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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道：“小薇，你要长大啦，你要美少女变身了你知道嘛？”
她“啊？”了一声，低头想了想，说道：“怪不得我最近这些日子腿有些疼，我还以为是裤子穿薄了冻的！”
我心想，这个大概叫做生长痛吧。美滋滋地拿过她带回来的一块枣糕吃了起来。
第165章 印章
第二天我起了个早，梳洗打扮好，出门见院中不再是金桂在扫地，而是换了个年纪稍长的丫鬟。
她一身藏蓝色宫缎滚边长裙，披了个棕色斗篷，头上斜斜只插了一枚金钗，正拿着扫帚低头扫地。
见我出来，她抬头露出了笑容，相貌平平，脸上一个梨涡绽开得却是娇俏，对着我笑道：“姑娘早！我是前几天从太夫人那里来的千暮，现在负责洒扫。姑娘可大好了？”
我抬起手掩住嘴，假咳嗽了两声，回道：“托姑娘的福，终于能起来出门了。还是有点虚，可是不好意思再连累姐姐妹妹了，这就去书房上工。”
千暮连忙停住扫帚说道：“姑娘辛苦了，当心累坏了身子！”
我点了点头：“多谢姑娘好意，咱们这伺候人的，哪能撇下活计不管呢？但凡有一口气吊着，总要奋力爬起来干活儿的。”
千暮称是，目送着我走过去，等我走出老远才又听到她在身后重新扫了起来。
虽然我方才是装的，但是毕竟好几天没活动了，走到书房还真有点虚。
我伸手拉了拉披风裹紧自已，远远地瞧见若枫正守在书房门口，和金桂聊着什么。
见我走近，他行了一礼：“见过姑娘，姑娘总算好起来了。”
金桂回头见是我，也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说道：“姑娘早。”
我也回了礼，问道：“你们好早。这是在聊什么呢？”
若枫回道：“金桂姑娘第一天来书房当值，我给她讲讲大概的规矩。还有少主最近买卖没怎么开张，所以上午都有空，一般都是改了上午来，下午去宴请或者拜访。”
金桂点点头：“是呢，若枫哥哥讲得好生仔细！”
我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小钥匙开了门锁，说道：“你若枫哥哥诚实可靠，做事更是滴水不漏。你跟他学肯定错不了！”
若枫笑了笑：“姑娘过奖了！”
我走进门里回过身，对他笑道：“当得起当得起！”然后又对金桂说道：“进来吧，我今天先给你讲讲陈设布局，洒扫时要注意什么。”
金桂恭谨地迈进来，冲若枫点了点头，这才把门关上。
我如此这般地给她讲了一通，金桂也一边点头一边把洒扫的活儿在我的指导下干了。
我许久没连续说这么久的话，觉得嗓子有点干身上有点发虚，便坐到角落里的椅子上。
金桂见状忙给我倒了杯热水，拿过来说道：“姑娘久病初愈，先歇歇吧。喝口水。”
我谢了她接过杯子，见书房的门被打开，涂山Z领着瑞阳走了进来。
瑞阳也是许久未见我，在涂山Z身后冲我挤了挤眼睛，我回给他一个微笑。
涂山Z笑道：“你这师父出山了？”
我和金桂行了一礼，答道：“还成还成，少主看这里打扫得如何？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涂山Z转圈看了一下，坐到案几边说道：“我看蛮好的。”
瑞阳把手里拎着的小箱子放到案几上，涂山Z便打了开。
我一见，给金桂使了个眼色，带着她就要退下。
“等等，兰香你留一下。”涂山Z开口道。
金桂冲我点点头，又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出门去了。
我走到涂山Z身边，问道：“公子，可有什么差事啊？”
涂山Z把小箱摊给我看，里面是几块晶莹剔透的玉石。
“我之前有个印章摔碎了，正好寻了几枚上好的玉石，这回刻完了注入灵力，便可坚固如金。你帮我选选看，哪个好？”
我俯身下去细细端详，见其中一块白玉无瑕，通体莹润，正配他的气质，便指着那块对他说：“公子，这块我看不错。”
他低头看了看，说道：“好，那就这块。”顿了顿，又开口道：“你……那个书的事情，钱庄开户需要印章，我记得你也是没有的是吧？不如你也顺便选一块，我一并刻了。”
我喜道：“那敢情好！”低下头又选了一番，最终选了一块浅绿玉色的小小玉石，说道：“我看这个颜色蛮好，就它了。”
涂山Z拿起它对着阳光转圈照了照，说道：“颜色虽好，水头儿有些一般，还有些絮。”
我忙摆手道：“公子，我不懂这些，就觉得它颜色好看。要是有些瑕疵，估计没那么贵重，我反倒收得更安心呢！”
他笑了笑：“好，那就刻这个吧。”把那两块取出来放到一边，将小箱子递还给瑞阳。
