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男人的袖扣就如女人的耳环一样精致。
陈西忍不住摸了摸耳垂,那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小点洞,彰显着她打过耳洞。
周宴舟单手插兜,人站在保时捷车身旁,视线落在陈西洁白无瑕的面庞,捕捉到她的小动作,周宴舟的目光偏移到她的耳朵。
小小的,耳轮薄到透光,耳垂没什么肉,耳垂偏下的位置有一个不起眼的洞,太阳照在耳朵上,肤色粉粉的。
周宴舟顺着耳朵,一路往下瞄,锁骨凸出,下方是起伏跌宕的心脏。
视线触及那刻,周宴舟下意识别开了眼。
他摸了摸鼻梁,忍不住想,是真长大了。
陈西注意到他的眼神,条件反射地捂住胸口,眼里写满了“流氓”二字。
周宴舟难得窘迫,他咳嗽一声,站不住脚地解释:“……我没你想得这么下流。”
陈西冷眼看着周宴舟,不想多说一个字。
周宴舟也觉得自己的举动太没理由,他抬抬下巴,双手插兜,故作淡定地说:“我过来找你们院长有点事儿。”
“没曾想在路上碰到你了,看你一个人就跟了一段路。”
“想什么呢,差点被车撞了也没发现?要不是我拦着,你打算在马路上碰瓷?”
网上多了不少碰瓷的新闻,经常有人扶老人被敲诈,或者骑着摩托车、自行车的路人故意挡在马路中间碰小轿车,有的人吃亏了就嚷嚷着下次再也不做好事了。
那段时间不少网友表示自己也碰到过,搞得大家都战战兢兢,不敢轻易扶人。
听周宴舟这么一说,陈西蹭地一下抬起脑袋,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问:“怎么,你也怕我碰瓷吗?”
“讲道理,这几次一直是你在纠缠我。要碰瓷也是你碰瓷。”
周宴舟也就跟她开个玩笑,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他沉默两秒,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最后笑着承认:“嗯,是我碰瓷。”
陈西被他这副无赖样弄得不知所措,她舔了舔嘴唇,别过脸,不想看他
周宴舟装没看见陈西脸上的嫌弃,身子倚靠在车门,淡定道:“去哪儿?我送你。”
陈西想也没想地拒绝:“用不着,我可以自己走。”
意料之中的答案。
周宴舟也没气馁,他抬抬眼皮,余光瞧着不远处走来的几道人影,又看看面前想走又不敢走的人,语气说不出的温和:“西西,你也不想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些出格的事儿吧?”
陈西听到那声夹着暧昧、温和的“西西”,顿时后脊骨发麻,两条腿差点没站稳。
她掐着手心,扭头瞪了眼逐渐没了耐性的男人,在他的威逼利诱下,绕过车头,一头钻进了副驾驶。
关门时,她刻意加重力道,摔得车门发出巨响。
周宴舟也不心疼车,反而扶着驾驶位的车门,弯腰凑进脑袋,盯着生机勃勃的陈西瞧了两秒,故意问她:“手摔疼了吗?”
陈西:“……”
没等到回应的周宴舟也不恼,他慢悠悠地坐上车,路程不远,他没系安全带,踩着油门匀速地开过银杏林,往女寝的方向开。
陈西刚想问他怎么知道女生宿舍在哪儿,话到嘴边,陈西陡然想起前阵子他也这样送过林梵。
这段路比较寂静,路上没什么人。
陈西不想跟周宴舟搭话,扭过脖子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
学校的景色这三年来已经看腻了,她闭着眼睛都能猜出哪儿是哪儿。
周宴舟却像初次踏入校园似的,非要指着路过的楼询问这是什么楼?
问了四五次后,陈西闭着眼回答:“图书馆。”
周宴舟看她松口,挑挑眉,继续问:“经常去图书馆复习?”
陈西皱眉,“不然呢?”
周宴舟笑了下,好声好气地说:“别对我这么大怨气,西西。”
陈西骤然转过身,目光定定地落在男人身上,看他那张生得俊俏的脸上流露出两分不知真假的无奈,陈西舔了舔嘴唇,面无表情地揭穿他:“我能对你有什么怨气?”
“周宴舟,你能不能别烦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想我背上小三的罪名吗?还是你觉得撬别人女朋友很有成就感?”
