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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翁是谁还不知道呢。】
第78章 电灯泡快走开
“大夫, 您看看，我家孩子还有得治吗？”
“嘶…我看看。”
“不行啊，你家孩子天生就是个笨蛋，就算是用反转术士治好了脑子, 也是会淌口水的类型。”
“是真的吗？大夫, 我家孩子真的是笨蛋吗？”
“是啊, 这位太太, 都说医者仁心，所以我才不愿意把您一直蒙在鼓里呀！”
——到底有完没完啊！
浅发少女带着和善的微笑, 一手拎起比她高大许多的白发青年, 凝视着他被蒙上的眼睛, 愤怒地开口。
“悟, 可以请你不要再这里一个人表演单口相声了吗？尤其是，不要躲在我背后发出女生的声音, 弄得好像说这句话的人是我一样！”
她话一出口, 瞬间吸引了走廊里的视线。
“嘘！”她身边另一个黑发女孩, 头发外圈歪歪扭扭缠着一层绷带, “这里…是医院, 大声喧哗会被护士姐姐骂的。”
五条悟瘪起嘴：“就是, 你这算是家暴了吧！”
他们两的组合技不但没有生效, 反而又被柊真奈抓住了破绽。
“桃浦，不可以乱玩绷带！”
“是五条说……这个绷带很适合我。”
“你上当了，他骗你的。”
“哦……”占星桃浦摘下脑袋上的绷带, 露出健康的上半个脑袋。
急救室的护士小姐恰好从内间走出, 给在外等待的众人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病人已经醒了, 托各位的福，身体很健康, 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五条悟趁机摸了摸柊真奈的脑袋。
“我都说了这家伙没事吧，小真奈你就是太善良了，呜呜呜呜要是把这种关心多一点给你的男友，不知道他会有多开心！”
“男友……？”占星桃浦咀嚼了一下话里的含义，“我吗？……我，是女生。”
“哈？果然你这孩子脑袋治好了也会流口水，怎么看都是我吧？”五条悟用关爱智障儿童的怜悯眼神看着她。
他推了推真奈，“既然那家伙没事，我们就赶快走吧，正好还有时间，甩掉旁边这个电灯泡，我们去约会吧。”
“约会！约会！约会！”
他起哄起来。
“约…会，约会！约会！”占星桃浦也开始跟着起哄。
“……”柊真奈被这两人夹击得简直无话可说。
正好是爱八卦性格的护士小姐偷偷用吃瓜的眼神打量着这三人。
这三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三角恋？
爸爸妈妈和女儿？
不对吧，看起来有点太年轻了。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白发青年和黑发女孩把三角关系中的重点人物给架走。
-
在医院附近的小吃街。
“我要吃苹果糖！”占星桃浦指着路边的摊位说。
小巧的苹果被削成月牙小船似的片状，在玫红色蜜糖里浸泡了一圈，又洒上亮晶晶的白色糖霜，用盒子装好摆在摊位最显眼的地方。
不等她说，五条悟就买了一份，占星桃浦睁大眼睛，期待地看着，看着接过钱的摊主把一盒苹果小船递给他。
期待地看着那船苹果到了……另一个人的手里。
？？？
正在发呆，突然手里就被塞了一盒苹果小吃的柊真奈：
？？？
占星桃浦眼巴巴的表情，好吧，其实是怨念的表情，让她没法装作没看见，下意识打算把手里的小吃递给她。
突然顿住了，又找出钱包，和摊主重新买了一份洒满糖霜的苹果小船，递给了她。
“啊……”她悲惨地叹了口气，“我有时候真的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孩子的妈妈，喏，给你吃，不要再闹了。”
占星桃浦无视另一个人的白眼，开心地接过——略略略，谁叫你带着眼罩，反正我也看不见。
她故意做了一个鬼脸，这时柊真奈才想起，做人不能厚此薄彼，于是掏了双份的钱。
“再来一份，要加倍糖。”她竖起三根手指，“不，要三倍的糖。”
没等她说这份要送给谁，五条悟就自觉地接了过去，并很识时务地表达对女朋友的感谢。
“收回刚才的话，有这么体贴的女朋友，我真是幸福！”
够了，真奈捂住脸，有这两人在身边气氛一点都严肃不起来啊。
她也不好再一个人想着心事，只能时时刻刻盯着身边的两人，以免这两人趁她不注意又弄出什么乱子来。
