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一弯,笑道:“是呢,但是还不知道鬼方公子又看了多少,记住了几个呢?我且问你,甄盅⌒悖头上戴的是什么?崔莺莺夜奔,身上穿的又是什么?”
鬼方谦嗤笑道:“这些女人家的东西,零零碎碎的,我哪能记得那么细?”
我一字一句说道:“是了,所以你们这种男人,心里根本瞧不起女人,更不屑关注她们。却又巴巴儿地找人家来陪,找来了又要糟践,不知道到底是谁贱?!”
“你?!”鬼方谦被噎,气得说不出话来,想必此时脸色很是好看,可惜我这个角度看不到他,否则看一看心下定然痛快得很。
我看向小桃,问道:“你手头的甄郑是写到哪里的?”
小桃答道:“最新的一版,写到甄秩チ吮还仄鹄吹陌擦耆菽抢铩!
我说道:“安陵容接下来就会死,死之前告诉了甄郑骸帝后杀了帝后’。”
小桃一惊,随即细细琢磨了下,末了叹道:“原来如此!竟然是她?!”
涂山篌、范大公子和鬼方谦不明所以,没有一个能出言反驳的。
“我赤笔书生灰展风是她的代笔,这段写完我正好放在了马车的箱子里,如果姑娘们不信,请柔儿姑娘去楼下车里那个红木箱翻一翻,一看便知。”小灰趁机接道。
“我可不敢!万一车里有什么埋伏呢?”柔儿面有惧色,缩向了小桃。
“有时候遇上了选择,确实左右为难,患得患失。但是今日你们的选择,小的来说可以左右这屋中众人,甚至你们自已以及亲族的性命,大的来说――左右整个大荒的局势也说不定。你们务必要遵从内心,遵从自已的直觉。直觉不对的地方,就肯定哪里有着蹊跷。比如――危急时刻男人有求于你时许下的诺言……”我定定地看着她们说道。
小桃神色变得坚定,柔儿的眼神也不再躲闪。她们迎来送往,自然是见惯了一些男人上头时信誓旦旦的承诺,和过后翻脸不认人的失约。
柔儿捧着解药的瓶子,问道:“先生,我能信你吗?”
我温柔地笑笑,说道:“你大可一试,反正你也不信他不是?”说着我瞥了范大公子一眼,他气得嘴唇直抖,小小的眼睛里像是要射出几把刀子来。
“柔儿姑娘,麻烦你到我怀里取一个小红瓶,把药喂给小红姑娘吧,我瞧着她面色不对,怕是要撑不住了。”涂山Z此时出言道。
小红在我后面,我看不到她,但是我瞧着柔儿苍白的脸色,小红的状态一定不怎么好。
此时她也顾不上有没有猫腻,径直走了过来,蹲下来顿了顿,红了脸在涂山Z怀里摸索了起来。我看着她脸色白里透红,神情不胜娇羞,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只觉得她抿着的嘴唇瞅着不顺眼,涂山Z微蹙的眉头瞅着也不对劲。
涂山Z瘦削,怀里一共也没多大,所以柔儿只摸索了一会儿,便摸出一个小小的红色瓷瓶。
她看向涂山Z,涂山Z说道:“正是这药,两粒。劳烦姑娘给小红姑娘喂下,可保她性命。”
柔儿走过去,想是喂给了小红后立马有了效果,一声惊呼。
涂山Z出言安慰道:“无妨,她这是气虚血亏,你再给她喂下第二粒,就不会再吐血了。”
涂山篌斜着眼睛嘲讽道:“早干什么来着?”