瑞阳拿去旁边的架子上放好。
我见涂山Z貌似很闲适的样子，便问道：“公子，你现下可有空儿呐？想拜托公子两件事。”
涂山Z一手托腮道：“可以。你尽管说。”
我盈盈一拜，说道：“年前忙碌，没想起来。第一件，是我想给十八大哥赔个罪，送点儿年货。”
他微微一笑道：“可是要送那'黑猪走子'吗？行，我托人买了送过去。”
我也笑道:“难为公子还记得。正是。还劳烦公子代书一封，就说十九小弟给他拜个晚年了。”
他拿起笔刷刷写就，又写了个信封封面，抬头问道：“那第二件呢？”
我看着他的眼色，小心翼翼地说道：“第二件，是想拜托公子给西炎ot送一幅画。”
涂山Z笑容敛去，换上了惊讶之色：“画？”
我点点头：“对，就只一幅画就好。过年了，让他知道他苦寻之人过得也还行，让他多少也不用那么惦念。”
涂山Z铺开了宣纸，提笔问道：“可以。只是画什么呢？”
我想了想，说道：“公子画个正在喝酒的美人图便可。”
涂山Z又问：“五官呢？圆眼还是长眼？鼻子高挺还是矮塌？樱桃小口还是大嘴？”
我揣摩着，这个可不好说，说多了容易泄露，日后万一他真见了小夭，回头想起这出儿，我还得再圆谎。便搪塞道：“写意图就好，五官看不清楚，朦朦胧胧的。”
涂山Z丹青妙笔，不多时便把轮廓勾勒个大概。我凑过去看，指着那女子额间说道：“这里再加一朵桃花记便好。”
涂山Z依样添上，抬头问我：“不写几句话吗？”
我摇摇头：“不用，这样便好。”
第166章 退缩
于是涂山Z把画放在一旁等着干，拿过了另一边的书信，见墨迹已干，便折好放进信封里递给瑞阳，叫他去买了黑猪肘子随信一起送到清水镇。
瑞阳接过信封应了，随口问道：“姑娘，初十少主出发去轵邑城，你可准备好了？”
我“咦”了一声，看向涂山Z。
涂山Z对我点了点头，说道：“还没来得及跟你说。给丰隆的战船造好了，我正好借着去验收战船的机会顺便看看他。”
我沉吟片刻，回道：“有点突然，待我回去想想。”
涂山Z坐着看我的神色，末了说道：“好，那你回去想想吧。”
我向他行了一礼，出了书房，见门口守着那个新来的叫新旺的。
看我出来，他点头微微一笑，开口道：“恭送姑娘。”
我心下一动，回了一礼，快步回到自已的房间，背靠着房门，觉出脚有点虚，慢慢挪动到椅子上。
第二天，我推说有事，和金桂起了个大早，早早地把书房打扫完毕便回房了。回了房算账算了一下午，得出个大概的版税数额。晚上涂山Z来看我，小薇告诉他我早早睡着了。
第三天，我说病情有反复，又交代了最后一部分注意事项，没等她洒扫完便溜回了自已房间。拉着休假的小灰把《甄止斗记》剩的一小段给写完。
晚上涂山Z又来，小薇有些无奈地告诉他我病情有些反复，也早早睡着了。
初九的一大早，我由于前一天睡得太早夜里醒了，没睡着到天亮才又睡着，迷迷糊糊折腾到日上三竿才起。
好在今天我休假，所以没人来寻我干活。小厨房的早饭早过了时候，还是小薇帮我从小厨房带了一份回来。
她回来时我刚梳洗完毕，开心地接过食盒转身放到桌子上。
身后传来小薇惊诧的声音：“少，少主……”
我一回身，涂山Z踏雪而来，立在门外。隔着小薇看了我一眼，他开了口：“你醒了？”
小薇尴尬的笑笑：“那个什么，我去看看金桂要不要帮忙。”
涂山Z目送着她跑远，转过身来淡淡道：“你还没吃饭？我可以进去吗？“
我哪敢说不，点了点头。
于是他走进来坐到我对面。
我在他的注视下，揭开食盒，掏出碗粥小口小口地喝着。
“你在躲我。”他带着点委屈看向我。
“咳咳咳！”我不小心被烫到，这回不是假咳嗽了。
他忙站起来，伸出手，又放了下去，问道：“我给你倒杯水？“
我连连摆手，又咳了两声，艰难地说出：“不敢。”
他委屈的神色渐消，一丝嗔怒悄然爬上脸庞，问道：“你是不想去轵邑城？”
我抿了抿嘴，答道：“是有点儿。一来太夫人最近还是盯得紧，我不敢再随侍，最好老老实实窝在她派来盯梢儿的人的眼皮子底下。二来，如果我出门了，我怕大少爷……广林那边如果有消息，联系不到我。”
涂山Z定定地看着我，说道：“所以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无法言说，我只知道我总是在怕，怕欢乐转瞬即逝，怕危险就在前方，怕身边信任之人转眼就露出爪牙，怕竭力想要保护之人下一步就跌落泥潭风雨侵。
我低声说道：“少主，新旺和千暮成日地在院里走动，我……我在避嫌。”
他大概是见我神色悲伤，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不去便不去，反正我没多久便回来了。他们除了看，一时也没有错处，我没法就辞了去。这次我带静夜和瑞阳去吧，把若枫给你留在府里，你要保护好自已。有什么事找他，他不行就再去找胡管家或者春明。等我回来，再想个法子把那两人送回去。”
