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时又看向摄像头,依然还是关着的。
她有些好奇:“直播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忽然就关了?”
闻淮辞也把外套脱下,连着她的外套一起整理好挂在衣架上,“当然是因为停电了。”
他偏头看她,不过房间里比外面更黑,也看不太清楚什么。
他便笑笑:“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现在还不开灯,难道是因为我喜欢摸黑吗?”
“……”
感觉到闻淮辞应该满血复活了,毕竟又能嘴贱了。
宓桃无语:“这电还随你心意啊,你想让它停的时候它就能停?”
说着忽然又想到什么,“不对,你有手机!”
肯定是刚才在洗手间时他打电话出去了,毕竟这酒店都是他的,他想让人拉电闸,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闻淮辞笑了声,有种你还不算太傻的意思:“桃桃见哪个总裁,只有一个手机的?”
还真有。
宓桃忙又坐起来,朝他的方向伸出手:“你手机呢,给我看看。”
还别说,一天没看手机了,是真的很不习惯,有种时间都慢了好多的错觉。
很快,她的掌心就落在一物,却不是手机,而是他的手。
他在床边坐下,顺着模糊的影子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揉捏,“看什么?”
宓桃有些着急:“我不是让欢欢弄了那个证据吗,这都一天了,我想看看现在网上什么样了?”
闻淮辞弯唇,“放心。”
宓桃正要放心,他又补充:“她弄的东西,上不去热搜。”
甚至发不到网上去。
“?”
宓桃懵了片刻,然后皱眉,“什么意思,被贺裕行发现了?”
闻淮辞:“不是,是我让人拦下来了。”
“为什么?”
宓桃更懵了,“我们不是说好了……”
“桃桃,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打断她,语气认真,“如果假的证据就能陷害到他,你以为我不会做的更好吗?”
宓桃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认为谢喜欢做的假证据没有用,所以才会从中作梗。
宓桃忽然又不开心了:“所以你觉得我在做无用功,那你之前怎么不阻止我?”
闻淮辞默了默,唇角轻勾,低着声:“因为我喜欢看桃桃,信任我,为我着急的样子。”
宓桃被他气笑了,咬牙切齿的把手抽回来:“你喜欢,我不喜欢。闻淮辞,从现在开始别跟我说话,我不想理你。”
她躺下去,拿被子将自己捂住,想了想又探出脑袋狠狠道:“也不许碰我!”
然后,再次缩进去,不想再跟他说一个字。
她忽然发现,这一晚上,不是,不是这一晚上,是这一天,又或者从综艺开始甚至从她跟他说离婚后开始,她好像一直都在被他耍!
偏偏她还会觉得愧疚自责觉得心疼他。
啊啊啊啊,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恨了!
宓桃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发泄着,实际上也在等闻淮辞来哄她。
可她听到了闻淮辞起身离开的声音,去了洗手间。
宓桃:“……”
啊啊啊啊啊,狗男人太讨厌了,绝对绝对不要理他了!
她拉开被子露出脑袋,听着洗手间的动静,直到闻淮辞重新从洗手间出来。
宓桃忙又钻进去,紧紧拽着被子,憋着一口气。
闻淮辞躺上床便靠到了她这边,动作自然的来拉她的被子,嗓音低软还带着笑:“怎么还捂着,不会出不了气吗?”
宓桃死死攥着被子不让他拉。
闻淮辞动作顿住,无奈,“真不想理我了?”
宓桃不说话。
闻淮辞隔着被子摸了摸脑袋的位置,很温柔的哄,“宝贝,我错了。”
她依然没反应。
闻淮辞默了默,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躺下去不说话了。
宓桃:“?”
就这,他就放弃了,不哄了?
那瞬间,宓桃的气冲到了头顶,“闻淮辞,你刚才在花园里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吧,你在演我吗?”
“什么为爱我而生,什么只爱我,有你这么爱的吗?”
不说还好,越说越气,越说越觉得他就在是耍她。
她吸吸鼻子,忽然就很委屈,刷得拉开被子转身对他:“我告诉你,我现在是真的很生气,我……唔……”
话还没说完,她被他勾着腰身贴近,他的唇很烫,落在她唇上碾转厮磨,把她那些不好听的话都堵在了嘴里。
等她被他吻得柔软下来,乖乖在他怀里不挣不闹了,他才微微退开,开口时音色低哑,“那宝贝想让我怎么爱你?”
他温热的掌心也落在她腰间,揉捏着她腰上软肉,再缓缓朝上,“这样爱,好吗?”