“要捞金鱼吗？”五条悟指着被孩子们围满的摊位问，他人长得高，俯视的视角要看清人群下围着什么，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要玩。”
占星桃浦秒答。
“没问你。”五条悟鄙夷地看着她。
“算了，她想玩就玩吧。”真奈看着一口把苹果小船咬得嘎嘣脆的占星桃浦说，其实她对抓金鱼也有那么一点点兴趣，小时候一直很想玩，却因为老是被关在深山老宅里，连外面的世界都没有出来过几回，更别说跑到这样人声鼎沸的小街，捞一次便宜的金鱼了。
“那就出发吧！”五条悟挤进人群，为两人开辟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柊真奈从摊贩那里接过捕金鱼用的网，蹲下，期待地用手里小小的网去捞水的小金鱼。
白发青年也随着少女一起半蹲下，看着她浅色瞳孔中流转的光芒，波光粼粼，比充气水池里最漂亮的那条金鱼的鳞片还要耀眼。
他也不自觉带上了笑意，然后……两人一起看着那只可怜的网在捞金鱼的时候破了一个大洞。
肯定是运气不好，是这个网的问题，柊真奈没有气馁，又朝摊主要来一只网，这回还没起捞，只是接触到金鱼的腹部时，便破了一个大洞。
“老板，再来十个！”她不信邪，十个捕鱼小网下去，全都破掉了。
那只被当作目标的小金鱼，嘴里吐着一串串的泡泡，像是开了0.5倍速一般，慢悠悠地甩着尾巴游走了。
柊真奈怒了。
“再来十个！”
“再来十个！！”
“再来十个！！！”
……
等到那只挑衅她的小鱼已经被玩弄得对鱼生失去希望，装死一般停在水中，甚至捕鱼的网向自己划来的时候，主动往里面钻，柊真奈也还是没有罢休。
她对着水里的小鱼，同时也是对着生怕自己良心买卖被砸招牌的摊主，说：“不需要帮忙，我会自己把鱼捞上来的。”
怎么每次都是这样！小时候她和哥哥溜出来也是，破了洞的网在旁边都堆成了小山，她还是一条金鱼都没捞上来，而哥哥第一次就捞中了好几条的金鱼，其中还有里面体格最大、鳞片最漂亮的金鱼王。
那天兄妹俩一直捞到摊主的小渔网都用完，柊真奈也没捞上来一条金鱼，家里人把他们强行抓了回去。
事后为了安慰焉了好几天的真奈，柊家池塘里的名贵锦鲤都被紧急转移离开，造价不菲的观景池塘里放满了便宜的小金鱼，密密麻麻的一片，到了看起来有点瘆人的地步。
在这种条件下，小真奈总算用破掉的网，捕到了被同伴们挤上来的金鱼。
时过多年，哄人的任务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在一旁欣赏完女友较真的可爱模样后，蹲在她旁边的五条悟短暂地摘下了眼罩，“好了，我知道不是小真奈的错。”他煞有介事地指着空气中的某处，“是你的术士影响到了握着的东西，所以才会把这种劣质的小网给弄破的，有时候太强也是一种错，我懂的。”
真的吗？真奈狐疑地看着他，觉得他说的好像是有点道理，毕竟她都融化过学校的咒具，这种塑料做的小网看起来好像确实是不怎么坚硬。
她看向摊主递过来的最后一只网，托她的福，还没到夜间，勤劳的摊主今天就可以收摊了。
干脆把最后这只网给悟算了，柊真奈这样想着，苍蓝色眸子的青年却凑近，握住她的手，两人的右手重叠在一起。
他带着她，“有我的话，真奈就可以放心了。”他带着她，把最后的那只小网放进水池里，稍微使劲提起来，网里的金鱼就被捞了上来。
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在一旁看着干着急的摊主赶紧送上早就准备多时的装着自来水的塑料袋子，把客人好不容易捞到的鱼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柊真奈愉快地看着小鱼在袋子里游来游去，又恢复了生机的模样，心里觉得刚才的傻较劲都回本了。
开心好像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姐姐，恭喜你终于捉住金鱼了，你旁边的这个哥哥好厉害啊。”小女孩为她鼓掌，顺便对着她旁边的一个小男孩哼了一声。
这时，跑到另一边去的占星桃浦也懊恼地叫了出来：“啊！网…破了！”
她的旁边放着小桶，这个让摊主肉疼的女人，用一只网，捕了十多条小金鱼，和柊真奈这个散财童子般的客人完全不一样。
幸好这两人是结伴的，不然他一定会当场写出一条告示：
【一网只能捞一次，第二次请重新付费】
