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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雨回到座位，脸色有些发白。
抬头看了看姜黎，后者正兴致勃勃在看网上的建模视频。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姜黎为了这次金融建模，确实有在认真学习，她怕说出来，会让对方难受。
两人学了几个小时，并排走出图书馆，去学校食堂买了奶茶，慢悠悠走向校门口。
林思雨心不在焉走着，正想着要怎么和开口，却听姜黎说：“那个人是不是不和我们组队了？”
“你、你知道了？”林思雨有些震惊。
姜黎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点了几下，把屏幕翻转过来给林思雨看。
是和沈鹏的对话。
沈鹏：【姐，你们组是不是有人退出了？能不能让我上？】
沈鹏：【求你了，我最爱学习了。】
下面是三个猫猫磕头表情包。
林思雨看完后，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班长要来吗？”
“嗯，我问问你意见。”姜黎咬着奶茶吸管，含糊不清地说。
林思雨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子，过了会，小声说：“你怕不怕他拖后腿呀……他绩点不高的。”
“不怕啊。”
“啊？”林思雨以为她没看过成绩单，提醒她，“去年他绩点倒数第七。”
姜黎晃了晃脑袋，笑得狡黠：“没事，我们有傅知言。”
她笑起来眼睛会弯成两弯月牙，甜甜的。
林思雨起了八卦的小心思，问：“黎黎，你是不是……有点喜欢傅知言？”
姜黎也没否认。
傅知言本来就是她喜欢的类型，而且还是她的任务对象，喜欢他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问：“有这么明显？”
林思雨想了想说：“你对他和对其他人都不一样。”
提起他的时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笑意。
姜黎歪了歪脑袋，没说话。
林思雨以为自己说错话，问：“你在想什么呀？”
姜黎说：“我在想，这么明显的事情，傅知言怎么没看出来？”
话说起来，她还不知道自己在傅知言心里是什么定位。
是“陌生人”，“熟人”，还是“朋友”？
姜黎在某方面属于行动派，立刻就给傅知言发信息：
【傅知言，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两分钟后。
傅知言：【？】
姜黎：【还是说你没把我当朋友？】
看到这条消息，傅知言指尖一顿。
打了几个字，又删掉。
“小傅，在干啥呢？来准备冰块。”
肩膀突然被拍了拍。
吧台小哥语气幽幽地凑过来问：“跟谁发信息？女朋友？是不是上回那个白富美？”
“不是。”
眼见着对方要凑过来看手机内容，傅知言快速息屏，去洗手台洗手。
吧台小哥无奈耸肩：“让你提前来是有点突然，但这不是有大客户过几天要来吗，他们对酒吧感兴趣，我们搞几个新花样，这二店就妥了啊。”
他摸着下巴愤愤不平：“听说那大客户是个大帅哥，好多富家女倒追。你说这些可恶的有钱人，有钱就算了，还长得帅，为什么这两点不落我头上啊！”
“嗯。”傅知言点了点头。
他对这些八卦不感兴趣，只要加班算工资就好。
*
傅知言不怎么用手机，但姜黎发来的那条微信，却让他有些难以忽视。
朋友。
次日早晨出门时，傅知言关上门，心中无意识地默念这两个字。
实在太陌生了。
自从那件事之后。
任何靠近他的人都会被傅誉逼着离开。
从五岁到十九岁，他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学习。
所以，他很难回答姜黎的问题。
因为他已经忘记了“朋友”是什么样的存在。
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熄灭又亮起。
姜黎发来新信息：【傅知言，你到学校没？】
傅知言：【没有。】
姜黎：【昨天这个问题，你不用急着回我，什么时候你觉得算，什么时候再和我说。】
姜黎：【不然，我承受不住打击。】
傅知言：【……】
姜黎：【省略号什么意思？】
傅知言：【好。】
姜黎发了个兔子点头的表情包。
傅知言锁上门，正要下楼，身后另一扇门便打开了。
“言哥。”
关泽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有点怯生生的。
“你有空吗？我找你有点事。”
