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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知言：“……”
原来她之前连金融建模是什么都不知道。
过了几秒，对面又发来一张图片。
地图上，红色的虚线从海市一直蔓延到临省，像是什么东西运动的路线。
姜黎：【秦耀祖现在被追债的赶到外省，能去了吧？】
不知为何，脑子里浮现出女孩靠在围栏上，风吹过发丝，她挑着眉，一字一字敲下信息的场景。
手臂被人碰了碰，“哎，这位客人点了杯长岛冰茶。”
傅知言回神，收起手机，洗净手后开始调酒。
另一边，姜黎正背着众人将饮料倒进杯子里假装酒水。
临近十二点，灯光瞬间熄灭，所有客人一哄而上围在桌子旁，看着寿星许愿。
一人高的蛋糕推到沈鹏面前，专门定制的汽车型蜡烛照出暖光，他双手合十许愿后吹灭蜡烛。
众人举杯欢呼，一齐发出祝贺：“沈鹏——生日快乐！”
包装花哨的礼物在旁边堆成小山，沈鹏兴奋地拆开，每拆开一个，送礼人就会告诉他为什么选这件礼物，礼物又代表着什么美好的寓意。
有贵重的手表、定制鞋、滑板，也有奇奇怪怪的礼物，比如一个章鱼哥的等身雕像，一碰就会骂人。
沈鹏抓着章鱼哥的手不放，章鱼哥的骂声绵绵不绝，竟然没有一句重复，引起哄堂大笑。
佣人在旁边分发蛋糕，奶油入口即化，空气中都弥漫着幸福的甜味。
姜黎站在不远处看着，脑子里忽然就浮现出傅知言那天在咖啡厅吃纸杯蛋糕的表情。
她是之后才知道傅知言在那天生日。
忍不住想，那时候吃着廉价蛋糕的傅知言在想什么呢？他是不是也像其他人一样想收到礼物？期待有人记住，有人祝福？
她甚至没有说一句“生日快乐”。
他却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心闷闷的，好像被人捏了一把似的酸胀闷沉。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傅知言发来的信息——
【好。】
这是回答之前她发过去的信息，傅知言同意和她组队参加金融建模比赛了。
十二点刚过，现在他还在兼职吧。
夜风已经染上春日的暖意，带着微醺的花香，甜丝丝的。
姜黎忽然的，就很想见到傅知言。
*
一点半，傅知言走出酒吧。
兼职是日结，他收了手机上发来的转账，将手机放进口袋，沉默着往回走。
没走几步，却脚下一顿。
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女孩直起身，叫住他：
“傅知言。”
光线昏暗，她拢着衣服往这边走，眼睛却像是琉璃一般，闪着细碎的光。
她怎么在这里？
傅知言还未问。
姜黎已经先一步回答：
“我在等你。”
她靠近，果酒的甜味顺着风缓缓入侵感官。
“傅知言，我能抱你一下吗？”
傅知言身形一顿。
却见女孩的步子缓慢又有些摇晃。
她终于走到灯光下，雪白的脸上晕着浅粉，眨着眼睛，很期待地看过来。
原来是喝多了。
“不能。”傅知言拒绝，“为什么要抱？”
“庆祝一下组队成功啊。”姜黎歪了歪头，一脸无辜，“你怎么这么没仪式感？”
话是毫不客气的，只是语气比之前软了不少，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带着几分含糊，像是撒娇。
傅知言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一动不动，姜黎得寸进尺，又朝前一步，很淡的果酒味已经洒在他面上。
“你不会……在等我主动吧？”
手刚伸出去，就被抓住手腕。
傅知言声线微沉：“还差两个人。”
姜黎脑子里晕乎乎的，想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那个海报上好像是说比赛要四人一组的，她和傅知言只有两个人，还不能参赛。
真遗憾。
姜黎抽回手，又突然问：“你的意思是组完队就能庆祝？”
傅知言：“……不能。”
行吧，真小气。
姜黎扁扁嘴，低着头不说话了。
刚才杯子里装饮料被发现了，换成了果酒，但度数有点高，所以现在其实不是很清醒。
仅存的理智告诫她千万不能发酒疯，不然会被傅知言讨厌。
可对方身上好闻的味道又让她凭着本能想靠近。
好纠结的。
脑子里天人交战，身体快站不稳了，脚下一个踉跄，被傅知言扶了一把。
等她站稳又很快收回手。
