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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傅知言都乖乖任由她摆弄。
姜黎眨眨眼，甩走脑子里的心猿意马，问：“要我做什么吗？”她急着表现自己，“其实我最近在网上看了菜谱，要是做出来肯定很好吃。”
傅知言摇了摇头：“不用，我做饭。”
“那我洗菜切菜？”
“……洗菜吧。”
刀太锋利，她拿不稳的。
傅知言拿出一棵包菜递给姜黎，给她演示：“一片片剥开，用清水冲洗就好。”
他说着，看向姜黎，却感觉她的视线聚焦似乎不在菜上，倒像是在自己手上？
应该是他想多了，手有什么好看的。
把洗碗池交给姜黎后，傅知言到另一边淘米，然后处理其他食材。
姜黎一边仔细清理每片叶子的脉络，一边悄咪咪看傅知言的侧脸。
视线向下，握着刀的手肤色冷白，骨节分明，隐隐青筋蛰伏，光是看着脑子里就会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忍不住多看了会。
视线忽然一顿。
姜黎瞳孔微缩。
阳光从窗外落入，因为菜沾着水的缘故，傅知言将袖子微微上挽，露出一小节手腕。
也因此，姜黎清晰地看见傅知言左手手腕处有两三道极浅的疤痕，应该有好几年了，已经浅到快和皮肤融为一体，不仔细很难注意到，姜黎看了半天，才发现疤痕整齐，好像是某种利器造成的。
怕傅知言发现，她收回视线，沉默地洗着手里的包菜。
突然就想起来，最近虽然升温，不少男生穿着短袖，但傅知言一直穿着长袖……
心里闷闷的，一阵阵抽痛。
那道伤疤，是怎么造成的呢？是别人，还是……他自己？
姜黎不敢再想。
洗完菜，她递给傅知言，默默到外面等着了。
傅知言不说，她就不会问。
*
次日早晨八点半，姜黎和林思雨准时在美术馆不远处的公交车站汇合。
她们来得算早，本来想先踩点然后去吃个饭。
走到美术馆门口，才发现一个身形高挑的人影。
“好呀，傅知言来了你也不告诉我！”林思雨佯怒，轻轻掐了下姜黎手臂，“早知道他来我就不来了。”
“别闹。”姜黎拍拍她的手，“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来了。”
“肯定是知道你要来，找你呀。”林思雨挤眉弄眼，“小伙子已经很努力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美术馆门口。
傅知言转过身，跟二人打了个招呼。
“你吃过早饭了吗？”姜黎问。
傅知言点头，迟疑片刻，又摇了摇头。
这是吃了还是没吃？
不清楚什么情况，但最后三人还是一起走进了麦当劳。
傅知言去取餐的时候，林思雨笑都快憋不住了：“我怎么感觉他其实是吃过了，但看你没吃，想跟你吃早饭才说没吃！”
“？”姜黎不太信。
吃过早饭，美术馆也开门了。
美术馆负责对接的工作人员点了点人数，给他们拍了张集体照，然后每人发了一件印着美术馆logo的T恤，让他们先去更衣室换，过一会集合。
姜黎换好衣服出来，傅知言也换好了，正站在更衣室边上的窗前看外面的风景。
她走到他背后，猛地拍了下傅知言的背，想吓唬一下他。
傅知言转过身，第一反应是将左手背到身后。
姜黎看在眼里，心抽痛了一下。
表情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挑眉问：“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什么。”傅知言抿了抿唇。
他来之前并不知道要穿着统一的黑色T恤，那条疤痕毫无遮掩地裸露在空气中，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不想让她看见。
他垂着眼，睫毛不安地抖动。
姜黎将这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
她眨了眨眼：“傅知言，手伸出来，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傅知言伸出右手，听话地摊开掌心。
只见从口袋里扯出一串长长的手串，放在傅知言手心。
“这个，小叶紫檀手串。戴在左手的，辟邪保平安。”
她举起自己的左手给他看，细白的手腕上戴着一串一模一样的手串，色泽紫黑的珠子绕了几圈，与皮肤产生强烈的对比。
“林思雨怎么还没好。”
姜黎故意嘀咕一声，低下头去看手机。
视线悄悄暼着旁边的人。
余光里，傅知言转过身戴上手串。
手串在手腕上缠绕了几圈，将手腕上那道极浅淡的疤痕严严实实遮盖。
