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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令狐皓那条主尾。
“青鱼，狐族只有四只九尾狐。赤狐祖母仙尊境强者，被封在地下，尚未回归。
“如果翟明赫手上那颗心脏是九尾狐心，那一定是灵儿身上剖下来的！”
令狐璇咬牙切齿，“如果是，青鱼，务必告诉我们。”
有些仇得亲自报才能解恨！
祝寸微，令狐灵，这个翟明赫拿她们白狐一族当什么？当他的后花园吗！
该死的东西！
“好，我这边多留心。”
……
第285章 一触即发（1）
十象古宗在天骄会上惨败，暗中派人抢掠其余小势力，这事被百兽门宣传得沸沸扬扬。
以往这两大势力结仇时，万锋宗总在坐山观虎斗，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但这次不同。
万锋宗上下被层层阴云笼罩，气氛低沉得吓人。
狂风阵阵，雨声哗哗。
电光一刹闪过，照亮万锋宗半边天。
滚滚雷声紧随其后。
翟弘远随庄青鱼站在檐下，伸手去接空中连成线的雨。
恶兽谷妖兽暴动，翟明赫派去保护翟弘烨的两名天仙境老祖惨死谷内。
翟弘烨被妖兽踩踏致残，修为尽废，生死未卜。
“师父，外面风大，回殿中擦擦雨水吧？”
万锋宗的惨事，关他什么事？
翟弘远没笑出声已经是伪装极好了。
“不必，你回去修炼吧，我在这里看会儿。”
庄青鱼伸手接住斜飘进来的雨丝，想到曾经下界时，顽皮狐狸雨天摘莲蓬，头顶荷叶乱窜的模样。
不知道狐族那边落雨没有。
如果没落雨，他这会儿应该挂在果树上摘果子吧。
庄青鱼左耳上，血滴细链被风吹得摇晃。
细链那一端，晏池坐在果树上啃果子。阳光穿透树隙，照在他腿上那本剑诀上。
“没有下雨噢。”
晏池坐在树上自顾自地念叨。
啃完果子，将果核扔到他的果树下做养料，他继续翻看剑诀。
得抓紧时间修炼变强，到时候陪灵儿杀去万锋宗，随狐族队伍和师姐会合。
――
潜鳞峰。
连廊下。
翟弘远看向侧前方，正好瞧见庄青鱼脸上的笑。
很浅，如雨丝落入池面，荡开一圈圈涟漪。
“师父喜欢雨天？”
“雨也好，晴也好，说不上喜不喜欢，只是想起一些雨中趣事。”
晴天时的狐狸爬树摘果，一样可爱。
庄青鱼收回接雨的手，再问：“今日不急修炼吗？”
她这个亲传大弟子向来让她省心，无需她监督，每日勤学苦修，十分自觉。
今日倒是难得见他放松一下。
翟弘远担忧庄青鱼觉得他懈怠，连忙解释：“徒儿新得一本功法，吃得太急嚼不透。”
师父这样天赋极高又肯努力的修土，不知是否会觉得他愚笨怠惰。
“偶尔歇一歇也好，别太累，只别像你林泉师伯就好。我修炼时，你师祖常给我零用钱，让我去与其余峰上的师兄师姐下山玩耍。”
庄青鱼想起崔玲琅，眼底笑意加深，思念蔓延。
“有机会定要随师父去拜见师祖。”翟弘远觉得，他那位师祖应该是个极好相处的人。
“有机会的。”
庄青鱼从雨中收回视线。
只听翟弘远再问：“林泉师伯如何，为何不能像他？”
“你如果像他，该急的就是我了。”庄青鱼随口讲一讲林泉那些年惹得洪义海拿擀面杖追他几座山头的壮举。
翟弘远听得笑起来，“师祖师伯们都很有趣。”
在这样的宗门长大，难怪师父待自已人如此温柔。
“不说这些了，时机合适，自然会遇见。”
庄青鱼擦干手上雨水，顺着长廊往前走，问：“宗主宫里其余公子小姐，你了解多少？”
和翟弘远说话时，庄青鱼习惯一直催动隔音符。
因为她们师徒随意聊聊，都是些容易暴露的话。
翟弘远跟在她身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听她问起翟明赫其余子女，翟弘远答：“我也只在师父入宗前半年被接回宗，真实与他们的接触不多。
“不过被软禁时，听人聊过一些。
“宗主宫里公子居多，其余公子天资一般，老二翟弘康和老九翟弘烨算是天赋较高的两个。
“至于宗主宫里的小姐，她们都嫁得早，已经全部嫁出。不是嫁给母族表兄弟，就是嫁给师父这样外来入宗、背景不强、天资又高的散修。”
