟们要多与正院所出的嫡子多亲近亲近,必须要和和睦睦兄友弟恭,弘历方才早就拉着五弟离开。
“额娘您快吃柿子,昼儿和弘历哥哥亲手摘的。”小弘昼忽而从袖中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挂着冰的冻柿子,特意用袖子擦干净之后,才递给额娘。
“好孩子。”年若薇接过小家伙递来的柿子百感交集的吃起来。
她此刻只觉得心如刀割,小弘嗥饺绽锒运都彬彬有礼,人人都夸赞他懂事明理。
她没有料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会用如此恶毒的话,来谩骂亲兄弟和她这个亲额娘。
当年她求着四爷将满周岁的小弘嘟拥剿身边亲自照料,暗中让她来照顾小弘啵可他却以她照顾小弘昼心力交瘁为由,就是不肯答应。
年若薇这些年来的确因体弱多病的小弘昼而煞费苦心,等到回过神来之时,却在今日听到了如此让人伤心的事情。
此时两个儿子因为额娘被阿玛骂哭,而伤心愧疚,抱着额娘的大腿哭成泪人。
“你们没有错,你们知道在人前护着额娘,额娘很欢喜。”年若薇哽咽的俯身,有些吃力的咬牙将两个孩子都抱在怀里。
四爷忽然满眼愧疚的伸手要抱孩子,年若薇寒着脸闪身避开他的触碰,赌气的抱着孩子往自己所居的西苑走去。
“锦秋姑姑,把我和小阿哥们的东西统统搬回西苑!”
“算了,东西都不要了!立即重新置办!前院里的东西,和人!我都不要了!!”年若薇边哭边赌气说道。
她正抱着两个儿子吃力的走着,忽而腰间被人环抱着,她被四爷拖着腰,坐在了他宽阔的肩上。
年若薇紧紧搂着小阿哥们,被四爷扛入了卧房内。
苏培盛和锦秋二人眼疾手快的将小阿哥们抱走,此时房内只剩下年若薇和四爷二人。
“王爷还想如何羞辱我!是!我不如那拉氏教子有方!你去找那拉氏再生更好的嫡子吧!免得你看着我给你生的一堆废物难受!”
年若薇越说越伤心,四爷定是不喜欢她的儿子,才会说她的孩子们都是废物。
“我的儿子不是废物....呜呜呜...你怎么可以说我的孩子都是废物....”
“你不准说我的孩子是废物呜呜呜......”
年若薇有好多年都不曾如此伤心绝望过,被挚爱之人侮辱她用命换来的孩子是废物,是对她最大的羞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薇儿,爷错了,对不起。”
胤G知道方才他盛怒之时,话说的有些重,于是愧疚万分的将哭得伤心欲绝的年氏紧搂入怀中。
“废物的额娘也是废物!别碰我!我只是你嫌弃的废物!”
年若薇边哭边挣脱开四爷的怀抱,绝望的起身疾步逃离。
“薇儿,求你别生气了,胤G错了。”
胤G急的运轻功挡在房门前,伸手抓住了年氏的手腕,狠狠的打他的脸。
年若薇还在气头上,只哭着看四爷用她的手打他的脸,她气的说了一句疼,四爷竟然松开她的手,又懊恼的抡拳打他自己的胸口。
结实的拳头入肉之声传来,年若薇又气又急,忍不住伸手抓住四爷的拳头怒喝道:“王爷!妾身知道孩子们身在皇族活得不易!”
“您教导孩子们那些谋算人心和杀人诛心的计策,甚至您悄悄带孩子们去猎杀死囚犯,妾身虽厌恶,但都无条件支持王爷用任何教子的法子。”
“可,妾身不想让孩子们为了争权夺位,兄弟手足自相残杀,妾身教育他们对兄弟宽厚和睦些,难道还错了吗?”
“王爷难道想眼睁睁看着我们的孩子今后也像王爷的兄弟那般互相算计,自相残杀吗?”
“所有孩子都是我所出,我不要任何一个儿子受到伤害,呜呜呜....”
年若薇最怕的就是她和四爷的孩子会像四爷和他的兄弟们那般,为了夺嫡互相算计,手足相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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