周宴舟罕见地黑了脸,他握着方向盘,偏头默不作声地审视两秒陈西,眼里闪过一丝黯淡,最后化作一声叹息,态度一如既往的从容:“你何必跟我这么针锋相对呢?”
“你谈恋爱我有说一个不字?你这年纪谈一段校园恋爱挺好的,很多事儿得自己经历了才明白。南墙也得自己撞了才会回头。”
“可是西西,我到tຊ底算你半个亲戚,不是吗?”
陈西失笑,她闭了闭眼,否认:“谁跟你算半个亲戚。我跟你有关系吗?”
周宴舟见她钻牛角尖,也不再揪着这个话题再继续聊。
将她送到女生宿舍楼下,周宴舟把车停在路边,抬起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寝室楼,低声询问:“是这里?”
陈西一秒钟都不想跟他多待。
车子停稳,陈西解了安全带,冷着脸钻出车厢。
周宴舟没叫她,也没着急走。
他点了根烟,降下车窗,手搭在窗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
烟雾缭绕在车厢,又被一股风吹了出去,很快就散了个干净。
一根烟抽到头,一道电话铃声响起,不是他的手机。
周宴舟顺着声音找过去,瞧见副驾驶的脚踏垫上多了只手机。
铃声还在持续,周宴舟够长手,弯腰捞起手机,低头一看,只见屏幕右上角跳动着“谢南州”三个字。
周宴舟抬眸瞥了眼空荡荡的女生宿舍门口,将不停响动的手机丢在扶手箱,启动引擎,脚踩油门,车子立□□出十米远。
直到开出校门,那道刺耳的手机铃声才戛然而止。
周宴舟没去公司,转而去了江迟新开的酒吧。
酒吧在三里屯附近,周宴舟到了场子,将车钥匙丢给泊车小弟,径直走进那黑布隆冬的酒吧。
走到半路,周宴舟想起什么,又折返回去,将丢在扶手箱的那只手机捡起来,揣兜里。
刚进包间,周宴舟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烟酒味、夹杂着的香水味。
他蹙了蹙眉,踢开挡在路上的啤酒瓶,径直走到包角落,一屁股坐下来,接过江迟递过来的酒,仰起脖子一口气喝光。
江迟见他脸色不佳,端着玻璃杯走到他身边坐下,眼神上下打量一圈,好奇问:“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周宴舟将酒杯丢在大理石茶几,砸出清脆的响声,在场的都被这动静吓得安静了一瞬。
林梵也在其中。
她看着姗姗来迟的周宴舟,想到上次的事,她舔了舔嘴唇,端着酒杯,大胆地走上前,笑着跟周宴舟搭讪:“好巧呀,又碰到你了。”
周宴舟抬眼瞥了眼林梵,硬是没想起这号人。
江迟见了,小声在周宴舟耳边提醒:“上回酒吧开业我不是请了几个姑娘镇场子吗?这姑娘就是其中一个,R大艺术学院的,你不是还送过人两回?”
周宴舟还真想起了这事儿。
上个月江迟酒吧装修完毕,怕酒吧没特点,特意在各大高校搜罗漂亮、干净的姑娘,打着“一切为了艺术”的旗号,请了不少姑娘凑局。
客人们听说「黑夜酒吧」有很多漂亮姑娘,纷纷来这坐。
有次客人玩起来没个分寸,差点把一个姑娘强了,好巧不巧周宴舟也在现场,他看不过去,顺手把姑娘保下来。
姑娘吓不轻,当晚一直坐在周宴舟身边不敢动。
周宴舟好人做到底,交谈中得知人是R大的学生,周宴舟心血来潮,亲自送人回去。
或许是某根神经被触动,又或许是某段记忆被唤醒,周宴舟对林梵多了两分照拂。
他没兴趣做救世主,也不想劝人换个兼职,只是在心情好的时候差谢叔送人回去。
这一来一去就被人看出点门道,以为周宴舟对人姑娘感兴趣,想方设法地将人往跟前送。
周宴舟也缺个门面,出去应酬将人带在身边,除了吃点东西,酒没让人沾一点,结束后送点包算是答谢。
也就这么一两回,没曾想还被记住了。
周宴舟翘着二郎腿,打量的视线落在林梵脸上,看着那张满脸胶原蛋白、满是青春气息却将自己装扮得花红柳绿的姑娘,毫无征兆地想起陈西。
她们差不多的年纪,陈西却很少涂涂抹抹。
这两回见她也是素面朝天,那双倔强清冷的脸却让人印象深刻。
这一对比,高下立见。
难怪周宴舟刚刚没认出来,化成这幅样子,再加上包厢内的光线昏暗不明,他能认出才怪。
周宴舟没给姑娘难堪,抬了抬下巴,算是打招呼。
林梵却误以为他是将她看在了眼里,端着酒杯凑到他身边,自来熟地聊起了最近的生活。
江迟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包厢里的人都不敢太造次,音响声小了点,不知道是谁点了首《不做情人》。
音乐一起,女生拿着话筒对着大屏深情唱起来。
音乐、灯光渲染下,女生的脸庞变得模糊,却又多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周宴舟认真听了几句,刚好听见女生唱到那句——
「是我害怕,做情人,共他相爱有火花。」
联想到陈西在车里说的那几句气话,周宴舟似乎听懂了歌词。
林梵见周宴舟沉浸在歌声中,身子往他身上倾斜,故意说了句:“你心情不好吗?要不要我陪你喝一杯?”