翟弘远总结：“看来看去，翟家从翟明赫这一辈过后，他子嗣里能拿出来看的只有翟弘康和翟弘烨。”
显然，翟弘远根本没把自已算在翟明赫的子嗣里。
“现在翟弘烨被废在恶兽谷，宗内将翟弘康立为少宗主的呼声很高。甚至传出不少风言风语，说翟弘烨被废一事有翟弘康母族的手笔。”
狗咬狗，一嘴毛。
反正他在他们眼中就是个没背景的外室子，他阿娘连一个正经身份都没有，谁会怀疑到他头上？
他也确实没那个本事，是师父在帮他。
“翟弘康……”
庄青鱼定好目标，扬唇笑笑。
……
半月后。
肖家一位仙帝得到确切消息，外出寻仙尊墓穴。
他卡在仙帝境后期已有八百多年，迟迟无法突破。
修仙之土，最恐看到自已的天赋上限，看到那层穷尽一生都无法捅破的屏障。
即使如今内外局势复杂，为了仙尊墓穴，为了那一丝可能存在的突破契机，他也会毅然决然过去尝试。
肖家其余两位仙帝多次劝阻，让他迟些，等宗内风言风语压下之后再一起去，这些劝阻都被他抛到脑后。
仙尊二字诱惑太大，他真的太急。
――
“瞧瞧你贪的啊，急着送死不是？”
司圣羽笼罩在黑袍下，蹲下身，将冥府修土给的玉i按在死去的肖家仙帝眉心。
玉i缺口朝上，吸食想要逃离的魂魄。
察觉玉i在指尖颤动，司圣羽用力按住，和旁边几位仙帝一同朝里输入魂力。
“来都来了！我还能让你跑了？”
她司圣羽都把话撂在前辈面前了，连她亲小姨的墓穴都伪造了，还能失手不成？
这要是失手，她那仙尊小姨破封回来能扇飞她！
司圣羽抽调识海所有魂力，不要钱一样往玉i里输入。
终于，玉i如冥府修土所说，亮起幽蓝光芒。
司圣羽松一口气，抹去额头上的汗水。
囚仙帝魂魄，真难。
好在前辈的师侄们大方，将冥府传下的仙阶极品锁魂玉i都借给她……
等等。
冥修是不是能将魂魄炼化为自身魂力来着？
司圣羽蓦然一愣。
这玉i给她也没用，她又不能炼化魂魄，到时候还是要交给前辈检查的。
她拿到玉i还一个劲搁那儿道谢，到底在谢什么啊？
“快收起来吧。”
控制墓穴阵法的那名仙帝开口催促：“仙帝气息不好压，你们赶紧撤。我摧毁这里的阵法，抹去我们的气息。”
“好。”
司圣羽收起玉i，朝其余几位仙帝打个手势，全部撤离。
留下的那名仙帝催动阵法，抹去肖家仙帝身上沾染的所有气息，转身飞快逃离。
他离开后，墓穴轰然倒塌。
“难怪人族喜欢耍阴招，这阴招耍起来真好玩。人族自以为谋算超群，向来觉得高妖族一等，把妖族当傻子耍，这次也让他们尝尝被算计的滋味。”
最后离开的那名仙帝心情颇好，去和司圣羽她们会合。
……
第286章 一触即发（2）
肖家仙帝身亡，身死魂消，连尸骨都不全。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做的！
肖氏家族上下齐心，同仇敌忾，在万锋宗内与杨家修土斗得头破血流。
翟明赫夹在中间，一面是已经被废的翟弘烨和需要安抚的杨家，一面是痛失仙帝同样需要安抚的肖家。
两家显然在逼他做出抉择。
这时，幕僚所的殷川柏算算时间，踩在翟明赫最头疼的时间点过来，向他禀报：
“宗主，在下已经炼制出符合宗主需求的傀儡样品，宗主是否要先看看？”
殷川柏询问的时间里，已经取出他的傀儡。
见翟明赫没有拒绝，他直接将傀儡呈上翟明赫的案桌。
“这么快？”
翟明赫勉强分出一点注意力，拿起桌上傀儡检查。
“在下觉得这样的傀儡炼制起来并不难，宗主如果觉得不放心，可以喊个仆从过来试试。”
殷川柏话语里满是自信，甚至傲慢，符合他山野高人的一贯作风。
万锋宗接纳各方修土，翟明赫见过的孤傲散修也不少。
只要本事真，他完全不介意这些人的性格如何。
“辛苦你了，赵川，你先回去吧，本座这边还有点公务要处理，等处理完再去幕僚所找你商量后续事宜。”
“在下告退。”
殷川柏意思意思行个礼，转身离开大殿。
殿中，翟明赫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源册子，握紧手中傀儡样品。
肖家和杨家，是万锋宗内除了翟家之外，实力最强家产最丰的两大家族，其余家族都要往他们后面靠。
从这两家中择一而存……
不管哪家的仙帝倒下，都会影响万锋宗的整体实力。
手越握越紧，手中傀儡硌得他回神。