涂山Z看不到他,嘴里却不亏:“之前她手腕上血没凝固,此药也有活血通脉之功效,不能立刻就服,否则血流不止,更是要命。两相其害,只能取其轻了。”
涂山篌讪讪地没话说了。
此时小桃揉揉手腕,也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了。她走到柔儿旁边,拿了那解药蹲下,对着我说道:“先生姑娘,我这就拿解药救你,还望先生过后多多照拂我姐妹们。”
我笑道:“你且放心,定不负姑娘相救之恩。我下回的故事题目都想好了,叫做《涂山Z误入鸿门宴,小女子大义救剑寒》。”
小桃展眉一笑:“可不敢,我们只是选择值得信任之人,只求自保罢了。”
我回以笑容:“不管初衷如何,结果是好的便成。有劳小桃姑娘了。”
她点点头,倒出一粒解药放进我口中,我努力吞咽下肚,立时觉得松快起来,手脚不再沉甸甸的。
试着活动活动了手脚,我爬起来,接过她手中的药瓶。跑去墙角捡起那把小灰甩飞了的匕首,抵在鬼方谦的喉咙上,逼问道:“我问你,这解药,灵力高强的也是只服一粒吗?”
鬼方谦瞪着我,说道:“你那么聪明,何不自已琢磨?”
我做凶狠状,厉声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心我的兵器不长眼!”
鬼方谦一伸脖子:“大不了你杀了我。”
第124章 破局
我转了转眼珠,阴恻恻笑道:“那可太便宜你了!这匕首上淬了'含笑半步癫'的毒,只要划破一点点油皮,你就灵力尽毁,骨软筋缩,走一步要喘三口气,每天走超过七步就会口吐白沫,状如疯魔,脱了自已的衣服讨打,不被打满一个时辰就会肠穿肚烂而亡!”
鬼方谦将信将疑,沉着脸说道:“笑话!若真有这种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我笑着拿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天下之大,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就算你不知道这种药,难道你不知道涂山家富可敌国,有钱什么买不到呢?”
鬼方谦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很明显地气焰消了下去。
我趁热打铁地把匕首又逼近他的脖子,笑道:“你若不信,就来试一试,反正我是不打紧的――”
“灵力高强者也是吃一粒,就一粒。”身后,鬼方端按捺不住出了声。
“阿端!你怎么这么就说了?!”鬼方谦怒视他吼道。
“哥哥,眼看着你要被割了,我怎么忍心看着不管呢?左右都这样了,你告诉她也不会更糟了。”鬼方端辩解道。
我笑得更开了,收回匕首转过身来赞道:“还是鬼方端公子更识时务些,可担族长大任呐!”
鬼方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鬼方谦,哭笑不得地说道:“你莫要捧杀我。”
我没再言语,这才放心地把药倒出一颗,扶起涂山Z给他喂下。
他的嘴唇轻轻软软地擦过我的手掌心,弄得我手心痒痒的,心里也有一丝痒痒的。
没等我回神,他单手撑着地坐了起来。
我忙蹲下问道:“公子,感觉如何啊?”
他看向我笑笑:“与平时无异,不必担忧。”
我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回胸膛里,拉着他起身,看他又站成了一棵颀长的树。
他示意我去给长宝也喂一颗解药,自已则从怀里取出个烟花大小的东西,一拉开,金色火焰从屋顶的破洞直冲天空,在高处炸了开来。
我扶起长宝,心里知道他是在召唤其他的影卫,看来今日这一遭没白来,虽然遭了一劫,可是收获更大些。
待长宝舒展了手脚去查看幽,给他输了些灵力之时,我赶紧去看小灰。
他小小一团儿缩在破洞的毯子里,几处皮毛跟那破毯子一样被烧焦了,留下血肉模糊的伤口。
见我过来,他动动胡须,开口说道:“姑娘,我没事。”
我不敢碰他,转过头去问涂山Z:“公子,给小红姑娘的药,小灰可吃得吗?”
涂山Z走过来,蹲下看了看小灰,给他站起来拿过那瓶药,说道:“不甚对症,不过聊胜于无。”
那柔儿姑娘听了,忙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双手递给我说道:“姑娘先生,这个是涂山大少爷赏我的,说是什么灵丹,你看看能用上吗?”
