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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寂只是抽空把邮件回了，关上电脑。
看见她发来的这句话，抿起唇角，他笑了笑，回了句语音，懒懒散散的语调，声线带着点沙哑：“我挺大的。”
姜玥听完语音就把手机给扔了。
她真是自讨苦吃。
不过总得来说两人录节目的这段时间，其实过得很和谐。
无形的默契在两人中间流淌。
白天到别墅里来录制的工作人员也早就发现，这两人中间的气氛，是别人插不进去的。
又过了一个星期。
节目正片准时上线。
姜玥现在也算得上娱乐圈里能排进二线的知名人士。
首播的收视率比节目组提前预料的还要高一点。
火眼金睛的观众朋友们当天晚上就总结出了这对好磕的cp——
完全就是，娇蛮的妻子和她腹黑的丈夫。
第262章 在遗憾中降生
新节目最难的就是刚开始籍籍无名的时期，要有漂亮的数据和热度对赞助商和冠名商交代。
不过因为GR财大气粗的独家赞助。
节目组的压力才没有那么大，负担也没那么重。
但是数据漂亮，节目组的人当然会高兴和得意。职场斗争向来就是此消彼长，电视台内部的你争我斗也从来没有停过。
明里暗里多的是看不惯别人风光无两的人。
只是姜玥一次比一次命好，哪怕电视台内部的同行恨得牙痒痒了，也得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越嫉妒她反而越来越火。
哪怕在网上他们做的小动作没停过，时不时放点黑她的假料，对她来说也造不成什么伤害。反而成了她固粉虐粉的奠基石，弄得他们这些暗地里下黑手的人像个小丑。
几次下来，也都通通泄了气。
只能在小群里嘀嘀咕咕，说些酸不拉几的小话。
【她真的没有买收视率吗？】
【我也怀疑，她嫁了个好老公，那么有钱，动动手指头买点收视率对她来说也不是难事。】
【我们组上周才砍了个节目，收视率都腰斩了，赞助商直接跑路，烦死了。】
【不行我都想去当姜玥的舔狗了，反正她现在脾气也没那么坏，忍忍也不是不行。】
【啊？你堕落了。】
【为了钱堕落就堕落吧。】
【我说她别得意的太早，谁知道她能风光多久，而且她老公这次是给了很多赞助费的，我要是节目组的人我也没压力啊，扑了也不会怎么样。】
【麻痹，羡慕。我真的、她能一直这么嚣张不是没有原因的。】
群里嘀嘀咕咕起来就没完没了。
顺便提起了好几年前的事情，那莫约是姜玥刚入职电视台的时候，每天叫家里的司机开着限量版的跑车来上班，像个张扬的异类。
这就算了。
心情不好和同事吵架。
节目不顺就和台里的领导吵架，提着她那价值几百万的鳄鱼皮喜马拉雅小包包，一点儿都不心疼的砸在领导的桌面，连连冷笑，“有本事你把我开除了呢。”
“我老公这个季度可没少投广告费。”
提起这件事，这些人又有话要说：【那时候姜玥和她老公的感情还没现在这么好，瞧瞧人家是纸糊老虎的时候就能那么趾高气扬的拍桌子，现在可就更能骑在台长的头上了。】
【我草，喜马拉雅说砸就砸，配货都要上千万了吧。】
【你没见识，这种客户已经不需要配货了。】
这件事，发生在好几年前。
叫姜玥自己回忆她都不见得能回忆得起来，不过群消息再怎么机密都是瞒不住的。
莫名其妙就是有个泄密的狗腿子。
将这段聊天记录截图了下来，发到了姜玥所在的大群。
看见这段文字描述，姜玥对过去模糊的记忆又清晰了一些，她现在回忆起那些往事，并不会觉得割裂，慢慢的好像也能感知到当时的心情。
哪怕只有情丝的时候。
她原本的性子好像也没怎么改。
只是对一眼万年的爱人，有着恨海擎天般浓烈的情绪。
宛如失了智般的深爱。
对旁的人，还是那般的骄纵蛮横。
这段截图被发到群里的时候，热热闹闹的大群瞬间就像是一潭死水，没人再吱声了。
姜玥慢慢打字，在一派死寂中发了几个字：【有意思。】
已经死寂的群，好像更加的死寂了。
比一潭死水还要可怕。
姜玥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有意思，并不是在恐吓谁，她发完这三个字，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敢斗胆站出来干巴巴的附和：
【哈哈哈哈是有意思，姜老师那时候好有个性呀。】
【吾辈楷模。】