我点点头，回道：“公子请放心，我会小心。还有，我想趁这个时候再好好修炼灵力，可否请公子派个高手来指点？”
他沉吟片刻，说道：“好，我派个擅于教人的影卫来。你好好吃饭吧。”
说罢他起身出了门去。留下我带点怅惘地吃着剩下的早餐，形同嚼蜡。
接下来他一天都没唤我前去伺候，到了晚上，一个自称洪莹的黑衣女子敲响了门，说二少主吩咐她接下来每天晚饭后前来教我修炼。
我与她约定好具体时间，草草收拾了便睡下了。睡不着的夜晚实在难熬，一夜像烙大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待天光大亮我便爬起来洗漱。
身子有点飘，好在我用意志力压制了身体的虚弱。走出房门，我只看见抱着两个包袱的瑞阳。
“瑞阳，少主呢？”我忙问他。
“姑娘，少主起大早便去春明少爷那里了，行李都是昨儿晚上收拾好的。你快去前门那里吧，他从春明少爷那里回了直接在前门坐马车走。”
我闻言忙往前门那里赶，待我赶到，看见一匹马车已妥当停在门口。
涂山Z正掀了车帘子向外张望，见我跑来，嘴角微微翘起，抬手扔了个小布袋给我。
我慌忙接住，抬头见他开口道：“匆忙间囫囵刻了下，去钱庄取钱可以，但是形状还需要打磨，你等我回来。”
我解开布袋系着的带子，只见里面一只小小的玉印章，章底印着他教我写过的那三个字，章身四方已经打磨光滑，上面草草地雕着一只小狐狸。
这时瑞阳和若枫从我身后也跑来，若枫送瑞阳上了马车，静夜也从另一侧车窗里探出头，跟我们挥了挥手。
涂山Z静静地看了我一眼，手一松，帘子把他丰神俊朗的脸盖了住。
赶车的小厮我不认识，但是他很熟练似的，抽了下马鞭，三匹马儿长声嘶鸣，带动马车车轮滚动起来。
我和若枫仰着脖子目送着马车离去，在视线的尽头渐行渐远，直至看不见。
接下来的日子里，没有涂山Z在身旁，我过得了无生趣。白天吃过了饭就陪着金桂里里外外把书房扫一遍，虽然它的主人一时半会儿并不会回来使用。
到了下午，我要么和蔓声打扫涂山Z的卧房，要么缠着小灰写书，或是拉过小薇端详她是不是又有了新模样，把小薇看得直发毛，告诉我没那么快变化才作罢。
第167章 贺礼
期间广林有来找过我两次，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情报，我只知道涂山篌像是突然安分了似的，规规矩矩地在自已院里，偶尔见见客人，也都是他原本生意上就见熟了的人。
晚上吃过饭，便是我一天之中最能打起精神的时间。涂山Z给我找的那个师父果然是个擅长教人的，又是女子，更方便她手把手地教我穴位都在哪，灵力怎么提升。
待到她教过我回去了，偶尔我会掏出那枚小小的印章摩挲着，触手间温润光滑，小狐狸虽未完成，但是灵气可爱得很。
不过练习实在耗费精力，我一般没过多久便双眼皮打架，沉沉睡去。
待我能将冰箭化出六枚，像模像样地围成一个圈，能够威风地布阵的那天晚上，外面下起了今年第一场雨。
小薇在我旁边揉揉眼睛说道：“姑娘，今天也很用功了，快睡吧。”
我走到窗前推开一个小小的缝隙，只觉得水汽带着一丝氤氲潜入，比想象中的要暖和许多。
“小薇，今年这雨怎么下得这么早？”
小薇打了个哈欠，说道：“今年过年晚嘛。往年少主生辰时还下雪呢，今年倒是下起雨来了。”
我一惊，关了窗户回身问她：“少主生辰什么时候？”
“一月廿七啊，就在三天后。”
我又问道：“今天你去小灰那里，有听他或者若枫提起少主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小薇摇了摇头，回道：“没有。不过少主往年生辰都是在青丘过的，不是在府里摆宴席，就是去外面酒楼设宴招待前来祝贺的各家氏族，估计快回来了吧。”
我想了想，若是在府里过，最近府里没听说有准备什么，之前又驱散了好一批仆从丫鬟，正是缺人的时期，估计没有多余的人手去操办这事，可能今年就在外面过了。
第二天我打听了一下，果然府里没有张罗，也没人知道涂山Z何时会回来。我有点担忧，但转念一想，他是在家里被涂山篌给暗算去的，如今不在家中，所以稍稍安心了些。
到了一月廿七黄昏，我忙完差事，回到屋里，掏出了昨天出门买的檀香紫檀木匣细细端详。本来没有想好给他买些什么生辰礼物，只是挨家店乱逛，看到这个木匣时，突然想起来他的文书大多都放在案几上或者抽屉里，没有能收纳的物事，一下子就相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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