涂山Z闻言走过来,垂眸扫了一眼那个小盒,随即说道:“这个更对症些,你拿三粒喂给小灰吧。”
我连忙接过,谢过柔儿,把药给小灰喂下,他呼吸的频率变慢了些,手脚也不再微微颤抖了。
正当此时,楼梯上咚咚咚地跑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俞信。
他在门口处向内扫了一眼,看清了情形后进房就跪了下去:“属下无能,没能及时调度影卫前来,请少主责罚!”
涂山Z一摆手:“无妨,你起来吧。你本就有别的差事,短时间内聚集了这么些人赶到已属不易。”
俞信一拱手:“谢少主开恩!”便站起来,看着一身血迹的鬼方谦,小心地问道:“少主,这人――?”
“连那边的那个一起捆了带走,再派三个人把大哥抬走,都送到我住的客栈。这几位姑娘派人保护着,有伤的治伤,没伤的给安排顿好饭先压压惊。”
涂山篌听闻叫道:“二弟,你也给我解了吧!”
涂山Z转过身去对他说道:“不急,不如他们稳稳当当地把大哥抬到客栈,我们也许久未见了,正好叙叙旧。”
涂山篌知道多说无益,恨恨地闭了嘴不做声了。
“青丘公子,还有我呢!”范大公子生怕涂山Z把他忘了,留他自已在这冻着,此刻叫得欢。
涂山Z转过身去看着他,说道:“多谢范兄款待,这就给你把毒解了。我先去处理家事,日后我们再聚。”
长宝走过去给他喂了解药,他眼睛滴溜儿转地偷看涂山家众影卫的动静,咧嘴一笑:“那是那是,经过今日,咱哥儿俩也算是共患难的过命交情了,日后寻个机会再把酒言欢!”
涂山Z一拱手:“我已经有哥哥了。范大公子,后会有期。”说罢他袖子一挥,领着长宝向门口走去。
我见两个影卫绑了鬼方端,正要抬起他,忙出声道:“慢着!”
涂山Z和鬼方端同时看向我,却神色各异。
鬼方端一脸期待,笑道:“你是舍不得了吗?”
我笑笑,拔出那把淬了麻药的匕首走近他,回道:“岂止舍得,我还要给你再加一刀呢!”
涂山Z收回了目光,唇角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笑。
鬼方端却眼见着萎靡下去,眼神里失去了神采。
我拿着匕首揣摩着,不知道划哪里损伤比较小。
他闭了眼睛说道:“你别比比划划的了,来个痛快的吧!”
我心一横,拎起他的耳朵,他一哆嗦,反倒把我也吓了一跳,我抖着手在他耳垂后面刺了一下,放开他耳朵说道:“对不住啦,你灵力太高,我怕待会你恢复了再生变故。你先忍一忍,划在这里不碍事的,日后恢复时面儿上也看不到的。”
他叹了口气,说道:“日后?我还有日后么?”
我没空回答他,比了个手势让影卫继续把他抬走,又如法炮制了鬼方谦。
涂山Z对我说道:“我先下去盯着,待会马车上等你。”说罢便转过身,跟着鬼方端他们下楼去了。
鬼方谦则是破口大骂,甚是难听,几乎要把狐族的老祖宗刨出来做围脖了。我支使影卫封了他的嘴,又叫影卫把他紧紧捆了三圈,这才放他们抬他下去。
我看影卫在一旁给小灰输了灵力,忙问道:“他立马就能好吗?”