戴上后，傅知言没说话。
只是低头，手腕缓缓转着，他像是要刻进心里似的，仔仔细细地看，一遍又一遍。
一只手在眼前挥了挥。
“要集合了，走吧？”
姜黎笑眯眯问。
林思雨不想当电灯泡先走了，他们并排走过长廊。
姜黎问：“手串还喜欢吗？”
她昨天去商场，听导购说现在年轻人都喜欢戴手串。
想到小说里霸总不是经常戴佛珠么，晚上去庙里也不太现实，就买了两串先戴着。
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傅知言望着女孩的侧脸，轻声说：“喜欢。”
很喜欢。
喜欢得不得了。
他们慢慢走着，走廊两侧挂着名家画作，每一件都是千金难求，可傅知言却无心欣赏。
他视线里，此时此刻，只装得下一个人。
到了集合的地方，负责人给她们分配了任务。
今天美术馆有艺术家来开会，因此暂停对外开放。
他们上午的任务也比较简单，主要是帮忙布置环境，搬搬东西。
姜黎和傅知言及其他三人分到二楼展厅。
上楼时，傅知言的衣服突然被扯了扯。
回头，姜黎脸色发白，声音虚弱：
“傅知言，我肚子好痛……”
第62章 不要看别人
肚子痛？
傅知言皱了皱眉，扶着她，想让她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姜黎摇摇头，凑近他，小声说：“我……应该是生理期到了，你帮我跟负责人说一声，我去街对面那个药店买盒止痛药和卫生巾，待会再回来搬东西。”
她说完，有点尴尬地看向傅知言。
倒不是觉得来月经羞耻，只是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进度。
但小腹处下坠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还有十几分钟才开始工作，她想赶紧处理好。
却不想傅知言很果断地拒绝：“你在这里待着。”
少年耳根染上一抹艳色，声音也低了点：“我去买。”
抿了抿唇，补充：“你不介意的话。”
姜黎当然不介意。
傅知言问了止痛药的牌子后，和同组其他三个人说了一下，便出门了。
姜黎怕坐着会弄到淡色长裙上，就一直站着。
边上一个女生见她脸色苍白，走过来小声问：“你是哪里不舒服呀？要不要紧？我是路韵，小组长。”
刚才傅知言只说了姜黎身体不舒服，路韵怕她坚持不了。
姜黎小声说了下情况。
“没事，上午任务本来就比较轻，摆放点东西就行了，重要的也轮不上我们志愿者啊。”路韵冲她眨眨眼，“而且你男朋友说你的活他包了，待会还请我们喝奶茶，随便点。”
没想到傅知言想的那么周到，姜黎脸上浮起点温度，笑了笑：“谢谢。”
路韵摆摆手：“小事情咯，要不要我帮你倒点热水？”
姜黎还没开口，一道声音便插了进来：“能不能别围着她转了，赶紧分配下任务啊！”
路韵皱了皱眉：“九点半才开始工作，还有十几分钟，等那个男生回来了再分配也来得及。”
“有这么矫情吗？”
被凶了一顿，男生没好气瞥了眼姜黎，阴阳怪气地提高声音，“我姐生孩子第二天就拖地做家务，你这不行那不行，是不是想白嫖志愿时？”
姜黎眼神渐冷。
男生还嫌不够似的，上下打量她一番，继续输出：“我看你也没事啊，别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行吗？”
路韵刚要开口，姜黎直起身，直视他的双眼，语调冷静：“现在还没到九点半，没到工作时间我怎么样和你无关。另外，我们是平级，你有什么立场指责我？”
说完，学着他的样子上下打量回去。
她这番话倒是说得有理有据，边上一个女孩也开了口：“算了刘康，人家男朋友态度怪好的。”
“算了，你金贵，能使唤人。”刘康翻了个白眼，“本来分配这么多女的就已经很吃亏了。”
路韵气不过，刚要说话，身后却传来一道冷冽的嗓音：
“使唤你了吗？”
转过头，傅知言站在门口，周身萦绕着冷沉的气息。
他本就长相偏冷，沉下眉目来更是有一种不可抵抗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傅知言没理其他人的视线，握着姜黎的手腕走了出去。
到卫生间门口，他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
别过脸，没敢看姜黎：“我在门口等你。”
姜黎点了点头，刚要走进去，又听他说：“还有十分钟，不急。”
估计是不知道买什么好，袋子里各种款式长度都有，塞得满满当当。
换好后走出去，傅知言在不远处等着，见她出来，将手里的纸杯递过去，“热水。”
取出止痛药，姜黎就着热水喝了下去。
热水顺着喉管向下，所经之处都暖了起来。
