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廊留着灯,陈西出了门,拿着手机坐在风雨连廊下的躺椅,一边玩手机一边等周宴舟。
刷了会资讯,陈西觉得没意思,关了手机仰头看星星。
这个季节天高气爽,白天晴空万里,晚上倒是冒出不少星星点点。
孟老师睡到半夜想起厨房里的绿豆汤没放进冰箱里,她准备起来收一下,没曾想一出门就看到陈西拢着外套躺在躺椅上发呆。
还以为闹鬼了,孟老师差点吓一跳。
等走近发现是陈西,孟老师满脸困惑问:“大半夜的,怎么不到屋里睡?”
陈西听见孟老师的询问,立马穿上拖鞋,站起身,迎上孟老师疑惑的目光,陈西纠结两秒,实话实说道:“周宴舟半夜回京了,他让我等他。”
孟老师气得不轻,当即骂:“这小子是发病了?这么晚了让你苦等?你给我回屋睡去,我看他敢不敢欺负你!”
周宴舟风尘仆仆从外面赶回来,正好听见孟老师在骂他。
他走进垂花门,看着气不打一出来的的孟老师,脚步顿了下,故意开口:“孟老师,您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的气?”
孟老师听到周宴舟的声音,当即转过脸看向慢悠悠走过来的儿子,怒问:“你做了什么事儿,自己不清楚?”
“大半夜的让你媳妇儿等你,你真出息啊。老周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周宴舟:“……”
他叹了口气,满脸无奈道:“不至于吧?我啥都没干呢,刚回来您就一顿痛骂。该委屈的人不是我吗?”
孟老师骂了几句也骂累了,懒得再跟周宴舟斡旋,孟老师不死心地威胁一句:“大半夜的折腾,你也不怕吵醒老爷子,罚你一顿。”
周宴舟:“……”
见孟老师气得不轻,周宴舟到底没想把事儿闹大,笑着服软:“行行行,没下次了,您别气了。”
“谁让您把媳妇儿扣住了,我回家没见到人,只能来这儿了。”
“咱俩新婚燕尔,马上又要分离,我能不想她吗?”
说着说着,周宴舟上前搂了搂孟老师,将人半推半就地送回了房。
等周宴舟回头,正好瞧见陈西站在院子里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周宴舟啧了声,叉着腰站在廊下,语调不咸不淡地吐槽一句:“还学会告状了是吧?”
说罢,周宴舟抬了抬下巴,态度强势道:“过来,让我吸点精气,补补神。”
陈西还没走到周宴舟面前就被他一把捞了过去,紧紧拥在怀里,恨不得把她嵌入骨髓。
察觉到男人的牙齿已经落在她的脖子,陈西仰着头想——
果然是妖精,一回来就吸她的精气!
第100章
孟老师从厨房出来看他俩在连廊下腻歪, 脸上的笑容不减。
陈西看见孟老师,不好意思在长辈面前太亲密,用了劲儿推开周宴舟, 眼神提醒他注意分寸。
周宴舟也没想在家长面前秀恩爱, 只是看陈西躲他跟躲什么似的, 蹙眉说了句:“合法夫妻,抱一下都不行了?”
陈西:“……”
她是这个意思吗?
孟老师看出儿子是在故意恶心她, 忍住没吭声。
想起陈西出国的事儿, 孟老师想了想, 还是跟周宴舟开了口:“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说罢,孟老师瞧着在一旁无所适从的陈西, 催促她:“西西你进屋睡觉, 这么晚了还陪他折腾。”
陈西见母子俩有话要说,没强留,笑着跟孟老师说好。
等陈西回房, 并顺带关上了门, 孟老师这才走到周宴舟身边, 低声开口:“小姑娘一个人出国身边没个人陪着, 你也放心?”
提到出国的事儿,周宴舟眉心一皱, 不紧不慢问:“不是说这事儿用不着您管?”
孟老师瞪了眼儿子, 想起儿媳妇下午说的那番话, 恨铁不成钢道:“不用我管,你是打算让西西一个人出国?”
“你也狠得下心。再忙不能抽几天出来?”
周宴舟一听这意思就懂了, 陈西出国压根儿没想麻烦他,准备自个儿一个人去呢。
他沉思两秒, 明明做好了打算,却故意逗孟老师:“她都成年了,总该独立行走。我当年出国留学,您不也很放心,让我一个人去的吗?”
