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师从灵医族医圣,医毒皆是一绝,却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病症。
楚O派人给那些发病之人检查身体,令人意外的是,那些人全身上下、从头到脚,并未发现蛊虫咬过的痕迹。
但若不是蛊虫,又会是什么呢?
……
这一日,楚O准备亲自去查看那些得了怪病的人。
街上行人稀少,商铺也全部紧闭,只见一顶低调的软轿,行色匆匆。
“救命啊!救命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才只有十二岁呜呜呜…”
“放过你?本大爷可是付了钱的!”
“来来来,让老子爽爽啊!啊哈哈哈!”
“大哥,这小娘们还是个雏儿呢!嘿嘿嘿!”
女孩娇弱绝望的哭泣与喊叫声回荡在小巷中,伴随着的还有几名男人龌蹉淫荡的调戏声。
路上偶有行人路过,但看了看是五个壮汉围着一个小女孩儿,都怕惹祸上身。
只能装作不知,扭头走开。
毕竟最近这段时日,当街发生的奸淫事件还少吗?
怕就怕阻止不得,反遭报复。
女孩眼看着有一顶软轿从不远处经过,似乎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更加卖力地呼救起来。
只是她眼里的光,在看到那顶软轿毫不迟疑地离开,离她愈来愈远,骤然熄灭。
女孩的声音从刚刚开始的惶恐惊惧,变得越来越歇斯底里。
楚O沉默地坐在软轿中,眉头拧得紧紧的,铺天盖地的梦魇向她袭来。
“小公主,你就从了我吧!这样你还能少遭点罪呵呵…”
“你个贱人!还真以为自已是金枝玉叶吗?不过就是一个弃子而已!”
“给大爷爽一次,大爷就给你好吃好喝的,就给你药材,如何?”
噩梦中男子猥琐恶心的面孔与软轿外女孩惊慌无措地喊叫声交错,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楚O冷汗淋漓,猛地睁开眼睛。
“阿煜!”
从软轿里传来楚O坚定高昂的声音,伴驾在轿子一旁的百里景煜顿时心领神会。
他就知道,殿下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紧接着便看见抬轿的小厮调了个头,朝着呼救的女孩急速而去。
与此同时,女孩儿上身的衣服已被几双大手扯得七零八落,她只能紧紧抱住自已的身躯,尽量遮羞。
围着她的那群男人也不着急,朝她缓缓逼近,似乎是想看这最后的困兽之斗。
“小娘子别害怕,哥哥会轻一点的嘿嘿…”
为首的男子淫笑一声,扑了过去。
“啊啊啊!”
一声震耳欲聋的痛呼,吓得那女孩儿捂上了耳朵。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过骇人,刚刚朝她扑过来的那个猥琐大叔,此时此刻,双手已断,落在脚边。
一截断臂更是血流如注,鲜红的血喷溅到她的身上。
百里景煜嫌恶地扔掉手中沾了血的长剑,弯腰朝着轿子里的人温言细语。
由于有外人在,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殿下,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砍了那人的手。”
事实上,就算他的殿下不下令,他也准备这么做。
对这种刁民流氓,丝毫不应手软。
百里景煜不仅不觉得楚O做得过分,反而极其欣赏她这杀伐果断、嫉恶如仇的性子。
更何况,他知道这些事情定然勾起了她曾经的痛苦回忆。
他心疼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不理解她呢?
“煜哥哥,扶我下来。”
第41章 挖心
当着外人,二人又扮起了富商人家的兄妹。
一只纤纤玉手从软轿前的布帘内伸了出来,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牢牢握住。
楚O从轿子里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女孩那样一张惊慌失措、挂着泪珠的小脸。
是她!
居然是那天在天香楼抢鸡腿的那个小女孩儿!
“呜呜呜,谢谢姐姐。”
小女孩逃过一劫,哭得不能自已,朝着楚O连连磕头。
楚O突然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若她当初只知道哭哭啼啼,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更别提熬到回大洛的那一天。
她从腰间扯下一块丝帕,扔给女孩。
“站起来,把眼泪擦干!”
女孩见她带了几分怒气,虽不明白这漂亮姐姐怎么突然变了脸,但还是依言照做,硬生生把哭声咽入腹中。
现下倒是不敢继续哭了,但这模样看起来委屈极了。
“怎么?你倒还委屈上了?没用的东西!”
楚O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恨恨然道。
“姐姐,我不敢。”女孩的声音低如蚊虫。
“你记住,若再有人欺负你,就杀了那人。”
“就算孤身一人,人单力薄,那也要与对方同归于尽!”
“若你只知道一味地逃避求救,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便是废物一个!”
“杀,杀人?”
女孩的身体抖了抖,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姐姐。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仙女下凡一般的漂亮姐姐,说起杀人就跟杀一只鸡一样简单。
楚O举起两只手,逆着光,仰着脖子。
阳光透过她的指缝落在她娇美的容颜上,留下斑驳,掩住她面上真实的情绪。
“小妹妹,你知道吗?姐姐这双手曾握着一柄金簪,插入过一个老兵的心脏。”
“后来我把他的心脏挖了出来,想看看他到底长得是一颗怎么样的心?”