连带着她的心，也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回到展厅的时候，正好九点半。
路韵给他们分配了要布置的区域，刘康盯着看了会，发现傅知言负责的比自己还多，这才嘀咕了一声“这才差不多”，干自己的去了。
姜黎负责的区域和傅知言挨着，两人便一起整理。
因为止痛药没那么快生效，姜黎动作有点慢。
看着傅知言有条不紊地收拾小物件，她抿了抿唇：“傅知言，你会觉得我耽误了小组进度吗？”
“不会。”
傅知言立刻否认。
余光瞥见姜黎想去搬模型，傅知言先她一步搬起来放到旁边。
“你别帮我。”她语气有点不高兴，“我不想让他说闲话。”
扫了眼不远处的身影，傅知言往旁边挪了挪，悄无声息挡住姜黎的视线，声音有点闷：“不要看他。”
不想她的视线落在别人身上。
“我是不想看他，但是他一直看着我们啊，跟监控似的。”
刘康负责的区域正好在他们对面，时不时就往这边盯着看，就等着挑他们的错。
“不用在意。”傅知言说，“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无关紧要的人，不要给他一丝注意力。
只看着我就好了。
抿了抿唇，傅知言将心中隐秘的情绪压了下去。
姜黎没注意到身边人表情变化，但心态很快调整过来，继续自己的节奏整理。
等药效发挥后，她动作也快了点。
两人负责布置的地方比其他人的大一点，但完成速度却比其他人都快。
大概十一点的时候，其他人也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量。
刘康搬了两个大件，累的满头大汗，转头一看姜黎已经悠闲地喝起奶茶，没好气地嘟囔：“有男朋友真是好啊，什么都能帮着做。”
“你去找个男的，也能帮你搬。”姜黎慢悠悠吐字。
边上两个女生刚接过姜黎手里的奶茶，一听就笑了。
路韵说：“对呀，找个肌肉男，你下辈子都不用搬东西了。”
刘康扫了眼沉默着看手机的傅知言，没敢回。
刚才傅知言毫不费力搬起一人高的柜子，看着平常的手臂动起来却肌肉线条明显，刘康不敢惹。
姜黎悠闲地出了展厅，傅知言跟在她身后，像尽职尽责的保镖。
走到门口，傅知言突然回头，冷冷看来。
漆黑的眸子涌动着警告与狠厉，刘康猝不及防，险些被那一眼吓得腿软。
上午的任务完成得很好，负责人检查后就让他们吃午饭去了。
和林思雨汇合后，三人图方便还是在麦当劳吃。
趁着傅知言去取餐，姜黎把上午发生的事情跟林思雨讲了下。
林思雨满脸无语：“……我们那边的男生都还挺好的，没想到有这种人，早知道我跟你一组了。”
她又吐槽了几句，话题一转，到了傅知言身上。
“你之前还说傅知言老穿长袖，今天看见人家穿短袖了，怎么样啊小色鬼？”林思雨表情揶揄。
姜黎没说傅知言手腕的疤痕，故作正经：“还行。”
“我还不知道你……”林思雨乐了。
她有些无聊，视线左右看着，落在姜黎手腕。
嗯？怎么有手串？
她感觉不太对劲，看了眼不远处的傅知言，瞬间瞪大眼，“你们怎么都用上情侣手串了！你老实说，是不是早就把人家搞到手了，不会已经……唔唔……”
林思雨话没说话，突然被姜黎用力捂住嘴。
她还没反应过来，餐盘便被人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傅知言随即坐下，看了眼动作僵硬的两人，缓缓问：
“在说什么？”
第63章 占有欲，呼吸也得报备
女生之间的话题有多百无禁忌，被人撞见就多尴尬。
姜黎冷汗都快冒下来了，结结巴巴解释：“额……在说偶像剧呢，男主和女主亲亲抱抱什么的……”
她松开手，林思雨也连连点头：“对对，最近有个剧特别火，你们男生应该不看……哦对了，那个，最近有个有个x行在招实习生你们去看了吗？”
“我还没想过实习的事情，傅知言你去哪？”姜黎接过话题，看向身边人。
傅知言神色如常：“看安排。”
话题就这么被扯开了。
至于傅知言到底有没有听到，姜黎没敢想。
吃过饭，他们回了美术馆。
吃过止痛药，姜黎好了很多，下午接待艺术家的工作顺利完成。
临走的时候，负责人还送了他们每人一本画册。
暖橘色的夕阳落下，姜黎抱着画册，和傅知言并排往回走。
“没想到做志愿者活动也有奖励，好幸运。”姜黎拿起画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美滋滋的，“我要回去给我哥炫耀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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