“怎么换了你儿媳妇,你就不乐意了?之前不是跟我说要是娶她进门,你就跟我断绝母子关系?现在我把人姑娘娶进门了,你怎么还帮人说话?”
孟老师最初确实不同意这桩婚事,可现在是之前吗?
都已经铁板钉钉的事儿了,再说了,陈西乖巧懂事,又会说话,她改变观念,喜欢上了不行吗?
见周宴舟调侃上了她,孟老师掐了一把儿子的手臂,呵斥他:“你少来!”
“我现在跟儿媳妇一个战线,喜欢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讨厌。”
“你赶紧给我想办法解决这事儿,你要真让她一个人去美国,我打断你的腿!”
放完狠话,孟老师没再跟周宴舟耍嘴皮子,转头回了房间,留下周宴舟一个人。
周宴舟没急着进屋,他点了根烟,一边抽烟,一边仔细斟酌了一番孟老师说的这番话。
意识到陈西还没完全信赖他,周宴舟多少有些头疼。
这事儿难办着呢。
一根烟抽到头,周宴舟掐了烟头,拍了拍手上的烟灰,轻手轻脚地回了房间。
陈西躺在床上还没睡,听见推门声,陈西下意识开了灯。
屋内骤然亮如白昼,周宴舟关门的动作一滞,阖上门,周宴舟扭头看了眼窝在床上的姑娘,淡定询问:“不困?”
陈西坐在床头,手掩着被角,抬手揉了揉沉重的眼皮,摇了下头又点头:“困啊。”
“这不是等你聊完嘛。免得等你进来看见我睡了,又故意吵醒我。”
周宴舟:“……”
他是这种人吗?
陈西如果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用力点头。
周宴舟开完会就从上海赶回北京,身上还穿着开会的衣服,如今到了家,他也没了工作时的严肃。
脱了西装外套,将它搭在床尾的沙发,周宴舟一边走向床边一边解领带、衬衫纽扣。
陈西见他宽衣解带朝她走来,吓得闭上眼,攥住被子警告:“这不是在柏悦府,你注意点!”
陈西说这话时,周宴舟已经坐在陈西身边,他居高临下地瞟了两秒闭着眼、吓得口不择言的姑娘,抬手摸了摸她的下巴,故意逗她:“那又怎么了?不是更刺激?”
“要不咱俩现在跑院子里试试?”
陈西被周宴舟的话惊到,当即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盯着他。
那眼神活像看一个流氓、色狼,要不是打不过他,估计得跟他拼命。
察觉到男人的荒唐,陈西吸了口气,咬牙骂了句:“王八蛋!”
周宴舟啧了声,也顾不上没洗澡,掀开被子,拦住陈西的腰肢,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也就两天没见,周宴舟却感觉隔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搂住怀里的姑娘,好似要将她嵌入骨子里似的,不肯松一分力道。
陈西被他抱得有些难受,低声呢喃了一句:“快喘不过气了!”
话音刚落就被男人掐住下巴,一个霸道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
陈西只感觉下嘴唇被周宴舟含住,不停研磨,口腔里满是他的气息,鼻息间满是荷尔蒙的味道。
她下意识攥紧男人的衣摆,闭着眼睛,沉浸在这个吻里,酥麻中,陈西并没发现男人的动作越来越放肆。
直到陈西缴械投降,攥紧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周宴舟才放过她,抽出手,故意将手上的水渍擦在她的裙摆上。
陈西见状,当即弹跳起来。
周宴舟勾了勾唇角,将怀里的姑娘地放回床上,瞥了眼下腹,淡定道:“我去冲个凉。要不要一起?”