“小妹妹,你猜猜看?”
小女孩早被吓傻了,跌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O却不管不管,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
“姐姐将他的心脏挖出来的时候,他还剩最后一口气,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姐姐将他开肠破肚。”
“真的有意思极了呢!”
“只可惜,那人长了一颗痴心妄想又愚蠢至极的心!姐姐只能将他的心拿去喂了狗。”
“不然,他怎么就偏偏想要摘下姐姐这朵危险的食人花呢?”
小女孩这下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漂亮姐姐也曾有过这样悲惨的过往。
也是,姐姐长得这么美,很难有男人不会对她产生非分之想。
“姐姐,谢谢你。”
小女孩低着头,眼神似乎有些躲闪。
“姐姐你可以收留我吗?不然娘还会把我卖给那些人。”
楚O没有回答,转身朝着软轿而去。
“煜哥哥,我要回去沐浴,这群臭男人可真令人作呕呢…”
“好。”
百里景煜小心翼翼扶着楚O。
他见小女孩不知所措地立在那,提醒道。
“走吧。”
他知道,他的殿下向来嘴硬心软,不拒绝便是答应了那小女孩的请求。
虽说这小女孩形迹可疑,但反正有他陪在她左右,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
楚O在宋安县的这段时间,因着隐藏了真实身份,故而并未住进县令的官邸,而是下榻在此地最大的客栈。
这间客栈规模很大,有好几栋楼,为了避免太过引人注意,只是包下了其中一栋。
客栈老板只当是外地来的富商家的公子和小姐,财大气粗,所有用度都是提供的精品。
楚O回到客栈时,已近黄昏时分。
百里景煜贴心地为楚O备好一大桶热水,又洒上她最爱的玫瑰花瓣。
盥室里雾气氲氤,花香四溢。
待他去内室唤楚O过来时,她已经由铃兰伺候着换好了轻纱薄裙。
“殿下,热水已备好,可以沐浴了。”
铃兰作势就要像往常那样扶着楚O去沐浴,可她却没有一分半点要动身的意思。
楚O向立在远处的百里景煜伸出一截皓腕,声音勾人又蛊惑。
“煜哥哥,今日由你伺候妹妹沐浴可好?”
百里景煜脑海里仿佛炸开了漫天烟花,绚丽多彩。
他虽和她做过极尽亲密之事,但毕竟没有到最后一步。
可殿下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勾引他、诱惑他。
他是个正常男人,又把她藏在心底多年,如此以往,他觉得自已迟早会把持不住,失控地要了她。
楚O见她的金丝雀儿脸颊红了几分,更是来了兴致。
“怎的?阿煜不愿?那就招风凌来吧!”
“风凌在云梦阁多年,尤其擅长调教小倌如何伺候贵人,他又曾是本宫身边的人,最懂本宫喜好,想必不错。”
百里景煜怎么会愿意让旁的男子伺候她沐浴呢?
不管她从前与别的男子如何,如今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在自已眼皮子底下发生。
百里景煜顾不上仔细思忖楚O话里的真伪,脱口而出。
“殿下!奴愿意!”
他一边说,一边疾步上前扶住了那截宛如月光般的皓腕,轻轻落下一吻。
“能够伺候殿下,是奴的荣幸。”
铃兰见状识趣退下,室内仅余二人。
铃兰知晓,公主殿下这是被白日那事勾起了伤心往事的回忆,这才想要招幸男宠,找找乐子。
虽然楚O什么也没说,言行举止还是如往常一样。
但作为陪她一同长大的贴身侍女,铃兰轻而易举就猜透了她的心思。
当然,除铃兰外,百里景煜很快也想明白过来。
既然他的公主殿下是要寻乐子,那他自当尽心尽力奉陪到底!
百里景煜一手揽着楚O的细腰,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膝下,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往盥室走去。
楚O配合地勾着他的脖子,将头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响如擂鼓般的心跳。
“真想将阿煜的心挖出来,看看它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她用最天真烂漫的语气,说着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一边说,葱葱玉指还一边在他“砰砰砰”跳动的心脏处画着圈。
若是旁人听到楚O这样的话,必是大惊失色。
第42章 冰清玉洁
可百里景煜却面色不改,平静如常,笑着回答。
“殿下尽管挖出来一看,奴可以保证,奴的这颗心定然是一颗爱慕殿下的真心。”
楚O只当他是油嘴滑舌,讨她开心,并未多想。
此时此刻,百里景煜已将楚O放在木桶旁的地上。
楚O背对他而立,乌黑如墨的长发像瀑布般倾泻而下,她张开双臂,等待他为她宽衣。
百里景煜只觉得屋内的热气腾腾,将他的脸都烫红了好几分。
他垂着头,不敢看她,仅凭着余光,磕磕AA为她解开腰间的系带。
相比楚O的大方坦然,泰然自若,他倒显得有些矫情了。
可百里景煜越是想避开,就越是紧张,解系带的手指总是若有似无地触碰到她光洁的肌肤。
楚O见他涨红了脸,轻笑一声,蓦地往后一倚,虚靠在他怀中。
“阿煜,怎还这般害臊?”