【面对不公平待遇，我们都应该向姜老师学习，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就是的呀，群里的新人都多看着点，对领导有意见不要在心里憋着，一定要说出来，沟通才是解决问题最有效的办法。】
姜玥其实发完那三个字，就没看群消息了。
想想她没有穿到这具身体以前，和周寂结婚之后的日子，起码在物质上似乎是什么都不缺的。
那段混沌时期，过得浑浑噩噩。
满心满眼只想让周寂爱她。
正好这会儿周寂下了楼，姜玥跑到他面前，人刚站定，仰着脸看他：“你和我结婚结的不情不愿，那时候不仅不喜欢我，还讨厌我，可你好像对我还挺好的。”
周寂大概是不想她提以前的那个人。
那段过去，他对她并不好。
周寂顿了下，握住她的手：“怎么提起以前的事儿了？你都想起来了？”
姜玥含含糊糊：“想起来一点点吧。”
周寂默了片刻，他的表情看起来像是真的：“以前的事儿我都忘的差不多了。”
姜玥冷笑了声，“你失忆了吗？”
哪知周寂就是能厚着脸皮点点头：“老公年纪大了，记性是有点跟不上了。”
姜玥垫着脚尖，攥住他胸前的衣襟，他低头看着她，静静等着她的后文。
姜玥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她问：“如果我没有穿到这具身体里，你还会爱上我吗？”
如果这具躯壳，只有情丝。
七魂六魄不全，周寂还会喜欢她吗？又或者像系统编造出来的所谓“原著情节”那样，对她弃之如履，永远都不会高看她一眼。
周寂抬手，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他的目光同样不躲不闪，“我不知道。”
这个假设，也不会成立。
完整的她，灵魂闪耀。
姜玥认真思考了半晌，她说：“应该是不会的。”
她觉得她很了解周寂。
挑剔、高傲、眼高于顶、表面不显但其实也有点不可一世。
他不会爱上一个眼里只有爱情的“偏执疯子”。
也不会爱上算计过他的妻子。
不会喜欢没有自我人格的人。
总之，除了这张漂亮的脸蛋能入他的眼，其余的，他都不可能看得上眼。
若是公主殿下沉睡在千年之前。
这个世界的周寂和姜玥，只不过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不爱孩子的母亲。
不爱妻子的丈夫。
求而不得被冷落的妻子。
每一个人都不会快乐，互相磋磨到终老。
每个人都有遗憾，也都不会圆满。
也许周寂到死都想不起来前尘往事，也记不起来这一生的缘分是他耗尽心血求来的。
而姜玥过得将会是浑浑噩噩的一生，没什么爱，也不太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爱人。
她和他的孩子。
也就这样在遗憾的悲剧中降生。
第263章 再生一个
“你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姜玥被他搂着腰，说起这番话的时候她还有点有气无力的，大概是她自己也不喜欢这种假设。
那个无望的、只等待着爱人回头看她一眼的傻子。
回忆起来都很难过，若是要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那实在也太遗憾了。
一辈子都等不到他来爱她。
周寂也一辈子都等不回自己的爱人。
明明该相爱的人，阴差阳错的相守，却不会有更好的结局了。
周寂抬手温温柔柔理了理她的细发，他只要想到这种假设，便好似肝胆俱碎、六腑俱焚。
他也知道，若是她没有醒来。
这辈子大抵是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哪怕在眼皮底下，也只会生生的错过。
“这个假设我不太喜欢。结局不太好。”
周寂说这句话时的口吻是很平静的，亦是听不出他内心几欲碎裂的疼痛。
姜玥直勾勾的望着他，眼睛很圆，眼神也很亮，像那仔仔细细清洗过的黑珍珠，明亮又皎洁，她说话时也很认真：“可是这个世界不是所有故事都能有一个好的结果的。周扶危，你和我，只是比别人更幸运一些。所以我们今天还能这样抱在一起，说清楚那些误会、纠葛，甚至我们都还有一个孩子，你不能太贪心，连假设都不让我假设。”
周寂轻轻抚摸着她鬓边的碎发，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他笑了笑，这个笑里却有存着几分看不透的深意，他说：“对，很多时候都有好结果。”
她什么都不记得。