庄砚，太过傲慢。他现在疲于应付肖杨两家之争，没有精力再去顺着她。
如果是忘却一切宛如新生的寸微陪在他身边，她那般干净柔和，他繁忙苦闷时，也有个舒缓压力的地方。
……
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万锋宗的表面和平都难以维持下去。
宗主宫内斗，翟弘烨被废，肖家仙帝身亡。
这些消息压都压不住，从万锋宗飘出去，飞到其余势力掌权人的耳朵里。
纵使翟明赫在肖家那里给出承诺，他如今能够立为少宗主的子嗣只有翟弘康；
纵使翟明赫向杨氏保证，他们还会再有儿子，翟弘烨的少宗主之位由他弟弟来坐。
这一切的一切，也只拖延两家一段时间。
因为还有旁的风声传进这两家人耳朵里。
肖氏早年毒害翟明赫宠爱的女人，多次扰乱宗主宫的后院秩序，翟明赫忍她多年，早有杀心；
杨氏不得翟明赫欢心，翟弘烨这个儿子也有诸多地方不如翟明赫的意。
不管翟明赫最后选择偏向谁，另一方的结果可以预见：
被翟家吞并。
――
就在肖杨两家的争端一触即发时，庄青鱼在潜鳞峰上再次闭关，对外宣称顿悟。
万锋宗正乱，这时候也没人注意到她。
峰主宫。
寝殿内。
封印肖家仙帝魂魄的玉i悬浮在庄青鱼身前，里面的仙帝魂魄被她逐步炼化。
聂辰落在她腿边，安静看着，难掩担忧。
姐姐回到上界之后，已经直接炼化了很多正常亡魂，断了他们的轮回路。要真按照冥修规矩去判，她这都算半只脚踏向邪修一道。
「辰儿今日格外安静。」
庄青鱼暂停修炼，看向趴在她腿上的聂辰。
聂辰朝她咕哝他心中那些担忧。
「但是辰儿，即使不炼化他们的亡魂，以我们和他们之间的仇恨，我还是会打散他们的魂魄，让他们身死魂消。」
一如这些人当初对冥府弟子那样。
「我知道，姐姐这样也可以。我只是担忧姐姐在长期吞食魂魄的过程中迷失心智，对这种方式产生依赖。」
如果长期借助外力突破，忽视自身训练，会影响心境，致使今后难以定心修炼。
偶尔走一走捷径可以。
但走成习惯，就走不上正道了。
这也是正邪两道难以明确划分出边界的原因。
很多事，不是做一次就会成为邪修的。
好比血债血偿，杀敌报仇。如此产生的杀戮算作正常，甚至迁怒部分无辜都算正常，不是杀了人就会成为邪修。
但要是杀成习惯，今后也无缘由的杀人，那就是邪修。
是否真正堕入邪道，这很难判断，因为邪修的边界就是模糊的，它没有清晰的定义。
聂辰也只是对庄青鱼的事情会格外紧张和担忧。
庄青鱼胸腔里积蓄笑意，魂力覆盖在手上，将她腿边猫儿大小的聂辰捞进怀里。
「辰儿想的事真多，这点分寸姐姐还是能把握住的。」
聂辰坐在她盘起的腿里，双臂环胸，仰头看她，「我已经很大了，姐姐还把我当小孩哄。」
「因为辰儿确实还和小时候一样，就像哥哥说的，想事情顾头不顾腚。」
「姐姐这是什么话？」这话聂辰可不爱听。
庄青鱼再问他：「我是从什么修为掉下来的？」
聂辰想想，「姐姐当时……魂力修为已经到仙尊境，元力修为也在仙帝境，即将突破至仙尊。」
「这不就是了？」
庄青鱼指尖轻点他的额头，「我早已经实打实的修炼上去过，还是两次，怎么会因为现在这点速度就乱了心性？
「现在与其说我在修炼，不如说我在恢复原先修为。
「而被我炼化的这些魂魄，只是帮助我恢复的药。
「更别论，这些人在因果上本就亏欠冥府，亏欠我们，是时候到他们还债了。」
聂辰再想想，想通之后眼前一亮。
「也是哦！」
姐姐不会迷失心智，那他就可以放心了。
聂辰原地躺下，枕在庄青鱼腿上睡觉。
庄青鱼看他这副模样，笑着摇摇头，闭上眼，继续炼化玉i里囚禁的肖家仙帝的魂魄。
这一闭关就是三个月。
――
等庄青鱼出关，已经是三个月后。
天仙境后期的修为，对庄青鱼而言还是恢复得太慢。
“被封印的仙帝陆续回归，就怕过不了多久，仙帝全部破封出来，仙尊也会紧随破封。”
不知率先破封的仙尊归属已方还是敌方，提升修为总是不会错的，她得尽快恢复到仙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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