她的金丝雀儿真是又热情,又纯情,她可爱极了他的这副样子。
百里景煜仍旧埋着头,看起来人畜无害,纯情天真极了。
他忍得极其辛苦,若不是怕吓到他的殿下,若不是怕身份暴露。
他非得狠狠地要了她!让她长长记性!
百里景煜的余光看见那一袭红色的纱裙落在地上,紧接着听见“哗啦哗啦”的水声传来。
他知道,楚O已经入了花瓣浴。
他这才敢抬起眼眸看她,却在不经意间撞入她那双魅惑含情的水眸之中。
楚O坐在半人高的木桶里,仅一截漂亮的天鹅颈露在水面以上。
木桶内的水面被密密麻麻的花瓣所覆盖,遮住了下面的旖旎风光。
“阿煜,你是否觉得本宫举止轻浮?”
在寻常百姓眼中,大洛长公主面首如云,每日和男宠们寻欢作乐。
仅说她举止轻浮,恐怕都是委婉了。
“在奴心中,殿下最是冰清玉洁。”
百里景煜站在楚O身后,用木瓢舀了一勺水,温柔浇在她裸露在外的肩上。
“呵呵,冰清玉洁?阿煜是指在你面前宽衣解带的冰清玉洁吗?”
楚O故意扬起嗓子,声音似乎带着勾子,直叫人灵魂都要被勾了去。
事实上,楚O在沐浴时,向来不喜侍女贴身伺候,更别提让男宠作陪了,今日是她第一次这样行事。
许是白日里死去的噩梦般的记忆,又一次这样鲜活又生动的展现在她的眼前。
似乎只有极致的刺激与欢愉,才能将痛彻骨髓的伤痛掩埋。
百里景煜一时无言,张了张嘴想反驳一二,却被楚O用手轻覆在他的唇上。
“本宫在北澜为质期间,也几次三番遭遇过今日那女孩遇到的情形。”
“虽说最后逢凶化吉,没有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可被那些歹人占点便宜也在所难免。”
“即使是这样,阿煜也认为本宫冰清玉洁吗?就不觉得本宫脏了身子?”
百里景煜只觉得自已的心被一双大手死死攥住,让他无法呼吸,整个人犹如被扔进了寒凉刺骨的冰窖。
楚O所说的那些过往,他又何尝不知?
当年他躲在暗处,亲眼看见她刺死那个意图侵犯她的淫贼。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她刺入的簪子偏了一寸,根本不足以致命。
是他偷偷投了暗器、暗中做了手脚,助她一臂之力,这才能化险为夷。
他眼睁睁看着她,一边哭一边笑、状若癫狂地挖出了那人的心脏,然后将其戳成了烂泥。
他眼睁睁看着她,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一步一步、一点一滴,变得更加强大。
他眼睁睁看着她,从一朵温室中娇养的向日葵,蜕变为致命诱惑淬着毒的曼陀罗花。
可不管如何,她永远都是他的公主殿下啊!
“殿下,古往今来对女子的要求都太过苛刻。”
“但奴以为,对一个人的评价从来不是看其表面,而是看其内里。”
“一个人即使外表光鲜亮丽,肉体纯洁无瑕,若心是肮脏的,那他便与腌H之物无异。”
“反之,一个人就算肉体遭受了伤害,但只要心是纯粹的,那他就依然拥有纯洁的灵魂。”
“就像殿下,即使曾经受到伤害,却仍心怀善念救下那个女孩。而不是觉得,既然自已已然如此,就对其它暴行袖手旁观,让其他人一同陪葬。”
百里景煜一股脑将心中所想尽数吐出,他实在不愿再听见,她故意自虐般地撕开自已血淋淋的伤疤。
从今以后,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护着她,守着她。
楚O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面上笼上一层郁色,冷笑一声。
“呵呵呵,阿煜说得好听,那上次你为何不肯做到最后呢?”
随着“哗啦”的水声响起,木桶内溅起一个巨大的水花,花瓣剧烈摇曳。
楚O蓦地在水下站了起来,打了百里景煜一个措手不及。
她转过身来,深深凝视着他的眼睛,意图探知他刚刚那一番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到底是虚情假意地安慰她,亦或是出于其它什么目的?
就像他所说的,当今世道对女子苛求太甚。
世俗要求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出得厅堂下得厨房,要求女子相夫教子,贤良淑德。
女子要守妇道,男子则能寻花问柳,甚至还能促成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
就算同样行为不检点,人们对于女子的恶意更大,于男子而言,最多只是多一道茶余饭间谈笑的话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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