傅知言有些无奈，问：“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姜黎老老实实地地摇头，又扯开嘴角露出一个笑，“我就是想看你，就来了。”
傅知言微怔，刚才碰过姜黎的手垂在身体一侧，微微蜷缩了一下。
“你怎么回家？”他转移了话题。
“呐。”姜黎指了指巷子口。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停着一辆劳斯莱斯，后车窗里探出个摸样俊美的青年。
一头红发张扬，正脸色阴沉地盯着他们，像被抢劫过似的。
傅知言：“……”
姜黎冲红毛挥了挥手：“我就来了！”
然后左右摇晃着往车的方向走。
傅知言跟在她旁边，用和她同频的速度很慢移动。
走到一半，姜黎突然停下，含糊着说：“傅知言，明天晚上要去给赵松哲补课你别忘了。”
“没忘。”
“哦，那你还欠我一顿饭的事情你也没忘吧？”
“……”
什么时候又欠了一顿饭。
“上次你拿我当借口，拒绝了漂亮妹妹，要请我吃饭的！”姜黎不高兴地嚷嚷，“你记性好差！”
傅知言：“……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她追问。
“……不赖账。”
“这才对嘛。”
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语气。
又走了几步，终于走到车门边。
刚要拉开车门，姜黎又猛地回头。
她盯着傅知言看了几秒，然后垫着脚，伸直了手，费劲地在他头发上拍了两下，眼睛弯成两弯月牙。
“good puppy.”
第17章 她的糖
次日清晨。
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室内。
床上的女孩睡得并不安稳，长睫抖了几下，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
望了眼刺眼的光，姜黎翻了个身，刚用枕头蒙住脑袋，下一秒却猛地睁开眼。
脑子里回响着昨晚的对话。
——“这才对嘛。”
——“good puppy。”
姜黎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她叫傅知言什么……
puppy！
完蛋了。
傅知言肯定对自己印象很差，她完了，任务失败了，她要永远被困在书里了！
她疯狂在脑子里call系统，可001自从发布任务那天之后就跟死了一样，怎么喊都没回应。
姜黎崩溃了。
她知道喝酒误事，没想到自己误的那么深啊！
她怎么想的啊！竟然把傅知言幻视成了之前在小区里看见的邻居家的大狼狗！
还上手摸！！！
疯了，真的疯了。
姜黎觉得自己真的没脸去上学了，一想到要对上傅知言，她就想找个地洞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去。
可是……
傅知言真的长得太好看了。
昨晚的记忆模糊不清，可却清晰地记得，他发丝的触感。
柔软细腻。
那双望过来的眼睛里，满是她的倒影。
“啊啊啊啊！”
姜黎大叫一声，在床上打了个滚，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个蚕蛹。
隔几秒，又滚到另一边。
扭动，低吼，折腾个不停。
“小姐，七点十分了，您还有早八，是现在起床还是我帮您请假呢？”
管家敲了敲门，温和地提醒。
“我起来了……不用请假。”
姜黎从被子里钻出来。
洗漱过后，下楼，姜颂正在吃早饭。
见了她，有些疑惑：“今天穿这么朴素？心情不好？”
“没有。”姜黎神色恹恹。
她昨晚把傅知言当狗摸了，今天见面说不定会多尴尬，可不敢再穿得那么招摇，只翻出来件卫衣，搭条牛仔裤。
低调做人。
姜颂有意逗她开心，问：“妹啊，晚上我有几个朋友玩赛车，你去不去？”
“晚上去赵松哲那。”姜黎拿起一块面包涂果酱。
姜颂皱眉：“你什么时候跟那臭小子熟起来了？他那破烂成绩可别带坏你。”
什么带坏不带坏……又不是小孩了。
眼看快到七点半，姜黎放下涂果酱的刀，将面包片折起来，背上帆布包就往外走，“上学去了！”
“哎……晚上去不去啊！”
“再说！”
她手一挥，蹦蹦跶跶跑远了。
姜颂隔着玻璃落地窗，看着姜黎上车，啃了口面包，委委屈屈地嘀咕：“跟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玩都不跟我玩……”
咽下嘴里那块面包，他突然感觉不太对劲，找出赵松哲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