话音刚落,对上一双寡淡、薄凉的眼,林梵吓得当场愣在原地。
十分钟后,林梵战战兢兢坐上那辆保时捷。
上车前她特意看了眼车牌,不是0724,她忍不住想,应该是巧合吧?
回学校的路上,林梵侧头瞄着身边隔了一个座位的男人,突然开腔:“……你上回开的那辆车的车牌号还挺有意思的。”
周宴舟手搭在膝盖,百无聊赖地瞥了眼林梵,没什么情绪地问:“哪里有意思?”
林梵抿了抿嘴唇,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嘴上却说:“0724听起来有点像一个人的生日,挺凑巧的,我室友就是7月24日过生。”
周宴舟想到什么,唇角扯出笑容:“跟你一个系?”
林梵见周宴舟愿意跟她搭话,眉梢处染了几分兴奋,不自觉地说了许多:“不是,她学法律的。”
“我们是混合寝,三个人住,她跟另外一个都是学法的,就我是艺术生。”
“不过我这个室友性子有点怪,不爱搭理人,看谁都一副瞧不起的模样,好似谁欠她钱似的。”
后面那句话明显带了点私人情绪,周宴舟懒得揭穿她,闭着眼没接茬。
车子开到R大已经晚上,道路静悄悄的,没几个人在路上走。
路过明德楼时,林梵看到两道纠缠在一起的人影,突然惊呼:“那不是谢南州吗?我室友的男朋友,不过他抱的那女生好像不是我室友。”
周宴舟听到“谢南州”三个字骤然睁开眼,顺着林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真瞧见两道人影纠缠在一起。
谢南州也没想到有车经过,车灯照过去的那刻,谢南州下意识推开了抱住他的姑娘。
他想看清车里坐的人是谁,谁知灯光太强,他只好闭眼。
再看过去,只瞥见一个车标。
车子开了一段路,林梵一脸茫然地望着周宴舟,好似不相信刚刚吩咐司机将车灯照向那对男女的人是他。
林梵咬了咬嘴唇,忍不住发出疑惑:“你刚刚……”
话说到一半,周宴舟冷声反问:“我刚刚怎么?”
林梵被周宴舟的眼神吓到,好一会儿才摇头否认:“……没有。”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
周宴舟却问:“你室友谈了个渣男,你不打算告诉她?”
林梵一愣,没想到他会管闲事,她脸上露出迟疑的表情:“我……跟她关系不太好。这种事不好说的吧。”
周宴舟当即冷下脸,喊谢叔停车。
一个急刹,林梵猝不及防,脑袋差点摔到副驾驶座椅,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周宴舟已经下了逐客令:“几分钟的距离,你走两步吧。”
林梵这才意识到周宴舟生气了,她反思片刻,怀疑地问:“……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啊?如果是,我跟您说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宴舟没有多余的耐心,他无动于衷地驱逐:“下车。”
林梵不敢惹他,只好狼狈下车。
还没站稳,那辆保时捷就扬长而去,消失在视线。
林梵看着保时捷消失的方向,不死心地问自己,她刚刚到底说错了什么?
—
陈西一直没发现手机丢了。
直到她复习完,从图书馆出来准备看看时间才发现手机不在身边。
她对手机的依赖度不高,以为丢在寝室忘拿了,她也没在意,想着吃个饭回寝室再看。
李青跟男朋友约完会在食堂门口碰到陈西,李青一脸惊喜地搂住陈西的手臂往食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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