宓桃呼吸微窒,却还是强撑着:“你别色诱我,我不吃你这套的我告诉你……”
他手指轻勾桃尖儿,宓桃轻颤了颤,连声音都带着颤,说出来的话没有丝毫信服力。
闻淮辞轻笑,“宝贝,吃这套吗?”
宓桃深呼吸,声音颤得更厉害,“不~吃~”
闻淮辞笑着低头,带着蛊惑的温存意味儿,“可是乖乖,我想吃~”
第45章 现在的闻淮辞是贺裕行,而你是闻淮辞
另一边花园中。
闻淮辞和宓桃离开后,不远处假山后面,贺裕行才嗤笑着同宓糖说:“听见他的话了吗?”
宓糖一直低垂着眸,此刻才终于抬头看向他,声音平静:“所以你想告诉我,现在的闻淮辞才是贺裕行,而你,是闻淮辞。”
贺裕行目光深着,“你可以这样认为。”
“你想说你们两个人灵魂互换了?”
宓糖偏头,好笑道:“你觉得这么可笑的事我会信吗?这比宓桃是穿书来的,还让我觉得可笑。”
“你当然可以选择不信。”
贺裕行看着她自欺欺人的样子,冷冷勾唇:“你也可以像宓桃那样,把他刚才说的话都当成玩笑。”
宓糖盯着他,脸色慢慢变了。
她最开始同贺裕行说那样的话,其实并不是真的认为他是另一个人。
她只是以为他变了。
她说他不是贺裕行,其实是说,他不是原来的贺裕行了,不是那个爱她的贺裕行了。
或者说,时光流转间让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知道人都会变的,什么永不背叛,什么刻骨铭心,可能都敌不过时间。
宓桃以前真的很喜欢贺裕行,为贺裕行做了很多,那些是连宓糖都觉得佩服,也觉得是自己永远做不到的事。
她再喜欢贺裕行,也不可能为了贺裕行放低自己。
而贺裕行那时候并不在意,甚至很反感,可当宓桃忽然收回了那些喜欢,朝着另一个人笑的时候,也许贺裕行也会觉得失落。
宓糖觉得自己都能理解。
不能怪他,毕竟她也没有像宓桃那样去无条件的去爱过他。
她想,只要他诚实的同她说,她都能明白,也愿意放手。
可是现在呢?
贺裕行的话,以及他带着她来花园中,听到闻淮辞和宓桃说的那些话。
所有的一切都在颠覆她最开始的认知。
不是一个人的意思,是真的不是同一个人?
现在的贺裕行是闻淮辞?
而他说,现在的闻淮辞,才是贺裕行!
宓糖心头遍布迷茫,还有无法言说的恐惧,可她不想表露出来让眼前这个男人看出端倪。
两人安静的对视着,许久,宓糖忽然又笑了声:“就算不是玩笑又怎么样?他说他不是那个让人恶心的闻淮辞,可他也没说他就是贺裕行啊。”
她看着贺裕行,字字轻缓又字字认真:“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灵魂互换这种东西,又或者到底有没有宓桃说的穿书这种事。可是我知道,你的确不是贺裕行。”
顿了顿,她冷笑着补充:“可是他也不是。”
贺裕行目光深敛,紧盯着她。
宓糖不露声色的移开目光,不再看他那双陌生的眼。
“贺裕行是什么样的人我很了解。而现在的闻淮辞,他对宓桃的感情,我也看得很清楚。”
她说:“那不是简简单单的移情别恋。”
就算她能理解贺裕行移情别恋宓桃,可只是移情别恋,绝不会像闻淮辞那样。
她是局外人,她看得比宓桃更清楚。
宓糖低垂下眼眸,声音轻得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他很爱宓桃,就好像贺裕行很爱我。”
她忽然想到以前,贺裕行对她,其实也如闻淮辞对宓桃。
她怎么会想,贺裕行会因为别人的热烈追求就移情别恋呢。
她抬眸,重新看向贺裕行,这一次是极为肯定的语气:“贺裕行绝对绝对,不会背叛宓糖。”
宓糖忽而咬牙,上前一步紧紧盯着贺裕行,眼底涌上腥红:“所以,你到底是谁?他,又在哪里?”
她不在乎现在的闻淮辞到底是谁,可她要知道,贺裕行到底去了哪里!
贺裕行眯着眼,此刻才勾唇,“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他声音幽冷,像是要把她也带入那幽暗无光的地狱:“宓糖,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绝对。他可以很爱你,当然也可以很爱宓桃。
特别是,当他不再是贺裕行,只是闻淮辞的时候。因为那对他来说,已经不算是移情别恋,而是可以正大光明的,爱上宓桃。
又或者你有没有想过,他就是为了能正大光明去爱宓桃,为了不被扣上背叛者的名声,才会想尽办法,变成现在的闻淮辞呢。
就像他说的,他是为了宓桃而生,你以为,那是什么意思?”