姜黎进班级时，还差五分钟上课，班上人都坐满了。
傅知言还是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姜黎本习惯性往后走，却在快到最后一排时，看清傅知言眼底淡淡的青色。
没睡好的样子。
不会是因为她吧？
正在心里纠结，傅知言忽然抬眼看了她一眼。
说不清的情绪。
似乎还有带着一点怨气。
姜黎本来要踏上台阶的脚一下子收了回来，转了个方向，在傅知言前排一个女生旁边坐下了。
女生见她坐在旁边，似乎有点受到惊吓，愣了愣才继续低头看书。
上课铃声过后，开始上课。
姜黎拿出书，一看封面，傻了眼。
《数学分析》她拿成了《军事理论》……
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姜黎本想将错就错，摊开书装没拿错蒙混过关，但身边的女生发现，便摊开书放在两人中间，小声说：“看我的吧。”
“谢谢。”姜黎点头道谢。
女孩有点腼腆地笑了：“我叫林思雨，其实我们是舍友。”
姜黎更尴尬了。
s大倒是分了宿舍，但她一天也没住过，当然不知道舍友是谁。
她摸摸鼻尖：“我叫姜黎。”
林思雨说：“我知道。”
学院里没人不知道姜黎是谁。
刚才姜黎在自己身边坐下时，林思雨还有点紧张，但一节课下来，姜黎倒是出奇安静，没化妆也没玩手机，就安稳听课。
还问了她好几个问题。
对方和善的态度令林思雨安心不少。
只是……她总感觉有人在看着这边，左右看看时，又没发现什么。
这可能就是和名人坐在一起要承担的吧。
林思雨有点佩服傅知言了，和姜黎坐了那么久，都能保持淡定，难怪学习那么好。
她只是一节课就有点飘飘然。
姜黎长得漂亮，身上又有一股很好闻的香味，问问题时，那双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看过来，像某种乖巧的小动物，可笑起来时唇角又带着点狡黠。
她一个女生都要沦陷了。
当即就否定了所有之前听到的与姜黎有关的乱七八糟的传闻。
两节课结束，姜黎把书合上推到林思雨面前，低声道谢。
顺便从口袋里摸出两个水果糖放她面前。
林思雨问：“这是什么？”
“借我书的谢礼。”姜黎说。
她今天出门没带东西，还好口袋里有糖。
林思雨道谢后撕开一个吃掉，是很甜的草莓味。
又微微皱眉。
总感觉……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更强烈了。
她回头看了看，只看见蜂拥着往外挤的同学，再往后，傅知言在讲台上整理多媒体教具。
估计是错觉。
林思雨收回视线，收拾自己的东西。
“见者有份！”沈鹏从旁边冒出来，朝姜黎伸手，“我是班长，给我一个。”
姜黎瞥他一眼，又从口袋摸了两个出来塞沈鹏手里，然后挥挥手溜了。
她得赶紧跑路，最近几天在傅知言消气之前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沈鹏拆了个糖塞嘴里，下一秒龇牙咧嘴：“啊！酸死我了！什么糖啊！”
“水果糖！”教师门边传来姜黎含笑的回答。
沈鹏不敢吐了姜黎给的东西，只能捂着嘴自认倒霉。
经过讲台时，见傅知言站在原地，视线落在窗外的树叶上，有些失焦。
沈鹏眼珠一转，把手里剩下的糖给了傅知言，“见者有份！”
恶作剧成功，他一溜烟跑了。
傅知言看着掌心的糖，沉默几秒，撕开包装，放进嘴里。
柠檬味的糖入口极酸，咬开后，柔软的流心流淌在舌尖，浓郁的甜。
窗外的树叶有一片飘进教室，落在脚边。
傅知言弯腰捡起。
嫩绿的叶子带着春天的气息，傅知言看了几秒，夹进书页。
第18章 正宫的气度就是不一样
下午的专业课，姜黎也跟林思雨坐在一起。
课结束后，她一直坐着，等同学都离开，教室里只剩下自己和傅知言的时候，才收拾东西，叫住讲台上整理的傅知言。
“傅知言，今天我有点事情，你自己去赵松哲家里，没问题吧？”
姜黎说这话时，有点小心虚。
傅知言倒是神色不变：“嗯。”
姜黎从他脸上看不出喜怒，还是打算问下他生气了没有。
清了清嗓子，开口：“昨天晚上……”
话说到一半，手机响了起来。
她接起电话，应了几声，“好，你在门口等我吧。”
话题被打断，也不好继续。
两人一前一后往学校西大门走。
出了校门，转了个弯，昨晚那辆劳斯莱斯正停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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