到底是在四合院,家里有人在,周宴舟没敢真放肆。
陈西被逼无奈,只好脱掉脏了睡裙,跟着周宴舟进了浴室。
一只脚才迈进浴室,陈西还没来得及踏第二只就被一股力道拉扯住,下一秒,陈西被禁锢在冰凉的墙面。
男人打开水龙头,喷头的水哗啦啦地往下流淌,陈西被淋了一身,差点睁不开眼。
浴室气温骤升,热气扑腾,雾气萦绕在这封闭的空间,仿佛置身仙境。
周宴舟这人却不信神佛,破戒破得坦坦荡荡。
不过两天天没见却如隔三秋一般,周宴舟将这几天的思念全都用在了陈西身上。
怕吵醒其他人,陈西不敢大声叫出来,有时候受不住发出一声尖叫,叫到一半,被男人捂住嘴,掰过脖子,一个接一个的吻落在她的脸上。
水声没个停歇,哗啦啦地冲着,汇集在地板流向了井盖口。
浴室内雾气弥漫,昏黄灯光下反射出两道纠缠不休的人影。
到最后,陈西已经累得睁不开眼。
迷迷糊糊间,她隐约记得男人结束后仔细给她清洗一番,擦干她的身体后将她放回了床上。
别的细节,被她忘了个干净。
只是临睡前,陈西想起男人的霸道、强势,骂了句王八蛋。
周宴舟洗完澡出来,正好听见床上累得抬不起手的姑娘满脸愤恨地骂他。
他走到床边看了会儿小姑娘,无声地笑了笑。
—
一觉睡醒已经第二天中午,陈西捞起手机看时间那刻,想起人在四合院,吓得不轻。
她一个弹坐起来,看了眼身旁的罪魁祸首,陈西愤懑不平地踢了一脚周宴舟。
周宴舟还没睡醒,平白无故被人踢了一脚,周宴舟还以为怎么了,睡眼迷糊地睁开眼,结果瞧见陈西拿着手机,满脸幽怨地盯着他。
大脑宕机,周宴舟还没回过神,他蹙了蹙眉,下意识问:“怎么了?”
陈西见周宴舟一脸懵逼,咬牙切齿地提醒:“已经十二点了!!!”
周宴舟没当回事儿,不咸不淡地反问:“有事儿?”
陈西也顾不上其他,当即反驳:“……在长辈面前起这么晚!!!多不礼貌啊!!!”
周宴舟:“……”
他忘了,这是在西城。
小夫妻俩忙忙碌碌地爬起床,好不容易将自己收拾出个人样,陈西刷牙时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吻痕,狠狠瞪了眼身边的男人,愤懑道:“都怪你!我怎么出去见人!”
周宴舟:“……要不拿什么遮一下?”
大热天的,怎么遮?
周宴舟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一条丝巾,亲自系在了陈西脖子上。
老爷子虽然退休多年,可作息一直规律,每天雷打不动的五点钟起床,晚上八点睡觉,连带着家里人都得跟着。
周宴舟只要在家,也得遵守纪律。
如果是之前,老爷子肯定派人过来叫他起来。
今日算是破天荒了,能睡到十二点还没人叫。
周宴舟带着疑惑去了正厅,结果见了孟老师才知道昨儿老爷子一大早就出去开会了,还没回来,不然今儿周宴舟少说也得站两个小时军姿。
孟老师特意给他俩留了早餐,陈西因为晚起的缘故,不敢多说话。
她端着碗,小口小口喝着粥。
孟老师下午得去趟剧院,临走前嘱咐周宴舟好好想想昨晚的事儿。
等孟老师一走,陈西放下勺子,歪着脑袋,一脸好奇地问旁边喝粥的男人:“妈妈昨晚跟你说了什么?”
周宴舟不慌不忙地吃着粥,漫不经心地反问:“她说了什么,你不清楚?”
陈西啊了声,一脸茫然。
周宴舟看她压根儿不想提这茬,当即放下碗,表情严肃地问:“出国的事儿安排好了?”
陈西昨晚就去想跟他说这事儿的,结果因为那茬给搞忘了。
她点了点脑袋,撑着下巴说:“差不多了。目前除了没找好住宿,其他都没什么问题。”
“我师兄不是在耶鲁大学吗?我过去了正好联系他。”
周宴舟听到最后,脸色骤然难看下来。
冷静片刻,周宴舟面色平静地问:“相信别人都不想依赖我?”
陈西一听,愣了两秒,当即摇头否认:“不是……我是想着你最近挺忙的,不想麻烦你。”
“而且刚旅游完,大堆事儿等着你呢。我也心疼你每天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
“这些事儿我能自己做我就自己做呀,总不能全都依赖你,那我不成巨婴了吗。”
周宴舟听完陈西的解释,大抵明白了她什么意思。
他翘起二郎腿,手搭在膝盖,不由分说地安排:“我送你去。”
陈西傻眼,下意识解释:“可是我只买了一张票……现在买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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