第125章 线索
那影卫摇摇头:“回姑娘的话,灵力输进去只是止痛加上加速愈合,这伤筋动骨的伤,即使过后仙丹灵药地喂着,还是得养一段时间。”
我点点头:“能少遭点罪就好,多谢你了。”
小灰抬头看着我,安慰道:“姑娘放心,我好多啦,现在只疼一点点了。”
我捋一捋他颈部的毛,把他接过来抱着,也下楼去了。
涂山Z坐在马车里等我,见我上了车,开口问道:“你此刻还有什么不适吗”
我抱着小灰在他旁边坐下,答道:“没什么,公子不必挂念。倒是公子,中的毒比我久,那个毒又邪得很,公子灵力高,怕是效力更甚来着。公子此时灵力可否恢复如初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涂山Z眯眼一笑:“无妨,我此刻同往常一样。多亏了你先拿到解药。”
我心道惭愧,掩嘴咳嗽了两下,说道:“无心插柳柳成荫,前人荫庇,我不过是借着东风,得到了心存善念结的善果罢了。”
涂山Z点点头:“但行好事。”
我也点点头:“正是。”眼角余光瞥到小灰,随着马车微微的颠簸已经闭目合眼地睡了过去,看来还是元气大伤,我受他影响,也有点眼皮发沉。
涂山Z稍微压低了声音,问我道:“你今天,可留意到那小红手上戴的镯子?”
我摇了摇头,回道:“那不是被砍断了手的那个小红吗?怪吓人的,我可不敢看!话说那个范大公子,可真是个阴晴不定,心狠手辣的主儿!”
“那是衔丝镯。”
我闻言一惊,困意去了一大半。
“公子说的这衔丝镯,可是咱涂山府丢的那些东西里的?”
涂山Z看向我,神色内敛,答道“正是。还有那柔儿掏出来喂给小灰的,正是同一批丢的仙灵丹。”
我掰着手指头数:“玉竹在至英帮的瓶中,衔丝镯在小红的腕上,仙灵丹在小灰的腹中,曙光帕……”
“鬼方端从大哥怀里掏出来的,你对着烛火验过的那个帕子就是曙光帕。”
“那还有碧竹簪――”
“在那个小桃的头上插着。”
我不由自主地抓住他的衣袖说道:“那剩下的就只有……”
他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对,只剩下冰魄不知去向。”
我低下头思索,其他的小玩意儿想来都无关紧要,涂山篌手头又没有钱,所以随手赏给了那些艺伎歌女,瓶瓶罐罐估计只是容器,只因占的地方大惹人注意,所以让他转手给防风意映代为隐藏。
那么,涂山府失窃案中真正的目标,看来就是这冰魄了。
只是在宴席上,看涂山篌并不认识鬼方谦,就是不知道是装的,还是鬼方谦另派了别的人给他送去的。我打算待会到了客栈趁着他俩夜谈的时候在旁边探探口风。
想到鬼方谦,我不由得有点担心后续无法收拾,便问涂山Z:“公子,这鬼方家的两位大爷,过后怎么处置啊?请神容易送神难,又不能一刀都杀了,怕他们家族来寻仇。就这么放了的话……感觉也不是那么回事。”
涂山Z看向我,问道:“我看那鬼方端,好像对你手下留情,甚至颇为照顾。你们……晚枫庄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我连忙摇头,说道:“就在相柳军中遇见他一次,再后来把我送到ot那里跟公子汇合,再没别的交集了。我看他似乎颇喜欢听我的故事,可能是怕把我杀了以后没得听,所以才手下留情的吧。”
涂山Z低头沉吟了片刻,说道:“手下留情便是有……算了,过后放自然是要放的,趁此机会卖鬼方家一个人情也好。只是……鬼方氏下任家主人选未定,不知道该拉拢哪个。”
我奇道:“公子,那现任家主是哪个啊?”
他答道:“就是鬼方端的奶奶,晚枫庄里那位老妇人。我之前派俞信去查了,她是上上任家主,本来传了位给儿子打算颐养天年了,不料一场祸事,他儿子英年早逝,他弟弟身受重伤――就是晚枫庄里那个抱病的老者,唯一的孙子又年幼,是以她又把家主位子接回去了。待她孙子和她弟弟的儿子长大,怎么立就一直悬而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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