第29章 多人约会也是约会
“明天晚上有空吗？”
周五下课后，傅知言叫住姜黎。
姜黎愣了几秒，而后唇角上扬。
这是在约她出去吗？
果然之前那招以退为进很有效！
然而她刚笑了没几秒，就听傅知言说：“关泽宇的妈妈想请我们吃饭。”
姜黎的笑僵在脸上：“……”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是跟傅知言一起去，也算一起吃饭了。
多人约会也是约会啊。
姜黎安慰自己，问：“行，几点？”
“晚上六点左右。”
“可是那天我要去图书馆。”姜黎想了想，“你下午给赵松哲补课对吧？”
“嗯。”
“那你回来的时候正好经过学校，顺路接我一下怎么样？”
“好。”
两人并肩走出学校，在校门口挥别。
姜黎问：“你待会还要去酒吧吗？”
“嗯。”
她转了转眼珠，问：“我能不能去找你？我还没喝过你调的酒。”
傅知言立刻否决：“别来。”
“我买酒你有提成吧？”姜黎不解，“让你赚钱还不好啊？”
想到吧台同事每次追问姜黎的语气，傅知言皱了皱眉：“想喝什么我带给你。”
“你要请我喝呀？”
姜黎两只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行，我等你！”
说完，摆摆手，哼着小曲朝不远处停着的轿车走去。
这时，傅知言收到酒吧发来的信息。
【小傅，今天大客户要来了，你早点来没问题吧？加班费给你算两倍。】
*
到酒吧的时候，吧台小哥已经等候多时。
一见傅知言进门，就赶紧把他推进更衣室。
“快快快快换衣服，那大客户待会就来了，你得帮我处理下下边的，待会我亲自去调酒。”
他语气里充满了畅想，似乎下一刻就要赚大钱了。
傅知言换好衣服出来，正遇见有客人在吧台处点酒。
客人是位打扮时髦的年轻男人，一见傅知言过来，眼顿时一亮，抬手冲傅知言招了招：
“帅哥新来的？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顺便朝着眼前正要调酒的吧台小哥摆了摆手：“胡阳你别弄了，让你们这新来的小帅哥给我弄，换人了也不跟我说，我真是白在你这喝这么多酒！”
胡阳摊手：“小傅一天就来三次，人家是兼职。”
傅知言充耳不闻，取出冰块开始调酒。
客人换了个坐姿，媚眼如丝地问：“小帅哥，要不要哥哥请你喝一杯呀？”
傅知言只当没听见，将酒调好后推到客人面前后便去仓库找补充的酒。
客人“啧”了声：“一个服务员，拽什么拽啊。”
他把酒一口闷了，举起手机对着傅知言背景拍了张照，发朋友圈吐槽。
正烦着，却感觉身前罩下阴影。
“那啥，帅哥，咱们这不能拍照的，您删了呗。”胡阳嬉皮笑脸说。
客人一下就怒了：“我来你这花钱，服务不满意还不能说了？！”
“可是他也没……”
“啪”地一声！
胡阳整张脸被打得偏了过去。
“丑男！把你们老板叫来！我要投诉你们！”他不满地嚷嚷。
胡阳摸着脸上的手掌印，语气也带了点怒气：“妈的！老子就是老板！再骚扰老子把监控录像发网上！赶紧滚！”
对方掉头就走。
“哎等一下。”胡阳叫住他，“把照片删了，等着我请你啊？”
客人被气得胸口大幅度起伏，最后不得已，只能当着胡阳的面删了。
客人走后过一会，傅知言抱着酒瓶从后面走出来。
胡阳拿冰袋敷着脸，从上到下打量了傅知言几秒，语气酸溜溜的：“小傅啊，你这身衣服穿上确实有点姿色，现在不仅招女的，连男的都看上你了。”
想到什么似的，胡阳左右看了看，凑上前，压低声音问：“话说，之前那个白富美真没再找过你？她可真漂亮……你不感兴趣介绍给我啊……”
傅知言眉心蹙起。
抿了抿唇，“不介绍。”
“嘿你小子！”胡阳气笑了，“之前还说跟人家不熟！现在都护上了……”
叮当响的手机铃声打断两人对话。
胡宇接起来，喜笑颜开的应了几声，直冲傅知言比手势。
挂断电话后，他舒服地叹了口气：“大客户带了一堆人，说听说你调酒好喝要你现场去做，这做的好小费肯定不少。你小子，命怎么那么好。”
傅知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整理了几瓶酒，便端着往二楼走。
侧脸一片冷色。
胡阳无奈摇了摇头：“这种脾气，把富婆送他面前都把握不住……”
他摸出个小镜子照了照脸，疑惑地摸摸自己：“也没那么丑吧，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竟然叫我丑男，没眼光的东西。”
*
傅知言顺着楼梯走上二楼，推开最里面的vip包间。
推开门的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向傅知言。
不知谁按下音乐暂停键，喧闹的声音顿时静默。
坐在主座的儒雅青年穿着灰色西装，那张俊美的脸与傅知言有几分相似，却是浑然不同的气质，勾着唇温和的笑意，低头饮酒时动作优雅，如翩翩君子。