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也好。
那些痛苦的、不怎么圆满的过往，本来也没必要让她全都知道。
一次次失去她的是他。
一次次看着她毫不犹豫选择离开他的也是他。
周寂没有再与她争论，他说：“是我太贪心了。”
姜玥垂下眼，抿直了薄唇，接着轻声说：“其实我也不喜欢这种假设，我就是今天忽然好奇，所以才问问。又不会是真的，你不要害怕。”
这不过是个假设。
他怎么就像应激了似的，听都听不得。
不过公主殿下是个贴心的人，既然他听不得，那她也不会非常讨人嫌的总是在他面前说他不爱听的话。
这样想着，姜玥觉得自己可真是善解人意。
这世上真的难得找出她这么善良的人。
这个话题就这么在沉默中被默默的揭过。
傍晚。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提前打了招呼，准时到了半山别墅来录制一个小游戏。
规则倒是很简单。
只需要在信纸上描述出对彼此初初动心的那个时刻。
姜玥嫌这种游戏幼稚，但是嘴上也没说什么，接过了信封和纸笔，可真叫她写，她就有些为难，不知道写什么。
好在节目组没有急着收信。
给了她一点缓冲的时间。
晚春的夜晚已经有了初夏的余温，风变得温热了起来，空气好似也是如此。
姜玥对着信纸犯难的时候，手机刚好响了，她看了眼手机，是秦诏打来的电话。
秦诏原本是不同意她和周寂一同录节目的，对此只有几个字的评价——周寂太过阴险狡诈。
姜玥说自己已经签了合同，节目组都把酬劳打进了她的卡里，几千万的金额甚至还是税后的。
秦诏眼都不眨的说：“我给你补上。”
姜玥尽管感动还是拒绝了他，“哥哥，自己赚到的钱好像更香一点。”
好吧，她承认。
她对和周寂再次同居这件事也还是有一点点的心动。
只有一点点而已。
此时此刻，姜玥接起哥哥的电话，“哥，怎么了？”
秦诏有两周没见着她，他倒是看了电视，甚至还是全家人坐在电视前一起看的。
客厅里几十寸的大电视，高清播放那些画面。
家里气氛凝重，没人会觉得甜。
父亲最先开口，语气已经是极力克制过后的冷淡，冷冷的说了五个字，还是换台吧。
秦诏直接把电视关了，眼不见为净。
“明天有空吗？回家一趟，妈妈生病了。”
这个病自然是不太严重的。
但却是个能把她叫回来的好借口。
姜玥想了想：“有的。”
秦诏嗯了声，他特意强调：“你一个人回来就行了。”
姜玥有些犹豫，她说：“我想带个人回来，不行吗？”
秦诏短时间内实在不想见到周寂，一想到他占的那些便宜，心里恨得都有些痒痒。
这么个腹黑的死东西，命还真是好。
他还没说话，姜玥接着说：“幼儿园已经开始放春假了，我想带孩子一起回去，他很粘我的。”
秦诏松了口气：“可以。”
他面不改色说着违心的话：“父亲和母亲应该也很想外甥了。”
姜玥有点洋洋得意：“我的孩子肯定随了我，很讨人喜欢的，大家都会喜欢他。”
秦诏倒是没有说什么，事实上，周正初这个孩子既没那么讨人喜欢，也不招人讨厌。
他在人前往往都很冷漠。
“没有错，孩子像你。”顿了顿，秦诏多嘴了句：“如果是个女孩，应该会更像你。”
女孩也比男孩更好。
至少在秦诏这里，分量完全不同。
其实公主殿下本人也是更喜欢女孩儿的，奈何周正初小朋友实在是乖得太招人疼了。
她便也产生了小男孩也很好，男孩女孩都一样，不可以歧视小男孩这种念头。
但是现在，兄长的话也勾起了她内心的那点小欲望。
挂了电话之后，姜玥先跑去周寂的面前，眨了眨狡黠的眼眸，委婉又曲折地说：“你说我们的儿子长得这么好看，完全继承了我的美貌，他这样的就算穿个破麻袋也很好看吧。”
周寂抬眸看了她一眼。
姜玥好像被他看穿了心里的坏水，有点心虚，但仍然理直气壮地提起：“我就算给他穿小裙子，他应该也很漂亮的。毫不违和呢，和我一样是小公主。”
周寂撩了下眼皮，毫不在意：“嗯，没有错，一定是很漂亮的小公主。”
姜玥心情很好，眉开眼笑的，还有点迫不及待：“我去问问他愿不愿意配合我这点小心愿。”
周寂放下手里的文件，定定看着她，问：“你想要一个小公主？”
姜玥毫不犹豫：“当然。”
周寂：“其实还有更快更便捷更一劳永逸的办法。”
姜玥眨眼，望着他的眼睛里是真诚的求知欲：“什么？”
周寂面色不改的吐字：“我们再生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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