贺裕行的话每个字都像钉子,锥进宓糖的心脏。
而他的眼神更像长满毒牙,要将她撕咬得粉身碎骨,让她周身布满毒障,不得逃脱。
~
宓桃一直觉得闻淮辞这个人虽然狗,但是在某些方面还是很细心的。
比如他并没有直接让人关他们这边的直播,而是让人拉电闸直接停电,且在是他们已经躺在一起后,这样一来网友也不会怀疑是他们搞了什么鬼。
网友只会吐槽节目组干啥啥不行,策划或者导演或者谁谁谁不能行就赶紧滚蛋让能行的人上来。
而节目组也只能含泪背下这口锅。
只有宁轩,半夜连发数十条消息给闻淮辞,激情开麦,吐槽闻淮辞不讲武德,甚至字字隐约暗示宓桃是惑国妖姬,惑乱了他这君王的心,早晚有一天‘国’将乱!
闻淮辞本是不准备搭理宁轩的,可看着最后这条消息,他又偏头看看身旁已经睡着的宓桃。
许是实在被折腾得太累了,她睡得很沉,眼尾和脸颊都浮出暧昧红痕,嘴唇也红,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狠狠亲吻过。
闻淮辞忽而弯唇,手指轻点手机屏幕,回了宁轩一条消息:错了,她才是王。
回完,直接关机。
然后拉开宓桃的被子躺进去。
宓桃应该是感觉到热源靠近,眉心动了动却没退开,而是朝他这方蹭过来。
不需要等他去抱她,她已经乖乖的靠在他肩膀,一只手搭上他的腰身。
闻淮辞眼底笑容更深。
不管她现在到底有没有爱上他,至少她愿意靠近他,愿意黏着他。
他低头,想亲亲她额头,便听她忽然呢喃着叫了声:“七哥~”
声线缠绵,带着少女的娇嗔。
闻淮辞背脊一僵,动作停下。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看着她。
她并没有醒来,依然睡得沉沉的,刚才那一声是无意间的梦话。
可实际上,她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
如果是梦的话……
那应该是她的回忆。
而她叫的那个人,也不是他。
~
一直到早上六点终于来电了,直播也得以恢复。
节目组给出的理由是,酒店电路出了问题,因为是山顶所以抢修需要费的时间也更久。
观众虽然疑惑这样的超豪酒店竟然会出这样的问题,可也没办法。
在网上骂骂咧咧后便都去睡了,等到早上六点直播一恢复,就陆陆续续的有人进入了直播间。
特别是闻淮辞和宓桃的直播间,那观看人数可以用飙升来形容,怎么看都不像是早上六点的数据。
导演看着不断跳动的观众人数,像是他的心跳似的,太刺激了。
他忍不住问身边的工作人员:“我们这节目是真的火了吧?”
工作人员小声嘀咕:“如果不是大佬骚操作太多,会更火吧。”
导演:“……”
他摸摸下巴,忽然笑了,“错了,就是因为大佬的骚操作多,才会更火。”
毕竟有时候,半遮半掩欲盖弥彰,其实才更吸引人啊。
真直播开一夜,嘉宾们之间也只会是相敬如宾隔着银河什么都不会发生,观众盯着看一夜也就疲了。
可现在半夜忽然停电,会把大家的好奇心吊到顶点。
不然又怎么会有现在这么多人涌进来,就想看看他们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就连导演自己都很好奇。
闻大佬和宓桃到底发生什么没?
莫名其妙让拉电闸,总得是因为想做点什么吧?
他目光落在监视器上面,紧紧盯着闻淮辞和宓桃的直播间。
然而让他和所有观众都失望的是,此刻宓桃和闻淮辞的房间里,只有宓桃一个人还睡着。
背对着摄像头的位置,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几根头发丝。
至于骚操作很多的某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
他穿戴整齐,安静的坐在桌前,身姿笔挺,双手放在膝上,闭着眼。
导演和观众:“?”
直播间全是问号:
【大佬这是在打坐吗?】
【嗯,不是说是仙师吗,可能在走剧情?】
【所以这一夜他就这样坐着?】
【昨天停电前不是已经睡下了吗?】
【后来到底发生什么了啊,不会是吵架了吧?】
【真吵架了那应该是宓桃赢了吧,毕竟宓桃睡在了床上而大佬只能打坐。】
【宓桃心真大啊,这也能睡着。】
【当然是该睡睡该吃吃,怎么他不睡桃桃还得陪着他不睡啊,有病。】
【啊啊啊啊,该死的节目组,为什么停电为什么停电去死吧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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