但只有傅知言知道，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里含着多少恨意。
屋子里十几个人显然都唯傅誉马首是瞻，他安静喝酒，其他人也大气不敢出，生怕说错话惹他不快。
傅知言被赶出去后，这位就成了傅家这一代唯一的继承人，谁敢不捧着？
因此他静静喝酒，其他人都沉默着等他开口。
过了十分钟，傅誉总算喝完手里那杯酒。
他抬头环绕了一圈周围，像是才发现似的，有些惊讶地说：
“都看我干什么？继续吧。”
说完，他按了下茶几上的电子屏，音乐继续。
然后示意身边女伴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慢悠悠品着。
全程，都没看傅知言一眼，仿佛他不存在。
其他人这才松了口气，把注意力转移到傅知言身上。
清瘦的身形，穷酸的服务生制服，和傅誉相似的脸。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那样一言不发站着，仿佛一尊冷硬的雕像。
渐渐的，有人窃窃私语。
“那不是傅知言吗？誉哥怎么把他叫来了？”
“他在这上班？不是说老太太把他卡冻结了，工作也都停了让他回家吗？”
“谁知道，估计是干灰色产业吧，毕竟脸好看……”
“哈哈哈笑死了，不知道他多少钱一次啊，你们谁去问问？”
几个人推推嚷嚷的，还有人推推边上坐着的一个女孩，“周婉，你是女生，你去问问，说不定还能……”
周婉抿了下唇瓣，看向傅知言。
他们离得近，声音并不小，可少年只是平静地垂着眼，像是已经习惯了。
她的心仿佛被刺痛，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周婉刚要开口，却听身后传来动静。
傅誉放下手中的酒，微笑着看向其他人：
“我和这位服务生有话要谈，麻烦各位先出去等我一会好吗？”
低沉温和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其他人立刻作鸟兽散。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傅知言和傅誉。
傅誉起身，站在傅知言对面，笑得冷淡：
“还真是有手段啊，傅知言。”
第30章 大小姐怼人从不嘴短
刚才人涌出去时，不知谁关了灯，室内一片昏暗。
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拉成长长的线。
傅誉没等到傅知言开口，又是一声冷笑。
“老太太让我接你回家，我给你打电话，你屁都不放一个，把我当什么了？”
漆黑的瞳仁里满是戾气，俊美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
此刻的傅誉哪里还有半点儒雅的样子。
“……”
傅知言走到桌边，把酒放下，转身打算出门。
他不想和傅誉多说一句话。
但他这态度很显然惹怒了傅誉。
砰地一声！
酒瓶在地上炸开满地碎片。
他接着又摔了第二个、第三个，一次比一次狠。
傅知言的脚步没有半分停滞。
就在他走到门边时，傅誉怒吼出声：
“傅知言，好，你有骨气，你有种。”
他死死盯着傅知言，眼眶猩红，满是恨意：
“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就这么走出去，明天我就让你妈去见我爸！”
傅知言握在门把手上的手僵住。
傅誉见他停住动作，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
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嗤笑一声，“怎么不出去了？不是有骨气吗？”
“你想干什么？”傅知言转过身，平静地问。
傅誉步步紧逼，死死盯着傅知言，眼神阴冷。
两人间的距离只剩下一掌宽，傅誉忽然勾唇，温柔地笑了。、
他一字一句，用低沉又轻缓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我想让你也去死，你什么时候能去死？”
四目相对，谁也没让。
傅誉看着对方冷静的双眸，忽然生出一种怒意。
他感觉自己被傅知言轻视了，他好像从没被傅知言放在眼里过。
十多年前是，现在也是。
“贱种……”
傅誉突然暴起，猛地抓起傅知言的领子。试图用武力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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