占星桃浦凑过来，炫耀似的说道：“我…有好多条金鱼。”
柊真奈看向她的小桶，一点也不觉得失落。
“桃浦好厉害，居然能网住这么多鱼。”
占星桃浦顿了顿，像是在纠结什么，向摊主借来一只新的网，从里面捞了一只颜色最浅的金鱼。
“这个…给你，很像你……一只，会寂寞。”
柊真奈不客气地接过她给的金鱼，享受着来自两个人的宠爱，仅限这一刻，她觉得吵着要来玩的这两人简直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焉巴的小金鱼，有了新的玩伴，两人在狭窄的塑料袋里也十分欢快，远处似乎有钟声响起，停留在各种小摊前的人们兴奋地往前面的空地走。
“听说待会有临时加入的花火大会，好期待呀，我们一定一定要过去看哦！”
一个人在路过柊真奈身边时，和旁边人的说话声，清晰地落入她的耳中。
第79章 三人成行
年轻的女孩子长发飘逸, 像是被风格外眷恋一般，柊真奈只听见清晰的一串说话声，那女孩子的身影就追逐着前面的人，像是和她一起出来的男伴, 消失不见了。
显然其他两人也都听见了那个女孩说的话。
五条悟望着人群涌动的方向, 似乎是很不高兴地说了一句：“看来那边有花火大会呢。”
“花火大会啊……”柊真奈跟着念叨了一遍, 花火大会对她可没有什么很大的吸引力, 最起码最近这段时间她都不会对花火大会产生特别的期待，因为……有个人已经给了她一场独享的花火大会。
占星桃浦看着水袋里的小鱼, 刚才还没觉察到, 直到她们跟着人流移动起来, 这些迟钝的小鱼好像才后知后觉明白它们已经换了主人, 随着水袋的摇晃，六神无主地在有限的空间中慌张地游来游去。
“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五条悟现在心情很不好, 急需找一个人展示, 他生起气来时的性格会有多恶劣。他指了指远处越来越多人聚集的那块地方, “占星酱喜欢看烟花吗？”
“……”占星桃浦盯着水袋里的鱼, 无视了他的话。
“别这么冷淡嘛, 花火大会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白白的机会浪费了, 可就太可惜了。”他挥了个告别的手，“啊……至于我和小真奈就不用看了，上次我们一起看过更好的了。占星酱你就一个人留在着看吧, 我们会在出口一边卿卿我我, 一边等你哦～”
“已经晚了, ”柊真奈说，“我们走不掉了。”
抬起头看去, 天边挂了一轮巨大的月亮，整块天空一片云层也不见，唯有巨大的圆月格外显眼，占据了几乎三分之二的夜空，已经大到了令人有些惊悚的地步。
人群却好像浑然不觉月亮的异常，穿着套装的职业白领从低头看手机的姿势解放，旁边身着浴衣的年轻情侣甜蜜地依偎在一起，亲子装的一家三口，小男孩骑在父亲的脖子上……所有人都满怀期待地看着头顶的天空，等待着那一场花火大会。
“砰”的一声，绚烂的烟花在天边炸开，像闪亮的星屑一般，坠落到夜晚漆黑的画布中。
骑在父亲脖子上的小男孩自觉占据了物理优势，赶紧伸手去接天边掉下来的星屑，惹得他的家人和周围的众人一阵发笑。
“爸爸，我这么高，今天晚上会有星星掉到我的手里吗？”
“呵呵…凤太君，旁边说话的这个小男孩好可爱，我们以后的孩子也会这么可爱的吗”
“真美的烟花啊，好像被上司臭骂一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人们称赞着，不断赞美着烟花的美丽，夜空中炸开的烟花，不是在一次炸开后便结束了它短暂的生命，而是变成了流光闪烁的神采，从天边掉进了人们带着疲态的眼里。
这些眼睛看着花火绽开的这一瞬间，突然有了初生婴儿般纯洁无知的光芒，这一瞬间，他们似乎可以忘记生活中所有不愉快的事。
自然……也可以忘记身边不断消失的陌生人。
每一次烟花绽放，就有一人莫名其妙消失在看不见的眼前，人们迷恋地抬头看着夜空，对周围一切忽然不觉。
在远处三名咒术师眼里，不断有咒灵从人类的皮囊中被那个如吸铁石一般的巨型月亮吸走，在天空中炸开，有的咒灵死死扒住皮囊不放，于是连带着皮囊一起被月亮吸上天空，然后炸开，碎片被其他人当作坠落的星星般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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